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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除貼字等看清代貴州天柱地區(qū)田賦實征

      2016-12-19 19:39陳洪波龍澤江吳聲榕
      原生態(tài)民族文化學刊 2016年1期

      陳洪波 龍澤江 吳聲榕

      摘要:清代清水江文書中的契約,不僅具有對私有財產(chǎn)協(xié)商解決機制的功能,同時也具有保障國家田賦征收的協(xié)商解決機制功能。清代天柱文書中的“除貼字”“計開過畝清單”是民間有關(guān)田賦征收的一種協(xié)商解決的有效實現(xiàn)機制。

      關(guān)鍵詞:清水江文書;除貼字;田賦征收

      中圖分類號:F1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621X(2016)01-0032-08

      清水江文書中的契約,不僅具有對私有財產(chǎn)協(xié)商解決機制功能,同時也具有保障國家稅收的協(xié)商解決機制功能。筆者在整理清水江契約文書中,發(fā)現(xiàn)有一類文書與清代天柱賦稅制度緊密相關(guān),同時這一類文書的存在,證明了在清代天柱地區(qū)執(zhí)行不同稅率制度和收繳方式。這類文書,民間稱其為“除貼字”和“計開過畆清單”?!俺N字”的產(chǎn)生,究其原因,是清代土地交易在民間盛行,但因其土地交易沒有經(jīng)過當時官府的公證,也未繳納土地交易稅,但田賦征收是每年照常進行,田土買主或賣主要為其交易的土地上繳田賦,恐發(fā)生糾紛,而請賣方出具的一種契約文書。同時與除貼字對應的還有一種文書——“計開過畆清單”。計開過畆清單即是田土交易后,買方戶當年的田賦清單。

      一、除帖字的內(nèi)容和適用范圍

      除貼字最早產(chǎn)生于何時,目前未找到有關(guān)這方面的史料記載。整理和查閱各類清水江文書,目前看到最早產(chǎn)生于天柱的除帖字為嘉慶年間簽訂的。翻閱嘉慶到民國期間的除貼字,其內(nèi)容包含四個要素:一是除貼當事人姓名;二是除貼人戶內(nèi)的載稅額度;三是除與戶內(nèi)的姓名;四是除貼人親筆或代筆姓名及除貼日期。為了厘清除貼字等與田賦實征的關(guān)系,論證材料固定選取了一個家族的文書,文書的來源地為天柱縣邦洞鎮(zhèn)的觀周村。

      天柱縣位于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東部,邦洞鎮(zhèn)位于天柱的西部。觀周村在清代名為官舟寨,屬天柱安樂鄉(xiāng)四圖里,民國三年(1914年)厲邦洞鄉(xiāng),二十九年(1940年)屬邦洞聯(lián)保,三十一年(1942年)屬北寧鎮(zhèn),三十三年(1944年)屬邦洞鄉(xiāng),現(xiàn)村民日常語言操侗語。天柱縣邦洞鎮(zhèn)觀周村楊氏家族目前保留了300余份契約文書,其中有關(guān)除帖字和過割清單類文書有80余份。楊氏家族最早的一份除貼字判斷為嘉慶年間(見圖1),其文字摘錄如下:

      立除貼人新興里四甲花戶楊月登,今囚除到什并路邊田大小貳垃,載稅伍分伍厘,條壹分叁厘伍毛正,除與四圖里五甲戶丁楊樂天收入戶內(nèi)當納,不得遺漏絲毛,今欲有憑,立除貼是實。

      憑申 楊元義

      元登親筆

      這份文書為殘件,缺少的正是書寫時間部分。這份文書中稅畝除與戶為“楊樂天”。查閱楊氏家族族譜,楊樂天生于1752年,逝于1832年,其經(jīng)濟活動時間為乾隆至嘉慶年間,又從其后面談到的稅對抵單判斷,這份除貼字為嘉慶年間文書。

      下面是眾多除貼字中的一份,其文字摘錄如下:

      立除貼人楊秀金兄弟二人,今因除楊心廣戶內(nèi)除稅八分五厘正,除與楊錫拔戶內(nèi)當納,

      恐口無憑,立有除貼是實。

      咸豐十年三月十一日除

      秀金親筆

      其所立除貼字的緣由是什么?筆者找到一份與之有關(guān)聯(lián)的田土買賣契,原件文字摘錄如下:

      立賣田字人楊秀金、秀吉,今囚要錢使用,無從得處,自愿將到土名獨田乙坵、木倉田乙坵、寄巖田乙坵,共計田三坵,收花十二挑,載稅八分五厘正,上門問到族伯楊含珍承買為業(yè),當面議定價錢六十乙兩正,其錢即日交足,并無小欠分文,酒席畫字一概明白。其四至獨田乙坵,上抵……,四至分明。并無包賣他人寸土在內(nèi),如有不清,賣主自前理落,不干買主之事,今欲有憑,立賣是實。

      楊秀金親筆

      憑中:族兄善長、秀奠、化堂

      咸豐十年三月十一日立賣

      上面除貼字文書簽訂時間為“咸豐十年三月十一日”,田土買賣契時間亦為“咸豐十年三月十一日”,2份契約中的當事人、契約中的執(zhí)筆人、契約中的田稅都是一致的。讓人產(chǎn)生疑義的是契約中的買主楊含珍與除貼入戶的楊錫撥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且楊錫撥經(jīng)濟活動時間在楊含珍后,以及除貼人楊秀金與除戶楊心廣之間的關(guān)系。經(jīng)查證楊氏家族歷史,知楊錫撥父親過早去世,其很小就立戶,并由其祖父楊含珍代其參加經(jīng)濟活動。從其它除貼字也能判斷除貼出入戶都是書寫稅戶的姓名,也即是按官府登記的田戶姓名。所以上面描述的除貼字文書與賣田契為一對相關(guān)契約。筆者又考查除貼字簽訂時間,證實有些除貼字是在田土買賣契約簽訂當天同時進行除貼簽訂,有些是買賣田土一段時間后簽訂除貼。圖2是一份從楊氏家族中掃描到的連契,咸豐十年(1860年)三月初四買賣雙方就房屋地基及田園簽訂了買賣契,又在幾天后就田地買賣的田賦繳納簽訂一份除貼字。其文字摘錄如下:

      立賣房屋并地基、田園、山場人陽氏艷招,今為夫故無嗣難以度活,自愿將到自居房屋并地基尾板;又屋邊園大小叁壟;又對門盤坡路坎上田壹坵,收花拾五褊;又茶盤沖田大小叁坵,收花拾五褊,載稅貳分零肆厘整,出賣與本房堂侄楊秀宜承買住居耕種,當面議定賣價貳拾伍兩整,其錢領(lǐng)清。其田所列四至……。今欲有憑,立賣是實。

      憑中:堂侄秀廷、秀仁

      歇周子培、楊永吉

      內(nèi)請代筆畫壹

      咸豐十年三月初四日立賣

      立除貼人陽氏艷招除到楊耀宗戶內(nèi),內(nèi)除稅貳分0肆厘,除與楊硯珍戶內(nèi)當納,

      恐口無憑,立有除貼為據(jù)。

      咸豐十年三月十一日立除

      筆者從楊氏族譜查詢到買主楊秀宜與除貼字中除與戶楊硯珍為父子關(guān)系,稅戶名為楊硯珍,這也證實田賦是隨田所納,長期有效,直到田土契約在官府進行過戶手續(xù),才更改田戶的姓名。仔細翻閱其它的除貼字,基本上都能找到與其對應的田土買賣契。但其他的土地買賣,如林地、園地、房屋地基、魚塘等買賣契約找不到一份除貼字,這能否讓我們作出這樣的判斷,除貼字僅是民間田地買賣中田賦轉(zhuǎn)移責任的憑據(jù)。除貼字簽訂說明,除貼字雖是田土買賣中的附屬物,但除貼字與其他買賣契約有同樣的規(guī)范和制約作用。同時大量除貼字的存在,也表明除貼字這種田賦轉(zhuǎn)移責任在清代天柱民間是被廣泛采納的。除貼字文書簽訂原因就是協(xié)商解決關(guān)于田賦的繳納問題,而田土買賣契約束的是土地權(quán)的歸屬。

      二、民間“計開過畆清單”與清代天柱田賦的實征

      在文書整理過程中,筆者還發(fā)現(xiàn)與清代天柱民間除貼字有關(guān)聯(lián)的一類文書,即“計開過畆清單”,或稱為“稅對抵單”,或稱為“某某稅單”。計開過畆清單包含三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賣方田戶主(一人或多人)田賦的原稅和內(nèi)除稅,內(nèi)除稅即上面談到的除貼字的除貼稅;二是買方田戶主(一人)當年的原稅,加上當年的除貼稅,構(gòu)成當年的實載稅;三是推送人及日期。計開過畆清單編制表明,不是每年都給田稅戶列出相應的清單,而是當年有土地交易,即有除貼才形成計開過畆的稅收,同時“計開過畆清單”都列有納稅戶原稅和當年的除貼稅,以及當年應繳納的實載田稅。查閱大量的過畝清單,關(guān)于推送人,有本房族中的人,也有外姓人,有的是稅對抵單還是納稅人自己填寫的,所以估計其作用就是一個證人,證實田稅的推送。楊氏家族中有70份“計開過畆清單”,其中只有9份有紅印章,這也可說明“計開過畆清單”類文書為民間協(xié)商處理田賦責任的清單。以圖3為例,其文字摘錄如下:

      計開過畆清單

      楊展拔 原稅壹畆貳分

      內(nèi)全除稅壹畆貳分

      實在稅無

      楊建拔 原稅叁畆捌分伍厘

      內(nèi)取壹戶全除稅壹畆貳分

      實在稅伍畆伍厘

      光緒五年三月劉先知推

      上面的“計開過畆清單”即是光緒五年(1879年),楊展撥把田地賣給楊建撥,要除掉田稅“壹畆貳分”,以畆為單位,用數(shù)字計數(shù),即“1.2畆”;楊建撥原稅為“叁畆捌分伍厘”,即“3.85畆”,加上楊展撥的內(nèi)除稅“壹畆貳分”即“1.2畆”,所以楊建撥當年的實載稅為“伍畆伍厘”,即為“5.05畆”。由劉先知推寫。

      在清代天柱民間不僅田土交易后列出田賦納稅單,甚至在家庭分關(guān)時也列出田賦納稅清單。筆者在楊氏家族的文書中,還看到家庭分關(guān)后,對田稅繳納的清晰分配,例如:

      楊翰拔 原稅畆 壹拾畆0壹分貳厘伍毛0

      陸忽

      原條 貳錢肆分伍厘捌毛柒絲叁

      忽肆微

      楊浩天 原稅壹畆叁分叁厘肆毛陸絲壹忽叁

      微陸呈

      原條三(叁)分貳厘伍毛壹絲玖忽伍

      微貳呈貳先

      楊樂天 原稅捌畆柒分玖厘0肆絲肆忽陸微

      肆呈

      原條貳錢壹分叁厘叁毛伍絲叁忽捌

      微柒呈捌先

      嘉慶二十三年八月吉日

      從楊氏族譜查詢到,楊翰撥為楊浩天、楊樂天之父,家庭分關(guān)后,為保證田賦正常繳納,對田稅所繳納額進行分配。楊翰撥的原稅為“壹拾畆0壹分貳厘伍毛0陸忽”,以“畆”為單位,用數(shù)字計數(shù)即為“10.12506畆”;條(條)銀稅為“貳錢肆分伍厘捌毛柒絲叁忽肆微”,以“兩”為單位,數(shù)字計數(shù)為“0.2458634兩”。其中楊浩天分關(guān)后應納原稅“壹畆叁分叁厘肆毛陸絲壹忽叁微陸呈”,即“1.3346136畆”,條銀稅為“三分貳厘伍毛壹絲玖忽伍微貳呈貳先”,即為“0.032519522兩”;楊樂天分關(guān)后應納原稅為“捌畆柒分玖厘0肆絲肆忽陸微肆呈”,用數(shù)字計數(shù)為“8.7904464畆”,條銀稅為“貳錢壹分叁厘叁毛伍絲叁忽捌微柒呈捌先”,用數(shù)字計數(shù)為“0.213353878兩”。

      筆者對楊氏家族的“計開過畆清單”進行了整理,共70份。其中有15份由于蟲蛀、年份不清以及稅畆看不清,無法進行辨認,另有20余份使用的姓名無法與楊氏族譜中的姓名對應。筆者對其余31份家族輩分關(guān)系清楚的稅對抵單按所著內(nèi)容用數(shù)字計數(shù)的方式進行了列表,并對每畆科銀進行換算,形成表一。

      31份“計開過畆清單”記錄了楊氏家族從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到民國二年(1913年)之間關(guān)于田地買賣的田賦除貼繳納清單,時間跨度長達121年。其中楊氏家族文書中參加經(jīng)濟活動較為頻繁的第一代為楊翰撥,楊翰撥有3個兒子,即楊俊天、楊浩天、楊樂天,在三個兒子分家后的幾十年,楊翰撥與三兒子楊樂天共同從事經(jīng)濟活動,且一直作為這一房的稅戶。其經(jīng)濟活動頻繁的楊含珍(也稱楊珍撥)為楊翰撥的孫兒。31份“計開過畆清單”(有的直接稱為某某稅單)中的稅畆單位使用“畆、分、厘、毛、絲、忽、微、呈、先”;同治年前在“計開過畆清單”中不僅列有稅畆,同時還列有稅條銀,稅條銀單位使用“錢、分、厘、毛、絲、忽、微、呈、先”。稅畆和稅條銀這2個計稅單位都為十進制關(guān)系。查閱天柱縣舊志,有關(guān)田賦的描述,“按照康熙四年新訂全書額載:實在中則田七百五十二頃一十七畝八分二厘。五里一廂,每畝科糧一升七合一勺。……每石額征條銀一兩一錢六分五厘一毫四絲五忽六微五塵九纖二渺三漠,共征銀一千六百七十四兩七錢五分九厘九毫二絲六忽九微。”從這段文字的描述,與楊氏家族“計開過畆清單”可相互印證,在同治以前,清代天柱實行民田地區(qū),關(guān)于田賦的征收是按稅畆和條銀進行實際征收的。田賦計量單位楊氏家族文書中的“計開過畆清單”使用的是“錢、分、厘、毛、絲、忽、微、呈、先”,天柱縣舊志記載是使用“兩、錢、分、厘、毫、絲、忽、微、塵、纖、渺、漠”,說明民間“毛”與“毫”混用,“呈”與“塵”通用,“先”與“纖”通用。

      從列表可以看到,除了道光六年(1826年)、道光十二年(1832年)和同治十三年(1874年),同一納稅人頭一年的實載稅與第二年中的原稅有微小差別外,其余的同一納稅人中頭一年的納稅額(實載稅畆]與第二年的納稅額(原稅畆)是完全一致的。列有“計開過畆清單”,表明當年存在田土交易,形成除貼。例如道光二年(1822年)出現(xiàn)2張“計開過畆清單”,稅畆都是連續(xù)計算的,且總數(shù)完全吻合。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后楊氏家族出現(xiàn)稅畆額度變化較大的原因,一是樹大分枝,兒大分家,家庭進行了分關(guān),田地重新分配,從而進行田賦責任轉(zhuǎn)移;二是家族中出現(xiàn)了一些變故,致使田地流轉(zhuǎn)、賣出,形成田賦責任轉(zhuǎn)移。對31張過割單進行稅率換算,每年的稅畆和稅條銀進行比對,每稅畆收條稅二分三厘八毫一絲九忽0微0塵四纖到兩分四厘六毫二絲九忽九微三塵六纖之間。

      為了找到官府征收田賦與民間過畆清單的對應關(guān)系,筆者從楊姓家族文書中尋找官府收稅憑證,由于清代稅收憑證模糊不清,找到民國時期的憑證,即圖5“計開過畝底單”、圖6“納稅憑單1”、圖7“納稅憑單2”。

      圖5文字摘錄如下:

      計開過么(畝)底單

      楊再年 原稅柒么柒分伍厘

      內(nèi)除稅壹么貳分五厘

      實在陸么五分

      楊時昌 原稅貳么陸分壹厘五毛

      內(nèi)收稅壹么貳分五厘

      實在稅叁么捌分陸厘五毛

      中華民國貳年八月吉日庫書楊嗥春推

      楊時昌在民國二年(1913年)其原稅為“貳么陸分壹厘五毛”,因其購買楊再年的田土,內(nèi)收稅“壹么貳分五厘”,所以其實載稅為“叁么八分六厘五毛”。從圖6、圖7可看到,楊時昌在民國五年(1916年)、民國八年(1919年)貴州省財政廳印制的納稅憑單中繳納田稅原額為“三畝八分六厘五毛”,納稅額沒有變化。說明“計開過畆清單”類文書就是民間為保障官府稅收的登記憑證。

      查閱《天柱文書》、凱里學院“清水江文書整理與研究”課題組成員在天柱進行田野調(diào)查時拍照到的文書,清代天柱不同地區(qū)“計開過畆清單”的書寫體例和稅畆記載是不同的。按天柱舊志區(qū)分的清代一圖里、二圖里、三圖里、四圖里的計畆,書寫使用“計開過畆”或“某某稅單”,稅制單位均使用“畆、分、厘、毛(毫)、絲、忽、微、呈(塵)、先(纖)等”,而少數(shù)民族聚居區(qū)的居仁里、由義里、循禮里的文書顯示,其名稱為“計開過割清單”,或“計開撥納糧單”?!坝嬮_撥納糧單”書寫的內(nèi)容同樣包含三部份,一是賣主原納糧和內(nèi)除糧;二是買主原納糧和內(nèi)收糧,當年實載糧;三是時間。稅制的計量單位為“石、斗、升、合、勺、抄、撮、圭、粒、粟”。這也證實,清代天柱不同地區(qū),實行不同的田賦制度和收繳方式,實行納銀或納糧。天柱舊志記載:

      按向來各里田畝,不分畛域,準其出入,糧隨田納,田去糧隨,故各里畝數(shù)多寡尚無定額。自光緒十二年,札辦荒蕪總局,始將各里現(xiàn)存畝數(shù),劃分定額。此后備有專額,不相逾越,以歸劃一,而便稽核??苿t一圖、二圖、三圖、四圖、新興、軍三排、天柱所等七里正條科則,每畝征銀二分四厘六毫二絲一忽。雍正九年,奉文改征半銀半米(是以二分四厘六毫二絲一忽之數(shù),一半征銀一半征米也)。……光緒五年,奉撫憲岑毓英示諭暨藩糧各憲核定新章,除例征耗銀外,每兩酌加銀四錢,以為批解辦公之費,每畝應征銀一分八厘四毫六絲五忽七微五塵。

      而在少數(shù)民族聚居的“三里”(居仁里、由義里、循禮里),與前七里有所區(qū)別,一方面規(guī)定了不同的定額和計算方式,另一方面又與前者半銀半米規(guī)定不同。

      三、清代天柱田土面積、稅畆與稅率

      按史志記載,清代天柱實行屯田、民田、苗田三套不同田賦定制。筆者根據(jù)2013年8月凱里學院清水江文書研究課題組在貴州天柱縣侗族村寨發(fā)現(xiàn)的7冊清代同治十三年(1874年)編造的田冊,實際測算清代少數(shù)民族聚居的“三里”中的循禮里的田賦額則,證實該地區(qū)田賦是以糯禾產(chǎn)量的計量單位“稨”“籽”作為稅畝單位,同時又以“挑”作為產(chǎn)量單位?!胺H”與“挑”的換算標準大致是上田6稨折合1挑,中田5稨折合1挑,下田4稨折合1挑。納糧數(shù)額的計算與登記冊基本吻合,且田賦稅率約為產(chǎn)量的1%。但實行民田的地區(qū),其田賦又是如何定則的?為了便于測算,本文仍是選用觀周村楊氏家族的契約資料。

      楊氏家族有田土買賣契共計55份,每一份都清晰地記載了買賣田土面積和所載稅率。為了找到田土面積與稅率的關(guān)系,從中抽取在相同年份買賣田土的契約23份,把其中的信息摘錄列表。契約中關(guān)于田土面積使用了“稨、挑、石、憚、籮”,這是由于天柱地處山區(qū),梯田極不規(guī)整,很難丈量,苗侗人民因而沒有“畝”的概念,所以田契中關(guān)于田地的面積,只說多少挑或多少稨等,正如《(光緒)黎平府志》(卷三上)記載,“苗田向無弓口畝數(shù),計禾一把,上田值一二金,下田值五六錢不等”,糯禾產(chǎn)量的計量單位也就自然成為田土面積的計量單位。由于田土面積使用了多種計量單位,稅畝是如何計算的,從列表無法找到其對應關(guān)系。為了便于計算稅率,筆者根據(jù)民間習慣的計禾單位換算成褊,再轉(zhuǎn)換算出每稨的稅率。以天柱縣民間傳統(tǒng)計量單位習慣,兩籮為1挑,擔、石、憚、挑通用。大約1挑為“4稨”,按此方法折算成稅率,形成表2。

      從表2可知,列舉的契約為同治六年(1867年)以前的契約,從契約之間比較,每稨稅率差別很大。根據(jù)筆者的考證,清水江下游1挑谷約合95市斤,1升米約合1.56市斤,431稨的面積,收谷約10212.5斤,按2斤谷1斤米計算,有米5106斤;天柱縣(光緒版)記載,五里一廂,興文一里,執(zhí)行每畝科糧一升七合一勺的稅率標準,并每石額征條銀一兩一錢六分五厘一毫四絲五忽六微五塵九纖二渺,表中的實際稅糧應為11.1492升,即17.39市斤,計算稅率為0.34%,達不到0.5%的稅率,這也說明各個家庭的田土面積與上交田稅不對稱,這是否也是印證在同治十三年(1874年),天柱要清查田土,重新安稅?

      筆者找到楊氏家族在同治十三年(1874年)所立的田土歸戶冊,名稱為《計開田單》,楊開元抄清。查閱家族文書,楊開元的經(jīng)濟活動時間為同治至光緒年間。在這份《計開田單中》詳細記錄了楊家田產(chǎn)的位置、四至、產(chǎn)量、田稅等,田產(chǎn)登記如下:

      祖業(yè)

      白土田乙坵,花十挑,稅九分,東抵秀才,西抵路,南抵錫福,北抵買主。一升四合四勺,一分一厘七毛。

      白土田乙坵,花十五挑,稅二畆八厘,東抵庵堂田,西抵文炳,南抵文斗,北抵榮昌。三升三合二勺八抄,二分五厘五毛八絲四忽。

      盤階田十乙坵,花十挑,稅七分,東抵山,西抵山,南抵庵堂,北抵山。一升一合二勺,八厘六毛一絲。

      寨卻秧田乙坵,花六挑,稅九分,東抵正大,西抵路,南抵沖房田,北抵再偉。一升四合四勺,一分一厘七毛一絲。

      高野沖田三坵,花五挑,稅三分,東抵山,西抵山,南抵岳寨田,北抵荒地。四合八勺,三厘六毛九絲。

      熟二十七坵,一十伍畆五分三厘

      荒三十三坵,肆畆貳分五厘

      同治十叁年 立

      對《計開田單》登記的田產(chǎn),逐一進行統(tǒng)計,共有大小田土73.5近,收禾210挑,稅畝為19畆9分3厘,納糧(米)0.32348石,納銀0.243064兩。從歸戶冊中看到楊氏家族自己登記的田近數(shù)為60近,實際計算大小共為73.5近,估計是在盤階田一連大小多少近上計算出現(xiàn)差別;歸戶冊上統(tǒng)計稅畝為19畆7分8厘,以實際計算稅畝為19畆9分3厘有微小差別。從楊氏家族的田土歸戶冊判斷,這里的“挑”是代表田土的實際面積,也是計稅的依據(jù),但由于面積相同的兩塊土地,肥瘦不一,自然產(chǎn)禾數(shù)量不等,從而形成了稅畝和實際畝的差異。至今黔東南農(nóng)村,仍習慣稱呼家庭的田產(chǎn)為多少挑或多少擔,而很少稱呼多少畝。從楊家的田名基本上能判斷上、中、下田,秧田為上田,盤階田基本是下田。按歸戶冊登記,上田1挑面積,稅0.1畆至0.16畆之間;中田1挑面積,稅0.1畆;下田1挑面積,稅0.06畆至0.09999畆,這也說明為什么“表2”顯示的稅率差別這樣大,因存在上、中、下之故,且稅率最高為秧田。楊氏家族收花210挑,約收谷19950斤,按2斤谷1斤米計算,楊氏家族有米9975斤,納糧(米)50.46斤,田賦納糧稅率約為0.5%,納銀為0.243064兩,因上面的數(shù)字是登記冊上的數(shù)目,而楊家在同治年間實際納銀數(shù)是多少,沒有找到佐證材料。但現(xiàn)有的材料足以證明,在天柱實行民田地區(qū),田賦征收是按半米、半銀進行納稅的,賦稅征收與少數(shù)民族聚居三里征糧稅率1%是一致的。

      從對清代天柱各時段的契約文書進行考證,至少可以得出幾個結(jié)論,一是在清代天柱是以田土產(chǎn)量作為田土的面積,且官府執(zhí)行的田賦稅率基本固定,百年不變;二是清代官府在天柱有著嚴格的稅收管理制度。從天柱不斷發(fā)現(xiàn)的各地魚鱗冊和清查田冊,也就是田稅實征冊,證明清代天柱對每戶的田塊數(shù)量、位置、產(chǎn)量、應納稅額都進行了登記,如魚鱗冊以田為主體,將戶名列于田名之下;而實征冊以戶名為主體,將田名登記于戶名之下,避免了隱瞞田產(chǎn),從總體上把握田賦的完整性;三是民間除貼字一類的契約的產(chǎn)生,表明民間對國家稅收的敬畏,有著保障國家稅收的協(xié)商解決機制。

      [責任編輯:龍澤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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