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 倪坤 張莉娜 秦惠宏 吳佳儷 趙利敏 陳淑梅 李曉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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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床研究·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兒扁桃體和腺樣體細菌培養(yǎng)及藥敏試驗的臨床意義△
陳偉 倪坤 張莉娜 秦惠宏 吳佳儷 趙利敏 陳淑梅 李曉艷
目的 分析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SAHS)患兒扁桃體、腺樣體表面和實體組織內(nèi)的細菌種類、分布以及藥物敏感情況,指導臨床治療,同時探討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與分泌性中耳炎(OME)、變應(yīng)性鼻炎(AR)之間的關(guān)系。方法 選取2012年7月~2013年2月在本院確診OSAHS并行手術(shù)的患兒213例,分別送檢每例患兒的鼻咽拭子、咽拭子、扁桃體實體組織、腺樣體實體組織。比較4組樣本的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有無差異;根據(jù)是否合并AR分為AR組60例和非AR(NAR)組91例,比較2組致病菌檢出有無差異;根據(jù)是否合并OME分為OME組22例和非OME(NOME)組70例,比較2組致病菌檢出有無差異。結(jié)果 4組樣本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同時檢出正常菌群和致病菌。致病菌主要有金黃色葡萄球菌、流感嗜血桿菌、肺炎鏈球菌等7種,其中金黃色葡萄球菌、肺炎鏈球菌、流感嗜血桿菌為主要耐藥菌,對青霉素耐藥率最高,對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頭孢類抗生素、大環(huán)內(nèi)酯類抗生素具有一定耐藥性,對萬古霉素敏感。OSAHS伴OME組金黃色葡萄球菌的檢出率低于NOME組(χ2=0.002 5,P=0.005 4)。OSAHS伴AR組與NAR組致病菌檢出率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結(jié)論 咽拭子取扁桃體表面分泌物行細菌培養(yǎng)及藥物敏感試驗,其結(jié)果基本可以反映扁桃體實體組織及腺樣體表面和實體組織的菌群種類、分布及藥物敏感程度。臨床應(yīng)根據(jù)藥敏試驗結(jié)果有針對性地選擇抗生素。(中國眼耳鼻喉科雜志,2016,16:406-410,414)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扁桃體;腺樣體;細菌培養(yǎng);藥物敏感試驗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是兒童常見病、多發(fā)病, 在兒童中的發(fā)生率為1%~4%[1],2013年Urquhart[2]報道的發(fā)病率為5.7%。主要發(fā)病原因是扁桃體、腺樣體增生肥大[3],堵塞呼吸道,導致氣道狹窄,呼吸氣流不暢。Sheldon等[4]認為,OSAHS在兒童中約85%是由扁桃體和腺樣體肥大造成的。扁桃體和腺樣體是咽淋巴環(huán)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具有體液免疫功能和細胞免疫功能。二者位居呼吸道、上消化道的共同入口處,與外界環(huán)境直接接觸。由于特殊的位置,成為吸入性或攝入性抗原最早接觸部位,是呼吸道第一道防御門戶,再加上本身具有特殊而復雜的隱窩系統(tǒng),多種細菌容易滋生繁殖,而特殊的細菌可刺激淋巴細胞增殖,導致扁桃體、腺樣體增生肥大,進而引起氣道狹窄,是引發(fā)兒童OSAHS最主要的原因[5-6]??垢腥局委煹淖饔脤Ω纳苹純汉粑秋@著的[7]。因此,探索代替手術(shù)切除的藥物治療方法是必要的、可行的,應(yīng)用抗生素有效清除致病菌是主要思路之一。咽拭子取樣方便、細菌培養(yǎng)及藥敏結(jié)果可以指導臨床醫(yī)師有針對性地選用抗生素,避免盲目用藥;但咽拭子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能否準確反映扁桃體、腺樣體實體組織菌群種類、分布情況及藥物敏感程度尚有爭議。有支持的[8-12],也有反對的[13-15]。本研究選取經(jīng)典咽拭子細菌培養(yǎng)及藥敏試驗,統(tǒng)計分析其結(jié)果能否準確代表扁桃體、腺樣體實體組織菌群種類、分布及藥物敏感程度,進而為指導臨床合理選用抗菌藥物治療扁桃體、腺樣體肥大的OSAHS患兒提供實驗依據(jù)。
1.1 資料 選取2012年7月~2013年2月在本院確診并行手術(shù)治療的OSAHS患兒213例,其中男性140例、女性73例;年齡1~12歲,平均(4.96±2.29)歲(表1)。所有入組對象均經(jīng)詳細詢問病史、纖維鼻咽喉鏡、皮膚過敏原皮膚點刺試驗、聲導抗、多導睡眠監(jiān)測檢查后,行扁桃體、腺樣體射頻消融術(shù)。入組213例,每例送檢樣本4份:鼻咽拭子、咽拭子、扁桃體實體組織、腺樣體實體組織各1份,共送檢852份樣本。根據(jù)是否合并變應(yīng)性鼻炎(allergic rhinitis, AR)分為AR組60例和非AR(NAR)組91例,比較2組致病菌檢出有無差異;根據(jù)是否合并分泌性中耳炎(otitis media with effusion,OME)分為OME組22例和非OME(NOME)組70例,比較2組致病菌檢出有無差異。
病例入選標準:①符合OSAHS診斷標準[16],AR診斷標準[17]和OME診斷標準[18];②年齡l~12歲;③研究經(jīng)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受試者及監(jiān)護人均知情同意,自愿參加本項研究;④術(shù)前6周內(nèi)未服用任何抗生素。病例排除標準:①有口、鼻、咽嚴重解剖結(jié)構(gòu)異常;②重度肥胖(采用體重指數(shù)法);③神經(jīng)、肌肉疾??;④曾患嚴重的心、肺、肝、腎、腦等重要臟器疾病或重大外傷史;⑤其他如單純鼾癥、中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發(fā)作性睡病等疾病。
1.2 方法
1)取材。經(jīng)氣管插管全身麻醉成功后,用無菌咽拭子擦取扁桃體和腺樣體表面分泌物,立即送細菌室培養(yǎng)。手術(shù)切除的扁桃體和腺樣體,用生理鹽水沖洗表面,取實體組織少量,分別放入滅菌培養(yǎng)管,10 min內(nèi)送細菌室培養(yǎng)。
2)菌株分離和鑒定。將上述標本分別接種于羊血瓊脂平板、巧克力瓊脂平板(用于嗜血桿菌屬的分離培養(yǎng)),37 ℃ 5%CO2條件下孵育18~24 h,觀察并記錄菌落形態(tài)。選取可疑菌落培養(yǎng),進一步采用VITEK 2 Compact全自動細菌鑒定儀鑒定菌種。
3)藥敏試驗。以上菌株均采用紙片瓊脂擴散法(K-B法),判斷標準:美國臨床和實驗室標準化協(xié)會(CLSI)出版的《抗菌藥物敏感試驗執(zhí)行標準第23版資料增刊》[19]。藥敏質(zhì)控菌株為銅綠假單胞菌ATCC27853、流感嗜血桿菌ATCC49247、金黃色葡萄球菌ATCC25923、肺炎鏈球菌ATCC49619。
4)β-內(nèi)酰胺酶檢測。將分離到的嗜血桿菌屬,均用Nitrocefin紙片進行β-內(nèi)酰胺酶測試,選用頭孢硝噻紙片刮取平板上少量形態(tài)典型菌株。若15 min內(nèi)紙片變成紅色為陽性,若不變紅則為陰性。
5)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methicillin resistant staphylococcus aureus, MRSA)判定:對于金黃色葡萄球菌,若頭孢西丁(FOX)≤21 mm,則判定為MRSA。
1.3 統(tǒng)計學處理 采用SAS9.13統(tǒng)計軟件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計數(shù)資料兩樣本率的比較采用χ2檢驗,行列皆無序的R×C列表采用CMH-χ2檢驗,符合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檢驗水準α=0.05,P<0.05認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4組樣本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 奈瑟菌、肺炎鏈球菌在鼻咽拭子與咽拭子之間分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奈瑟菌:χ2=3.892,P<0.05;肺炎鏈球菌:χ2=8.227,P<0.05);肺炎鏈球菌在鼻咽拭子與扁桃體實體組織之間分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4.780,P<0.05);奈瑟菌在咽拭子與腺樣體實體組織之間分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7.912,P<0.05);草綠色鏈球菌在扁桃體實體組織與腺樣體實體組織之間分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4.247,P<0.05),其他細菌在每2種拭子或者組織間分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1)。
表1 4組樣本細菌培養(yǎng)情況(n)
4組的單一致病菌感染、混合致病菌感染、僅有正常菌群或無細菌感染陽性率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2)。
表2 單一致病菌感染、混合致病菌感染、僅有正常菌群或無細菌感染陽性率在4組之間的比較[n(%)]
2.2 OME組與NOME組致病菌檢出情況
選取3~7歲(OME比較集中)入組患兒,且聲導抗為雙耳“B”型、雙耳“A”型或“As”型。OME組22例,其中男性13例、女性9例,平均年齡為(4.681 8±1.460 1)歲;NOME組70例,其中男性41例、女性29例,平均年齡為(4.885 7±1.257 4)歲,2組患兒性別構(gòu)成(χ2=0.033 7,P=0.854 3)、年齡(t=-1.08,P=0.28)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經(jīng)χ2檢驗,OME組致病菌檢出率低于NOME組(χ2=4.801 4,P=0.028 4)。進一步分析到菌種發(fā)現(xiàn),金黃色葡萄球菌檢出率OME組低于NOME組(Fisher確切概率法:χ2=0.002 5,P=0.005 4);其他6種致病菌在2組間檢出率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3)。
表3 2組致病菌檢出情況比較(n)
2.3 AR組與NAR組致病菌檢出率 選取3~6歲入組患兒(AR比較集中),根據(jù)是否合并AR分為AR組60例和NAR組91例。AR組男性44例、女性16例,平均年齡為(4.447 8±1.028 2)歲;NAR組男性55例、女性36例,平均年齡為(4.340 4±1.035 8)歲,2組患兒性別構(gòu)成(χ2=2.293 6,P=0.129 9)、年齡(t=-1.30,P=0.1947)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4)。經(jīng)χ2檢驗,AR組與NAR組致病菌檢出率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表4)。
表4 2組致病菌檢出情況比較(鼻咽拭子)(n)
2.4 藥物敏感試驗 由于條件限制,部分病例未能及時做藥敏培養(yǎng),統(tǒng)計出的藥敏試驗結(jié)果詳見表5。金黃色葡萄球菌對青霉素耐藥率達91.2%,對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頭孢類抗生素、大環(huán)內(nèi)酯抗生素、林可霉素類抗生素均有一定的耐藥性(耐藥率17.6%~34.0% ),而對磺胺類抗生素、萬古霉素的敏感率為96.2%以上;肺炎鏈球菌、化膿性鏈球菌對大環(huán)內(nèi)酯類抗生素、林可霉素類抗生素耐藥率近乎100%;而肺炎克雷白桿菌、銅綠假單胞菌均無明顯的耐藥菌株,對青霉素、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頭孢類抗生素、氨基糖苷類抗生素、磺胺類抗生素敏感度近100%;流感嗜血桿菌、副流感嗜血桿菌對青霉素的耐藥率為42.9%以上,對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磺胺類有一定的耐藥性(耐藥率為25%~46.4%)。對頭孢類抗生素、大環(huán)內(nèi)酯類敏感(敏感度為82%以上)。
表5 主要致病菌對抗生素的敏感度(%)
注:OXA-苯唑西林; SAM-氨芐西林/舒巴坦; CZO-頭孢唑啉; CXM-頭孢呋辛; VA-萬古霉素; ERY-紅霉素; CLI-克林霉素; SXT-復方新諾明; AMC-阿莫西林/棒酸; AX-阿夫卡星(丁胺卡那霉素);PIP-哌拉西林;CAZ-頭孢他啶;CFP-頭孢哌酮; IPM-亞胺培南; SCF-頭孢哌酮/舒巴坦; TZP-哌拉西林/他唑巴坦; FEP-頭孢吡肟; MEM-美羅培南; MXF-莫西沙星;AMP-氨芐西林; AZI-阿奇霉素; CTX-頭孢噻肟; AZM-氨曲南;SAU-金黃色葡萄球菌; SPN-肺炎鏈球菌; 化鏈-化膿性鏈球菌; KPN-肺炎克雷白桿菌; PAE-銅綠假單胞菌; HIN-流感嗜血桿菌; HHE-副流感嗜血桿菌
3.1 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差異性的臨床意義 2009年,崔鑫等[9]對扁桃體、腺樣體肥大患兒的研究發(fā)現(xiàn),每組標本檢出菌群種類最多的均是正常菌群,包括草綠色鏈球菌、干燥奈瑟菌、卡他布蘭漢菌;檢出的主要致病菌均為金黃色葡萄球菌、肺炎鏈球菌、肺炎克雷白桿菌,數(shù)量較正常菌群少。每個菌種在扁桃體表面、腺樣體表面、扁桃體實體組織、腺樣體實體組織間的分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吳云飛等[10]報道,分離到的正常菌群有草綠色鏈球菌、干燥奈瑟菌、卡他布蘭漢菌,致病菌均為金黃色葡萄球菌、肺炎鏈球菌、肺炎克雷白桿菌、A群β溶血性鏈球菌、流感嗜血桿菌、大腸埃希菌等。每個菌種在扁桃體表面、腺樣體表面、扁桃體實體組織、腺樣體實體組織間的分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本試驗中,由于草綠色鏈球菌、奈瑟菌屬于正常菌群,細菌室出報告時有遺漏,且無實際意義,故討論可以排除。4組樣本,兩兩之間相互比較(6組),最后發(fā)現(xiàn)只有鼻咽拭子組與咽拭子組、扁桃體實體組織組之間肺炎鏈球菌檢出率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梢哉J為,是由于樣本數(shù)量小導致的。咽拭子取扁桃體表面分泌物行細菌培養(yǎng)及藥物敏感試驗,其結(jié)果基本可以反映扁桃體實體組織及腺樣體表面和實體組織的菌群種類、藥物敏感程度,與上述報道基本一致。國外也有諸多報道[11,20]支持這一觀點。
但是部分學者認為,咽拭子致病菌培養(yǎng)結(jié)果不能代表扁桃體實體組織菌群種類、分布及藥物敏感程度[12-13,15],咽拭子細菌培養(yǎng)結(jié)果不能反映30%~70%患者的扁桃體實體組織菌群種類及分布[8,15]。Fekete-Szabo等[21]報道,OSAHS患兒扁桃體、腺樣體以厭氧菌、需氧菌混合感染為主,主要的厭氧菌有消化鏈球菌、普氏菌。劉景香等[22]也報道厭氧菌主要是消化鏈球菌屬、韋榮球菌屬、類桿菌屬等。Comar等[23]報道某些病毒的感染亦與扁桃體炎、腺樣體肥大密切相關(guān)。EB病毒具有嗜B細胞特性,能轉(zhuǎn)化B細胞為干細胞,從而進入永生化狀態(tài)。正常扁桃體淋巴細胞具有儲存和復制EB病毒的功能[24]。由于條件有限,本次細菌培養(yǎng)僅僅局限于有氧菌培養(yǎng),沒能進行厭氧菌、病毒等致病微生物培養(yǎng)及藥敏,所以對于咽拭子細菌培養(yǎng)及藥物敏感試驗結(jié)果,能否反映扁桃體實體組織及腺樣體表面和實體組織的菌群種類、藥物敏感程度,仍然需要進一步研究。
3.2 藥敏試驗結(jié)果的臨床意義 吳云飛等[10]報道,在扁桃體、腺樣體肥大的OSAHS患兒,檢出的金黃色葡萄球菌和肺炎鏈球菌對青霉素的耐藥率較高,金黃色葡萄球菌對青霉素耐藥率達89%以上;對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敏感度達91.33%以上;對頭孢類抗生素的平均敏感度為95%;對萬古霉素的敏感度均為100%。2011年陳文文等[8]對廣州地區(qū)腺樣體肥大患兒調(diào)查同樣發(fā)現(xiàn),主要致病菌是金黃色葡萄球菌、肺炎鏈球菌、肺炎克雷白桿菌。它們對青霉素的耐藥率較高,對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如阿莫西林、哌拉西林-他唑巴坦等有一定的耐藥性,但頭孢類抗生素的敏感度較前兩者稍高。本次實驗得出,金黃色葡萄球菌對青霉素的耐藥率達91.2%,對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頭孢類抗生素、大環(huán)內(nèi)酯抗生素、林可霉素類抗生素均有一定的耐藥性,對磺胺類抗生素、萬古霉素的敏感度96.2%,與上述報道基本一致。Taylan等[15]認為β-內(nèi)酰胺酶陽性的金黃色葡萄球菌可能是導致抗生素治療失敗的主要原因。細菌產(chǎn)生β-內(nèi)酰胺酶使青霉素類水解滅活是細菌對青霉素類抗生素產(chǎn)生耐藥最重要的機制。呂媛等[25]對全國耐藥菌進行研究報道;流感嗜血桿菌和副流感嗜血桿菌對氨芐西林的耐藥率為45%,產(chǎn)β-內(nèi)酰胺酶是嗜血菌屬對氨芐西林的主要耐藥機制。本次試驗,β-內(nèi)酰胺酶陽性流感嗜血桿菌占42.9%,β-內(nèi)酰胺酶陽性副流感嗜血桿菌占41.7%,二者對青霉素的耐藥率達42.9%以上,對氨芐西林的耐藥率達60%,與上述報道基本吻合。2013年曹陽等[26]試驗發(fā)現(xiàn),化膿性鏈球菌對青霉素和第3代頭孢類抗生素敏感,對紅霉素耐藥。肺炎鏈球菌對克林霉素、紅霉素耐藥。本次試驗中的肺炎鏈球菌、化膿性鏈球菌對大環(huán)內(nèi)酯類抗生素、林可霉素類抗生素耐藥率近100%,對克林霉素、紅霉素的耐藥率達94.44%,亦與之基本一致。
臨床應(yīng)當首選β-內(nèi)酰胺酶抑制劑復合藥物,頭孢類抗生素治療扁桃體、腺樣體肥大的OSAHS患兒,并行咽拭子培養(yǎng),根據(jù)藥敏試驗結(jié)果,有針對性地選擇抗生素。
3.3 OSAHS是否伴AR致病菌檢出率差異的臨床意義 長期以來都認為AR是兒童患OSAHS的一個危險因素。有AR的兒童睡眠障礙的概率比正常兒童高3倍。在多導睡眠監(jiān)測圖中對AR患兒及正常對照組的研究發(fā)現(xiàn),AR組患兒更容易覺醒[27]。這2類疾病有一定的共患率,可能存在共同的遺傳易感性,但目前尚無確切的證據(jù)[28]。本次實驗中3~6歲入組的OSAHS患兒伴AR的占41.61%,可見二者確實可能有共同的遺傳易感性。金黃色葡萄球菌腸毒素B(由金黃色葡萄球菌產(chǎn)生的一種超抗原,廣泛分布于人類的皮膚和鼻腔。SEB可以作為變應(yīng)原活化特異性T細胞,繼而誘導抗原特異性IgE產(chǎn)生,發(fā)生經(jīng)典的變態(tài)反應(yīng)。這就增加了特應(yīng)性個體罹患變態(tài)反應(yīng)性疾病的風險[29]。但是本實驗,金黃色葡萄球菌檢出率AR組與NAR組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可能是由于樣本數(shù)量不足或者術(shù)前應(yīng)用抗生素,故仍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3.4 OSAHS是否伴OME致病菌檢出率差異的臨床意義 OME的發(fā)病機制目前尚無統(tǒng)一意見,包括機械性阻塞學說、炎癥學說、感染學說等[30]。有52%的兒童咽鼓管咽口被體積較大的腺樣體直接壓迫[31]。肥大的腺樣體可作為致病微生物的“潛藏室”。腺樣體肥大發(fā)生OME的概率為11.40%[32]。本組3~7歲OSAHS患兒合并OME者占21.59%。OME組致病菌檢出率低于NOME組。進一步分析到菌種發(fā)現(xiàn),金黃色葡萄球菌檢出率OME組低于NOME組。我們認為,可能是由于炎癥反應(yīng)產(chǎn)生局部免疫而使細菌檢出率降低。近來大量文獻報道中耳炎與病毒感染關(guān)系密切[33-34]而不是細菌。此外,OSAHS患兒腺樣體在達到一定的年齡后會逐漸萎縮,那么不同年齡段的OSAHS患兒扁桃體及腺樣體細菌培養(yǎng)、藥敏試驗結(jié)果是否存在差異,仍需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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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 楊美琴)
Clinical significance of bacterial culture and drug sensitivity test of tonsils and adenoids in pediatric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
CHENWei,NIKun,ZHANGLi-na,QINHui-hong,WUJia-li,ZHAOLi-min,CHENShu-mei,LIXiao-yan.
DepartmentofOtorhinolaryngology,Children’sHospitalofShanghai,Shanghai200040,China
LI Xiao-yan, Email: chhshent@163.com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surface and core bacteria in tonsil and adenoid tissue in pediatric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 (OSAHS) and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results of bacterial culture and otitis media with effusion (OME) as well as allergic rhinitis (AR). Methods Two hundred and thirteen pediatric OSAHS patients (73 females and 140 males) aged from 1 year to 12 years received adenoidectomy and tonsillectomy.Bacterial aerobic cultures and drug sensitivity tests were taken by nasopharyngeal swabs and throat swabs in children after tonsillectomy and adenoidectomy,as well as the removed tonsil and adenoid tissue.The differences in bacterial culture of the four groups were compared. The patients were divided into AR group(n=60) and NAR group(n=91) or OME group (n=22) and NOME group (n=70) and the differences in the detection rate of pathogens were compared. Results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four groups in the bacterial culture(P>0.05). There were normal bacteria and pathogenic bacteria in four samples, without significant difference. The pathogens mainly wereStaphylococcusaureus,influenza,Streptococcuspneumoniaeand other 7 species. The resistance rate of penicillin was the highest.The bacteria had certain drug resistance to β-lactamase inhibitor compound medicine,cephalosporins,macrolides. They were sensitive to vancomycin.TheStaphylococcusaureusdetection rate in OME group was lower than that in NOME group(χ2=0.002 5,P=0.005 4).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pathogen detection rate between AR group and NAR group. Conclusions Throat swabs bacterial culture and drug sensitivity test could basically reflect the flora species, the drug sensitivity of the tonsils tissue, adenoid tissue and surface. Antibiotics should be chose based on the susceptibility test. (Chin J Ophthalmol and Otorhinolaryngol,2016,16:406-410,414)
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 Tonsil; Adenoid; Bacterial culture; Drug sensitivity test
上海市科學技術(shù)委員會科研計劃項目(12411952407)
上海市兒童醫(yī)院耳鼻喉科 上海 200040
李曉艷(Email:chhshent@163.com)
10.14166/j.issn.1671-2420.2016.06.009
2016-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