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瓊,陳 丹,蔣 玲,舒 玲,蔣俐萍
(湖南師范大學醫(yī)學院,湖南 長沙 410013)
【研究生園地】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的影響
張 瓊,陳 丹,蔣 玲,舒 玲,蔣俐萍
(湖南師范大學醫(yī)學院,湖南 長沙 410013)
目的探討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的影響。方法隨機抽取202例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在治療周期的第1天完成自行設計的一般情況問卷、焦慮自評量表、抑郁自評量表、Olson-婚姻質(zhì)量問卷的3個分量表和社會支持評定量表,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的影響。結(jié)果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焦慮發(fā)生率達48.5%,抑郁發(fā)生率達56.9%;焦慮、抑郁情緒對治療結(jié)局有影響(P<0.001);婚姻滿意度、夫妻交流、性生活得分分值較高的患者妊娠成功的比例較高(P<0.001);客觀社會支持、主觀社會支持、支持利用度得分分值高者妊娠成功的比例較高(P<0.001)。Logistic回歸分析結(jié)果顯示,焦慮程度、抑郁程度、婚姻質(zhì)量總分及主觀社會支持對治療結(jié)局有一定影響。結(jié)論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普遍存在焦慮、抑郁情緒,其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具有一定影響,改良其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提高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成功率尤為重要。
社會心理因素;女患者;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結(jié)局
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技術是治療不孕癥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孫洪梅等研究發(fā)現(xiàn)[1],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存在多種社會心理不良因素,嚴重影響其心理健康,而且對治療結(jié)局也會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因此,本研究著重分析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的影響,為提高治療成功率提供參考依據(jù)。
1.1 研究對象 用隨機數(shù)字表法抽取2013年2—9月于中南大學湘雅二醫(yī)院不孕生殖中心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共202例。入選標準:均為自愿接受調(diào)查者;診斷無重性精神疾病及嚴重軀體疾病者;近1年無重大心理創(chuàng)傷經(jīng)歷者。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調(diào)查方法 受試者在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周期的第1天獨立完成問卷,并現(xiàn)場收回。做問卷前,由研究人員對受試者詳細說明調(diào)查目的,要求受試者根據(jù)實際情況如實回答。統(tǒng)一指導語,不加任何暗示。共發(fā)放問卷216份,其中3例不樂意參加,現(xiàn)場收回時發(fā)現(xiàn)11例填寫不完整,共收回有效問卷202份,有效回收率為93.5%。
1.2.2 調(diào)查工具
1.2.2.1 一般情況問卷 由研究團隊自行設計,主要包括:年齡、民族、家庭居住地、婚姻狀況、文化程度、職業(yè)、家庭經(jīng)濟狀況、不孕年限、不孕花費、不孕原因、有無孩子、輿論壓力、父母對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態(tài)度等。
1.2.2.2 焦慮自評量表 (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 該量表含有20個條目,采用1~4級評分,其中有5個項目為反評分題,按4~1計分[2]。20個項目相加得粗分,粗分×1.25=標準分(取整數(shù))。中國常模結(jié)果顯示,標準分50~59分為輕度焦慮,60~69分為中度焦慮,70分及以上為重度焦慮。SAS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3]。
1.2.2.3 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 該量表由20個條目組成,每一個條目均按1~4級評分[2]。其中有10項為反序計分。抑郁嚴重度指數(shù)=各條目累計分/80。<0.50為無抑郁;0.50~0.59為輕微至輕度抑郁;0.60~0.69為中至重度;≥0.70為重度抑郁[2]。信效度檢驗:其內(nèi)部一致性滿意:奇偶數(shù)條目劈半相關性:0.73(1973年)和0.92(1986年)。
1.2.2.4 Olson-婚姻質(zhì)量問卷 該問卷條目內(nèi)部一致性平均相關系數(shù)為0.74,重測信度為0.87[2]。其判別婚姻滿意與不滿意的準確性(判別效度)為85%~90%。共包含124個條目,12個因子。每個條目均采用5級評分制。評分高提示婚姻質(zhì)量好??筛鶕?jù)研究需要選用某1個或幾個因子[2]。本研究根據(jù)研究需要選擇了婚姻滿意度、夫妻交流、性生活3個因子。
1.2.2.5 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evalued Scale,SSRS)[2]該量表由肖水源于1986年編制,該量表有10個條目,包括客觀支持、主觀支持和對社會支持利用度3個維度,總分最高為66分。量表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896,3個維度與總量表的相關系數(shù)為0.724~0.835,表明量表信度及內(nèi)容效度較高[4]。SSRS適用于14歲以上的各類人群的健康測量,能較好地反映個體的社會支持水平,測量結(jié)果還可作為影響因素用于心理障礙和疾病成因的研究。得分越高,表示社會支持越好。
1.3 治療結(jié)局的判定 臨床妊娠的標準:根據(jù)移植后 14 d,血 β-HCG 測定值>200 IU/L,預測妊娠結(jié)果較好;5~200 IU/L繼續(xù)檢測觀察;<5 IU/L,排除妊娠。第28~30日B超發(fā)現(xiàn)胚芽、胎心搏動即診斷臨床妊娠[5]。診斷為臨床妊娠即為成功,反之則為失敗。
1.4 統(tǒng)計學方法 所有資料均采用SPSS 17.0統(tǒng)計軟件包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shù)±標準差(±S)表示,計數(shù)資料以頻數(shù)和百分比表示。統(tǒng)計方法包括描述性分析、χ2檢驗(兩兩比較用 χ2分割,α=0.0125)、t檢驗、Logistic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一般資料 本研究共調(diào)查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202例,年齡(30.04±4.15)歲;44.1%文化程度為小學或初中;月收入2 500元以下者占45.5%;女方原因不孕占58.4%;至今為止,52.5%的調(diào)查者治療不孕的花費為3~5萬元;調(diào)查者結(jié)婚時間分布范圍為(1~20)年,結(jié)婚時間為(5.71±3.81)年,不孕時間分布范圍為(1~13)年,不孕時間為(4.39±2.49)年。
2.2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焦慮、抑郁癥狀發(fā)生情況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焦慮標準分為(50.11±6.41)分,無焦慮51.5%,輕度焦慮者41.6%,中度焦慮者6.9%,無重度焦慮者。抑郁指數(shù)平均為(0.53±0.77),其中無抑郁組43.1%,輕度抑郁組34.7%,中度抑郁組22.3%,無重度抑郁者。
2.3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焦慮、抑郁癥狀與治療結(jié)局的關系 結(jié)果顯示,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有輕度或中度焦慮癥狀,輕度或中度抑郁癥狀者,獲得不良妊娠結(jié)局率較高(P<0.001)。詳見表1。
表1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焦慮、抑郁癥狀與治療結(jié)局的關系(n,%)
2.4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個人社會因素與治療結(jié)局的關系 結(jié)果顯示,不同妊娠結(jié)局的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婚姻質(zhì)量和社會支持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婚姻質(zhì)量及社會支持評分對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的妊娠結(jié)局有影響(P<0.001),詳見表 2。
表2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個人社會因素與治療結(jié)局的關系(±S,分)
表2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個人社會因素與治療結(jié)局的關系(±S,分)
妊娠結(jié)局成功(n=98) 失?。╪=104)婚姻質(zhì)量婚姻滿意度 35.74±3.53 31.79±4.04 7.391 <0.001夫妻交流 33.48±4.81 29.73±4.97 5.441 <0.001性生活 36.84±4.42 32.45±4.86 6.696 <0.001婚姻質(zhì)量總分 106.06±10.16 93.97±11.46 7.913 <0.001社會支持客觀社會支持 8.48±1.78 7.62±1.91 3.322 0.001主觀社會支持 22.93±2.61 19.78±2.63 8.547 <0.001支持利用度 6.66±1.51 5.93±1.62 3.314 0.001社會支持總分 38.07±4.07 33.33±4.76 7.590 <0.001項目t P
2.5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與治療結(jié)局關系的Logistic回歸分析 以妊娠結(jié)局為應變量,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的影響。其中,α入=0.10,α出=0.15,采用前進 Wald 法進行分析,χ2=99.294,P<0.001,證明方程成立。結(jié)果顯示,焦慮程度、抑郁程度、婚姻質(zhì)量總分及主觀社會支持對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最終治療結(jié)局具有影響。其中,焦慮程度越低,抑郁程度越低,婚姻質(zhì)量越高,主觀社會支持得分越高,其成功率高,具體見表3所示。
表3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與治療結(jié)局關系的Logistic回歸分析
3.1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焦慮、抑郁情緒發(fā)生率較高 生育是人類的本能與權(quán)利,在中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觀念根深蒂固,因此不孕婦女常常受到精神和社會輿論折磨,存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長期的心理壓力會導致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的發(fā)生率明顯增高[6]。國外有研究顯示,23.2%的不孕女患者有焦慮癥狀,7%的不孕女患者有抑郁癥狀。尤其是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其焦慮及抑郁情緒發(fā)生率更高[7]。本次研究結(jié)果顯示,202例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焦慮發(fā)生率為48.5%,抑郁發(fā)生率為56.9%。可能與我國傳統(tǒng)的文化及人們的家庭觀念、價值觀念、生育觀念有關。一對夫婦結(jié)婚以后,就面臨著生兒育女問題,孩子是她們的未來和希望,也是他們生命的延續(xù)。社會對生兒育女的有關行為也是積極保護的,那些自愿選擇不生育或經(jīng)歷不幸的不育患者,常常受到社會輿論譴責和同情。不孕婦女只有經(jīng)過治療才有可能獲得生育的機會,但這個過程既漫長又痛苦,往往會引起一系列心理改變,如焦慮、抑郁、孤獨、自責、敵對等。
3.2 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個人社會心理因素對治療結(jié)局具有明顯影響 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焦慮程度、抑郁程度、婚姻質(zhì)量3因子總分和主觀社會支持對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治療結(jié)局具有影響。目前,心理狀態(tài)對治療結(jié)局的影響尚無定論。有研究表明,女患者生殖系統(tǒng)內(nèi)存在兒茶酚胺受體,而壓力水平可影響兒茶酚胺水平,因此壓力可通過干預輸送過程和子宮血流等方式來影響治療結(jié)局[8]。而且長期的心理壓力可以激活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釋放糖皮質(zhì)激素,興奮交感神經(jīng)系統(tǒng),導致各種情緒障礙,如焦慮,抑郁,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等,影響體內(nèi)多種物質(zhì)水平,而有些物質(zhì)是成功受孕所必需[9-10]。 也有學者持不同的觀點,如Tiplady等[11]研究認為心理壓力并不能對治療結(jié)局產(chǎn)生影響。但普遍認為心理狀態(tài)需要更多的研究和關注,應該對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患者提供必要的心理支持,如瑞士已經(jīng)法律規(guī)定,醫(yī)務人員必須對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患者提供心理支持?;橐鍪侨祟愇拿鞯漠a(chǎn)物,人們往往把婚姻生活放在一個很重要的地位。幸福的婚姻可以使人愉悅,從而促進人的身心健康,保持良好的生活質(zhì)量。反之,不幸福的婚姻可以使人產(chǎn)生一系列不良情緒。柳偉偉等[12]研究顯示,焦慮、抑郁情緒會隨著婚姻質(zhì)量的提高而降低。這或許與中國的風俗習慣有關,尤其是中國現(xiàn)在獨生子女家庭較多,結(jié)婚生子不僅是夫妻之間的事,而是關系到兩個家庭的大事。但也有相關研究指出,不孕不育夫婦的婚姻關系質(zhì)量與其針對不孕不育所致壓力的認知程度相關。當夫妻雙方把不孕不育視為應共同面對的挑戰(zhàn),對因其導致的社會壓力感知一致,并在期望成為父母角色的認知程度上也保持一致的夫婦,其婚姻滿意度高于其他的不孕不育夫婦,婚姻關系更加牢固[13]。我們的前期研究結(jié)果也表明,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在治療中受到來自丈夫的支持對她們的情緒起著重要的潤滑和調(diào)節(jié)作用[3]。由于不孕癥的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患者四處奔波尋找治療方法,耗費大量的錢財和精力,長期處于希望與失望的焦慮緊張情緒中,身心俱疲,給自己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負擔。而她們又不好意思向朋友、親人傾訴,往往是默默承受痛苦。蔡群喜等[14]研究顯示,雙方父母、親戚是不孕癥夫妻心理應激的主要社會來源。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迫切需要來自家庭、社會、親人、朋友的理解和支持,如果能夠得到經(jīng)濟上和情感上的大力支持,勢必會明顯減輕她們的壓力。史瀟等[15]研究顯示,社會支持是心理因素相關關系的核心,增加社會支持可以從各個方面以直接或間接的途徑減少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增加積極應對方式,從而影響她們的心理健康和治療結(jié)局。
總之,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的女患者普遍存在焦慮、抑郁癥狀,而且焦慮程度、抑郁程度、婚姻質(zhì)量及主觀社會支持會對治療結(jié)局產(chǎn)生影響。劉堯芳等[18]研究顯示,焦慮抑郁在孕期也普遍存在。因此,不孕生殖中心的醫(yī)務人員不僅需要在治療前、治療時、移植日加強對接受體外受精-胚胎移植治療女患者進行心理干預,在孕期也要注意對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女患者加強隨訪和心理輔導,以提高最終治療結(jié)局。
[致謝]誠摯感謝中南大學湘雅二醫(yī)院生殖中心工作人員的支持和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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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Personal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Factors on Treatment Outcome of Women Undergoing 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
ZHANG Qiong,CHEN Dan,JIANG Ling,SHU Ling,JIANG Li-ping
(Medical Colleg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13,China)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effect of personal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factors of women undergoing 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IVF-ET)on treatment outcome.MethodsWith randomize sampling method,a total of 202 women undergoing IVF-ET completed Self-Designed questionnaire,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Olson Marital inventory(three subscales)and 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at the first day of IVF treatment cycle.The logistic regression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effect of personal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factors on treatment outcome.ResultsThe overall prevalence of anxiety was 48.5%and,and that of depression 56.9%among all women.The findings showed that anxiety and depression had effect on treatment outcome(P<0.001);higher scores of“satisfaction of marriage”,“communication between husband and wife” and “sexual relationship” correlated with IVF-ET success(P<0.001)and higher scores of “objective social support”,“subjective social support”and “support utilization” correlated with IVF-ET success(P<0.001).The results of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indicated the degree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the total score of 3 factors of marital quality and subjective social support exerted influence on treatment outcome.ConclusionDepression and anxiety commonly exist in women undergoing IVF-ET,and their personal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factors have certain effect on treatment outcome.Thus,it is important to improve personal and social psychological factors of women undergoing IVE-ET.
social psychological factors;women;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IVF-ET);outcome
R473.71
A
10.16460/j.issn1008-9969.2016.20.001
2016-07-28
湖南省醫(yī)藥衛(wèi)生科研計劃項目(B2014-060)
張 瓊(1993-),女,湖南岳陽人,本科學歷,碩士研究生在讀。
陳 丹(1975-),女,湖南湘潭人,碩士,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E-mail:chengdang@126.com
方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