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梅
在怒江,特別是遇上趕集的日子,便可以隨處看到那一只只時時掛在身上可以替代“箱包”的竹籃。
一代又一代,人們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古老而傳統(tǒng)的生活習(xí)俗。每逢趕集的日子,從大山里走出的山民們,出門前不會忘了要背上那只在她們心中可以替代“箱包”的竹籃。因為,有了它,便可以把在集市上買到的所有東西,都放進(jìn)竹籃,開心地背回大山里的家。
竹籃“箱包”,是怒江兩岸老百姓最為普遍的生活用品。無論他們上山打獵,或是下地干活,還是婚喪嫁娶,甚至出遠(yuǎn)門,都要背上那只竹籃“箱包”。因為有了這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挎在身上的竹籃,下地干活,回家時便可以順便背回滿滿一籃嫩綠的豬草。女兒出嫁,可以背去滿滿一筐為女兒添置的嫁妝和祝福。奔喪吊孝,可以為親人背去小豬、糧食。到了收獲的季節(jié),大峽谷的山民們,用竹籃“箱包”,把辛勤勞作一年換來的幸福收獲,全都放進(jìn)這只小小的竹籃里,沿蜿蜒崎嶇的山路,一趟趟背回家。
祖祖輩輩生活在怒江大峽谷的山民們,依山而居,以山為家。山是他們引以自豪的美好家園,人們常常會在家門口,或是村寨附近的山坡上種上幾蓬竹子。有了竹子,便給他們帶來財富,帶來實惠方便。不是嗎?家里建蓋竹樓,可以就地取材,把一棵棵竹子一剖幾瓣,去掉中間的一層后,編制成篾笆做竹地板和隔墻,特別是編制竹地板時,必須取竹子最外面的一層,削制成竹篾編制的篾笆,這樣制作的竹地板,看上去既美觀又光滑耐用。有了竹子,在防備自家房前屋后的菜園、果園被家禽、牲畜或野獸襲擊時,便可以編制柵欄。特別在沒有通公路的山區(qū)、半山區(qū),每當(dāng)山民們搬家時,所有家當(dāng),都要靠這只竹籃“箱包”,一背簍一背簍從老屋子里把東西全部背進(jìn)新家。生產(chǎn)生活中,大峽谷的山民們更是離不開竹子。如獨龍族婦女每天不離身、斜挎在腰間的“簞宮”(獨龍語蔑蘿),傈僳族手抓飯用的簸箕,做杵酒用的漏勺,火塘上方掛著的、用來熏烤肉和糧食的架子,背水、盛酒用的竹桶,甚至火塘邊用的火鉗,挎在腰間的刀鞘,哄孩子入睡用的搖籃,馬馱子上挎著的籃子、馬龍?zhí)椎?,絕大部分生產(chǎn)生活用具,都是用竹子做成的。在怒江峽谷,人們世世代代賴以生存的土地,絕大部分都分布在沿江兩岸,且坡度在30度左右的山坡上。過去,婦女們上山勞動、薅地除草,先要把吃奶的孩子哄睡著,放進(jìn)一種叫嘎切(傈僳語搖籃)里,然后把搖籃掛在坡地邊的樹枝上。這樣,婦女們既可以騰開雙手干農(nóng)活,又可以讓吃飽奶的孩子在搖籃里甜甜酣睡,真可謂一舉兩得。
今天,沿怒江兩岸特別是高寒山區(qū)的山民,仍過著以竹制品為主要生活用具的實惠簡樸的生活。竹籃“箱包”的故事,在怒江兩岸隨處可以聽到、看到。記得上中學(xué)時,因交通不便,也沒有短途客車可以乘坐,學(xué)校報到的第一天,我和所有農(nóng)村來的同學(xué)一樣,全都背著竹籃“箱包”到學(xué)校報到,不滿12歲的我們,個個身上背的竹籃里放著生活用品,籃子上方捆扎著一大捆被褥。小不點兒們個個看上去頭重腳輕,既可憐又滑稽可笑。記憶更為深刻的是2005年,我和一位怒江德高望重的老音樂家,帶著一群祖祖輩輩生活在大山里的少數(shù)民族歌手,到中國音樂學(xué)院開展文化交流和民間音樂展示。臨行前,幾位勒墨民間歌手,總舍不得放下背在身上的那只竹籃“箱包”。幾經(jīng)做思想工作,并答應(yīng)她們把籃子寄存飯店,等從北京回來,再取出還給她們時,才戀戀不舍地放下那只背在身上的竹籃,拎上統(tǒng)一為她們購買的旅行包,離開了家鄉(xiāng)。也許今天,在我們眼里,在車水馬龍的都市人眼里,那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竹籃,看來看去,不都是個可以放置物件的竹籃,根本沒法悟出生在大山、長在大山里的人們,對竹籃“箱包”的那種依賴與那般糾結(jié)的感情,也無法體會得到竹籃“箱包”背后深藏著的那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故事。更不會有太多接觸和使用竹籃的機(jī)會??蓪ψ孀孑呡呂丛x開過竹籃,并時時陪伴他們的生產(chǎn)生活,甚至背著竹籃“箱包”度過一生的大山里的山民,怎么不對那只看似普普通通的竹籃,那只在她們眼里甚至可以把家背走的竹籃,有著那份別樣的真情與摯愛。
溜索邊的記憶
無論乘車還是徒步走在怒江的每一座橋上,都會勾起我回憶童年與怒江溜索結(jié)下的不解之緣。
記憶中特別難忘的是小時候,背著書包在馬吉鄉(xiāng)中心完小旁的溜索邊,送母親乘溜索過江下鄉(xiāng)的情景。記得每次母親要到怒江對岸的村寨下鄉(xiāng),我總是含著難舍的淚水目送著母親滑過溜索。因為,當(dāng)時我畢竟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加之父親在我不到四歲時被打成了右派迫害致死,而兩個哥哥,一個和爺爺奶奶到大理老家,另一個在離家?guī)资镞h(yuǎn)的鄉(xiāng)鎮(zhèn)中學(xué)上學(xué),家中和我唯一朝夕相伴的就只有母親。母親既是父親,又是母親,更是我生命中最離不開的人。那時,母親在鄉(xiāng)革委會任婦女主任,我家也就住革委會,革委會建在山坡上,離其他單位較遠(yuǎn),加之整個單位就只有我一個小孩,一旦母親下鄉(xiāng),六七歲的我,就意味著要過一天獨立自主的生活。一放學(xué),回家的第一個動作,便是踮起腳尖,取下媽媽出門時為我放在柴堆上的碗和藏在母雞生蛋的草籃下的飯票,到革委會食堂和叔叔伯伯們一道打飯吃。我雖已習(xí)慣一整天離開媽媽的獨立生活,可年幼的我,面對孤獨,總是一邊咀嚼著飯菜,一邊在心里數(shù)著時間,總希望下午的時間過得快些,下午能早點放學(xué),可以飛似的沖到溜索邊等待母親歸來。記得每次當(dāng)母親從江對岸乘溜索滑過江時,離岸邊有幾米處,還需要借助手腳費(fèi)勁兒地爬到終點時,我恨不能讓自己的手臂變長些幫母親一把,讓我瞬間投入母親的懷里。每一次溜索旁的團(tuán)聚,母女倆總是含著熱淚緊緊相擁,久久不舍得松開,因為所有思念、辛酸和期盼都凝聚在這一瞬間。
最難以忘卻的,是在溜索邊送孩提時最要好的朋友文英、文勝姐弟倆乘溜索過江的情景。文英的父母要從馬吉鄉(xiāng)供銷社調(diào)到江西一個供銷點工作。那天,美麗湛藍(lán)的天空沒能吸引我,用來固定溜索的那棵古老的大榕樹上,小鳥悅耳動聽的歌聲也沒能吸引我,碧綠如玉、泛著浪花、滾動著旋渦、如詩如畫流淌的怒江更沒能吸引我。相反,那一刻,當(dāng)我看到猶如一條兇猛的巨蟒橫在碧羅雪山與高黎貢山之間的怒江,把我和文英一家久久地隔開,眼看著一條直線距離不到兩百米的怒江,把我和天天一塊兒玩耍的文英隔離開。從那天起,就意味著我們不再可以一塊兒嬉戲、捉迷藏,一塊兒到竹林里采摘春筍,一塊兒坐在谷堆上講故事了。面對分別,我和文英傷心地哭著,不停地用雙手擦拭著已經(jīng)哭得紅腫的眼睛。文英的媽媽看著我們,嗓子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把文英抱進(jìn)竹籃,用繩子把竹籃緊緊地捆在她腰間的溜邦上,把文英帶過江去。弟弟和文英一家所有的家當(dāng),由文英爸爸以同樣的方式用竹籃一趟趟帶過江去。文英一家走了,美好的童年,難以忘懷的歲月,難舍的友誼被無情的江水隔開。以后的日子,在思念的時候,我們常常跑到溜索邊隔江相互呼喊。每次當(dāng)看著江對岸穿著花衣裳、扎羊角辮的文英,我便激動地大聲喊:“文英——快過來——我想你!”文英也在對岸以同樣的方式呼喊著我的名字,直到嗓子喊啞。我想,如果能把當(dāng)年我們在峽谷邊呼喊所構(gòu)成的回音,譜寫成一首贊美童年與友誼的交響樂的話,那它一定是世界上最具感染力、最悅耳動聽、最富有魅力的佳作——溜索與童年。
隨著年齡的增長,時間的推移,一切都已成為記憶中難以忘卻的永久回憶。忙碌的工作,瑣碎的家務(wù),讓我漸漸少了對文英一家的思念。那三尺講臺、教科書、學(xué)校和老師、學(xué)生和家長、上課和批改作業(yè)成了我一天的必修課,也是我一天中想得最多的問題。孩子上小學(xué)了,也許是緣分和天意,夏季的周末,孩子鬧著要到河邊游泳,我和愛人便帶著孩子去河邊游泳??扇f萬沒有想到,別了三十多年的文英也在河邊帶侄子游泳。這偶然的重逢和巧遇,與童年時相比,我們顯得都成熟和淡定,一別30多年,與童年有著天壤之別和模樣的巨大變化,讓我們雙方幾乎不敢相認(rèn),但心的距離卻依然貼得很近。一開口,我們便激動起來,話題不知從何說起,聊起童年的話題,文英和我總是無休無止。文英說她當(dāng)了醫(yī)生,弟弟文勝當(dāng)了一名公務(wù)員在縣里工作。更巧的是,得知文英的母親和我母親退休后買房,竟然都買在了同一幢樓里。一瞬間,時間空間的距離都化為了零,天地變得那般狹小,我們記下雙方的手機(jī)號才離開。
如今,怒江邊上的溜索,早已成為外地游客感受刺激,體驗怒江大峽谷雄奇險秀,感受怒江自然風(fēng)光的一道亮麗風(fēng)景。但溜索邊的那一幕幕往事,卻在我心中成為永遠(yuǎn)的回憶。
繼 父
常言道:父親是山,是一家之主,是頂梁柱??烧f起父親,除了家中還保留著的那幾張已經(jīng)發(fā)黃的老照片中的模樣,我的記憶中,再也無法找回父親的痕跡。打小就失去父親的我,總想找回4歲以前記憶中的父親,可哪能找到,腦海中一片空白……盡管母親健在時常常在我耳邊提起父親:總說父親生前怎么怎么疼愛我,總說父親常常搶著要去接送我上托兒所,總說父親下鄉(xiāng)回來總要先親親我,然后把我抱在懷里滿街逛……更難忘的是,1955年和母親一起從大理翻越碧羅雪山,進(jìn)怒江工作的汝珍阿姨曾告訴我說:阿梅,小時候你爸爸最疼愛你了,你老攆你爸爸的腳,就連你父親去世的那幾個晚上,你總哭鬧著要找爸爸,弄得你爺爺奶奶、你母親和家里前來吊唁的親戚朋友,聽到你的哭鬧聲都更加傷心……盡管4歲以前,我與父親有多少情結(jié)、多少愛,可我還是沒法找回父親在我幼小記憶中的絲毫痕跡。
我對父親的直覺和記憶,全憑繼父對我們的愛中得到感知。7歲那年,母親和繼父有緣成為相濡以沫的伴侶,從那時起,我們兄妹三個都把繼父叫爸爸,我當(dāng)時心里幼稚地想:反正我也沒爸爸叫,管繼父叫爸爸又有何妨?可這個爸爸讓我一喊就喊了39年,并成了我心中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父親。繼父的慈祥、繼父的善良、繼父的疼愛,永遠(yuǎn)烙在我的心中,永遠(yuǎn)不會被抹去。記得上小學(xué)時,因為計劃經(jīng)濟(jì),樣樣憑票供應(yīng),家里十分困難,特別兩個家庭組合在一起的大家庭,那才真叫兒多母苦。憑票供應(yīng)的肉根本無法滿足正在吃長飯的我們,可繼父常常想辦法去鄉(xiāng)下買只狗來殺了給全家人改善生活;沒有蛋糕,我們常??梢猿陨侠^父給我們做的,用面粉裹著紅糖雞蛋調(diào)制后烙制的甜餅。還記得在那個時候,也許受電影《雞毛信》和《閃閃的紅星》影響,我心里老想著:要是能有把紅纓槍,戴上紅領(lǐng)巾,穿一雙白球鞋,扎兩個羊角辮該有多美。沒想到,我的心思早被繼父看出,他從家中的柴火堆里找來木材,硬是用小刀和推刨,一刀刀削出把紅纓槍給我,記得毛主席老人家去世時,學(xué)校安排我們紅小兵為毛主席守靈站崗,我還得意地把繼父給我削的紅纓槍帶上,完成了神圣光榮的守靈站崗任務(wù)。沒有忘記,我上中專時,繼父去省委黨校學(xué)習(xí),用省吃儉用省下的錢,給我和二姐買了粉紅色的確良襯衣,還給我買了尼龍面料的藍(lán)色的百褶裙。記得當(dāng)時我正在怒江民族師范上學(xué),我穿著繼父給我買的粉紅色的的確良襯衣和那條藍(lán)色的百褶裙穿過校園,走進(jìn)教室,美得都讓校園同齡的女孩們個個投來羨慕的目光。最難忘的是上小學(xué)時,母親在縣城工作,繼父在離縣城10多公里路的縣委黨校工作,一到周末,繼父背上小妹,自行車前三腳架上坐著我,后面的行李架上坐著二姐,艱辛地騎著自行車往返于黨校和縣城的情景。更難以忘懷的,是在父母含辛茹苦的培養(yǎng)教育下,我們兄弟姐妹七個都順利地走上工作崗位,每到周末,每次當(dāng)我和愛人帶著孩子回家,退休在家的繼父見我們回來,總要翻箱倒柜地找出家里最好吃的東西,拿給他疼愛的孫子和女婿品嘗。
人到中年,每年清明,思念已故親人的感覺倍加強(qiáng)烈。特別是在半年中,兩位和藹慈祥、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的老人相繼離我們而去,家里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每當(dāng)看到公益廣告《?;丶铱纯础窌r,我心里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繼父和母親,想起那在溫馨和諧的大家庭一起度過的每一個幸福開心的日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回想逝去的半百人生,記憶中,雖然再也無法找回親生父親的音容笑貌,但繼父為我們用愛撐起的那片蔚藍(lán)的天空、碧綠的大海猶如一把大傘,在我心中永遠(yuǎn)不會消失。想起繼父,感覺父親永遠(yuǎn)在我身邊。
把羊和云一起趕回家
有一首悅耳動聽的民歌叫《把羊和云一起趕回家》,每次聽這首歌時,總會被歌中的意境深深觸動。我苦苦尋找那夢牽魂繞的人間仙境,好想與詞作者王世雄、將明初和曲作者陳應(yīng)祥三位老師一同分享其扣人心弦的創(chuàng)作意境,可找了很久,仍未找到那“把羊和云一起趕回家”的地方。
盛夏,陪同省文聯(lián)怒江調(diào)研采風(fēng)組一行前往蘭坪采風(fēng)。一路上,伴著綿綿細(xì)雨,汽車走走停停,藝術(shù)家們不停地用鏡頭記錄下怒江的發(fā)展,怒江的變化,怒江的美景。耳邊只聽得客人總在不停地說:怒江的變化實在太大,蘭坪的風(fēng)景實在太美了!旅途的疲倦,經(jīng)綠色鋅都一宿的停留休整后煙消云散。第二天一大早,采風(fēng)組一行興致勃勃地趕往集聚濃郁普米、白族風(fēng)情的通甸鎮(zhèn)采風(fēng)。汽車在美麗的雪幫山下行駛,繞過一個個村莊,不多時,便抵達(dá)老君山腳下美麗的羅鍋箐情人壩。盛夏的情人壩,處處郁郁蔥蔥,山間云霧繚繞,清新的空氣里襲來陣陣泥土和花兒的芬芳,五彩繽紛的野花點綴著牧場,動聽的山歌在林中回蕩,涓涓的溪流輕吻著草場,一對相依相伴的情人樹守候著牧場,仿佛在捍衛(wèi)和堅守著屬于自己的那份愛的真諦。眼前迷人的風(fēng)景,讓大家還沒等車停穩(wěn),便迫不及待地想踏上這片美麗的牧場。草場柔軟得讓你仿佛行走在綠色的地毯上,置身于這片神秘土地,享受來自大自然的賜予,開心幸福油然而生。天邊,那一朵朵行走著的白云,如同放牧者身邊流動的羊群,關(guān)了一宿剛走出羊圈的羊群,歡快地簇?fù)碓谏碇G麗普米服飾、揮動牧鞭的女主人身邊,成年公羊邊走邊頑皮地用彎曲的羊角相互頂撞著,仿佛在向人們展示它威武不屈的王者風(fēng)范,小羊羔溫順地跟在脖上系有銅鈴的頭羊身后,邊走邊細(xì)細(xì)品味那滿坡嫩綠的青草。伴著藍(lán)天白云,蒼穹下的我們變得如此渺小,站在空曠的草場中間,深深吮吸著清新的空氣,感受著與高樓矗立的喧囂鬧市不一樣的恬靜,面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大家不時按下手中的快門,把一幅幅美景定格在瞬間。
瀏覽過美麗的風(fēng)景,我們來到雪山腳下的普米山寨,品味農(nóng)家美味佳肴。走進(jìn)農(nóng)家小院,墻腳綻放的月季和掛滿蘋果、梅子、木瓜的果樹點綴著農(nóng)家小院,臘肉和黃酒的噴香在小院散發(fā),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有別于城里的味道,一碟用蕨菜彎曲的芽尖曬干后用油炸制的特色菜,香得還未入口就讓人垂涎三尺。結(jié)束采風(fēng),就要離開雪山腳下的美麗村莊,我依依不舍地站在村口,留戀地往美麗的情人壩方向望去,此時,一幅激動人心的畫面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只見一道美麗的彩虹點綴山間,云霧繚繞的山頂感覺與天相連,山坡上,身著艷麗服飾的普米姑娘正趕著她的羊群緩緩爬上山頂,仿佛在與天邊流動的白云對話??吹竭@一場景,我激動得都快大聲叫喊出來,因為,我終于找到我要找的——把羊和云一起趕回家的地方。
責(zé)任編輯 陳 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