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迪 劉遠穎

摘 要：針對復合開放期刊的新業(yè)務模式，圖書館應加強文獻資源經費的使用效益，以促進學術成果的發(fā)表和影響力的擴大。文章探討和分析復合開放期刊的新業(yè)務模式，對我國學術圖書館參與新業(yè)務模式的實踐活動進行總結和分析。最后，提出我國圖書館應對新業(yè)務模式的策略，保障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與服務的本質職能。

關鍵詞：復合開放期刊；新業(yè)務模式；開放出版

中圖分類號： G237.6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16065

Research on New Business Model of Hybrid Open Publishing

Abstract According to the new business model of hybrid open publishing， it is important for library to make full use of literature resources budget and promote the publication and influence of academic achievements in China. New business model of hybrid open publishing is discussed， and the open access publishing practices in worldwide libraries are analyzed as reference. The strategy to deal with the new business model in China academic libraries is put forward in order to ensure the essence of library information resources construction and service functions.

Key words hybrid open access； new business model； open publishing

1 引言

在開放獲取環(huán)境下，傳統學術出版社紛紛響應開放出版的發(fā)展趨勢。幾乎所有的傳統學術出版社都出版多種開放獲取期刊，很多傳統出版社的訂購期刊已轉為復合開放出版期刊，開放出版期刊數量持續(xù)增加。根據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s（DOAJ）[1]統計，截至2016年3月，開放出版期刊的數量已達到11，544種。根據SHERPA/ROMEO對傳統學術出版社出版政策的研究報告顯示[2]，Elsevier、Springer & Nature、Taylor& Francis、John Wiley &Sons;、IEEE、ACM、AGU、AIP、APS、RSC、IOP、OUP、CUP、

SAGE、ACS、Emerald 等出版社都已支持開放存取。面對學術交流系統的變革，無論是出版商和圖書館都需要不斷調整各自的運作模式，建立應對開放獲取的平衡機制。出版商和圖書館都意識到一味地堅守訂購時代的傳播機制、經濟模式和權益政策，開發(fā)獲取發(fā)展迅猛會使自身在變革的時代中處于被動落后的局面。而不斷跟蹤開放獲取的重點問題研究以及進行相關實踐，變被動為主動，在開放獲取的學術交流系統中爭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是學術交流系統中的每個環(huán)節(jié)和角色“必須要做”也“不得不做”的選擇和方向。

2 復合開放出版的新業(yè)務模式研究

開放出版又被稱為金色OA（Gold OA），是指論文在期刊發(fā)表后可立即在期刊網站上實現開放獲取。開放出版包括全開放出版（Full OA）和復合開放出版（Hybrid OA）。全開放出版是指使用者不需要通過訂購整個期刊就可以實現開放獲取，但在實際操作中，在論文通過同行評議被期刊錄用后，許多期刊仍要求作者支付論文處理費（ Article Processing Charge，APC）；復合開放出版的期刊仍需通過訂購才能使用，但是作者可選擇支付APC 后將自己論文立即開放。研究顯示開放獲取發(fā)展迅猛，2011年復合開放出版論文占所有論文的7%左右[3]，而Wellcome Trust①發(fā)布的數據顯示[4]，在2012年10月到2013年9月期間，其共支出388萬英鎊出版OA期刊，其中317萬英鎊（占支出的82%，發(fā)表了74%的論文）的份額在大學圖書館訂購時將會被再次收費。只有70萬英鎊的份額沒有出現任何形式的雙重收費（這都是全開放出版期刊），而這些期刊都是由PLOS和BioMed Central出版的，并未有任何傳統商業(yè)出版社的蹤影。在復合開放出版中，傳統商業(yè)出版社一直在拖延按照已開放論文比例減扣機構的訂購費用，即使是對于開放獲取比較支持的Springer，也是在開展復合開放出版7年后才對復合開放論文達到8% 份額的期刊調整了訂購價格[5]。

復合出版期刊既收取訂購費、又收取開放論文APC，這種“雙重收費”從經濟上來說是不合理的，訂購機構和作者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經濟損失。特別是在期刊數量快速增長且期刊價格不斷增加的背景下，一個即使有著良好資金支持的圖書館也很難持續(xù)性的負擔這種訂閱模式，因此，學術界紛紛呼吁出版社應做出改變。目前越來越多的大型出版社如IOP、Springer與Nature等加入到開放出版的行列，嘗試將文獻訂購經費轉化為開放出版經費，支持按復合出版期刊中開放論文比例扣減期刊訂購費等多種文獻訂購經費轉化模式。

2.1 SCOAP3模式

SCOAP3（Sponsoring Consortium for Open Access Publishing in Particle Physics，國際粒子物理開放出版資助聯盟）致力于“實現高能物理領域同行評議研究文獻的開放獲取，通過增加競爭來遏制學術期刊出版的整體價格”。SCOAP3 成員按照經費分攤的標準，根據發(fā)表文章數量比例分擔經費。期刊轉為開放出版后，成員機構即可撤銷對SCOAP3 期刊的訂購轉而實現免費獲取；對于復合OAJ，出版商也必須從訂購費中按比例減除開放論文部分的訂購費；同時，作者在SCOAP3 期刊上發(fā)表OA 作品也不再需要繳納論文處理費[6]。

2.1.1 文獻訂購費扣減方法

SCOAP3 規(guī)定，出版者必須向所有涉及SCOAP3 內容的訂購機構扣減相應的訂購費用，保證受SCOAP3 資助的內容不再重復收費。具體做法是： 把SCOAP3 期刊的訂購價格減為零； 把收錄SCOAP3 論文的期刊的訂購價格按比例減少；把包含SCOAP3 論文的數據庫訂購價格作相應扣減[7]。訂購價格的扣減不僅僅針對加入SCOAP3 資助聯盟的機構，而是面向訂購了SCOAP3 期刊的所有機構，不論這些機構是否加入SCOAP3 資助聯盟[8]。

2.1.2 SCOAP3的意義

SCOAP3 引入了促進文獻訂購經費扣減和向開放出版經費轉移的新機制，實質上將原來在出版后進行文獻采購轉換為在出版前支付開放出版服務費，將成熟的學術期刊直接轉為開放出版。SCOAP3通過集體談判，確定了低于出版社現行APC價格的篇均APC價格，這種訂購經費扣減機制使得出版社明確了其在復合開放期刊APC 收入與訂購經費扣減上的原則立場和操作細則。

2.2 扣減模式

2.2.1 承諾按開放論文比例扣減復合期刊訂購費

部分出版社已承諾按開放論文比例扣減復合期刊訂購費，如Springer[9]、Taylor&Francis;[10]、Wiley[11]等都提出按復合出版期刊中開放論文比例扣減期刊訂購費的辦法。英國聯合信息委員會（JISC）專門制訂了《扣減協議原則》[12]，作為訂購機構和出版社審核扣減方案合理性的基礎，其內容有：（1）期刊的開放出版內容達到一定數量后應立即轉為完全開放出版期刊；（2）出版社不得對機構“雙重收費”；（3）扣減方案不僅針對訂購大量期刊的機構，同樣適用于訂購單本復合出版期刊的機構；（4）扣減方案要保證各類型訂閱機構支付的學術出版費用在訂閱費用中得到扣減。另外，出版商也需扣減全球訂閱機構的訂閱費用，以促進復合開放期刊的開放出版文章數量的增長，做到其所聲明的“無雙重收費政策”；（5）扣減方案應以現金為運作基礎，避免出現使用“付款憑單”“代用劵”等。

2.2.2 扣減模式的特點

扣減模式有利于出版商在兩種收費模式并行的情況下減少一些額外的運作費用，對于機構來說這也是接受度較廣的一種價格模式，可以解決學術機構不斷增加的費用支出問題。但是這種模式在未來存在一定的操作難度，機構需處理APC的轉換計算，還需要決定扣減的費用是否要繼續(xù)用于推動開放獲取的相關工作以及具體操作方式。另外，對于復合期刊中開放論文的數量以及扣減公式，出版社需要進一步公開，機構也需要更好的掌握各自機構的開放論文以及APC支付情況。

2.3 抵消模式

“訂購費抵消APC”模式（簡稱“抵消模式”）[13]指訂購機構的作者在復合期刊發(fā)表開放論文時不支付或少支付APC，用訂購費代為支付APC。這種模式有兩種實際操作形式：一是訂購機構的作者在此出版社期刊上發(fā)表的所有開放出版論文無需支付APC費用；二是訂購機構的作者在此出版社期刊上發(fā)表的一定數量的開放出版論文無需支付APC費用。

2.3.1 少支付APC形式

美國化學會規(guī)定，從2014 年起定購ACS 期刊數據庫的機構作者如果在ACS 期刊上發(fā)表開放論文將會獲得APC 折扣[14]。SAGE出版社和參與英國NESLi2、SHEDL和WHEEL 采購計劃的機構達成協議，其作者在SAGE出版社復合開放期刊上發(fā)表開放論文只收取200 英鎊的APC費用[15]。2014年5月，英國物理學會（ IOPP） 與英國簽訂了“抵消模式”協議，21家英國研究型大學可用訂購費抵消機構作者的開放論文APC，最高沖抵額不能超過該機構訂購費的90%[16]。

2.3.2 無需支付APC形式

2014年，Springer與JISC[17]、荷蘭高校協會[18]、奧地利科學基金會[19]、德國馬普學會[20]等機構達成協議，這些機構或國家支付了Springer訂購費用后，其作者可免費在Springer出版的1600種復合期刊上發(fā)表開放獲取論文，無需再支付任何APC費用。英國皇家化學會（RSC）提出，如果英國機構訂購RSC的Gold collection 期刊，其作者在RSC復合期刊上發(fā)表開放論文的APC 費用從機構訂購費中沖抵[21]。

2.3.3 抵消模式的特點

訂購費完全覆蓋APC的模式最大優(yōu)勢在于開放出版APC的費用為零，但是它維持了傳統的訂購模式，而且潛在認為復合開放出版在未來會持續(xù)一段較長的時間，而完全的開放獲取還存在困難重重。在這個模式下訂購機構雖然易于操作和管理相關事宜，但是也會一定程度上導致機構和作者并不清楚實際的APC費用額度，那么如何做到平衡APC費用和訂購費用也是一個難題。APC折扣模式只有在APC的折扣較高時才能獲得機構較高的接受度，但是以目前高額的訂購費用和APC處理數量來看，出版社提供的APC的折扣相對較低。

3 我國機構對復合開放出版新業(yè)務模式的實踐

目前，我國少數學術圖書館已對開放出版和數字出版服務進行了實踐，這些活動可視為我國學術圖書館應對開放出版的初步探索和嘗試。

3.1 國家科技圖書文獻中心（NSTL）

2013年12月，國家科技圖書文獻中心（NSTL）作為SCOAP3中國集團牽頭機構，代表中國加入SCOAP3，實質性參與SCOAP3的管理和運作。我國應承擔的SCOAP3開放出版服務費將由國家財政經費全額承擔，以有力支持世界高能物理領域科研學術成果的開放獲取，促進我國科研成果的開放交流，提高我國在國際科技界的影響力與地位[22]。

3.2 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

在《中國科學院關于公共資助科研項目發(fā)表的論文實行開放獲取的政策聲明》基礎上，英國物理學會出版社（IOPP）與中科院文獻中心就支持中國科學院學術論文開放獲取達成一致意向。文獻中心以集團資助方式，對中國科學院作者在IOPP刊物上發(fā)表的開放獲取論文提供一定比例的資助；根據其復合開放期刊中的開放獲取論文比例，IOPP向中國科學院提供與其在英國、奧地利合作方式一致的本地扣減方案，確保中國科學院的文獻訂購費用得到合理扣減。這是IOPP在歐洲以外國家和地區(qū)首次實施此類開放獲取合作，也是我國學術圖書館積極參與學術出版的有益嘗試和探索[23]。

3.3 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DRAA）

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DRAA）是由中國部分高等學校圖書館共同發(fā)起成立的，由成員館、理事會、秘書處組成。聯盟的宗旨為：團結合作開展引進數字資源的采購工作，規(guī)范引進資源集團采購行為，通過聯盟的努力為成員館引進數字學術資源，謀求最優(yōu)價格和最佳服務[24]。DRAA主要負責數據庫集團采購方案的談判工作以及相關的集團采購服務，其數據庫的集團采購方案是各個高校采購出版社電子資源的執(zhí)行標準。為了更好的了解各大出版社電子資源在國內是否開展了前文所討論的復合開放期刊的價格模式策略，筆者特別調研了目前在開放出版方面較有代表性的出版社與DRAA簽訂的電子資源集團采購方案以及與筆者過工作單位圖書館簽訂的電子資源使用許可協議，以跟蹤和了解目前復合開放期刊價格模式在我國的實踐進展，對比國外的發(fā)展進度，以最終為我國科研機構和人員后續(xù)爭取更多的科研和出版支持（見表1）。

4 我國圖書館應對新業(yè)務模式的策略

4.1 發(fā)揮聯盟作用獲取更多權益

充分發(fā)揮高校圖書館采購聯盟的作用，DRAA

應作為主要力量爭取更多的開放出版權益。在集團采購方案談判中可以不再僅僅局限于被動的應對出版社提出的價格，而是能夠進行更加廣度和深度的談判，為DRAA高校和機構成員爭取開放出版的更多權益，如APC折扣、采購費用扣減等。據中國科學院生物物理所的研究數據顯示，在其所發(fā)文量排名前20種期刊中，不同商業(yè)期刊的影響因子在10年中有升有降，OA期刊的影響因子基本在逐年上升或持平；對于OA期刊發(fā)文較多的2位科研人員，OA論文在10年中的被引次數和H指數要高于傳統商業(yè)期刊論文；在提供論文OA發(fā)表的商業(yè)期刊（即復合期刊）中，3個樣本期刊上OA論文的平均被引次數高于非OA論文[25]。因此，爭取開放出版的更多權益一方面可以扣減采購費用，降低采購成本，另一方面也可以幫助機構作者更多的發(fā)表開放出版論文，增強其曝光度和學術影響力。從復合開放期刊價格模式在國內的實踐調研結果（見表1）可以看出，目前只有極少數的出版社在國內開展了前文所述的復合開放期刊的價格模式，我國機構在此方面還需進一步的關注和努力，了解國外的實踐進展，以此為國內的科研機構和學者爭取更多的權益，也提高大學圖書館電子資源的投入效益和降低采購成本。

4.2 倡導國外出版社給予中國更多的優(yōu)惠和支持

倡導出版社公開復合開放期刊中開放期刊的數量和比例，公開計算方法和模式，提供各個機構的開放出版論文情況，以更好的了解本機構的發(fā)文情況和扣減額度。復合開放期刊價格模式在國內外的實踐進展還有較大的差異，國內實踐的規(guī)模小、范圍窄、模式單一，導致此現象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圖書館對復合期刊開放出版的重視度和意識不足；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國外出版社對國內復合開放期刊價格模式實踐的支持力度有限。因此，倡導出版社在中國開展更多的復合開放期刊價格模式勢在必行。

4.3 提升圖書館的意識

圖書館的本質職能是為社會或所在機構提供獲取、保存和利用知識服務。開放出版機制順應數字時代能力和服務的要求，能更好地實現及時和廣泛的知識獲取。復合開放期刊價格模式的推進與圖書館意識的提升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圖書館代表所在機構協調處理從文獻訂購經費到開放出版服務費的轉變，是持續(xù)性保障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本質的機遇。轉移過程可能會有很多難以預測的問題，圖書館首先要保障文獻資源的穩(wěn)定使用；其次要通過細致的工作將所有已經開放出版的內容按照相關模式與訂購費用進行核算；最后還要為科研人員的開放出版提供指南。這不僅需要工作人員對于出版模式和信息資源訂購模式有著較深入和詳細的了解，也要求圖書館要盡早意識到人才儲備和培養(yǎng)的重要性。

做好趨勢跟蹤，形成人才儲備，才能對國內外的實踐進展更為了解。只有在充分了解的基礎上，圖書館才能更好的推進相關實踐，倡導出版社的支持，才能變被動為主動，從被動的只能對價格進行談判到轉變?yōu)閺脑搭^上通過競爭采購開放出版服務而獲得更多的權利和空間，為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能力的擴展和延伸提供可能和途徑。

4.4 加強溝通，促進業(yè)界合作

目前，NSTL、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DRAA都已經對復合開放期刊的價格模式進行了探索和實踐，但是側重面、范圍和介入程度有所不同。2013年1月，美國61所高校圖書館成立圖書館出版聯盟（Library Publishing Coalition，LPC）以高校圖書館和研究機構圖書館為主體，使命是推動圖書館學術出版服務的發(fā)展[26]。我國的圖書館學術界也需進一步加強合作和溝通，集思廣益，匯聚力量，才有利于在新的出版價格模式的不斷變化和發(fā)展中，維護自己的經費和學術利益，加強文獻資源經費的使用效益，促進中國學術成果的發(fā)表和影響力的擴大，保障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與服務的本質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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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田曉迪（1983-），女，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館員；劉遠穎（1979-），女，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