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珥(澳)
1840年之后,很多知識分子孜孜不倦地探求救國的道路。魏源和他的《海國圖志》,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但是,在當時中國,《海國圖志》根本就不是暢銷書,很多人都沒聽說過。
日本有一個改革者叫高杉晉作,是明治維新時著名的奇兵隊隊長。這個人23歲時(1862年)第一次到了大上海,逛書店要買魏源的《海國圖志》,書店老板沒聽說過?!逗鴪D志》當時在日本是暢銷書。他又要買陳化成、林則徐的兵書,也沒有。老板給他推薦《佩文韻府》之類。人家要買救國救民的書,我們卻推薦那種高考指南、公務員指南之類。
于是高杉晉作又對書店老板談起國家大事,可是老板依然表現(xiàn)出對夷狄很不屑的態(tài)度。
這事對高杉晉作刺激很大,他感嘆中國知識分子陶醉于空言,不尚實學,“口雖唱圣人之言,身已為夷狄之所奴仆矣”。而他的考察團中的下層武士峰潔,在滬上目睹清軍萎靡不振的狀態(tài)后,便聲稱:“若率一萬騎征彼,則可橫掃清國?!?/p>
大清國的知識分子的確提出了一些救國的方案,但中國人一貫的特點就是藥方滿天飛、神醫(yī)遍地走、誰也不服誰。
在那樣巨大的外部壓力下,中國知識分子本應該成為社會的穩(wěn)定力量和引導者,但實際上卻全然亂了陣腳,非常浮躁,搞什么都是“大躍進”。每個人都宣稱自己找到了真理,只要聽我的,中國就立馬得救。救國的路線之爭最后成了野心和權力之爭。雅的、俗的,都無一例外地成了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