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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的樣子

      2016-12-05 23:48李秋沅
      少年文藝(1953) 2016年11期
      關(guān)鍵詞:姨婆錫紙小人

      李秋沅

      我聽到傳來誰的聲音

      像那夢里嗚咽的小河

      我看到遠去誰的步伐

      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

      ……

      那悲歌總會在夢中清醒

      訴說一定哀傷過的往事

      那看似滿不在乎轉(zhuǎn)過身的

      是風干淚眼后蕭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

      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

      (一)

      她是記憶中一個溫柔神秘的影子。

      穿越模糊的記憶,她似乎總在那片溫暖朦朧的光中。我已記不清她的確切面容了,但一定是很美的,與歲月無關(guān)。

      彼時放眼所見的大人總穿著一身灰一身白一身黑,仿佛被素色箍住了般,都有著相似的肅穆神情,而她,卻那么突兀地跳出了灰色白色黑色。她穿著有色彩的衣裳,她的聲音、她的氣息,連同她屋里那綿軟的沙發(fā),那她親手鉤織的桌巾,那茶幾上一杯杯熱騰騰的紅茶,絕對地在黑色暗色之外。她所在的世界是柔媚的、溫暖的,閃著金光而有著芬芳茗香的。她在茗香之中說著話,她的話語聲也似乎染上了茗茶的暖香。她和彼時她所在的美麗世界,在我幼年的心底留下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她為我折過一個錫紙的跳舞小人。那是某年春節(jié),母親帶我去她家拜年。我記得大人們都在說話,說我聽不懂的話。她的屋子擠滿了人,熱熱鬧鬧的,但那是我擠不進去的世界,我的世界只有自己和她給的糖果。我吃了糖果,將藍色玻璃糖果紙剝下,跑出廳堂,跪在落滿陽光的走廊花磚地上,用手使勁地抹拭,試圖將糖果紙弄平整。我埋頭苦干,眼里只有糖果紙,再聽不見大人的鴰噪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我身邊蹲下,用一雙大手握住我的小手,是她來了。她從大人的世界走出來,到我這兒來了。

      “你在做什么呢?”她問。

      “糖果紙,它會活的?!?/p>

      “怎么活?”

      “你看……”我把抹壓平整的藍色玻璃糖果紙放手心。一會兒,糖果紙的邊稍稍地翹起,我屏住呼吸,手心撐得平平的,仔細看著那糖果紙從邊緣向中心慢慢卷起,最后整張?zhí)枪埗紙F了起來,在我手心微微顫動,仿佛有了生命般。

      “喏,活了?!蔽铱粗÷暤卣f,怕驚醒了慢慢“活”起來的糖果紙。

      “嚯,真的活了呢?!蔽衣犚娝f,由衷地說。

      我太得意了,得意得甚至愿意把這枚寶貝送給她。

      “送給你……”

      “謝謝呀。”她緊緊抱住我,“我也有東西送給你。”

      她帶我進屋,笑著和屋里的大人們打招呼,繞過他們,從里屋拿了一大包巧克力,剝下其中的一顆,塞我嘴里。然后又帶我一同回到灑滿陽光的廊道,依著廊道欄桿,用閃著金光的巧克力錫紙為我折了個穿芭蕾舞裙跳舞的小人。

      “太漂亮了!”我接過錫紙小人,歡喜得不知所措。

      “杰明小時候我也折紙人給他玩呢……”她自言自語,嗓音柔柔的,融化了彼時廊道上的陽光。

      她說的這個名字,我不知道是誰的。我忽視她這句話了。當大人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時,我總這么做。

      但我記住她了。

      她是母親的三姨。我得叫姨婆。

      錫紙小人將那次拜會牢牢烙刻在我的心中,而實際上,在這之前與之后,我?guī)状伟輹紱]留下太多印象。聽母親說,每年的新年,她屋里孩子最多最熱鬧,她為每一個前來拜年的孩子都準備了一個紅包,每個紅包里都有一塊壓歲錢。一塊錢呢,要知道五分錢就可以買一支棒冰!母親說,我初次到她家拜年時拿了紅包,卻只留下了紅包紙,將一塊錢扔了。聽母親這么說,我只有傻笑。我真的記不得這件事了,年幼的我對錢沒有任何概念,但卻對“美好”有著天然的喜愛。正如我很自然地在一塊錢與紅包紙之中選擇紅包紙一樣,我毫不猶豫地在她與周圍灰白黑色的人影中選擇記住她了。

      我不清楚她什么時候永遠走出我們的世界了。她美好安穩(wěn)地藏在我心底,讓漸漸長大的我穩(wěn)穩(wěn)妥妥地忘掉旁枝末節(jié)的記憶碎片,忘掉她的白發(fā)她的笑顏,忘掉她的紅紙包與一塊錢,而只留下她神秘溫柔的一個剪影。

      (二)

      十歲那年夏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大人的世界與我的世界,界限開始模糊起來。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我便會游走在大人世界的邊緣,然后貿(mào)然闖入。

      在同學家老屋捉迷藏時,我看見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玻璃燈籠,燈籠的提繩被隨意掛在儲藏室雕花窗欞的鏤空處。紅色玻璃燈罩蒙上灰,喑啞地墜入被人遺忘的角落。我好奇地走近燈籠,抹去玻璃罩上的灰,那玻璃的紅色立刻艷艷地亮了我的眼睛,亮了我的心。

      “好漂亮??!”我藏不住喜愛,將小燈籠取下,拿給大家看。

      “你喜歡就拿去吧。什么時候丟在那兒都忘了?!蓖瑢W的母親笑著說。

      “真的,送我么?”

      “可以啊。可它那么臟了,你還要啊?!蓖瑢W的母親一口答應,似乎還為燈籠的古舊而愧疚。

      “要的要的?!卑驼拼蟮男艋\在我手心,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像捧著一只活生生的小生靈。這是大人的東西,一個雖然被蒙上灰,但我依舊不曾想自己能夠擁有的“貴重”的東西。燈籠拿回家后,我突然地對家中那些蒙上灰的舊物也產(chǎn)生了難以遏制的好奇與喜愛。

      那些舊物,是屬于大人的,但又不被他們所重視,而當它們落入孩子的世界里,又重獲尊貴了。

      我好奇地觸碰這些屬于大人們的舊物,窺探舊物之后的大人世界。

      我想知道,那些舊物,在灰被擦凈后,是什么樣子。

      如此,我找到了阿祖的檀木珠鏈,找到了外婆古舊的雕花木梳子,找到了母親的銅板戒指,找到了姨媽的銀項鏈、外公的老懷表。我擼起袖子,坐在地上,將舊報紙撕開,將這些舊物用報紙一件件擦拭干凈。它們也“活”了,如同那曾經(jīng)的藍色玻璃糖果紙。

      我翻箱倒柜地企圖尋找更多。

      在外婆去世后無人居住的空屋子里,我找到許多舊相冊,滿滿地塞了整個抽屜。

      “這是誰.......”

      “那又是誰……”

      “這人我該叫什么……”

      我捧著相冊,一個個地問母親。

      我看見她了。在一張家人合影照中,她那么突兀地美麗著,懷里抱著個三、四歲的男孩,盤著齊整的發(fā),身著旗袍,體態(tài)婀娜,眼眸如寒星,我的心一顫。

      “這是誰?”我指著她問。

      “你三姨婆啊?!蹦赣H的回答確認了我的猜測。

      “怎么這個樣子。”記憶中那溫柔的影子忽然如風中燭火,在心底搖曳了下。照片上的她很美,但那美似乎嵌在冰里,讓人難過。

      “她年輕時就是這樣子的呀,劉家的女子中,她是最美的一個?!?/p>

      我看著母親,確信她說的是真話。

      我拿著照片,久久沒有放下。我將目光移向她懷中的男孩和身邊的男子。我不記得暮年時的她身邊有家人陪伴。

      “她不太開心的樣子喲。”

      “哦,是嗎?我沒看出來啊?!蹦赣H多看了眼照片。我抬頭看了眼母親,她說的事實話,我沒有太吃驚。大人看不見許多我們孩子看得見的東西,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

      “這是我的哪位表舅呢?”我指著她懷中的孩子問。

      “這孩子丟了。她一直找他,在你外公外婆還在時,她求他們幫她一起找。她說有人看見那孩子了,孤苦伶仃,成了無人管的小乞丐,在路邊討飯。她說起這事一直哭,一直哭……”

      她一直哭哦。

      我低頭看著照片,仿佛真看見她的眼中蓄滿淚水。我看見她的淚水從照片封存的時光那頭流了出來,流到我的心頭,流到我的鼻頭,我的眼里。我也想哭了。

      “后來沒找到么?”

      “沒找到?!?/p>

      “她怎么把孩子弄丟了?”

      “不知道呢。那時戰(zhàn)亂,很多人都和親人走失了。”

      “打日本的時候走失了?”

      “嗯?!?/p>

      我看著她懷中的男孩,彼時憨憨的寵兒,就那么嬌嫩嫩地被扔到了兵荒馬亂的大人世界里,更可怕的是,他找不到媽媽了。

      我往母親身邊靠了靠,睜大眼睛繼續(xù)打量照片上的可憐兒。我發(fā)現(xiàn)了個秘密。

      “他的耳朵也是招風耳呢。”我撥開母親鬢發(fā),笑著捏了捏母親的招風耳。

      “我們家的人,好幾位長著招風耳呢。喏,你也有點兒?!蹦赣H笑了。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耳朵。

      “他叫杰明?!眿寢屚蝗徽f道。

      “杰明”,這個名字落在我心上,悶悶地砸出一個影子,似曾相識。我突然意識到,我是聽過這個名字的,在姨婆把錫紙小人送給我的時候。

      (三)

      我把姨婆給我的巧克力錫紙小人從寶貝盒里找出來了。那么多年了,姨婆給我的錫紙小人還擺著舞蹈的姿勢,兀自跳著舞。

      一有時間,我就去空屋子將老相冊拿出來。我將姨婆的照片一張張從相冊里挑出來。在所有的老照片里,她總能那么自然地從黑色白色中走出,躍入我的眼睛里。

      少女時代的她臉頰飽滿,頭發(fā)齊整地梳起,穿著印有“兩江”字樣的運動服,眼眸羞澀,內(nèi)斂地微笑著。稍長了點,她一頭短卷發(fā),穿著合體的短袖洋服,眼眸多了嫵媚。再往后她妖嬈多姿起來了,穿著合體的旗袍,或低頭、或斜倚、或撫書、或喝茶,身邊也多了一位硬朗英俊的男子。然后我看見她身著雪白婚紗的結(jié)婚照,她的目光又恢復了少年時的內(nèi)斂,而身旁的男子目光冷峻。

      我一直在找男孩的照片,一直找。

      那長著招風耳的男孩和目光冷峻的男子在那張合影像之后,再沒出現(xiàn)。

      我將姨婆的照片與她給我的錫紙小人放在同一個寶貝盒里。她的照片與錫紙小人相親相愛,靜靜地躺在我的盒子里,相片中的她,永遠地抱著自己的孩子,沒有丟失。

      大人的世界里有許多許多她的傳說?;钤诖笕舜烬X中的她與陪我一起折紙人的她是如此的不同呵。她的樣子,在我的世界里形容豐盈起來。但最觸動我心的,還是她那溫柔的悲傷。

      自她從大人的世界里走出來,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的那刻起,我似乎就已與她心脈想通。

      大人永遠也猜不透孩子為什么會選擇毫無保留地熱愛一個人。

      我像個海綿似的,從空氣中,捕捉所有屬于她的氣息。我找到了她臨終前送給母親的紅皮鞋和十字架項鏈,找到她曾經(jīng)用過的筆記本,那筆記本密密麻麻記著她的工作日志。娟秀的蠅頭小字,記載著她在這世間經(jīng)過而后被遺忘的印記。她在這世間的印跡,被我小心翼翼地搜集起來。

      我總記得彼時那刻,我和她一起看著藍色玻璃糖果紙在我的手心中如有了生命般,緩緩由邊緣翹起,向中心團起。

      “嚯,真的活了呢?!蔽衣犚娝f,由衷地說。

      (四)

      我慢慢長大,大人的世界越來越清晰地呈現(xiàn)在我面前。

      對姨婆的探尋,實質(zhì)上是我對自身血脈來源的探尋呵。她是家族樹上那最早溫柔地擁抱我的枝藤。家族樹枝葉繁盛,溫柔地在歲月中守護蔭庇每一個將目光投向它的孩子。故去的親人并未離去,他們隱隱綽綽,他們?nèi)艏慈綦x。他們從過往向當下、向未來投下抹不去的影子。

      母親說,姨婆臨終時,懇求活著的親人,幫她繼續(xù)尋找失落的孩子。

      “但怎么找呢。那孩子最后的消息在四川。然后就再沒消息了……”

      “為什么孩子在四川,而她離開了呢?”我問。

      “孩子很小的時候,姨公就帶著孩子走了,不允許她再見孩子。先是抗戰(zhàn)而后解放戰(zhàn)爭,最后是十年的動蕩時期,原本就微弱的聯(lián)系,斷了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她曾去四川、去貴州到處找過。都沒有,沒有任何音信?!?/p>

      “姨公壞啊。”

      “不。”

      “那姨婆壞?”

      母親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世間人,又怎么能用好和壞兩個字就說得清呢?!?/p>

      “哦?!蹦赣H說不明白,我更加不明白了。我曾以為已看清楚的大人世界,詭異地在我心底又模糊了下。

      “你姨婆最傳奇的事,是代表中國人和日本人打籃球賽?!?/p>

      “哇!”我央求母親往下說。

      “她年輕時是兩江女子學校的女籃隊長,在抗戰(zhàn)前夕帶隊出訪日本,代表中國與日本女籃比賽,九勝一平,威震東瀛,轟動全國。她當年可算是女中英豪呢?!?/p>

      “哇!太厲害了。怎么從來沒聽人說起過呢”

      “都是過去的事了……誰還記得呢。”母親笑了。

      哦。我的心底又暗了一下。我想起了那些蒙著灰塵的舊物,那些被大人們忽視,走出視野的舊物。

      我為姨婆寫了篇短文。她的名字與兩江女子籃球隊一道,從塵封的時光中走出,在故事中閃閃發(fā)光,而后故事變?yōu)殂U字,在《鷺島日報》上刊出。

      她的名字,如煙花在暗夜中璀璨綻放,而后重歸沉寂。

      我再也無法為她做更多了。

      只有家族樹知道,只有我知道,暗夜背后有個一直哭泣的影子??蘼晱奈撮g斷。母親知道我偷偷將姨婆的照片從老相冊里偷偷取出后,責罵了我。將姨婆的照片重新又放進相冊中。然后將報紙也一并藏入相冊中。

      “都放一起,這樣才不會丟呢?!蹦赣H說。

      我長吁了口氣,索性將關(guān)于她的所有東西一并交與母親大人保管。

      我的寶貝盒里,又只剩下她給我的錫紙小人了,穿著芭蕾舞裙,永遠堅持著同一個跳舞的姿勢,孤零零的。

      (五)

      姨婆的照片被重新納入厚厚的大相冊之后,我也按著成長的軌跡慢慢地長大。在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習慣了大人的世界,習慣了用大人的眼光處理和看待身邊的事,當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久已不再打開“寶貝盒”時,我已十八歲了。

      我是個大人了。

      我突然接到記者的電話。

      “有位老人,向報社打聽你所寫的‘劉錦英”。他說是她失散的兒子?!彪娫捘穷^是年輕的女聲,“老人快七十歲了,叫劉杰明。”

      我的心惶惶跳著。

      “他說找母親找了六十多年了。”

      我哽住了。

      我已經(jīng)忘了寫過的文章了。但我沒料到,融于紙墨的我對她的熱愛,仿佛有了生命般,執(zhí)著地伸展觸須,竟找到了它該找到的人。

      老人的照片被送到了我們面前。我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那對特別的耳朵?!皻g迎回家?!蹦赣H代表族人向千里之外的他發(fā)出了邀請。在姨婆的陵墓前,年近七十的杰明舅舅脫下帽子,帶領(lǐng)子孫深深鞠躬。

      “媽媽,我來看您來了。我?guī)е訉O來看您來了。我找了您一輩子,想了您一輩子……”

      四野清風徐徐,青山靜默,日光暖著陵園,暖著地上地下的親緣血脈。

      我央求杰明舅舅告訴我更多姨婆的故事。

      “爸爸和媽媽,都是個性極強的人。爸爸是軍人,極威嚴的。大家族里有許多規(guī)矩,不允許女人拋投露面的。媽媽受不了要離開。她想帶我走??晌液ε掳职?,我不敢說想和她走。我對她說,‘我跟爸爸去。于是,我就留下了。爸爸隨后就去緬甸遠征,后來又成了少將司令。他是軍人,根本顧不上我,從四歲離開媽媽起,我就開始寄人籬下。十歲時候爸爸也沒了消息,我徹底成了沒父沒母管的苦兒,很苦哦……”

      “你記得媽媽的樣子嗎?!?/p>

      “記得的啊,媽媽的照片我一直帶在身邊,喏,這張,穿著花旗袍……這我是我收到的最后一張照片,然后就再沒有她的消息了……我被送到了四川璧山。而后,再沒有消息了……”

      照片被他用玻璃紙包裹得嚴嚴實實,保存得超乎尋常地完好。照片上的姨婆,透過薄薄的玻璃紙,深深地凝視著我們。

      “媽媽剛走那些天,爸爸帶我回老家,我跑到村口,在那兒一直等啊等媽媽,等到天黑了,媽媽還沒來。我不知道,我那一句‘我跟爸爸去,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真的,見不到了……”杰明舅舅深深吸了口氣。

      我也深深吸了口氣。

      我沒見到他流淚。作為大人,都必須藏住眼淚,這是我才知道的。

      但六十年前那在村口苦苦等待的孩子,真的停止過流淚么?

      “你還記得什么?”

      “記得媽媽帶我去吃冰激凌。記得媽媽非常溫柔。她很愛我。”

      “媽媽香么?”我突然地問。幼年時,我可是一直貪戀著母親溫暖的體香喲。

      “香。”杰明舅舅點了點頭,“她的味道,就是媽媽的味道啊……”

      我點了點頭,不再問下去了。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那就沒有大人的樣子了。

      我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

      “你記得這個嗎……記得媽媽為你折紙人的樣子么?”

      我手中的錫紙小人,穿著永遠的錫紙舞裙跳著舞。杰明舅舅接過小人,他那遍布青筋、枯干起皺的手顫抖著,輕輕撫摸著,如怕驚動了小人般。

      他抬眼,看著我。

      “記得……全記得的……我沒有一天忘記她的樣子……”

      我背過身去,用手背抹著眼角,不再像個大人。

      (六)

      杰明舅舅離開時,帶走了母親從族人那兒搜集到的所有有關(guān)姨婆的資料和照片,一同帶走還有那許多年前,姨婆親手折的錫紙小人。

      我緊緊擁抱著舅舅與他道別。我想告訴他,我同樣熱愛著姨婆,從未放棄接近她的世界。

      但我還是忍住沒說。

      那是一個女孩與她所愛的姨婆共有的美麗世界,如此美好而無需向他人闡釋。

      母親囑咐族人將杰明舅舅的名字在族譜中補上。那個在村口那個苦苦等待六十年的老小孩,走了那么久的路,終于回家了。

      姨婆的故事有了完美的結(jié)局。

      而姨婆的樣子,何時才會在這世間消逝?我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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