蘇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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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談學習簡牘書法藝術的方法
——以《云夢睡虎地秦簡》為例

蘇杰

【摘要】漢代簡牘墨跡的發(fā)現(xiàn)，對當代的簡牘書法研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以《云夢睡虎地》為例介紹了簡牘書法的歷史、簡牘文字的書寫特點、獨特的形體結構和簡牘文字運筆等。從學習和研究過程中總結并從三方面闡述簡牘書法藝術。首先，對簡牘有一個比較正確的認識。一是要了解簡牘在中國書法史上所占據(jù)的地位。二是它使人們認識了中國民間書法在書法史上的作用。其次，簡牘書法的學習應具備一定的基本書寫技能。學習簡牘書法既要具備篆、隸的基本功，也要對行草書有一定的書寫技能。最后，學習簡牘書法藝術的方法問題。找出簡牘特有規(guī)律，在書寫過程中加以運用。

【關鍵詞】云夢睡虎地；簡牘；書法藝術

18世紀末到19世紀初，震動學術界、書法界有兩件大事：一為甲骨文的發(fā)現(xiàn)；一為漢晉簡牘的出土及公之于眾。何為簡牘？其實，簡牘是一種主要以竹木為材料記錄文字的工具，它在一定的歷史階段內，是中國文字書寫的主要形式。古今書法家研究書法藝術，凡要追溯源流，就必須研究秦漢書法，尋求當時的墨跡。但歷史上遺留下來的秦和西漢時期的刻石，經(jīng)過朱丹鐫刻，更因年久剝落殘缺，皆已面目不清。宋代米元章說：“余閱書白首，無謂遺墨?！比ス挪贿h的書家尚難見到魏晉以前的墨跡，后人就更不用說了。正是因為這樣，秦漢簡牘墨跡的發(fā)現(xiàn)更顯得珍貴，簡牘墨跡對于我國的書法研究也十分重要。

東漢許慎說：“自爾秦書有八體：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蟲書；五曰摹??；六曰署書；七曰殳書；八曰隸書?！闭f明當時小篆并存的還有大篆、鳥蟲書、隸書等各體。現(xiàn)在我們所能看到的秦代書跡，有刻石、簡冊、刻符、瓦當、璽印、陶文、權量詔版文等。據(jù)《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有《嶧山刻石》、《泰山刻石》、《瑯玡臺刻石》、《芝罘刻石》、《東觀刻石》、《碣石刻石》、《會稽刻石》等七種。相傳是秦丞相李斯的手筆，屬當時官方的標準字體。

1975年12月在湖北省云夢縣城關西部睡虎地墓地出土了一批秦始皇時期的簡冊，其書體可以說是秦隸的典型。這些秦人的墨跡中雖然還保留了篆書的痕跡，但基本上已是隸書。這些竹簡長23.1厘米～27.8厘米，寬0.5厘米～0.8厘米，內文為墨書秦篆，寫于戰(zhàn)國晚期及秦始皇時期，反映了篆書向隸書轉變階段的情況，其內容主要是秦朝時的法律制度、行政文書、醫(yī)學著作以及關于吉兇時日的占書，為研究中國書法、秦帝國的政治、法律、經(jīng)濟、文化、醫(yī)學等方面的發(fā)展歷史提供了翔實的資料，具有十分重要的學術價值。睡虎地秦墓竹簡共1155枚，殘片80枚，分類整理為《語書》、《效律》、《封診式》、《日書》等十部分內容。

《云夢睡虎地秦簡》簡文均用墨書，字體是一種新生的書體，字徑最大不過二分，書寫工整嚴謹，結體端秀，筆畫渾厚樸茂，極為可觀。此簡文字的書寫特點是：長簡直書到底，也有個別篇章分上下兩段，甚至分五段書寫的。其字形方正、長方、扁方不一；筆畫則肥、瘦、剛、柔相互為用，氣勢縱橫奔放，渾厚凝重，變化多姿。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其點畫有明顯起伏變化，特別是其中的波勢已初具后來漢隸的筆勢（見圖一）。

（圖一）

《云夢睡虎地秦簡》開始反映出毛筆運動的豐富性。漢代隸書中的掠筆、波挑、不同姿態(tài)的點等筆法在秦隸中都已出現(xiàn)，筆畫間的牽帶產生了明顯的動感，所有這些使得書法的意趣豐富了，筆法的內涵深化了。與此同時，我們還可在秦簡中常?？吹綑M畫的傾斜，整排的文字在書寫時出現(xiàn)了統(tǒng)一的左低右高（有時則是左高右低）的動勢，其中尤以《編年記》《法律問答》為典型，傾斜往往朝著一個方向，節(jié)奏明快而有起伏，這是書寫者生理動作的反應。左低右高的欹側之勢后來成為中國書法中草書、行書、楷書的普遍規(guī)律，而這種后世書法的重要法則在秦隸中已經(jīng)顯示出來?！对茐羲⒌厍睾啞繁M管有它獨特的形體結構和運筆方式，但其淵源依然有跡可循。它是由篆書和秦隸演化而來。篆書的用筆較為單純，只有落筆藏鋒、收筆回鋒、中鋒行筆一種，所以線條只能平穩(wěn)延伸，粗細均勻，沒有頓挫提按、抑揚使轉的節(jié)奏感?？涤袨橹赋觯骸皶ㄖ钊谶\筆，該舉其要，盡于方圓，操縱極熟，自有巧妙。”

那么，如何學習簡牘書法藝術呢？現(xiàn)僅筆者在學習和研究中的一些不成熟的體會，簡述如下。

首先，對簡牘需要有一個比較正確的認識。要了解簡牘在中國書法史上所占據(jù)的地位。簡牘不僅填補了中國書法史上的空白，而且對研究中國書法書體演變至為重要。另一方面，它使人們認識了中國民間書法在書法史上的作用，也是推動書法藝術的強大動力。從現(xiàn)存較早的民間書法墨跡來看，有戰(zhàn)國時期的帛書、云夢睡虎地秦簡、馬王堆帛書、銀雀山竹簡等。如居延漢簡、流沙墜簡、武威漢簡、甘谷漢簡、隋人寫經(jīng)和數(shù)量眾多唐人寫經(jīng)，敦煌經(jīng)卷中大量無名氏手跡，無不是書法珍品。這些無名氏書家，對書法藝術的發(fā)展做出了卓越的、不可磨滅的貢獻。《古代民間書法概論》的評價頗有見地：“質樸浩瀚和源遠流長的民間書法是一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頭活水，雖然她曾經(jīng)歷宋、元、明三代的低潮時期，但一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她又以那頑強的生命力發(fā)放無比的異彩。就整個書法發(fā)展史來說，她對促進我國歷史上書法藝術的繁華發(fā)展所作出的巨大貢獻是不容泯滅的……”簡牘墨跡是民間書法的典范，為開創(chuàng)新一代書風做出了貢獻。

簡牘書法的學習應具備一定的基本書寫技能。學習簡牘書法既要具備篆、隸的基本功，也要對行草書有一定的書寫技能。簡牘中流派眾多，篆、隸、真、行、草各體兼?zhèn)洹Ｋ瘸薪忧卮瓡z意，又為奠定漢代隸書的形成真、行、草書開了先河。在紛繁的簡牘墨跡中，各種筆法也都已孕育齊備。所以學習者不了解各種筆法，怎么能夠將簡牘貫通于整個書法。

學習簡牘書法藝術，也需要注意學習方法。學習簡牘書法與學習其他碑帖一樣，需要采取臨帖、背貼、讀帖、習作等幾個步驟進行。對簡牘特點的認識要著重體會其筆法、筆意和筆勢，找出簡牘特有規(guī)律，并在書寫過程中相機運用。

對臨簡牘，要求達到與原跡形似，形似是指從運筆、形體結構、造型等方面的相似度。初臨簡牘不要太快，重點留意點畫之間模仿與關系，熟能生巧后必能得心應手。對臨為了形似，而背臨的目的是達到神似。通過背臨進一步體會和琢磨內涵，認識和理解簡牘的規(guī)律性。背臨簡牘難度很大，因為簡牘筆法和結構變化大，時篆時隸，時行時草，且大多墨跡率意急就。雖有部分規(guī)整書體，但法度并非像碑帖般嚴謹。因此，在研習簡牘時，對臨背臨宜互相結合，相得益彰。

讀帖也很重要，讀帖就是在“對臨”之外，對所學的簡述要多加閱讀和欣賞，品味其筆畫與字形特征，字與字之間的關系，行與行之間的整體感，特別是其內在神韻。

簡牘書法用筆有很多獨具特色的地方，如方筆的輕移、重頓，豎筆殊長，波畫的恣意飛動等。正是這些別致的筆畫驅使，強化了簡牘書法藝術的個性效果。簡牘書法可供書法愛好者學習的地方有很多。對于簡牘書法的特征，我們在學習時要注意汲取其精粹，而不可過分夸大和刻板仿效其特點。

【中圖分類號】J292.1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5-6009（2016）25-0058-02

【作者簡介】蘇杰，南京市赤壁路小學（南京，210024）教師，江蘇省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