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自己的精神“沈園”

［文/龐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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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有自己的精神“沈園”

［文/龐永力］

陸游對唐婉刻骨銘心、沉吟至死的沈園情結(jié)，令無數(shù)男女感同身受、吟之戚然。 其實，在流經(jīng)每個人的歲月里，都有一座凝結(jié)悲喜的“沈園”，或是一片難以穿越的荒漠，或是走盡荒漠后的一處綠洲。

有十幾年不這樣凝視滄州了，她管轄著我的出生地，她的街道也記錄下了我最初的表白與痛楚，成年后我漂移出去，在另一個城市安家、變老。這座使我少年情動的城市重現(xiàn)眼前。還有這家影劇院旅社，二十年間故意似的，住過好幾次，也幾次出現(xiàn)在我的詩文里，真似放翁所言“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這不就是我的“沈園”嗎？ 城市擴(kuò)展了將近一倍，樓高、樹綠、人多、車多，與每一個多年未見的地方一樣，她真敢變。她也有不變的地方，門窗、床鋪、布局、氣味……

年歲已大，不應(yīng)如此了。想起當(dāng)年姐姐給自己下的判定：你這樣敏感、脆弱，隨便一汪淺水都能淹死的。少年初萌，悲喜與聚散是不分哪個城市、哪座園子的。新歡與舊愛也一樣，在扭頭走開的那一瞬，就無處啼喚、無法挽回了；就是延續(xù)著到現(xiàn)在，也早已變幻滋味、難覓初心了——河流的每一秒都是不同的，每一刻吹拂我們的，亦是不一樣的風(fēng)沙。

如果我們執(zhí)著，生命中就不乏一個根據(jù)地。如果生命的油燈漸漸熄滅，沒有取舍了，不顧悲歡了，也就無所謂舊夢與遠(yuǎn)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