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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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孝道”
□李明聰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雖然孝道在道德方面占據(jù)著最重要的位置,但真正觸動我的,還是前不久遇到一個人。
正月初二的中午,我從瓦屋塘鎮(zhèn)白家坊坐中巴車到縣城長鋪,在車上偶遇一個40來歲的中年人,他也是從瓦屋官路坐車到縣城的,因為坐在一起,閑著無聊,于是我們彼此搭訕起來。他自我介紹說姓袁,叫仁貴,家是瓦屋雙江的,到縣城看望妻兒。因妻子在縣城超市上班,春節(jié)期間不放假,所以妻子就帶著兒子和女兒在縣城過年,沒有回農(nóng)村老家。而他,為了陪農(nóng)村的老父親一起過年,所以除夕都沒能和妻兒在一起。我問他,為何不把父親叫上,到縣城一起團聚過年呢?他說,母親剛過世一個多月,父親說除夕和大年初一想到母親的墳頭坐坐,陪母親說說話,所以他不肯離開農(nóng)村老家。我又問他,母親多大了。他說,只有57歲,得癌癥死的。
談及母親,不知為何,他的話閘徹底打開了,他說家里一共4口人,除了父母,他還有一個妹妹。他本人初中畢業(yè)后,因為學(xué)習(xí)成績差,所以沒有再讀高中,15歲就開始到廣東打工,如今在外面打工已有20多年,這期間,他刻苦用功,在廠里學(xué)了一門機修的技術(shù)活,多年來一直是廠里的技術(shù)骨干,前后帶過20多個徒弟,現(xiàn)在還帶著3個徒弟,工資如今每月7000多元,當然,除去開銷,每月還能存5000元左右。他說,以前沒成家的時候,工資基本上吃喝玩樂用光了,娶妻生子后,才算懂了點事,開始存錢。這么多年來,夫妻二人省吃儉用,有了50多萬元的銀行存款。兒子和女兒開始讀書后,為了管教和照顧好小孩,妻子便不再打工,在縣城租房子做了陪讀。當然,為了補貼家用,她在超市找了一份售貨員的工作,每月工資1500元左右。現(xiàn)在兒子讀初三,女兒讀小學(xué)六年級。本來,全家的生活還算順暢,但自從去年母親得了癌癥后,一家人的生活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為了給母親治病,他請了九個多月的長假,傾其所有,帶母親到長沙和北京等地治療,花費他所有的50多萬元存款后,他還向親朋好友借了10多萬元。
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終究沒能治好母親的癌癥,母親臨死前,對他說“兒啊,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有你這么一個孝子,我死也瞑目了。得了這樣的絕癥,我早就同你說過,不要治了,聽天由命,但你非要花這么多錢為我治療,以后你可怎么生活啊?你還有二個孩子要培養(yǎng),家里也只有一座老木屋,以后可怎么辦啊!”他含淚回復(fù)母親道,“錢乃身外之物,媽,你放心,錢我可以再掙,只是治不好你的病,才是我最大的遺憾,我做這一切,我一點都不后悔,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爸爸和妻兒的?!?/p>
他笑著對我說,他做這一切從不后悔,真的!而且他一再強調(diào),妻子也非常支持他。他說,母親去世時,是面帶笑容滿意而去的,做為人子,他盡力了。
“難道你妹妹就不負擔(dān)一些你母親的治療費用么?”我問他。他沉默了一會,說:“我這個妹妹啊,太不懂事了,她其實就嫁在縣城郊區(qū),家里也富裕,但她就是不肯分擔(dān)母親任何的治療費用。我的存款用完后,好說歹說,她才拿了一萬塊錢給我,還說是借我的。母親過世后沒幾天,她就張口要我還錢,我氣不過,到銀行貨款還了她,以后真的再也不想理她?!闭f到妹妹,他顯得有些悲憤和無耐。
袁先生的一席話,讓我有些難以置信,我耳聞目睹很多癌癥病人,大多到省、市醫(yī)院確診一下,就回家治療了,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是回家等死。家里條件好些的,孝敬些的,最多也就花幾萬元救治一下,已屬相當不易了。而他,竟傾其所有,甚至舉債全力為母親救治,不惜讓自己原本美好的生活陷入絕境,這種孝舉,實在是聞所未聞。要知道,50多萬元,對于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打工者來說,是一筆多么難得的巨款,他完全可以花30萬元在農(nóng)村老家修一棟漂亮的大宅子,剩余20多萬供其子女上學(xué),加上他夫妻二人現(xiàn)在和以后的打工收入,他完全可以過上舒適美好的生活。但為了替母親治病,他現(xiàn)在變得一無所有,還背負了沉重的債務(wù),我都為他感到茫然。
下車的時候,我對他說:“好人有好報,你這樣一位孝子,上天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你一定可以創(chuàng)造更美好的未來。祝你打工之路一帆風(fēng)順!多多發(fā)財!”
“謝謝!你放心,我在長鋪和妻兒聚二天,初四就前往廣東老廠上班,不用幾年,憑我的勤勞和手藝,我一定會東山再起,讓全家人過上幸福的日子?!彼院赖馗覔]手告別。
袁先生的舉動,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孝道。是啊,孝順,對于每一個人來說,其實都是最起碼的道德要求,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總有那么多人只會掛在嘴邊,從不愿意付出一丁點的行動,實在讓人汗顏,孝順,也因此變成了一個讓人沉重的話題。試想,一個人如果連孝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談什么仁義禮智信,還談什么愛國和愛家,還談什么感恩和奉獻,還談什么責(zé)任和義務(wù)。我們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為人子為人父,我們都有老去的一天,孝人其實就是孝己,趁我們正還年輕時,我們何不像袁先生一樣,多為長輩多為父母盡一些孝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