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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宮太子東宮妃(四)

      2017-02-24 18:50岑小沐
      飛魔幻B 2017年2期
      關鍵詞:郡主皇子烏龍

      岑小沐

      第四章 丞相子令

      哥舒衍果然是要干大事業(yè)的人,動作也是快到?jīng)]誰了,直到我躺在烏龍山上禪房里的木板床上都沒反應過來。他在宮里大吃大喝,憑什么我就得回來啃蘿卜青菜啊?

      不過話說回來,一樣是當?shù)模ド嫌袃蓚€兒子呢,都對哥舒衍這么好,唯恐他歇息不好,還冒著可能被言官上諫書的風險默許他私自在京里置辦了宅子;我爹倒好,就我這么一個閨女,自我上了烏龍山后,一不關心我吃得好不好,二不關心我睡得香不香,說得跟堅定地站太子那邊似的,這會兒把我扔在二皇子身邊,倒是真放心啊。

      我爹放心,哥舒衍卻不放心。大約是同我一起在山上時對我三天兩頭鬧點動靜出來心有余悸,不敢放我一個人在山上待太久,沒過幾日他就率大隊人馬往烏龍山這邊過來了。

      我得知他們到的時候,還爬在樹上掏鳥蛋呢。哥舒衍這個滿肚子冒壞水兒的家伙,見我正慢慢從樹上往下爬,忽地大喝一聲,嚇得我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還是臉著的地!

      頭頂立刻傳來了嘲笑聲。

      “哥舒衍,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我掙扎著爬起來就開罵。然而,一抬頭我就愣住了,眼前這個低著頭打量著我,嘴角還噙著笑的人,長得比哥舒衍可妖孽多了,我一瞬間有些晃神。

      “這位就是……”來人扭頭去看他身旁的哥舒衍,有些不敢置信地問,“景陽郡主?”

      哥舒衍嗤笑一聲,道:“可不就是?!?/p>

      于是,這人便朝我一抱拳,請安道:“見過景陽郡主?!?/p>

      “不必多禮?!蔽遗榔饋頁蹞凵砩系幕?,還是覺得他長得挺妖孽的,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然后隨意問了句,“你誰???”

      這人咳嗽了一聲,仿佛這時候才想起來做自我介紹:“臣楊子令,此番奉圣旨同二皇子前來迎郡主回京?!?/p>

      原來他就是楊子令啊,我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站在哥舒衍身邊他居然也沒被比下去,雖說長得妖孽,倒也不失男子氣概,只是眉目間多有溫柔之色,看著比哥舒衍好相處多了。

      楊子令道:“郡主這是怎么了,怎么還上樹了?”

      這家伙說話的時候那叫一個眉間帶笑、面若桃花啊,看得人簡直如同春風拂面,渾身暖洋洋的。一不留神,我就答了一句實話:“這不是餓嗎,上樹掏鳥蛋啊。”

      說完,我忽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后知后覺地雙手捂上嘴,驚恐地看著他。

      哥舒衍適時地哼唧了一聲:“看看,這就是父皇替大哥挑的太子妃?!?/p>

      我頓時無語:“……”說得咋跟你第一次見我上樹似的呢。

      不過楊子令顯然心理素質挺好的,估計也是因為剛從邊關被調回來,以為京城里的女子也如同他們邊關似的豪放,也沒當回事兒,只說了一句:“那今晚便讓臣來安排膳食,郡主到時候多吃點兒。”

      多吃點兒這種事我哪用得著別人交代,到了夜里入席,從坐下來開始我的嘴就沒閑著。哥舒衍這會兒記起來自己是我?guī)熜至?,還有點兒師兄的樣子,時不時地給我布點兒菜、倒點兒葡萄酒什么的,我一邊吃著一邊聽他們說話。

      哥舒衍第一句話就透露出他們此行來接我只是個幌子,他直接問楊子令道:“智光大師曾說過,烏龍山靈氣卓絕,怨氣卻也不少,經(jīng)刺殺一事牽引,已然超度了不少亡靈,不知楊相準備如何處置這些尸骨?”

      竟還是在為四十年前的舊案善后。

      楊子令笑道:“子令承祖父庇蔭、圣上垂憐方坐上這丞相位,有二皇子在,何時輪到子令說話,但憑殿下吩咐?!?/p>

      他真的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小伙啊,不僅看著舒服,聽他說話也讓人心里舒坦。我對這樣的帥小伙總是沒有什么抵抗力,這樣賞心悅目,沒忍住又多添了一碗飯。

      哥舒衍慢慢喝了一口酒,淡淡笑道:“楊相此話可是折煞本宮了,父皇既命你來處理善后,本宮定然配合。”

      “殿下既如此說,如今智光大師云游去了,子令便斗膽請殿下為這山上的亡魂超度?!睏钭恿钐娓缡嫜軡M上了一杯酒,“至于這些尸骨,若殿下放心,子令必定處理妥當。”

      這太極打得我都看不下去了。哥舒衍一開始的問題就是想問他究竟準備怎么處理這些尸骨,畢竟烏龍山上的無名土丘太多,一個個去挖顯然工程巨大,而且挖出來之后找地方重新安葬也是個大工程,這一番對話下來。楊子令說了跟沒說一樣,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準備怎么處理。

      不過哥舒衍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不喜歡打太極,兜圈子不是他的作風,既然明著楊子令不肯說,大概他就會直接在暗中調查了。

      席間忽然沉默下來,襯得我吃東西的聲音略有一點響。這也太不符合我大家閨秀的形象了,于是我試圖挑起新的話題:“對了,師兄,師父什么時候回來?”

      師兄看傻子似的看我:“師父他老人家不是同你告別之后才出去云游的嗎?”

      “……”差點都忘了他早就囑咐過我的這劇情,我趕緊往回圓,“可是師父一直都更喜歡你呀,我以為他同你說了歸期……”

      哥舒衍十分“慈愛”地沖我笑了笑:“并沒有哦。”

      楊子令溫和地笑起來:“殿下同郡主師兄妹情深,真是令人羨慕?!?/p>

      我有些尷尬地說:“其實于禮不太符的……你看在公他是我?guī)熜?,在私我是他未來嫂子,你看……?/p>

      你看我們于公于私都是有交情的,這會兒多互動一下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情感問題,新上任的丞相大人你就別回去散播謠言了成不?

      楊子令是聰明人,一點就通,當即含笑對我說:“郡主天真爛漫,太子當真好福氣。”

      這話……我就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從小就被封為儲君,父皇卻多年來對二皇子疼愛有加,好不容易長大了得了個賜婚吧,未婚妻他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我也不知道太子究竟如何好福氣了。但眼下人家是夸我未婚夫,總感覺不回應一下不太好,于是我便干笑了兩聲:“哪里、哪里。”

      哥舒衍一口酒嗆住了,直咳嗽,我回頭關切地問他:“你怎么了?”

      他卻別開頭,悶聲道:“沒事?!?/p>

      這次哥舒衍同楊子令一來,烏龍山的伙食明顯改善了許多。因著他們還要處理尸骨,我們須得還在山上待些日子??诩Z問題解決了,我倒是也不愁繼續(xù)在這兒待著,但最近哥舒衍明顯對公務十分上心,基本見不到他的人影。對比起來……楊子令就真的出現(xiàn)得太頻繁了。

      我素日里起得晚,用早膳的時候基本上已經(jīng)是人家用午膳的點了,原先在哥舒衍的宅子里時,除非他特意等我有事要說,否則一般我們都是打不到照面的??蓷钭恿畈灰粯?,我夜里睡得再晚,出來吃宵夜的時候他一定也在,還會陪著我一起吃碗豆花湯;日里我起得再遲,來用早膳的時候他一定也在,偶爾還會推薦兩道他親手做的點心給我。

      這天用晚膳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他:“話說……你不是來辦事的嗎?怎么看起來每天都挺閑的樣子?”

      誰知道他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我道:“臣奉圣旨來烏龍山迎郡主回京,除此之外并無他差?!?/p>

      “……”這人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比我還厲害!

      “臣出發(fā)前,平陽王還特地囑咐臣好好照看郡主,”楊子令笑起來的時候總是讓人挪不開眼睛,“如今對臣來說,最大的事便是平陽王的囑托。”

      說好聽話,他這是在說好聽話。

      我懷疑方才的桂花釀喝多了點兒,不然怎么感覺醉醉的呢,楊子令還是坐在他的位置上眼神溫柔地看著我。

      楊子令真的同我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個男子都不一樣,很不一樣。

      作為從小生長在平陽王府的女孩子,看男子的目光都會稍有些挑剔,這主要是因為那些王公大臣們總想帶著自家男娃過來同我培養(yǎng)感情,若能結個兒女親家什么的,簡直不要太爽,但是這個美好愿望最終破滅在圣上也有這個想法之后。但即便如此,我也算是長過見識的了。從小同我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香香,雖然其他方面的審美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但評論男子外貌的時候卻也是很有些挑剔的。她尚且如此,更何況我。

      老實說,哥舒衍作為一個在朝堂上蹦跶得比較歡的皇子,氣質各方面當然已經(jīng)沒得說了。而且他母妃出身不好,卻還能得圣上憐愛,生得皇子,想來一定是國色天香,從樣貌上來說,但凡遺傳到三分他母妃的姿色,也不會差了。所以,我在最初見到他的時候,確實也是有過幾分垂涎的。

      但楊子令他真是很不一樣。眼睛沒有哥舒衍大,眉毛也沒哥舒衍的粗,鼻梁沒哥舒衍的高,目光也沒哥舒衍的有神,但這所有組合在一起的時候,他這張臉就是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作為云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他的衣著也略樸素了些,渾身上下除了右手拇指上那枚玉扳指之外也沒有旁的配飾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清爽,我每次看他都有種挪不開眼睛的感覺。

      我就這么看著他,他也就這么看著我,朦朧的月色下,我們兩兩相望,仿佛都能讓人感覺到歲月靜好了。然而……

      “楊相?”忙得腳都沾不著地的人,居然這時候跑過來了。哥舒衍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我和楊子令之間。不知道是不是太渴了,他也沒注意杯子是我用過的,直接就端起來倒了杯桂花釀一口干了,“聊什么呢?”

      想了想,我還是沒戳穿他方才喝酒的杯子是我用過的,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很隨意地道:“瞎聊唄。你這個大忙人怎么有空這時候過來了?”

      哥舒衍瞥了楊子令一眼,舉杯又喝了一杯酒,這才答道:“我受楊相所托去給所有亡靈超度,這活兒底下人沒法兒代勞,全得自己來,倒是不如楊相悠閑?!?/p>

      他這話一說,我心里就不太舒服了,扭頭瞪了楊子令一眼。這家伙不過是個承襲祖蔭剛上任的丞相而已,差使二皇子倒一點兒都不客氣,他這是耍誰的威風呢?

      大約是察覺到了我的不悅,楊子令便笑著開口道:“辛苦殿下了。既然亡靈已經(jīng)悉數(shù)超度完,接下來便是子令的事了。”

      這還差不多。

      哥舒衍沒什么特殊反應,只是看了我?guī)籽?,然后輕笑了一聲:“不容易,楊相安排的好吃好喝竟然沒把你喂胖。眼睛下那一團烏青是怎么回事?沒睡好?”

      說起這個我就激動了:“你知道嗎,我最近在看一個超好看的話本!太精彩了!不看完根本睡不著!”

      “什么話本?”

      “《潘霸王戲嫂》!”

      “噗——”哥舒衍一口酒噴出來,還把自己給嗆著了。

      最后,他踉蹌著跑走的時候,我還陷在瘋狂的解說中無法自拔,不停地對楊子令說:“這故事真的是幾經(jīng)翻轉,沒看到結局根本猜不到!潘霸王原本同他大哥關系就不好,我以為他會很討厭他嫂子呢,結果第二折開始他就去調戲他嫂子了!我一想這是要搞事情啊,沒想到第三折他嫂子還真跟他搞到一起去了!這大哥腦袋上的綠光都能點亮他房里漆黑的夜了,結果你猜怎么的!”

      楊子令溫柔地阻止我:“不要給我劇透,有些事……自己發(fā)現(xiàn)才有趣?!?/p>

      我非常欣賞他這樣的態(tài)度!

      然后,楊子令做了一件讓我萬萬想不到的事,他……送了我一大盒子話本。我感覺接下來要有很長一段時間晚上我都會舍不得睡了,這個人真是太有趣了!

      他太有趣了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日我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才起床,照鏡子的時候感覺黑眼圈都要掉到鼻子下面了。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話本真的太精彩了!

      哥舒衍看起來已經(jīng)小酌一會兒了,看到我之后他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張嘴就問:“你這是見鬼了嗎?”

      鬼……還真的有日子沒見過了。我嘆著粗氣回答他:“楊子令送我的那些話本真的太好看了!我看完仿佛身體被掏空……”

      哥舒衍臉都黑了:“他給你看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本了?!”

      “一點都不亂七八糟啊,邏輯很清晰的!”我興奮地給他推薦,“有一個叫《祖師奶奶和小徒孫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真的是太精彩了……”

      話沒說完,就聽到哥舒衍低聲咒罵了一句,我沒聽清,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他將碗筷推過來,“趕緊吃東西吧,一會兒我送你回房,那幾本話本都借我看看。過兩天就要啟程回京了,你好好休息幾天,別到時候讓你爹覺得我們在山上欺負你了?!?/p>

      欺負我?開什么玩笑!不過,他想看話本,啊哈哈哈哈!我叮囑他:“一定要先看《祖師奶奶和小徒孫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和《潘霸王戲嫂》噢!”

      他直接夾了個水晶餃塞進了我嘴里,我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小樣兒,平時裝得道貌岸然的,你父皇一定不知道你這么調皮吧!

      楊子令辦事真的是太有效率了,短短兩天時間,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總之尸骨都被安置妥當了,哥舒衍親自驗收結果,聽說也沒二話。于是,我心里對他肅然起敬起來,這么年輕又是關系戶,要是沒點真本事,這丞相的位子也坐不穩(wěn)。

      不過楊子令的本事遠不止于此,我發(fā)覺他對于拿捏女孩子的心理真是太到位了,出發(fā)前夜他又拿了一個小匣子過來找我,不過,我還是很有原則地打算拒絕:“師兄說這幾日讓我夜里好好歇歇,不要再熬夜了,所以不管你的話本有多好看,我都不會看的!”

      “這不是話本。”他將匣子打開給我看,“在山上不大適合戴首飾,但皇子相迎的規(guī)格,未來太子妃的身份,總不能這樣樸素地回宮,子令替郡主準備了一些首飾,還請郡主笑納?!?/p>

      一眼望過去,珠釵、耳環(huán)、玉鐲……真是應有盡有。他居然連額上的貼花都準備了,真是不服不行,打扮姑娘的本事真是甩香香不知道多少條街??!

      “這多不好意思啊……”說著,我趕緊伸手將那小匣子接過來。這時,若是哥舒衍的話,就算不說出口,眼里也一定赤裸裸地寫著“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但我抬頭看向楊子令的時候,他卻還是那樣溫和地對我笑著。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他還是這樣看著我??吹阶詈笪已劬Χ妓崃?,就準備收拾情緒回屋歇息了,可楊子令忽然問了我一句:“你當真想嫁給太子嗎?”

      “啊?”我不解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他竟然朝我走近了幾步,接著問道:“你當真想嫁給太子?一個從未謀面之人?成為他們皇室傾軋的犧牲品?”

      這話說得我就不明白了,問:“皇室傾軋?你的意思是太子同二皇子在爭奪皇位?”

      長得一副聰明相,怎么說出來的話這么蠢呢?朝廷上下都在揣測究竟即位的會是哪位皇子,雖然太子自出生起就被封為太子,但圣上如今對二皇子的偏袒之意也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再明顯大家都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誰會像他一樣說出來???

      “無論怎樣,你都不該被牽扯進來?!睏钭恿顡u搖頭,“你爹也不應該送你來烏龍山,若是你娘在……”

      若是我娘還在,我爹也沒法子疼我更多一些了,這家伙居然敢質疑我爹對我的疼愛,他知道什么?。?/p>

      我不高興了,皺著眉看他:“無論我娘在或不在,我爹對我的疼愛都是一樣的,已經(jīng)無法再多了。而且,我來烏龍山是奉圣旨,我當太子妃也是奉圣旨,這一切都是圣上的旨意,你不也是聽從圣旨來辦事的嗎?你同我又有什么不同?今日我就當你說的都是醉話,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楊子令笑了笑,說:“我早該知道你也是個倔脾氣?!?/p>

      這話怎么聽著有點奇怪呢?我不禁好奇地問他:“你以前認識我嗎?”

      “從前認識……怎么可能?”楊子令笑了笑,“今日是臣多嘴了,還望郡主莫要見怪?!?/p>

      一夜醉話。

      第二日一大早,我們就啟程回京城了。哥舒衍約莫是昨夜看話本太過投入,難得眼下烏青比我最入迷那時還要夸張。我認真地笑過去,勸他:“話本再好看也還是要克制啊師兄,你這樣回去了我不好交代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縱欲過度……”

      回應我的是他一記兇狠的眼神,我縮了縮脖子:“對了,不是說咱們一起回宮的嗎?楊子令呢?”

      “他還有事要辦,我們先走,到時候他會追上來?!?/p>

      “他去辦什么事?危不危險?”

      哥舒衍看我一眼,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他。”

      “他昨天晚上送了一匣子首飾給我,我在想若是他這次要辦的事有危險的話,那我還是把首飾處理掉比較好,省得到時候他真出什么事了,我有嘴都說不清?!蔽衣柭柤纾岸椅矣X得他這個人……怎么說呢,明明看上去讓人挺舒服的感覺,可我就是覺得哪兒有點不大對勁?!?/p>

      聽我說完,哥舒衍一副“我心甚慰”的表情,拍拍我的肩道:“師妹能有這覺悟,師兄感到很欣慰啊。時刻保持謹惕心是對的,尤其對那種無事獻殷勤之人,更要保持防備心,不是每個人都如同師兄這樣待你好的。”

      我差點笑出聲來,鄙夷道:“得了吧,你對我還好?。俊?/p>

      哥舒衍卻不同我說笑了,送我上馬車之后忽然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和楊子令一起的時候,身上帶那只金鈴鐺了嗎?”

      “?。俊蔽曳磻^來他說的是金鈴之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你讓我?guī)е揖鸵恢睅г谏砩系?。?/p>

      他這才點點頭,一拉韁繩,騎著馬掉頭往前頭去了。

      這一路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哥舒衍在人前是受人尊敬的二皇子,亦是智光大師的得意弟子。雖說我也奉旨上烏龍山拜了他老人家為師,但一直淘氣貪玩,智光大師也沒有真想教我什么本事,只是逼著我學了點輕功,說是到了要緊時候能逃命就行。在山上或者哥舒衍的宅子里時,我還沒覺得我們之間差距有多大,到了這種時候距離就越來越明顯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他這些日子有些躲著我。

      大概是因為途中貪吃的緣故,冰冷辛辣的東西都沒忌嘴,這次來癸水時我肚子格外疼,隨行伺候的丫鬟們沒見過疼得滿地打滾的陣仗,嚇得趕緊去向哥舒衍匯報。

      哥舒衍自幼母妃早亡,又沒個姐妹,到現(xiàn)在也不曾娶親,我懷疑他接觸的最多的女性……應該是我,所以他也不曾見過這陣仗。這下,他也不躲著我了,還親自坐在我馬車里盯著隨行的大夫給我看診。

      大夫替我把脈的時候,我還在滿馬車地滾。最后把哥舒衍逼得沒法子了,親自上來把我按在他懷里,然后皺著眉催促大夫道:“趕緊把脈,我也不知道我能按住她多久……”

      他難得這樣謙虛一次,又恰逢我實在已經(jīng)疼得沒力氣了,大夫抓緊機會替我看完診,開了幾服藥,便出去叮囑丫鬟們如何熬藥了,但哥舒衍卻沒走的跡象。我滿頭大汗地躺在他懷里,氣若游絲地問他:“我會不會死啊……”

      “胡說八道什么,”他皺著眉,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你聽說過哪家姑娘因為來癸水死了的嗎?”

      我心想我還沒聽說過真能見著鬼呢,不也一樣見著了嗎。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同他頂嘴的時候,肚子實在疼得厲害,渾身冷得發(fā)抖,于是我可憐兮兮地問他:“咱們帶湯婆子了嗎?我冷……”

      正是天氣熱的時候,隨行的車隊里只帶了降溫解暑的東西,哪會帶湯婆子呢?哥舒衍一臉隱忍地看著我,最后大約是被我的可憐樣給打動了,叫人抱了好幾床棉被來把我捂得嚴嚴實實的,讓我好好睡一覺。

      然而肚子疼得這樣厲害,睡也睡不踏實,我總想翻身,可身上蓋的棉被太厚了,根本翻不動,最后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個湯婆子被送進被窩里來,巧巧的落在了我的肚子上,一點兒都不燙,溫暖得剛剛好,這之后我才睡熟了。

      夜里我是被餓醒的,剛動了一下,身后立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醒了?還疼嗎?”

      我渾身一個激靈,然后感覺到肚子上有個東西正挪開。我掙扎著從一個懷抱里出來回頭去看身后,發(fā)現(xiàn)哥舒衍剛好坐起來,還在活動手腕關節(jié)。我驚恐地看著他說:“剛剛……”

      “也不是剛剛了,我都抱著你一個晚上了,你還把我的手掌當成了湯婆子?!彼腥税寻竞玫乃幎诉M來,又把人都轟出去,“喝藥吧,隨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沒人會出去亂說的,保證不會有人傳我們倆的小道消息?!?/p>

      我倒也不是在擔心這個,“你的手真暖和,我覺得我晚上還會冷的,你能再陪陪我嗎?”

      哥舒衍本來正在活動手腕,聽完我的話便抬頭看著我問:“你不怕有人說閑話?”

      “清者自清,更何況你剛剛不還說了隨行伺候的都是自己人嗎?”我討好地沖他笑,“師兄啊,你這種男男女女的思想很落后啊,我們可是師兄妹啊,師父不在你就要長兄如……”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伸手打斷:“行了行了,這話說一兩次也就得了,真要說順了嘴在父皇和你爹面前給帶出來了,你的太子妃地位不保是輕,腦袋都掉了你就知道厲害了!”

      我吐吐舌頭,問:“那你到底陪不陪?”

      他起身又把我給用被子裹嚴實了:“我看你也沒疼那么厲害了,我就在這兒陪著你,你自己老實點兒?!?/p>

      可白天睡久了,這時候沒瞌睡,我就問他:“你同楊子令是不是關系不太好?”

      他原本在看折子,這時候挑眉看我,反問道:“你同他關系挺好?”

      “我跟他才認識幾天啊,能好到哪里去?”

      “才認識幾天,他對你倒挺大方,又是送話本又是送首飾的?!?/p>

      “說實話,我還挺好奇的,丞相之位還能世襲?圣上居然也答應?”

      “先前我說過,是老丞相請出了先皇賜予他的空白圣旨,父皇自然要應允?!?/p>

      也就是說打著先皇的名義逼著圣上不得不答應,我撇撇嘴:“那他這么年輕,能坐得穩(wěn)這位置嗎?”

      哥舒衍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若是沒點本事,他祖父也不敢就這樣貿(mào)然把他推到那個位置上去,”想了想,我又補充了一句,“就好像你這樣?!?/p>

      看得出來原本哥舒衍聽到我前半句話不是太開心,但聽到后半句又挑起了眉,有點感興趣的樣子:“哦?好像我這樣?我哪樣?”

      “好像你這樣,被圣上推出來,在朝堂上各種刷存在感,又敢明目張膽地為四十年前的舊案翻案,掃除了有異心的老臣。說實話,若不是真有點本事,坐在你這個位置,早就被人弄死了吧?圣上也必定是瞧出你有這份本事,才如此放心、光明正大、毫不掩飾地寵愛你,像太子……”我頓了頓,最終還是誠實地說出來,“像太子恐怕就沒這本事,所以圣上不讓他出來冒險?!?/p>

      哥舒衍哈哈大笑了兩聲,直截了當?shù)氐溃骸耙f你蠢吧,有時候又還有點兒小聰明。說吧,今晚對我說這么多,你到底想問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問啊,就覺得你同小時候一樣,還是蠻可愛的嘛?!?/p>

      說起小時候,他就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眼神看著我,語氣有些捉摸不透的味道:“你和小時候……差別卻很大?!?/p>

      我也笑起來,說:“你看我們倆還是挺有緣分的,小時候一同去祭天,長大了又拜入同一師門,以后我若是真嫁給你大哥,我們可就是親戚了?!?/p>

      “若是真嫁給我大哥……”他放松了身子,索性也不看折子了,整個人靠在車壁上,“怎么,你還想過不嫁給他嗎?圣旨都下了,這并不是一種假設?!?/p>

      “也說不好,雖然我沒有什么話語權,但是太子有啊,萬一他看上了別家姑娘,看不上我呢?”我聳聳肩,“像我這樣大度的女子,是一定會成全他的真愛的,我不怕被悔婚了嫁不出去。”

      “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說這個?”

      他這么一問,我才反應過來,許是那夜楊子令的醉話真的讓我記在了心上,早早就賜了的婚事,現(xiàn)在竟然開始思考其他可能性了。

      我正準備說點兒什么將這話題岔開,就聽到馬車外有人敲著窗叫哥舒衍:“殿下,丞相大人追上來了,說有要事要稟告。”

      哥舒衍“嗯”了一聲,朝著我笑了笑,說:“要干活了,這可不是我故意不陪你的。你先歇著吧,若是辦完事還不是太晚,我就給你帶點兒宵夜來?!?/p>

      說完他就推開車門出去了,我坐在馬車里都還能聽到他在外頭吩咐底下人道:“郡主身子不爽,都警醒著點兒,有事立刻通知我?!?/p>

      “是!”

      我感覺自己對哥舒衍的印象有點兒開始變化了,具體變化是什么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他大哥身邊,他恭恭敬敬來給我敬茶這個場景,光是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但是,這是為什么呢?

      坊間其實一直有句話,是形容我爹的——平陽王之心,路人皆知。雖說這句話有套用古話之嫌,但還真是很貼切,我爹這些年招兵買馬,很有些造反的意思在。不過也許就因為他做得太明顯了,反倒沒有引起圣上多大的忌憚。所以,有時候,我對于圣上封我為太子妃這件事,還是有些無法理解的。

      我爹那時候勸解我說:“換個角度想,也許他是覺得與其讓我造反得這個天下,搞得兩敗俱傷,不如讓你當太子妃,生下未來的君主,這樣不還是一個意思嗎,而且還雙贏?!?/p>

      雖然我覺得他們老人家的想法實在是有些獵奇,不過想不通我也就不想了,但現(xiàn)在問題不一樣了。太子常年居于東宮,且不說我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兒,我懷疑連我爹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兒。圣上對他保護得也太到位了,這么一襯就覺得哥舒衍才更像將來可以駕馭朝臣的儲君。到時候我爹因為我的關系,總免不了要幫幫太子,這樣一來我和哥舒衍就站對立面了。其實,這才是圣上非要封我為太子妃的原因吧?

      大家都說君心難測,可這時候我想的卻是哥舒衍被他父皇如此這般推出來,凡事都頂在太子身前,功勞固然占了不少,黑鍋也背了不少。一樣是兒子,這么做對誰又是真心好呢?

      我還在想著,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我起身去推開車門,楊子令騎在高頭大馬上溫柔地朝我笑著:“聽殿下說起郡主身體不適,子令特來探望,郡主如今可好些了?”

      我看著他有些發(fā)愣,聽他又問了一遍才訥訥答道:“好、好些了。”

      “如此便好,那郡主好好歇息,子令不打擾了?!?/p>

      說完他就準備走,我趕緊叫住他:“楊子令!”

      他轉過頭來,依然溫柔地問:“郡主還有何事?”

      我瑟縮著往馬車里挪了幾步:“沒、沒事了,你走吧。”

      楊子令這才笑笑,一揚馬鞭,真的走了。

      我望著楊子令騎在馬上的背影,忽然感覺到身子一陣發(fā)涼。

      方才推開車門見到他時,我分明看到他身上纏著許多金龍的鬼魂,而且那些龍魂還是龍身人面,它們的臉全都集中在楊子令臉上。他望向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那些鬼魂的目光全都落在我身上。

      最后叫住他令他回頭的那一瞬間,我被他眼睛里覆蓋的多重目光逼得往后退了幾步——那絕對不是一個人的眼睛……那絕對不是一個“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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