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群
現代漢語同義連詞研究
劉群
現代漢語同義詞包括實詞性同義詞和虛詞性同義詞,同義連詞是虛詞性同義詞的一類。同義連詞的辨析主要考慮表述意義、色彩意義和句法功能等三方面。同義連詞的歸并應和同義連詞的類型相結合。近義連詞不能視為一個連詞,等義連詞可歸并為一個連詞。
現代漢語;虛詞性同義詞;同義連詞;歸并
縱觀現代中國語言學發(fā)展的歷史,占據主導位置的始終是語法研究。“現代中國語言學各個歷史時期的變換,都是以語法學研究的轉移為轉移,以語法學的興衰替換形成了一個個不同的研究時代。一代代的漢語研究家,也都將它們的主要精力投入到語法學的研究之中。在現代中國語言學的百年研究史中,幾乎沒有不研究語法的漢語言學家?!盵1](P2)相比較而言,漢語詞匯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遠遠未達到它作為一門和語法學并行的獨立的學科應有的規(guī)模。所以,現代漢語同義詞研究始于20世紀中葉,也就不足為怪了。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是社會功能派詞匯研究的活躍期。社會功能派根據詞匯內部成分的關系構建了漢語詞匯體系的框架。漢語的詞匯體系由“詞”“詞匯”兩大部分組成?!霸~”部分包括詞的性質和結構、詞義、造詞法;“詞匯”部分包括詞匯、基本詞匯、詞匯音變、詞在詞匯里的幾種相對關系、幾種特殊性的詞匯。同音詞、同義詞、反義詞、多義詞等屬于“詞的相對關系”的范疇。這個框架以及這個框架所涉及的詞匯問題是當時詞匯研究的基本問題和熱點問題,并且一直持續(xù)到現在。當下,隨著學術空間的拓展和學術表達的多樣化,現代漢語詞匯研究仍有許多值得深入挖掘和探討的問題,比如虛詞的同義現象。
同義詞研究首先遇到的問題,或者說首先應該解決的問題是“什么是同義詞”。這個問題“也是關系到同義詞的性質、范圍、確定標準甚至辨析方法的一個關鍵問題”[2]。同義詞,一般定義為“意義相同或相近的詞”[3](P1368)或“幾個聲音不同而意義相同或基本相同的詞”[4](P138),或“意義相同或相近的一組詞”[5](P106)。這樣的定義,簡潔明了,直擊同義詞的核心——意義相同。但是,簡潔的同時,實際上又隱掉了很多不得不面對的細節(jié):相同的意義指詞義中的哪一類意義?
詞義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詞義包含詞匯意義和語法意義,狹義的詞義僅僅指詞匯意義。從結構上看,詞義由客觀的理性義和主觀的色彩義構成。如果從語用層面分析的話,詞義的類型就更多了。因此,我們有必要先梳理清楚詞義的層次性,具體如下:
那么,同義詞的意義之同究竟在哪個層次上?張志毅(1965)把與色彩意義相對的邏輯意義稱為根本意義,也即是理性意義。“同義詞存在的基礎就是根本意義大部分重合。”[6]符淮青(1985)認為同義詞是“概念義有同,概念義和附屬義有異的詞?!盵7](P102)葉蜚聲、徐通鏘(1997)的解釋是“同義詞的‘同’,是指理性意義相同或基本相同”[8](P139)。曹煒(2004)也認為是“主要理性意義相同”。“‘主要理性意義相同’,是著眼于同義詞語那些主要理性意義不同而次要理性意義或附屬義相同的詞聚的區(qū)別?!盵9](P261)錢玉蓮(2006)的看法也類似:“我們所講的同義詞主要是指詞的理性意義相同或相近。”[10](P106)以上學者對同義詞之“同”界定為理性意義相同,或者說,詞匯意義中的理性意義相同。那么,這里其實隱含著一個結論,同時又引申出一個新的問題:所謂的同義詞,僅僅是關于實詞的同義,虛詞有沒有同義現象?
我們以“同義助詞”“同義介詞”“同義語氣詞”和“同義連詞”搜索常用中文數據庫“中國知網”,搜索的結果是:關于“同義介詞”的文章4篇,即王西亞(2002)碩士論文《漢語常用同義介詞比較研究——兼論對外漢語介詞教學》,歐慧英(2005)《介詞“從”和“由”》,詹緒左、崔達送(2011)《禪宗文獻中的同義介詞“擗”“驀”“攔”》,胡曉(2015)《認知視角下漢語同義介詞“從”“由”“自”的語義比較》;關于“同義連詞”的文章1篇,即景士俊的《析“卻”》;關于“同義助詞”和“同義語氣詞”的文章0篇。也許我們的
設定不是很準確,也許搜索的范圍較狹窄,但是這個數據至少可以說明一點:學界對同義詞的關注主要集中在實詞的同義。這樣的關注點勢必將一部分虛詞性同義詞排除在“同義詞”之外,在一定程度上大大縮減了同義詞的范圍,這顯然是不合適的。我們認為,同義詞應有實詞性同義詞和虛詞性同義詞之分。當然,發(fā)現虛詞中的同義現象并非本文的首創(chuàng)或獨創(chuàng)。有些學者盡管沒有旗幟鮮明地提出“虛詞性同義詞”的概念,但是在研究中也有意無意地透露了他們對虛詞的同義現象的看法。如劉叔新《略談現代漢語同義詞的特點》一文中,列舉“不惟、不僅——不光”“畢竟、終究、終久——總歸”為同義詞,前一組同義詞是連詞,后一組同義詞是副詞。也就是說,劉叔新是認可虛詞的同義現象的。此外,任海波等的《基于語料庫的現代漢語近義虛詞對比研究》一書,比較系統(tǒng)地研究了現代漢語近義虛詞,其比較對象是較常用的雙音節(jié)虛詞。李英哲《漢語連詞發(fā)展過程中的若干特點》一文盡管使用了“同義連詞”的說法,但探討的重點是同義連詞的同義共存現象和同義競爭現象。因此,從整體研究成效上看,虛詞性同義詞的研究稍顯不足,特別是缺乏語義和句法特征的歸納總結以及理論高度。
本文討論的“同義連詞”是虛詞性同義詞。所謂同義連詞,就是一組語義相近或相同的連詞。
(一)同義連詞之“同”
我們回避“表現同一概念”或“指稱同義事物對象”等這樣類似的表述,這些說法或多說少都有一定的破綻,會給同義詞的界定帶來不確定性和隨意性。確切地說,同義詞之“同”主要是詞義之同。詞義相同或相近,或者是詞義重合是同義詞存在的語義基礎?!懊總€同義詞組必須有一共義。此共義是靈魂?!盵11]
“同義詞的‘同’當然也屬于語言詞義系統(tǒng)之列?!盵12]同義詞意義之同不僅僅是理性意義之同,還應該包括語法意義之同。語法意義大致可以分為結構意義、功能意義和表述意義三類。具體到某一個詞來講,這三種語法意義是融合在一起的。實詞性同義詞意義之同主要是指理性意義之同,虛詞性同義詞意義之同則主要是指語法意義之同。如“首要”和“主要”,這組實詞性同義詞的意義之同是“事物的作用或地位不同于一般”,這是詞語理性意義相同。又如“并”和“并且”,這組虛詞性同義詞的意義之同是 “連接小句時,表示遞進關系。用于后一小句之前,后一小句的主語必須承前省略”,這是詞語語法意義相同。因此,我們在考察和提取同義連詞語義之同時,主要從語法意義入手。
詞語語義相同大致有三種表現形式:A類,甲詞和乙詞意義完全重合;B類,甲詞和乙詞意義基本重合;C類,乙是甲的一部分。如下圖所示。
A類詞是等義詞。等義詞意義和用法完全相同,在任何語境中都可以相互替換。如:大夫——醫(yī)生、唯獨——惟獨、維生素——維他命、玉米——包谷。等義詞是語言使用者從不同角度造詞的結果和產物?!坝衩住笔枪餐Z中的詞,“包谷”是方言詞;“維生素”是共同語中的詞,“維他命”是外來詞。等義詞的語義內涵、交際作用完全相同,所以也就決定了等義詞在語言中不可能長期生存下去,因為語言經濟性原則容不得重復臃腫的東西。因此,等義詞一般面臨著兩種選擇:“一種是在使用過程中,其中一個被淘汰……另一種情況是,極少數等義詞在使用過程中逐漸走上意義分化的道路并被保存下來?!盵13](P107)
B類詞是近義詞。近義詞是意義相近的但又有細微差別的一組詞,在語境中不能任意替換。如上文所舉“首要”和“主要”“并”和“并且”是近義詞。近義詞的存在,不僅是某種語言詞匯豐富發(fā)達程度的標志之一,也為準確、細致、精密地表達思想感情提供了選擇的可能,所以近義詞是詞匯學研究的重點對象之一。
C類詞是上下位詞。甲詞和乙詞是包含與被包含關系,也就是指稱大類事物的詞和指稱大類事物中某一個小類的詞,如“食物”和“包子”。“食物”是指稱大類事物的上位詞,“包子”是指稱小類事物的下位詞。上下位詞彼此不是同義關系,也就不是同義詞。
據此,我們把同義連詞分為等義連詞和近義連詞兩大類別。簡而言之,等義連詞是語法意義相同的一組連詞;近義連詞是語法意義相近的一組連詞。
(二)同義連詞之“異”
辯證地看,同義詞是同中有異,異中有同?!爱悺庇志唧w指什么呢?
同義詞之“異”主要針對近義詞,等義詞不存在“異”的問題。近義詞的意義基本相同,但是有差別。《現代漢語》教材和詞匯學方面的專著在論述同義詞之異時,一般都集中在具體語義的差別,也就是“義差”。語義的差別包括兩方面內容:一是理性意義的差別,如語義的范圍大小、語義的程度輕重、語義的側重點、語義的搭配對象等;二是色彩意義的差別,如感情色彩、語體色彩、時代色彩等。這一套成系統(tǒng)的詞義的差別主要適用于實詞性同義詞,并不適合辨析和解讀虛詞性同義詞的差別。虛詞性同義詞的差別不僅僅是語義的差別,我們還要考察其句法功能的差別。所以,所謂的“同義詞之異”應包括“實詞性同義詞之異”和“虛詞性同義詞之異”。不同類型的“同義詞之異”的具體觀測點和考察點是不一樣的。
第一,“實詞性同義詞之異”的觀測點。
第二,“虛詞性同義詞之異”的觀測點。
同義連詞之“異”主要從表述意義、色彩意義和句法功能三方面考察。
同義連詞是歸為一個詞還是歸為不同的詞,這個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連詞的范圍和數量。關于同義連詞的歸并原則,各家的認識不盡相同。
(一)常式和變式的歸并
胡明揚(1996)提出語義相同的常式連詞和變式連詞可以歸并為一個連詞?!八^常式是常見常用的形式,而變式則是比較少見少用的形式?!薄拔覀兺耆梢园炎兪胶统J胶隙橐?,把它們看成一個詞。”[14](P435)如“既然”是常式,“既”是變式;“然而”是常式,“然”是變式。那么,“既然”和“既”是一個詞,“然而”和“然”是一個詞。周剛則持反對意見,“我們不同意胡明揚(1996)所作的根據語義相同,而只是區(qū)別‘常式’和‘變式’的原則的那種歸并,因為不少連詞雖然在語義上相同,但是在句法上和語用上不一定相同”[15](P23)。比如,作為常式的“既然”和作為變式的“既”的區(qū)別明顯,不可能歸并為一個詞。
“既然”和“既”的相同點:表示推論因果關系。用在前一小句,提出推理的前提;后一小句說明據前推出的結論或可能的原因,常常有“便、也、就、還、則”等詞語與之配合呼應。兩者可以互換。
(1)婚,既然可以結,當然也就可以離,再正常不過的了。(池莉《來來往往》)
(1)′婚,既可以結,當然也就可以離,再正常不過的了。
(2)他既來了,便知沒病。
(2)′他既然來了,便知沒病。
“既然”和“既”的不同點:
第一,“既然”可以出現在主語之前或主語之后,“既”只能出現在主語之后,不能出現在主語之前。
(3)既然你鐵心要離婚,我成全你。(池莉《來來往往》)
(3)′你既然鐵心要離婚,我成全你。
(4)他既答應你了,就一定會按時到場的。
(4)′既他答應你了,就一定會按時到場的。(*)
第二,“既”可以和“也、又、且”等單音節(jié)詞語搭配,表示并列關系;和“更”搭配,表示遞進關系。這是“既然”所不具備的功能。
(5)文化大革命開始時他才一周歲,既不記得文革的暴風驟雨,又沒受過致命的饑餓。(池莉《你是一條河》)
(6)信上面既沒有稱呼也不簽名落款。(池莉《你是一條河》)
(7)我們這個項目,既缺少資金,更缺少人才。
例(5)的“既……又……”和例(6)的“既……也……”表并列關系,例(7)的“既……更……”表遞進關系。
第三,“既”是單音節(jié)詞,文言色彩很濃,所以常常用在書面語;“既然”是雙音節(jié)詞,應用面較寬,一般語體中都可以使用。
綜上所述,“既然”和“既”不僅僅是“常見常用”和“少見少用”的膚淺區(qū)別。所以,兩者不能歸并為一個詞。
(二)帶后綴和不帶后綴的歸并
武克忠(1992)《現代漢語常用虛詞詞典》也提出同義連詞的歸并方法:少數連詞可以帶后綴,帶后綴后如果意義、用法基本不變的,則不再單立詞條,附在未帶后綴的連詞之后,并用圓括號標注,如“別說(別說是)”“再不(再不然)”等。我們發(fā)現有的連詞和其后帶后綴的連詞可以歸并為一個詞,如“別說(別說是)”;有的則不能歸并為一個詞,如“再不(再不然)”“于是(于是乎)”。
嚴格地講,“再不然”并不是“雙音節(jié)連詞+虛詞性詞綴”的格式。因為“再不然”是“再+不然”,不是“再不+然”。
“再不”和“再不然”都表示選擇關系。連接小句或句子,在作出假設性否定后引出另一種選擇。
(8)你明天去公園散散心,再不,去看場電影。(引自張斌《現代漢語虛詞詞典》2013版)
例(8)“再不”首先對前一小句的內容進行假設性否定,即“假如不去公園散散心”;然后引出新的選擇項,即“可以去看電影”。此處的“再不”可以替換為“再不然”。
(8)′你明天去公園散散心,再不然,去看場電影。
張斌(2000年)認為“再不”具有口語色彩,“再不然”具有書面語色彩。我們認為兩者的主要區(qū)別不僅僅在于語體色彩,還應考慮句法結構?!霸俨蝗弧钡暮筮吙梢越又~“的話”,以加強假設語氣。“再不”則沒有這樣的用法。
(8)′′你明天去公園散散心,再不的話,去看場電影。(*)
(8)′′′你明天去公園散散心,再不然的話,去看場電影。
可見,“再不”和“再不然”的區(qū)別明顯,不宜歸并為一個連詞。
“于是乎”是“雙音節(jié)連詞+虛詞性詞綴”的格式,但“于是”和“于是乎”的語用差異明顯。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現代漢語虛詞例釋》、張斌《現代漢語虛詞詞典》都只收錄了“于是”,未收錄“于是乎”,但是在闡釋“于是”的用法時,又都將之與“于是乎”進行了對比。
“于是”和“于是乎”都表示兩事的前后承接關系,后一事緊隨前一事,后一事是由前一事引起的。兩者可以出現在主語之前,也可以出現在主語之后。
(9)人生是一條無涯的路,于是人們創(chuàng)造了鞋。(畢淑敏《婚姻鞋》)
(9)′人生是一條無涯的路,人們于是創(chuàng)造了鞋。
(9)商家“宰客”是市場經濟的“必然趨勢”“正常現象”;于是乎,經營者可以為所欲為,消費者只有任人宰割。(北大語料庫)
(9)′商家“宰客”是市場經濟的“必然趨勢”“正?,F象”;經營者于是乎可以為所欲為,消費者只有任人宰割。
“于是”和 “于是乎”的區(qū)別主要在于語體色彩?!昂酢笔堑湫偷奈难栽~語。所以,“于是乎”用于書面語,也帶有濃厚的文言色彩。在口語語境中,“于是乎”則具有詼諧、幽默的修辭色彩。
(三)承認相同,未作歸并
侯學超(1998)《現代漢語虛詞詞典》承認有些連詞的用法相同或相近,但是在列詞條時,某些用法相同的一組連詞仍然是單列詞條,如“慢說、漫說”是兩個詞條,“唯獨、惟獨”是兩個詞條;而某些用法相同的一組連詞則列為一個詞條,“甚至、甚至于”為一個詞條,“甚而、甚而至于”為一個詞條?!冬F代漢語八百詞》《現代漢語虛詞例釋》的處理方式也如此。這樣的歸并原則和標準不完全統(tǒng)一,缺少可操作性。
“慢說、漫說”“唯獨、惟獨”為同音異形雙音節(jié)等義連詞。其中一個語素是同語素,另一語素的語音語義相同、書寫形式相異。同義詞的語音形式是否必須相異,學界看法不完全一致。幾個詞語的語音形式相同,意義完全相同,但是在現代漢語中是共存的,還是界定為同義詞(嚴格說是等義詞)比較合適,“甚至、甚至于”“甚而、甚而至于”為異形等義連詞,這兩類等義詞可列為一個詞條。
(四)異形連詞的歸并
張誼生論述了異形連詞的歸并?!八^異形連詞,就是指由于異體和附綴造成的形體相近、意義相同或相近的情況。對于這類連詞,應該區(qū)別處理:凡是兩個形體接近的連詞,它們在句法、語義、語用三方面完全等價,即使讀音和語體色彩略有不同,即使增加了一個虛后綴,仍然應算作同一個詞?!彩莾蓚€形體接近的連詞,它們在句法、語義、語用的某個方面存在著差異,就應該認為是兩個連詞?!盵16](P150)同義連詞基本上都是異形連詞,沒有同形連詞。所以,異形連詞的歸并方式可以視為同義連詞的歸并方式。張誼生的處理建議是值得肯定的。首先,他提出了考察同義連詞差異的觀測點,即句法、語義和語用,這和前文總結的虛詞性同義詞差異的觀測點是一致的。其次,張誼生也發(fā)現同義連詞的類別,即有的“句法、語義、語用三方面完全等價”,有的“句法、語義、語用的某個方面存在著差異”,前者是等義連詞,后者是近義連詞。那么,不同類型的同義連詞的歸并方法是不一樣的。
同義連詞,究竟是歸為一個連詞還是視為不同的連詞?我們提出:同義連詞歸并的基本原則要和同義連詞的類型結合起來。因為近義連詞在表達意義、色彩意義、句法功能上有不同程度的差別,不能歸為一個連詞。等義連詞的語義、句法和語用等因素相同,在一定的語境中可以無條件替換,替換后,并不改變其語義、句法和語用。因此,等義連詞可以歸并為一個連詞。
鑒于虛詞性同義現象大量存在的語言現實,提出“虛詞性同義詞”的理念和梳理虛詞性同義詞義差的觀測點是有理有據的。同義連詞是典型的虛詞性同義詞。研究和總結同義連詞的歸并原則,能夠更精準地確定連詞的數量。在此,我們認為,等義連詞歸并為一個連詞,近義連詞仍視為不同的連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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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戴慶瑄]
劉群,湖北文理學院文學院副院長,教授,文學博士,湖北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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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4-4434(2016)09-0113-05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漢語關聯結構的資源建設和自動分析模型研究”(61202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