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娜

（吉林大學古籍研究所 長春 130012）

《周禮》中的要會文書

韓藝娜

（吉林大學古籍研究所 長春 130012）

《周禮》中的要會文書是一種統(tǒng)計文書，它的統(tǒng)計內容非常廣泛，在《周禮》中最常出現(xiàn)在財產(chǎn)相關的部門，但并不代表要會文書就一定是財產(chǎn)的登記文書或者會計報告，要會文書的性質取決于它所記錄的內容。要會文書以年、月、日為統(tǒng)計周期匯總成冊，各級對其非常重視因為它同時也是官吏考核的依據(jù)，在國家行政管理中起到重要作用。

《周禮》 要會文書 行政管理

“要”和“會”是《周禮》中的兩種文書形式，是出現(xiàn)次數(shù)較多的統(tǒng)計形式的文書?！吨芏Y·天官·小宰》“八曰聽出入以要會?！睂O詒讓疏：“‘月計曰要，歲計曰會’者，以一月之計少，舉其凡要而已，故謂之要。一歲之計多，則總聚考校，故謂之會也。”[1]174可見“要”是官員一月的統(tǒng)計文書，“會”則是年度統(tǒng)計文書。學界關于《周禮》中的“要”與“會”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兩種觀點。

第一種是認為要會文書是財產(chǎn)登記文書。郭道揚先生認為“‘日成’為十日成事之文書，它相當于一種旬報。‘月要’為一月成事之文書，相當于月報。歲會則是一年成事之文書，相當于年報。另外，三年大計時的會計報告也是一種年報。從內容上講，這些報告不過是對日常會計籍書登記內容的簡單摘錄，入多少，出多少，還剩余多少，以及本旬、本月、本年各官在執(zhí)法和在進行經(jīng)濟核算工作中的表現(xiàn)，那些是應獎勵的，那些又應當給予懲罰的等等?！盵2]88丁海斌先生認為：“‘月要’：一個月的財政記錄檔案?！盵3]孫瑞先生認為：“要會是周代登記宮內所自用之財用物的出入簿書?！盵4]

第二種觀點認為要會文書是官府財政會計報告。胡寄窗先生認為日成、月要、歲會是財政會計平時的定期報告，“日成乃一旬成績的會計報告，因《宰夫》也有‘旬終，則令正日成’，即每一機構在一旬之終即須上報其十日之工作成績，并提出會計報告，以供上級考核……‘月要’為每月終的會計報告……‘歲會’的意義最為重要，是一年終的年度財計成績的考核。這是國之大計，大宰也非常重視，于每年歲終各官提出全年的會計收支報告，即‘歲會’?！盵5]519張守軍先生也認為歲會、月要、日成是《周禮》中財政收入與支出的會計工作[6]。

《周禮》中的要會文書是財產(chǎn)登記文書，同時在形成文書后具有財政會計報告的功能，《周禮》中的要、會是一種統(tǒng)計形式的文書，它們也出現(xiàn)在司法機構，這不能說要會是財產(chǎn)登記文書或會計報告。《周禮》中要會文書的性質并不能一概而論，是由它們所記錄的內容而決定的。本文簡述《周禮》要會文書的表現(xiàn)內容、形成過程及運行流程，體現(xiàn)要會文書在國家管理中的重要地位。敬請學界專家批評指正。

一、《周禮》中要會文書表現(xiàn)內容

《周禮》記載的進行要會文書登記的職官涉及生活各方面。財產(chǎn)統(tǒng)計類文書分為帝室財政和國家財政兩類。帝室財政即為天子個人生活、地位而運籌的財政[7]26。王室財用支出包括飲食方面的膳夫、庖人、酒正和舍人，服飾方面的司裘、掌皮、典絲和典枲，出行方面的巾車和典路，負責天子內宮財用統(tǒng)計的是內宰。國家財產(chǎn)管理的大府、職金、司會；職內、職幣、職歲。

1.王室財用。內宮財用的統(tǒng)計，《內宰》：“歲終，則會內人之稍食，稽其功事。佐后而受獻功者，比其小大與其粗良而賞罰之?！睂O詒讓云：“‘則會內人之稍食’者，此正內宮之歲會也?！盵1]530《內宰》：“會內宮之財用?！编嵭ⅲ骸坝嫹蛉艘韵滤秘??！盵1]532賈公彥疏：“以其云內宮，是總六宮之內所有財用皆會計之。”[1]533孫詒讓曰：“‘計夫人以下所用財’者，明后之財用不會也。凡共三夫人、九嬪、世婦等之財用，亦當有常秩，與外宮之祿相類。女御以下則有稍食。”[1]533可見王室中的女眷的財用統(tǒng)計都由內宰管理。

飲食方面的膳夫、庖人和酒正主要掌管王室日常飲食、祭祀以及燕饗賓客時所用到的食物。對飲食的用度情況進行登記?！吨芏Y·天官·膳夫》：“歲終則會?！睂O詒讓疏：“以頒賜與進膳，且當有限制，以防濫恩，故計之?！盵1]257庖人“共六畜、六獸、六禽，”要先“辨其名物”，再“凡其死生鮮槁之物”，“凡令禽獻，以法授之，其出入亦如之?！编嵭ⅲ骸胺?，計數(shù)之。”[1]259“庖人乃令獸人取之，必書所當獻之數(shù)與之。及其來致禽，亦以此書校數(shù)之?！盵1]262

酒正是負責釀酒的管理機構，對于釀酒糧食的用度，定時以日計、月要和歲會進行記載與向上呈報。王在晏飲時喝酒的數(shù)量都要進行統(tǒng)計。《周禮·天官·酒正》：“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賈公彥曰：“謂酒正得酒人日計文書，日計其月要，至月盡，以月計文書入於小宰?！盵1]364鄭玄注：“出謂授酒材及用酒之多少也?！盵1]364賈公彥云：“小宰將酒正文書，聽斷之，知其得失?！盵1]364

《酒正》“凡王之燕飲酒，共其計?！睂O詒讓疏：“共計者，共酒之時，并具計簿奉之?！盵1]362《酒正》：“凡有秩酒者，以書契授之?！睂O詒讓疏：“《小宰》八成云：‘聽取予以書契?！⒃疲骸畷?，謂出予受入之凡要。’此書契即出予之凡要也。蓋凡有秩酒者，此官則案其當?shù)弥當?shù)，為書契以授其人；至其人來取酒，又案視書契，而后依數(shù)授之?！盵1]363《司會》“掌國之官府、郊野、縣都之百物財用凡在書契版圖者之貳?！编嵭ⅲ骸皶^薄書。契，其最凡也?！盵1]475也就是說，這里的“契”并非指“契券”而是數(shù)目?！皶酢笔菍ω斘锍鋈虢y(tǒng)計的薄書。[8]19《酒正》：“歲終則會，唯王及后之飲酒不會?！薄皻q終則會”者，此正酒府之歲會，亦官成也。亦以十二月之要，總會計之。[1]364賈公彥曰：“不云世子，以其酒與膳異。膳羞食之正，則世子亦不會。膳禽食之加，世子會之，酒亦為加，故亦會之?！盵1]364

服飾方面，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薄吨芏Y·天官·司裘》：“歲終則會，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會?！闭破へ撠熎じ锏氖者M、出納與保管，以及撥出加工毛氈等物，以供國用，“歲終，則會其財赍”[1]510?！端爵谩罚骸皻q終則會，唯王之裘與其皮事不會?！睂O詒讓：“云‘歲終則會’者，正裘及凡皮事之歲會，司裘之官成也。[1]510

典絲負責掌握絲織品的用度，并且負責各種絲物的收受與支出分別加以結算?！氨嫫湮锒鴷鋽?shù)”，“歲終，則各以其物會之”。鄭司農(nóng)云：“各以其所飾之物，計會傅著之。”[1]574典枲負責掌管布、緦、縷、苧等麻織品，同樣“歲終，則各以其物會之。”睡虎地秦簡中同樣出現(xiàn)對于絲織品用度的記載，“受（授）衣者，夏衣以四月盡六月稟之，過時者勿稟。后計冬衣來年。囚有寒者為褐衣。為幪布一，用枲三斤。為褐以稟衣：大褐一，用枲十八斤，直（值）六十錢；中褐一，用枲十四斤，直（值）六錢；小褐一，用枲十一斤，直（值）卅六錢。已稟衣，有余褐十以上，輸大內，與計偕。都官有用囗囗囗囗其官，隸臣妾、舂城旦毋用。在咸陽者致其衣大內，在他縣者致衣從事之縣?？h、大內皆聽其官致，以律稟衣?！盵9]41用枲的多少要進行記錄，并進行上計。

糧食的收入與支出的職官，舍人掌管宮內所用糧食數(shù)量。《周禮·天官·舍人》：“掌米粟之出入，辨其物。歲終，則會計其政”，“掌平宮中之政，分其財守，以法掌其出入”。賈公彥疏：“出謂米出于廩人，以出給，入謂其有空缺則還入廩人?！盵1]1229郭道揚先生指出：“‘入’與‘出’成為反映經(jīng)濟事項收支關系的落腳點，‘入’與‘出’是一對比較固定的會計記錄符號?！盵2]83睡虎地秦簡中也有關于糧食出入需要記錄的內容，《倉律》規(guī)定，“入禾稼、芻稾，輒為廥籍，上內史。”稻谷成熟后，“到十月牒書數(shù)，上內史?！盵10]211“至計而上廥籍內史。入禾，發(fā)屚（漏）倉，必令長吏相雜以見之。芻稾如禾?！盵9]59“計禾，別黃、白、青。（秫）勿以稟人。”[9]28“別黃、白、青”就是將谷物分類，與《周禮·舍人》中的“辨其物”的過程相似。

2.國家財政?！洞蟾分饕菄邑斦氖罩?，“歲終，則以貨賄之入出會之?！辟Z公彥疏：“貨賄之入者，謂九貢、九賦、九功入來至大府。言出者，大府以貨賄分置于眾府，及給九式之用，亦是至歲終總會計之。”[1]450其中大府下設玉府、內府、外府，它們所管理的國家財產(chǎn)同樣需要要會文書的登記?！锻飧罚骸皻q終則會，唯王及后之服不會?！甭毥鹭撠熣乒車业牡V產(chǎn)資源，并把征收來的金、玉、錫、石、丹、青的礦產(chǎn)分類轉交各府，以備國家需用。[11]21《周禮·秋官·職金》“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shù)量，楬而璽之，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入其要。”鄭玄曰：“要，凡數(shù)也?！盵1]2859賈公彥曰：“職金既知量數(shù)，錄要簿入大府。”[1]2860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收律》“當收者，令獄史與官嗇夫、吏雜封之，上其物數(shù)縣廷，以臨計?！闭硇〗M注：“臨計，監(jiān)督統(tǒng)計?！盵12]32

文書統(tǒng)計方面設司會、司書，管理會計收支和賬簿。司會作為統(tǒng)計文書的管理部門下設司書、職歲、職內、職幣四官，在行政過程中都會應用到要會文書，《周禮·天官·敘官》鄭玄注：“司會，計官之長?！盵1]41《周禮·天官·職幣》：“歲終，則會其出。凡邦之會事，以式法贊之?！辟Z公彥曰：“以其職幣主出，故歲終與司會會之。下贊之，亦謂贊司會會之事也?！盵1]490

職幣掌管國家財務結余；職歲掌管國家財務支出；職內掌管國家財務收入。[11]25職內“掌邦之賦入,職歲“掌邦之賦出”,職幣“振掌事者之余財”《周禮·天官·職內》：“及會，以逆職歲與官府財用之出，而敘其財以待邦之移用?！辟Z公彥曰：“言會者，謂至歲終會計。以逆職歲者，逆謂鉤考也。職歲主出，職內主入，以己之入財之數(shù)，鉤考職歲出財之數(shù)。又云與官府財用之出者，謂職歲出財，與官府所用之數(shù)，并鉤考之?！盵1]486

《司祿》一職缺文，但從江永的解釋中可以看出，司祿職責應是“頒谷祿于群臣”。《周禮·春官·天府》：“若祭天之司民、司祿而獻民數(shù)、谷數(shù)，則受而藏之?！苯涝疲骸啊端镜撀殹冯m缺，觀其序于廩人、倉人、舍人之后，司稼之前，皆為谷米之類，其為頒谷祿于群臣可知矣。諸官之授田食邑者，三公、六卿、王子弟及諸卿之大夫、元士也。其余散官不得有田，宜以廩人、倉人之粟給之，所謂匪頒之式也。校人等馭夫之祿，是其一隅。”[1]683

管理器物用度的職官，巾車“掌公車之政令，辨其用與其器物而等敘之，以治其出入?！薄胺曹囍鋈?，歲終則會之。”鄭玄注：“計其完敗多少。”[1]2185在里耶秦簡中也有關于車輛的統(tǒng)計文書，如下：

□敢言之：令曰上見辒辌軺乘車及

守府，今上當令者一牒，它毋

□恒會正月七月朔日廷。

佐午行。 午手。8-175[13]104

由以上簡文可見，在秦代每年有固定時間對各種車輛的使用等相關情況進行登記與上報。

《周禮·夏官·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辨其名物，而掌其守藏與其出入?！薄堕氯恕罚骸胺碴遑斉c其出入，皆在槁人，以待會而考之，亡者缺之?！编嵭ⅲ骸敖栽陂氯苏撸骞ぶ敿肮腹?，出入其薄書，槁人藏之?！盵1]2576在睡虎地秦簡中也有關于公器統(tǒng)計的相關記錄“都官歲上出器求補者數(shù)，上會九月內史?！盵9]62都官每年上報注銷而要求補充的器物數(shù)量，在九月把賬報到內史。由此看來，既要上報器物注銷的年報，又要上報要求補充的器物計劃。顯然公器也是上計的內容之一。[14]437“官相輸者，以書告其出計之年，受者以入計之。八月、九月中其有輸，計其輸所遠近，不能逮其輸所之計，□□□□□□□移計其后年，計毋相繆。工獻輸官者，皆深以其年計之。”[9]37官府輸送物品，應以文書通知其出賬的年份，接受者按收到的時間記賬。如在八月、九月中輸送，估計所運處所的距離，不能趕上所運處所的結賬，……改入下一年賬內，雙方賬目不要矛盾。工匠向官府上繳產(chǎn)品，都應固定按其產(chǎn)年記賬。輸送當是指上報，記賬則是上計的前置作業(yè)[14]437。

3.司法案件方面?！吨芏Y·秋官·小司寇》：“乃命其屬入會，乃致事?！睂O詒讓疏：“刑官之歲會，當亦冢宰先聽之，考其得失，而后致之王，以詔廢置也?！盵1]2781而在岳麓秦簡中也有關于司法案件的統(tǒng)計文書，如下：

簡0018+0099-1+0395：上其校獄屬所執(zhí)法，執(zhí)法各以案臨計，乃相與校之，其計所同執(zhí)法者，各別上之其曹，曹主者治獄囗校者各上其校屬所執(zhí)法，其治獄者□計其敝者，補繕以上計。[15]212-213

由以上簡文可見，上報給獄屬所執(zhí)法的一定是相關的司法案件?？梢娫谒痉C構也需要統(tǒng)計文書。

二、要會統(tǒng)計文書形成過程及運行流程

《周禮》中要會文書的形成過程是有明顯的時間周期，由日成即一日記錄簿書匯總成月要，再由月要匯總成為歲會。《周禮·天官·宰夫》：“歲終則令群吏正歲會，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考其治?！边@是我們可以從《周禮》中明顯看出的。《酒正》：“酒正之出，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小宰聽之?！?，“歲終則會，唯王及后之飲酒不會?！辟Z公彥曰：“謂酒正得酒人日計文書，日計其月要，至月盡，以月計文書入於小宰?！盵1]364“歲終則會”者，此正酒府之歲會，亦官成也。亦以十二月之要，總會計之。[1]364“根據(jù)日、月、年的時間周期逐級匯總，匯總之后逐級上報的流程。

要會文書形成的過程中，由各種符券組成。胡平生先生指出“‘出入’文書在未取予之前，由官方發(fā)給，以為符信；而在既出既入之后，即由司府藏之官作為統(tǒng)計資料“以待校核”。單一的‘出入’事項綜合在一起編聯(lián)為‘簿書’，就叫作‘最目’。按月統(tǒng)計一小結就是‘月計’，叫作‘要’；按年統(tǒng)計一總結就是‘歲計’，叫作‘會’?！盵16]59胡平生先生指出《周禮·小宰》中提到“書契”與“要會”的聯(lián)系值得我們注意。[16]59沈剛也先生認為：“計的具體內容是‘券’，或者他們是以‘券’為基礎編制而成?！盵17]65這恰恰可以為楬與統(tǒng)計文書的聯(lián)系提供旁證?！案髦衅蹩填?、非契刻類、合同類文書，凡由司理府藏之官存檔者，編聯(lián)為簿書，按時統(tǒng)計。”[16]63《周禮·天官·小宰》：“四曰聽稱責以傅別”，“六曰聽取予以書契”，“八曰聽出入以要會”。孫詒讓曰：“凡以文書為要約，或書于符券，或載于簿書，并謂之書契”，“然取予之數(shù)，亦自當有簿書。符券、簿書，二者并為凡要?！盵1]176這里的符券和薄書都可以稱為書契，它們與“要會”也就是統(tǒng)計文書也具有逐級匯總上報的聯(lián)系。孫詒讓在《周禮正義》中解釋“要會”時說：“各司府藏之官，以物出而予人，及以物來入受取藏之者之凡目皆是”，“然則取予與出入，事本相類。而書契與要會異者，書契乃未予取之前，豫定其數(shù)，以為符信；要會則既出既入之后，總計其數(shù)，以待校核也?！盵1]176

“書契”與“要會”有一個時間前后、匯總上報的聯(lián)系，“書契”是在財產(chǎn)取予前或取予時用于規(guī)定和證明財產(chǎn)數(shù)量，而在財產(chǎn)取予出入之后又要形成要會文書進行匯總。而“書契”則在出入后需要進行匯總時組成要會文書所需要的相關數(shù)據(jù)。

各級行政部門對要會文書都非常重視，因為要會文書同時也是官吏考核的依據(jù)?！吨芏Y·天官·宰夫》：“歲終則令群吏正歲會，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考其治?！敝旒t林先生認為其中“正歲會”“正月要”“正日成”，“正”即審定，就是要求各級部門對于要上報的官計文書自糾自查。“治不以時舉者，以告而誅之”，就是說對不按時接受考核的部門進行處罰。[18]要會文書所記錄的內容聯(lián)系到官吏的政績，成為官吏考核的依據(jù)

綜上所述，國家通過要會文書的記錄有王室財政收支、國家財政收支、司法案件的統(tǒng)計，在其運行過程中以年、月、日為時間周期來匯總成冊，在財產(chǎn)取予前或取予時用于規(guī)定和證明財產(chǎn)數(shù)量的文書都可以組成要會，同時各級行政部門都非常重視要會文書，因為這關系到他們自身的政績與升遷問題，這些都體現(xiàn)出要會文書在國家行政管理過程中的重要地位。

[1]孫詒讓.周禮正義[M].北京.中華書局，2013.

[2]郭道揚.中國會計史稿[M].北京：中國財政經(jīng)濟出版社，1982.

[3]丁海斌.論《周禮》所記載的經(jīng)濟管理文書與檔案[J].檔案學研究，1995（2）.

[4]孫瑞.《周禮》中財用物文書制度闡微[J].東北師范大學學報，2003（3）.

[5]胡寄窗.《周禮》的經(jīng)濟思想[G].中國社會科學經(jīng)濟研究所中國經(jīng)濟思想史組.中國經(jīng)濟思想史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6]張守軍.《周禮》的財政思想[J].安徽財貿(mào)學院學報，1986（3）.

[7]加藤蘩著.吳杰譯.中國經(jīng)濟史考證（第一卷）[M].商務印書館，1962.

[8]李軍.《周禮》所見文書管理制度探討[D].吉林大學，2012.

[9]睡虎地秦墓竹簡整理小組.睡虎地秦墓竹簡[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

[10]金春峰.周官之成書及其反映的文化與時代新考[M].臺灣：東大圖書出版集團，1993.

[11]唐婉晴.《周禮》中會計制度初探[D].吉林大學，2008.

[12]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著.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漢墓]（釋文修訂本）[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

[13]陳偉.里耶秦簡牘校釋（第一卷）[M].武漢大學出版社，2012.

[14]徐富昌.睡虎地秦簡研究[M].臺灣：文史哲出版社，1993.

[15]陳松長.岳麓書院藏秦簡（四）[M].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

[16]胡平生.木簡出入取予券書制度考[C].簡牘文物論稿[M].上海：中西書局，2012.

[17]沈剛.《里耶秦簡》[壹]中的“課”與計：兼談戰(zhàn)國秦漢時期考績制度的流變[J].魯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1）.

[18]朱紅林.《周禮》官計文書與戰(zhàn)國時期的行政考核[J].吉林師范大學學報，2010（4）.

The Yaohui Document ofZhouli

Han Yina
(Institute of Ancient Chinese Book Studies of 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The Yaohui document of theZhouliis a statistical document,which has a very wide range of statistical content.It most often appears in the property-related departments,but does not necessarily represent the registration documents and accounting reports on property.The nature of it depends on the content it records.The Yaohui document is summarized by year,month and day.Officials of all levels takes it very seriously because it is the important official evaluation basis,and plays an essential role in the national administrative management.

Zhouli;Yaohui document;administrative management

韓藝娜，吉林大學古籍研究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先秦史。

10.16565/j.cnki.1006-7744.2017.14.36

K224

A

2017-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