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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清夏濟(jì)安書信選(1959年7-8月)

      2017-03-22 10:38:19編注
      關(guān)鍵詞:小說

      王 洞,季 進(jìn)(編注)

      (蘇州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蘇 蘇州 215006)

      夏志清夏濟(jì)安書信選(1959年7-8月)

      王 洞,季 進(jìn)(編注)

      (蘇州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蘇 蘇州 215006)

      說明

      從1947年底至1965年初,夏志清先生與長兄夏濟(jì)安先生之間魚雁往返,說家常、談感情、論文學(xué)、品電影、議時政,推心置腹,無話不談,內(nèi)容相當(dāng)豐富。精心保存下來的這些書信,成為透視那一代知識分子學(xué)思?xì)v程的極為珍貴的文獻(xiàn)。夏志清先生晚年的一大愿望就是整理發(fā)表他與長兄的通信,可惜生前只整理發(fā)表過兩封書信。2014年8月底,在王德威教授協(xié)調(diào)和安排下,我開始協(xié)助夏師母王洞女士整理夏氏兄弟長達(dá)十七年的通信?,F(xiàn)在保留下來的夏氏書信,總共有660多封,將分編成五卷陸續(xù)出版。此處發(fā)表的六封信,即選自剛剛編注完成的第四卷。

      1959年3月,夏濟(jì)安得到洛克菲勒基金會的資助,在臺大錢思亮校長推薦下,以英文系“交換教授”之名義來到西雅圖華盛頓大學(xué)交流,從此留駐美國,再未返臺,1965年2月,因腦溢血在舊金山去世。夏濟(jì)安先在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xué)進(jìn)修,同年6月又轉(zhuǎn)到加州大學(xué)柏克萊分校,在陳世驤的中國研究中心做研究工作,此后在柏克萊、西雅圖兩地來回跑。夏志清此時正好在修改《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所以這部分書信中他們不斷交流對中國現(xiàn)代小說的看法,夏濟(jì)安也利用自己便利條件,為夏志清查閱和核對各種資料,我們生動還原了《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的生產(chǎn)過程。當(dāng)然,其中還有不少非常有意義的內(nèi)容,比如夏濟(jì)安兼通中西,深受西方文學(xué)影響,卻對禮拜六派等傳統(tǒng)舊派小說情有獨(dú)鐘,特別推崇《海上花》,甚至認(rèn)為滿清三百年,只有《紅樓夢》和《海上花》兩部“了不起”的作品等等。這些書信中不經(jīng)意間存留下來的看法,恰是我們透視夏氏兄弟文藝觀的最好材料。

      應(yīng)該說,這些書信當(dāng)初純粹只是一種信息交流、情感溝通,他們絕對沒有想過會有公開出版的一天,所以這些書信構(gòu)建的是屬于兄弟兩人的獨(dú)特而私密的精神空間,透露了歷史、社會、個人生活的切片和細(xì)節(jié)?,F(xiàn)在有機(jī)會讀到這些書信,使我們對夏氏兄弟的認(rèn)識超越了冷冰冰的學(xué)術(shù)范疇,變得血肉豐滿,充滿人情味。書信中所呈現(xiàn)出的夏氏兄弟極為豐富的精神世界與思想歷程,也讓我們看到一代知識精英在歷史風(fēng)云間浮沉,有所失望卻不絕望,無可奈何卻依然努力而率真地生活,這或許正是夏氏兄弟超越歷史與社會的羈絆,所呈現(xiàn)出來的豐沛的精神氣質(zhì)。(季進(jìn)語)

      391.夏志清致夏濟(jì)安(1959年7月18日)

      濟(jì)安哥:

      十四、十五日兩封信都已收到了(支票錢已領(lǐng)還否?)。謝謝你抽了空替我找reference,其實此事用不到這樣急,稍遲辦也可?!痘鹪帷返膓uote及日本名字找出了(不要忘記“劉二狗”那一段),很好。哥侖比亞的《現(xiàn)代中國文學(xué)作家》想不到在美國是孤本,這本書現(xiàn)在已misplaced了,找不到了?!稄?zhí)煲砦募芳仍贐erkeley,你可托陳世驤一查,短篇小說幾分鐘即可看完,page reference一查即得。你覺得不好意思,請他把書借出,郵寄給你,比interlibrary loan方便得多?!渡钤谟⑿邸積tc,我可托此地圖書館轉(zhuǎn)借。(《張?zhí)煲砦募愤@本書我自己是有的,搬場時遺失了)。美國人硏究學(xué)問,非常methodical,寫本書,總要運(yùn)用十幾盒卡片,有條不紊,references不會弄算[錯]。我寫那本書用的都是筆記簿,以看書先后為序地抄下去,有時quote東西,忘記附志page number,所以弄得雜亂無章。有時找一個reference,要把全套筆記簿及零散字張全部翻過,浪費(fèi)時間不少。以后弄學(xué)問,恐怕也祇好弄卡片,雖然這種科學(xué)辦法,我并不喜歡。宋奇的文章你請史誠之代找,很好,請代致謝意。

      請你再辦兩件小事:《吶喊》中一篇小說《兔(Rabbits?)與貓(Cat?)》,title譯英文時,不知應(yīng)用plural or singular number,請一查?!秴群啊分行≌f《故鄉(xiāng)》主角叫閏土,“閏”字我們讀“云”差不多的音,但字典上注音是“潤”音,Mathews’Dictionary①:Jun;also pron.Yüin,不知北京人“閏”字怎樣讀法。(請參考C.C.Wang,Ah Q.amp;Others,“My Native Heath”即可,或其他魯迅小說譯本。)

      今天收到Joseph Chu②寄來的《綜合英華/華英大辭典》,不禁大喜。這本書,對我大有用處,你托人寄來,非常感謝。和Joseph Chu通信時,也代我謝他。這本書中文釋義very lively,似較舊的《綜合大字典》更好。匯集的phrases,idioms也極豐富,中國人讀英文,一向注重idioms,但應(yīng)該注意的是idioms隨時代變,有的是日常用的,有的已不常用的。中國學(xué)生用苦工自修,把新舊,英美的成語都記住了運(yùn)用,寫出文章來必定不倫不類。這本字典搜集了不少slang,中國人學(xué)了寫文章,也是有害的?!毒庉嫶笠狻飞蟘ite了幾個例子,如稱Chicago為Hogopolis,Pigopolis,Porkopolis,這種稱呼,可能曾流行過一時,但現(xiàn)在是沒有人用了(何況Chicago已非美國的大屠場了),放在字典內(nèi),有害無益。隨便翻到一頁,nowaday,nowadays兩次都有entry,但nowaday此字祇好算illiterate,普通人是不用的。這本辭典對臺灣中大學(xué)生可能有害,對我大有益處,可把我的中文字匯大為增大。

      《臺灣文壇》不必急,隨時寫好寄上即可。又,凌叔華曾在《文學(xué)雜志》寫過一篇文章(非常幼稚),她和陳源是否長住臺北or London?陳源是否仍在UNESCO做事?你有所知,請告訴我。前幾天,Joyce第一次看電影Sleeping Beauty③,她一點(diǎn)也不怕,大為Dragon,Witch等所amused,與玉瑛妹看《白雪公主》情形大不相同。不多寫了,即頌

      近安

      弟 志清上

      七月十八日

      392.夏濟(jì)安致夏志清(1959年7月27日)

      志清弟:

      這一期的《文學(xué)雜志》想已收到,其中有小說一篇《衣錦榮歸》,一半是我寫的,不妨翻出來,也許可以博你一粲。小說原稿是臺北寄來,我本來答應(yīng)改而沒工夫改的,這次從加州回來,臺北已經(jīng)催了好幾次,我把它草草改寫。第一節(jié)是用原來的底子,加以改寫;第二節(jié)大部分是那學(xué)生的(原來的小說還是第一人稱呢),照原樣發(fā)展下去,故事就不通了。我又把它改成satire,把女孩子們挖苦一頓。

      題目《衣錦榮歸》也是我起的,最后有一句“我要去換衣服了”,暗射“換愛人”。我本來還想于那女的男的每次出場都描寫他們的衣服(這是中國舊小說與禮拜六派小說的標(biāo)準(zhǔn)寫法),但是這方面的vocabulary太缺乏,平日又疏于注意,寫起來太吃力,所以并沒有力求完美?!耙路边@個symbol其實還可好好develop。

      最近看了《歇浦潮》,認(rèn)為“美不勝收”;又看包天笑的《上海春秋》,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上Оo看到六十回,以后的不知哪里借得到。很想寫篇文章,討論那些上海小說。英國人對于倫敦的向往與咒罵,以及法國人對于巴黎,兩國小說中必定常常出現(xiàn),我一時搜索不起來,應(yīng)該好好地看Dickens與Balzac。Turnell的The Novel in France已買來,其中所論Balzac似有幫助。最有趣的是關(guān)于language方面的討論,禮拜六派小說多用短句子,倒是合乎法國classical school小說家的寫法;后來的“新小說家”喜歡多用adjectives,句子拉長,字多堆砌,而句鮮整齊,這倒像Balzac以后的浪漫作風(fēng)。這一點(diǎn)你的書里似亦可采入。In general,你的書我相信一定同Turnell的書一樣精彩。

      現(xiàn)在在看《海上花》,這本書是魯迅都贊美的。我看來很吃力,因為看蘇州話到底不習(xí)慣。那時(清末)的蘇州話和我們所說的又不大一樣,我很想做筆記來硏究一番。書里的話太軟,“哉,唲,啘”用得太多,好像白話句子多用「的了嗎呢」收尾一樣的討厭,而且書中各色人等全說蘇白,背景又是上海,這樣也很不realistic的。(應(yīng)該兼收寧波,上海,浦東,江北,山東……等地的方言才可,如陳得學(xué)和六阿姨的話就很不相同)。

      老舍的《火葬》已借來草草看過,的確沒有什么好;蓮小姐從軍以后該有最精彩的文章,這本十萬多字的小說祇好算是個PartⅠ。老舍玩弄rhetoric得過火,好像看見一個overacting的演員在臺上做戲似的,有時候覺得討厭。禮拜六派倒是十分注意simplicity和clarity的。那時候的小說,我已好久沒有看;照我想來,玩弄rhetoric,老舍該不是the worst case,別人一定更為肉麻。新小說所以能把禮拜六派取而代之,大約是青年讀者喜歡看到中文句子翻來覆去橫說豎說地求變化,他們祇有在幼稚的rhetoric中才得到文字美的刺激,這是白話文學(xué)發(fā)展中必然的過程。禮拜六派和舊小說一樣,很少描寫的,一個人出場,祇寫年齡,相貌與服裝,有時加一點(diǎn)口音,總共五十字足矣。此人的性格,祇在故事的發(fā)展與對白中表現(xiàn)(別人偶爾也加一兩句評語),比較subtle與dramatic。不像老舍那樣,又是鐵啦,又是石啦,亂比喻一陣,結(jié)果我們讀者祇見他在賣弄文字(也不是頂好的文字),并不得到什么比舊小說更深刻的印象。劉二狗的描寫在P.77(這頁是chapter 12的開始,起自“夢蓮獨(dú)自在屋里”……到「因為他老穿洋服」止),我覺得也是用勁太大,句子站不大穩(wěn)似的。(禮拜六派還有受style的限制,不能像Dickens那樣的著力描寫一條街道,一個衖堂的人,他們擅長的是一個小范圍:客堂,臥室,茶館,戲園的包廂,還有妓院)。

      禮拜六派小說之所以失勢,還有一個原因,即他們的作者對于新興的青年,大不了解。他們祇會寫舊式的才子,或莫名其妙的瞎鬧的新青年的表面。他們不懂得青年人的夢想、追求等等。他們雖然能極老練地描寫社會眾生相,但是青年人(還有一幫不成熟的中年老年知識分子)所注意的祇有兩件事(大約可與Shelley相比),一是他們自己的熱情,二是理想。小說寫這兩樣?xùn)|西的,他們看了就有勁,至于社會眾生相,他們本來沒有興趣,小說家再把他們寫得活龍活現(xiàn),他們也不覺其好。這我認(rèn)為是中國近代文學(xué)史中一件大事,不知你以為如何?如禮拜六派喜歡描寫小市民的括精貪財?shù)?但是那時的青年人根本瞧不起這種俗氣人,與這種俗氣的貪財之念,他們因此也不能了解貪財之念在他們周圍的人中是多大的力量。

      你這幾年“新小說”看得很多,我很想知道,“新小說”中的上海和禮拜六派小說中的上海的寫法與看法的不同。我祇記得茅盾的一部《子夜》,那時我在高中讀書,父親在交通銀行做事,公余也做做公債生意,大約有時候賺,有時候蝕。我對于“多頭”“空頭”何所指,尚一無所知,那天去請教父親了,父親恐怕恰巧心里不痛快,說道:“你祇管讀書好了,這種事情用不著管!”我記得還有讀者寫信給《中學(xué)生》雜志的編者,此人大約也剛看過《子夜》,去問“何謂多頭空頭?”編者給了他幾十字的答復(fù)。我真不知道那時的青年讀者,連多頭空頭都不懂,如何看得下《子夜》的。還有夏衍的《上海屋檐下》有兩個versions,一個是國語的,一個是上海話的,我都沒有看過。

      像《子夜》里的故事,如叫禮拜六派作家來寫,大約兩三個chapters即夠,他們還要寫很多別的人別的事情。茅盾總算了解中國經(jīng)濟(jì)情形,比他們清楚;而且小說中有中心人物,興趣集中在一個人的事業(yè)、野心、成功與失敗。茅盾的小說是要證明一件東西,大約是“民族資本家的不能成事”,禮拜六派比較是浮光掠影,祇是把這些事情有趣地記下來,作為茶余酒后的談助,作者如有什么要證明的,大約祇是“你看,公債市場阿要兇險;投機(jī)生意做不得唲”。至于人物談吐的生動,句子的漂亮等,究竟茅盾與禮拜六派作家(the better ones)孰勝,我因久未看茅盾,也說不出來了?;蛘呖梢哉f茅盾有tragic view,他們祇有comic view。

      最近電影太多,來不及看。Compulsion④大約頭輪二輪都演過,我預(yù)備等三輪四輪了。Anatomy of a Murder⑤頭輪在演(同時的頭輪:The Nun’s Story⑥,Kirk Douglas的西部片Last Train from Gun Hill⑦,Capra導(dǎo)演的 A Hole in the Head⑧,Jerry Lewis的Don’t Give Up the Ship⑨,還有法國片等,很多Time上還沒有見到影評),我暫時都不想看。星期五晚上去看了Double Feature MGM巨片,Cat on the Hot Tin Roof⑩,瞎吵瞎鬧一陣,不知所云,你對于T.Williams的反感,是有道理的(以前在臺北看過一部中文叫做《姑姑新娘》的,故事也嫌flimsy,dramatic的成份很不夠)。另一張Some Came Running?,倒是很好。奇怪的是兩片主題都是哥哥做生意(Jack Carson?是律師,也是算盤精明之人),弟弟喝酒,“瞎橫”。Some可能是James Jones的自傳性小說。Shirley Mac Laine大約是目前女星中最最聰明的一個。女明星中“聰明面孔笨肚腸”的居多,連Grace Kelly也是“女人”的成份多,“聰明”的成份少。E.Taylor一定是harebrained的。A.Hepburn大約祇能表現(xiàn)precocity(D.Varsi亦然),不能表現(xiàn)intelligence。你以前信中老提到S.Mac Laine,我無法置評,因為我祇看過她四部戲,一、Trouble with Harry?——看后「不大明了」,故事是能fellow,不明了者,為什么要拍這部片子;二、Artistsamp;Models——我不相信S.M.曾stole Jerry Lewis’show,我祇覺得Dorothy Malone丑陋,S.M.的角色也不大明了;三、The Sheepman?;四、80 Days——其中 S.M.都是配角,似乎人人都會演的。在Oscar Night T.V.Show中,S.M.給我的印象極好,她是同Peter Ustinov?來頒Special Effects的獎。別人頒獎,一聲不響,祇是朗誦名單與得獎?wù)呔屯炅?可是她同P.U.來個“雙簧”,說明何為special effects,如空襲,飛機(jī)呼呼地轉(zhuǎn),炸彈磞磞地響,S.M.與P.U.互相倚偎,作恐懼狀。這些表演得很干凈利落,有style。P.U.可能也是個怪杰,他在Atlantic連續(xù)發(fā)表的小說,我看了幾篇,覺得英文很漂亮,故事也還可以。The Matchmaker和最近戴維尼文的那一部(Ask Any Girl——Seattle已演過)我都沒有看,但是總括起來,包括前四部,我覺得S.M.是很會做戲。Some中的那個角色,是很不容易演的,別人恐怕無人能演,MGM的casting director能想到她,真是不容易。但是她太聰明了,我有點(diǎn)怕她。我私下所喜歡的女人還是比較含蓄,比較dumb的。

      James Jones的小說論文章,大約是不講究style的??茨请娪暗墓适?最后連Dean Martin都不贊成F.S.和S.M.結(jié)合,倒很使我佩服。照中國“新小說”作風(fēng)(甚至Dickens),窮人(以及Bohemians),自有他們的樂趣,D.M.應(yīng)該極力贊成他們的結(jié)合,或者從中出力,他們可以在一起過他們的“樂天生活”。但是James Jones居然不相信有這一套,承認(rèn)世俗snobbery的力量,這點(diǎn)看法很高明。S.M.所表演的“十三點(diǎn)”,的確叫人受不了;可是同時又有其可愛之處,這就是難演之處了。

      英文系有一位年輕教員名Bluestone?,那天在一處Cocktail Party中見到,他寫了一本書叫Novels Into Films(John Hopkins U.Press出版),討論六大巨片:The Informer?,Ox-Bow Incident?,Grapes of Wrath?,Prideamp;Prejudice?,Wuthering Heights,Madame Bovary,另附一章總論小說與電影。他自己的copy已借走,我已問他預(yù)定借來看。六大巨片我都看過,他大為吃驚,他說他所遇見的美國人中還沒有全看過的呢。Ox-Bow Incident(中國譯名如何?如記得亦請告訴)我祇記得有關(guān)lynching,大約是在北平看的,詳細(xì)已不記得,別的我記得都還清楚。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張以Bronte一家為背景的電影(Ida Lupino as Emily,片名我祇記得是一個字,也在北平看的,忘了)。這方面的學(xué)問想不到也有用處。我想去order了一本來送你(再想order一本送給宋奇),你可以寫篇書評,給高級review發(fā)表。我在這方面的學(xué)問大約不比他差,你大約是遠(yuǎn)勝過他的,以優(yōu)勢的立場寫書評,最為容易。在北平看的西部片,印象最深的是My Dear Clementine,Yellow Sky?次之。你推崇的The Gunfighter(Peck?)我不知看過沒有,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了。以前看見日本某影評家選舉的十大西部片中有它,美國影評家似乎也常提到它。

      《文藝報》和《人民文學(xué)》還沒有去查,甚是抱歉。張?zhí)煲淼男≌f已向Berkeley去借,本來可托陳世驤去鈔來,但是我已正式托他找事情,他還沒有回信,我不好意思再去麻煩別的事情。好在Berkeley和Seattle很近,不消幾天書一定會借到的。魯迅的《貓與兔》在王濟(jì)[際]真的集子中未見,他在序文中另外介紹幾篇英譯的魯迅,這篇也未見。譯名隨你定我看未嘗不可,既然沒有標(biāo)準(zhǔn)譯名?!搁c」字照Matthews的譯法我想是對的;紹興話可能同蘇州話的發(fā)音相仿,但是我們照國語標(biāo)準(zhǔn)譯法,想沒有錯。如見到張琨時,當(dāng)問他。

      我已寫信給Indiana的Graduate School,請他寄一張DSP67來,憑它可以申請延長Visa。暫時先決定去Indiana也好,至少一年之內(nèi),穩(wěn)拿M.A.。好處還不止此,為得 M.A.,我得埋頭寫一本novel,這樣逼著寫本東西出來,可算是一收獲。我英文寫作在臺灣幾年差不多已擱下了,現(xiàn)在rusty得可怕,從那篇Appendix中可以看得出來的。Thermo-fax機(jī)器翻印的底稿,這幾天我還沒有勇氣拿出來看。再過幾天拿起來看,一定要大為不滿。你教了學(xué)生作文多年,想不到對你的英文很有幫助。我在臺大這幾年祇教“文學(xué)史”之類的課,沒有教作文、翻譯,上課祇是信口開河,于英文功夫反而忽略了。我想我的底子還不差,如把Victorian Masters再好好地念念,再遵囑讀Conrad,寫novel也許還辦得到。事情不逼不可,否則愈來愈懶散了?,F(xiàn)在在等Indiana的來信,所以東行之期未定。如visa不能延長,我尚可再辦去歐洲各國的visa,游歷一番回臺灣也無不可。胡世楨也很惋惜,問我為什么不在U.W.開課。我說「這次來美“利”不錯,如再開課,“名”當(dāng)更好;人生“名”“利”雙收的事可不容易,我豈可不知足呢?有了“利”也夠了」。有一個遠(yuǎn)東系的學(xué)生對我說“這里教中文的先生,對于西方文學(xué)沒有硏究,甚感遺憾云”。Don Taylor(他們,英文系的朋友都很關(guān)心我的計劃)問我想不想教英文,我說,“我教中文大約可比這里一般人教得好”,他說:“我看你的英國文學(xué)的智識,也超過有些英文系的教員呢”。足見我在這里給人的印象還不壞。別的再談 專頌

      近安

      Carol,Joyce前都問好

      濟(jì)安 啟

      七月廿七日

      [又及]American Express的支票,本來在San Francisco就可以拿,我回到Seattle,就去補(bǔ)回來了。那本《英華字典》(編者是假的)是共產(chǎn)黨出的,香港出版,臺灣翻版(中間略有改動)。臺灣連Encyclopedia Britannica都有翻版,大約二十幾元美金一部。

      393.夏志清致夏濟(jì)安(1959年7月28日)

      濟(jì)安哥:

      最近兩三封信已看到了,文章也拜讀了,這篇文章花了你不少時間,非常感謝,內(nèi)容很精彩,結(jié)構(gòu)亦好。文字ironical,的確與我的不同,有幾處小毛病,我重打時稍加修改即可(我打字很快)。有一句子比較ambiguous,There was never a serious introduction of James,Kafka,etc.,我不知你所指的是沒有人翻譯他們的作品,或者沒有人寫文章介紹他們,請指示。你對臺灣文人挖苦很兇,而且把臺灣一般麻醉情形說出來,美國讀者看后一定高興。你在翻譯方面講得很多,正好補(bǔ)我書之不足。全文極complement我的書,你在給Carol信上,謙遜太甚,是不應(yīng)該的。我現(xiàn)在在重打notes,因為notes增多了,所以非重打不過,打完notes,即打你的文章,全稿即可交出了。

      上次問你錢鐘書《宋詩選注》的材料,不知已看到否?華大如沒有《人民文學(xué)》等雜志,最好請查1958年底、1959初的《人民日報》,找一兩篇有關(guān)該書的“社論”的titles給我即可。《火葬》一小quote,page reference我自己也找到了(你找到后,鈔給我也好,我的可能不正確的)。錢杏村「邨」第一句我已不引,免得有了quote,沒有quote出處。張?zhí)煲砟且欢?你or陳世驤找到后,即告訴我。巴金《生活在英雄們中間》一段quote的page number,我查了自己的亂紙堆,也找到了。

      下面一些東西,我今晚已寫信囑陳文星去找(因為我知道Yale有書),但他可能不在New Haven,你有空也代我一查,所花時間是不多的。

      1)《魯迅全集》vol.6,魯迅給徐懋庸的公開信,頁數(shù)約在534頁附近。我quote的一段是:

      “其次,是我和胡風(fēng),巴金,黃源諸人的關(guān)系。……這是縱使徐懋庸之流用盡心機(jī),也無法抹殺的”。Give page reference。

      2)《聞一多全集》四大冊。查一查有沒有一篇聞氏早期文章,是指正郭沫若翻英詩(Shelley,Fitzgerald)譯錯的。沒有此類文章,請不多查(give title,page)。《創(chuàng)造季刊》華大想是沒有的。

      3)Dorothy Borg?,American Policyamp;the Chinese Revolution 1925-28,第一章,May 30,1925.The Shanghai Incident中有一句Many believed that the anti-foreign movement was being organizedamp;sustained by the C.P.amp;the Communist were singling out……as the archenemyamp;the Chinese.請給頁數(shù)。

      4)Hu Shih,The Chinese Renaissance中引陳獨(dú)秀《文學(xué)革命論》一段「打倒古典,貴族,山林文學(xué),提倡etc」,請給我頁數(shù).

      我自己不動(我動,Carol也動,麻煩太多),托你做research工作,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你UC及其他大學(xué)job有消息否?甚在念中。最好早日有頭緒,你也可以定心到東部來玩一下(給Joyce玩具,請不要買洋娃娃,最近有人送她一個大doll,Carol也買了一個,將來給她)。你照片上神氣很好,Shirley Simmons臉部看不清楚。你給父母的信,我明后天寫家信時一并寄上。玉瑛妹七月底放假,八月初可以返家一次。她在福建生活是極苦的,家中買了三只雞,預(yù)備款待她。中共生活情形的苦,不堪想象,陳見山患肺病,肺部已割去半只。

      不多寫了,Joyce有一只牙齒被蛀,昨天補(bǔ)牙,未哭一聲,她的態(tài)度大概和我愛吃藥的態(tài)度差不多,dentist頗為驚異。即請

      近安

      弟 志清 上

      七月28日

      394.夏濟(jì)安致夏志清(1959年8月1日)

      志清弟:

      來信收到。承蒙稱贊我的文章,不勝感謝。我做文章,是想求精彩,而不求穩(wěn)實。這篇東西,應(yīng)該舉幾個作家和他們的代表作品,而且十年來的文藝活動,也應(yīng)該按年代先后次序約略講一講,不過這樣一來,文章可能要dull(這是我力求避免的)。我祇是翻來覆去要create一個印象,話可能過火,事實也不全備,但是讀者可能很深刻地得到這個印象。

      你能代我重打,最為感激。重打的時候,可能發(fā)現(xiàn)許多閱讀時候不發(fā)現(xiàn)的毛病,這些一齊交給你修改了。關(guān)于翻譯,還可以說許多話;我有一份稿子,所講的話還要多些,但是東鱗西爪,“文氣”受了影響,后來都刪了。你不妨再添補(bǔ)若干條:

      1.美國的代表作仍是GWTW(傅東華譯),和若干Hemingway(有電影的)。

      2.林琴南(去年下半年Arthur Waley在Atlantic作文捧他)的譯品,很不容易找到,文言的讀者少。

      3.英國人最受歡迎的大約是Hardyamp;Maugham,Dickens譯成白話,句法很容易歐化,讀者并不欣賞。Jane Austin的譯文大約也不能表達(dá)她的好處。

      4.日文譯書臺灣人能讀,所以他們對于西洋文學(xué)知識可能不小。祇是政府小氣,很不贊成臺灣人講日文,讀日文(日文書進(jìn)口有quota,限制很嚴(yán)格,大約是科學(xué)技術(shù)書居多,文學(xué)書不多。但是臺灣人家里有藏日文書的)。這一點(diǎn)比前面三點(diǎn)重要。

      5.Henry James等祇有很少的介紹文章(late 30’s 40’s——by卞之琳,蕭干等),那時左派大勢已定,未起影響。Laurence的Chatterley(林語堂在《論語》里說過:Chatterley應(yīng)該是大學(xué)女生的必讀書。他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大約有中譯本,其它novels我就不知道了,他和Joyce的short stories偶然有譯文。關(guān)于Proust和Kafka的介紹文章都很少,他們的名氣 遠(yuǎn) 不 如 Romain Rolland?與 Remarque?。Henry James的短東西:Aspern Papers(昆明出版,卞之琳的學(xué)生所譯),Daisy Miller(香港出版,宋奇的太太和秦羽合譯),Turn of the Screw,有中譯本。臺灣最近譯了 Mme De Mauves?,你亦知道。長東西的titles恐怕中國人都不大知道的。

      關(guān)于出路問題,陳世驤已經(jīng)替我在進(jìn)行UC的教職,預(yù)定教兩門:一、近代中國文學(xué);二、中文。他說要九月才有確切回音,如成事,當(dāng)于明年二月開始上課,教半年。他說待遇很好,他又說:找一個待遇低,名氣不好的事情,和找一個教書職位一樣麻煩,索性往高處爬了。此事成否,當(dāng)然看我運(yùn)氣了。

      他又替我弄了一件小差使,替 MaGill?寫Master-plots,C.C.Wang寫六本(包括《紅樓夢》),我寫四本:一、《詩經(jīng)》;二、《西游記》;三、Lieh Kuo Chuan(《列國演義》?);四、The Circle of Chalk——我從未知聞,原來是德國人根據(jù)Julien?譯的元曲《灰闌記》(亦從未知聞)重寫的劇本。英文譯本我已借來,下午去中文圖書館去借元曲原文。劇本較短,預(yù)備先弄它?!段饔斡洝泛汀读袊尽??)想亦不難。祇是寫1200字一篇essay介紹《詩經(jīng)》,此事非花幾個月硏究功夫不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和時間弄這本“閑書”?我想把它退給陳世驤,他教過幾年《詩經(jīng)》,寫起來一定容易得多。我是寧可寫1200字介紹莎士比亞的。

      這樣一來,八月還得在Seattle過(8月24日繳卷限期),我的visa是九月廿幾號滿期,到東部來玩,想還有敷余的時間。MaGill的待遇是30元一篇,我不在乎這錢,目的是求多publish,那總是好的。

      印第安納來了回信,還要叫我填什么Admission Form,補(bǔ)繳大學(xué)本科成績單等,我興趣大減。決心等UC的回信,如成,就留下,如不成到歐洲逛逛回臺灣了。有UC這樣一個opening,把我的希望提高;這兩三個禮拜可安心寫master-plots,情形比55年在New Haven的狼狽情形,已是好得多了。

      有了master-plots的assignment,我原定的硏究「海派小說」的計劃,又得擱下來了。

      下午去圖書館查書。很奇怪的1958年下半年(July to Dec.)的《人民文學(xué)》、《文藝報》、《文藝月報》和1959年上半年(Jan.to May)的,無一字提到錢鐘書的書?!度嗣袢請蟆芬辉路萑菟坪跻辔刺崞疱X書。可能是看得不仔細(xì),但是共產(chǎn)黨攻擊一個人,一定大張旗鼓,我雖草草翻過,不該不引起我的注意。想再去翻香港出的反共刊物,如《祖國周刊》等,可能里面有專文介紹這件事情的。史誠之在紐約,我想寫信去問他。

      魯迅的quote在P.540,《聞一多全集》vol.ⅢP203起至P221止有一篇《莪默伽亞謨之絕句》,內(nèi)有“郭譯訂正”一段,原載《創(chuàng)造季刊》2卷1號。后附郭的回信,想不到郭的態(tài)度很平和。聞一多關(guān)于新詩的許多意見,我雖沒有仔細(xì)看,似乎不少有和我暗合的。聞一多的許多technical方面的意見,臺灣的新詩人分明沒有受他的影響。

      這是在遠(yuǎn)東系圖翻查的成績。還有兩本英文書,要去總圖書館才查得到,過一兩天再去查吧。我查這些東西不算一回事,你寫這本書,費(fèi)多少功夫想起來那才是可怕的呢。你還有個亂紙堆,可以翻查你的筆記;我的“中國舊小說”,假如要寫的話,許多書都得要從頭看起;關(guān)于這方面的筆記(如已做卡片,就該省事),我沒有做什么。單憑記憶,那怎么靠得住呢?(如胡適說:“臺灣有不說話的自由”;這句話比較很容易查,但是我也懶得去查。胡適關(guān)于胡風(fēng)事件曾給《自由中國》寫過一封信,里面說:假如魯迅活在大陸,他也將成為反共份子。這句話不知對于你有用沒用?)讀graduate school,要寫很多papers,不少當(dāng)然是無聊的東西,但是可以養(yǎng)成不厭翻書找notes的習(xí)慣。這大約就是所謂discipline,我在這方面是很缺乏的。我如去U.C.教書,當(dāng)然還得要publish,應(yīng)該也設(shè)法學(xué)學(xué)寫learned paper,方法我相信我并非不知道,祇是貪懶,不肯在這種事情上花時間,花精神,祇想憑rhetoric與style的charm來掩蓋這方面的缺乏。關(guān)于“禮拜六派小說”,舉個例說吧,要編一個象樣的bibliography,恐怕就大非容易。關(guān)于《太平廣記》,資料方面的搜集,要做到exhaustive,并非不可能,但是一兩年時間恐怕不夠的。

      李濟(jì)的三篇lectures on「中國文明的起源」(銷得很好,聽說已經(jīng)三版),UW Press送了我一本,我看了很佩服。文章是同時scholarly而不失lecture的popular appeal,證引很博而饒有趣味;叫我來lecture on“中國小說”,要達(dá)到這個標(biāo)準(zhǔn),恐怕大非容易。李濟(jì)浸潤于此題目者,已有幾十年,我不過弄了一兩年,而且并未傾全力以赴。你不斷地鼓勵我寫“中國舊小說”,但是我還欠缺深入的硏究呢。為了借《灰闌記》,把《元曲選》借來了;書中共收元曲百篇,翻翻看看,大部分和小說有關(guān)(元曲有《尉遲恭單鞭奪槊》一劇,我以前就不知道的,很多還和京戲有關(guān),如要做筆記,那也是很可怕的。何況元曲何止百篇?)

      你說要從Arcadia等入手,比較硏究中西舊小說,不知已進(jìn)行否?別的再談,專頌

      近安

      Carol Joyce前均問好

      濟(jì)安 啟

      八月一日

      395.夏志清致夏濟(jì)安(1959年8月1日)

      濟(jì)安哥:

      收到心滄信,即寄上。他給我的信上寫道:Please however explain to him that he had better be prepare to return to HK or Formosa after some time in Cambridge since immigration laws in Britain are enforced very much more strictly(hence the visa is granted with less fuss)。這是唯一缺點(diǎn),不然這個job很清閑,夠你有讀書寫作的時間。你可先寫信去那里,假如陳世驤,Frankel那里已有下文,那也不必多此一舉了。

      長信已收到,隔二日寫回信,匆匆,即頌

      近安

      弟志清上

      八月一日

      (心滄在Cambridge教書的頭兩年,也是當(dāng)lector。)

      396.夏濟(jì)安致夏志清(1959年8月4日)

      志清弟:

      昨日又去圖書館,兩本英文書的頁碼都已查到:

      (1)Borg在p.22;(2)Hu Shih在p.54。

      我又把1958年全年的《新華半月刊》,plus 1959年上半年的,再翻一遍,并沒有見到有關(guān)錢鐘書的文件或文章。1958下半年、1959上半年的《祖國周刊》與《自由陣線》(都是香港出版的反共刊物)中也沒有提起,它們平常報道共產(chǎn)黨的動態(tài)是很詳細(xì)的。

      今日接到轉(zhuǎn)來張心滄之信,此事未始不是一個機(jī)會(名義我是絕不計較的,做學(xué)生我都高興的),下午當(dāng)寫信去接洽。希望你先去信謝謝他。UC之事仍有可能成功,現(xiàn)在多方進(jìn)行再說。說是“多”,其實也并不多,除了劍橋與UC之外,祇有UW尚未去試。George E.Taylor,據(jù)張琨說,要幫忙很容易,他簽張什么文件,我的visa就可以延長了。

      八月初是Seattle的Seafair。上星期六downtown有盛大parade,我沒有去看。今天早晨University District有Kids Parade,也相當(dāng)可觀,差不多走了兩個鐘頭才走完。Floats(此字我今天才認(rèn)識)也有好多部,先是大約二十部簇新’59 Ford Galaxie Convertible(乳白色)載有Seafair的各種Kings,Queens,Princesses游行;兜了一個圈子,那些Royalty與Nobility坐下,開始檢閱大游行。Bands和Majorettes有好幾個,很提精神(Lee Remick第一次上銀幕,是在A Face in the Crowd?中演一個 Majorette)。

      這種parade很使我想起上海的大出喪,不知誰家第一個想出來用military bands來點(diǎn)綴大出喪的?大出喪場面如要描寫,在novel里可以占一章,上海小市民不管喪家哀戚,還是以興高采烈的festival spirit來看它的。

      上星期天晚上去看了日本人的festival。有日本吃食小攤(擠滿了人,很像country fair),日本人展覽插花,刺繡(很精彩,相形之下,臺灣的刺繡功夫真馬虎),盆景,與“人形”(Dolls)。街上有日本女人(from老太太to小小孩),跳Bon Odori(“盆躍”)之舞,大約同我國的秧歌相仿。從晚上六點(diǎn)跳到十一點(diǎn)半,每只舞(LP唱片的一半)總要費(fèi)時半小時。舞者數(shù)百,排了隊,但是日本女人漂亮的很少,不像美國女人,大部份看來都很pleasant的。

      星期四晚上有Chinatown的大慶祝,據(jù)說熱鬧更勝日本人之“祭典”。下午要去參觀航空母艦。中午可能去參觀hydroplane之預(yù)賽(Hydroplane是速度超過150mph的快船)。

      Seattle夏天天氣并不舒服,有幾天中午九十度,晚上五六十度,第二天最熱又祇是七十幾度。冷熱不勻,抵抗不易,我有一兩次晚上受寒,消化不良,胃口減低,但是沒有什么別的不舒服,請你釋念。稍不舒服,喝了酒精神就恢復(fù)了。酒大約對我很有用處。

      英文文章最近又看了一次,發(fā)現(xiàn)其中有幾處甚為不妥,如p.6第一段末尾有一句幾個they用得很不明白;p.10倒數(shù)第三行under custody是用錯的,應(yīng)該說under duress(句子還得稍微改一下);p.12中間有一句either…or分明用得不合文法。不知怎么糊里胡涂就寫下來了,其他不妥之處尚有,希望你多改。又p.9中間講起《自由中國》的稿費(fèi),不妨加一小注:約US$2.00一千字。

      最近已把《海上花》看完,確是了不起的著作?!渡虾4呵铩?、張恨水等都不如甚遠(yuǎn)。滿清三百年大約祇有《紅樓夢》和它兩部好小說。我一直看不起胡適的critical sense,但是他能標(biāo)榜《海上花》,說出它的好處,也是很不容易的了。別的再談 專頌

      近安

      Carol,Joyce前均此

      濟(jì)安 啟

      八月四日

      [注釋]

      ① Mathews(Robert Henry Mathews羅伯特·亨利·馬修斯,1877-1970),澳大利亞傳教士、漢學(xué)家,代表作有《麥?zhǔn)蠞h英大辭典》(Mathew's Chinese-English Dictionary)。

      ②Joseph Chu,查無此人,《綜合英華/華英大辭典》系香港盜版,疑為虛擬的編者名字。

      ③ Sleeping Beauty(《睡公主》,1959),據(jù)《格林童話》改編,克萊德·杰洛尼米(Clyde Geronimi)等導(dǎo)演,迪斯尼出品。

      ④ Compulsion(《兇手學(xué)生》,1959),犯罪片,理查德德·弗萊徹導(dǎo)演,奧遜·韋爾斯、戴安·瓦西主演,福斯發(fā)行。

      ⑤ Anatomy of a Murder(《桃色血案》,1959),犯罪片,奧托·普雷明格導(dǎo)演,史都華、李·雷米克主演,哥倫比亞影業(yè)發(fā)行。

      ⑥ The Nun’s Story(《修女傳》,1959),弗雷德·津尼曼導(dǎo)演,赫本、彼得·芬奇(Peter Finch)主演,華納影業(yè)發(fā)行。

      ⑦ Last Train from Gun Hill(《龍虎山生死斗》,1959),西部片,尊史德治導(dǎo)演,卻德格拉斯、安東尼昆主演,派拉蒙影業(yè)發(fā)行。

      ⑧ A Hole in the Head(《合家歡》,1959),喜劇片,法蘭克·卡普拉導(dǎo)演,辛那屈、愛德華·羅賓遜主演,聯(lián)合藝術(shù)發(fā)行。

      ⑨ Don’t Give Up the Ship(《永不棄艦》,1959),喜劇片,諾曼·陶諾格導(dǎo)演,杰瑞·里維斯、迪娜·梅瑞爾(Dina Merrill)主演,派拉蒙發(fā)行。

      ⑩ Cat on the(a)Hot Tin Roof(《豪門巧婦》,1958),據(jù)田納西·威廉斯劇作改編,理查德德·布魯克斯導(dǎo)演,伊莉薩白·泰勒、保羅·紐曼主演,米高梅出品。

      ? Some Came Running(《魂斷情天》,1958),據(jù)詹姆士·瓊斯小說《亂世忠魂》(From Here to Eternity)改編,文森特·明奈利主編,辛納屈、丁馬丁、雪莉·麥克雷恩主演,米高梅發(fā)行。

      ? Jack Carson(杰克·卡森,1910-1963),加拿大裔美籍電影演員,活躍于20世紀(jì)30-40年代,代表影片有《豪門巧婦》、《瘋狂的愛》(Love Crazy,1941)。

      ? Trouble with Harry(《怪尸案》,1955),希區(qū)柯克導(dǎo)演,約翰·福賽斯(John Forsythe)、雪莉·麥克雷恩主演,派拉蒙影業(yè)發(fā)行。

      ? The Sheepman(《牧場風(fēng)云》,1958),西部片,喬治·馬素導(dǎo)演,格倫·福特、雪莉·麥克雷恩主演,米高梅發(fā)行。

      ? Peter Ustinov(彼得·烏斯蒂諾夫,1921-2004),英國演員、作家、電影制片人、導(dǎo)演,曾兩次獲得奧斯卡獎,另獲艾米獎(Emmy Awards)、金球獎、格萊美獎等。

      ? George Blueston,生平不詳,所著 Novels into Films(《小說改編電影》)由Johns Hopkins Press 1957年出版。

      ? The Informer(《賣國求榮》,1935),據(jù)利亞姆·奧夫萊厄蒂(Liam O'Flaherty,1896-1984)同名小說改編,約翰·福特導(dǎo)演,維克多·麥克勞倫(Victor Mclaglen)、普雷斯頓·福斯特(Preston Foster)主演,PKO影業(yè)發(fā)行。

      ? Ox-Bow Incident(《無法無天》,1943),西部黑色電影,據(jù)沃爾特·凡·蒂爾?!た死?Walter Van Tilburg Clark,1909-1971)同名小說改編,威爾曼導(dǎo)演,亨利·方達(dá)、達(dá)納·安德魯斯主演,福斯發(fā)行。

      ? Grapes of Wrath(《美國 的大地》,1940),劇情片,據(jù)約翰·斯坦貝克同名小說改編,約翰·福特導(dǎo)演,亨利·方達(dá)、約翰·卡拉丁(John Carradine)主演,福斯發(fā)行。

      ? Prideamp;Prejudice(《傲 慢 與 偏 見》,又 名 《郎 嬌 妾 怨》,1940)據(jù)簡奧斯汀同名小說改編,羅伯特·萊納德導(dǎo)演,葛麗亞·嘉遜、勞倫斯·奧立弗主演,米高梅發(fā)行。

      ? Yellow Sky(《荒漠美人關(guān)》,1948),西部片,據(jù)班納特同名小說改編,威爾曼導(dǎo)演,平克、安妮柏絲德(Anne Baxter)、理查德德·韋德馬克(Richard Widmark)主演,福斯發(fā)行。

      ? Dorothy Borg(多蘿西·博格,1902-1993)美國歷史學(xué)家,長于美國-東亞歷史比較研究,代表作有《美國政策與中國革命》(American Policy and the Chinese Revolution,1925-1928)。

      ? Romain Rolland(羅曼·羅蘭,1866-1944),法國戲劇家、小說家,獲1915年度諾貝爾文學(xué)獎,代表作有《約翰·克里斯多夫》(Jean-Christophe)、《欣悅的靈魂》(The Enchanted Soul)、《名人傳》等。

      ? Remarque(Erich Maria Remarque雷馬克,1898-1970),德國小說家,代表作有《西線無戰(zhàn)事》(All Quiet on the Western Front)。

      ? Madame De Mauves(《德莫福夫人》),亨利·詹姆斯小說,1958年由聶華苓譯成中文,發(fā)表于《文學(xué)雜志》。

      ? MaGill(Frank N.MaGill馬吉爾,1907-1997),編輯,曾為出版社編輯了大量的提要式讀本,如《世界哲學(xué)大觀》(Masterpieces of World Philosophy)、《美國黑人文學(xué)大觀》(African-American literature)等。

      ? Julien(Stanislas Julien儒蓮,1797-1873),法國漢學(xué)家,在法蘭西學(xué)院(Collège de France)執(zhí)教達(dá)40年之久,元曲《灰闌記》1832年由儒蓮譯為法文,譯名為Le Cercle de Craie;英文版The Circle of Chalk由詹姆斯·拉夫(James Laver,1899-1975)翻譯,初版于1929年。

      ? A Face in the Crowd(《人海浮沉錄》,1957),伊利亞·卡贊導(dǎo)演,沃爾特·馬修(Walter Matthau)、帕特里夏·尼爾、李·雷米克主演,華納影業(yè)發(fā)行。

      I210.7

      A

      1672-934X(2017)06-0095-10

      10.16573/j.cnki.1672-934x.2017.06.016

      2017-10-11

      王 洞,夏志清夫人,臺灣大學(xué)經(jīng)濟(jì)系畢業(yè),加州大學(xué)柏克萊分校教育碩士、耶魯大學(xué)語言學(xué)碩士,現(xiàn)定居紐約;季 進(jìn)(1965-),男,江蘇如卑人,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主要從事海外漢學(xué)、中外文學(xué)關(guān)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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