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函妮
摘 要:對于婚姻財產關系中嫁妝的實質與作用、女繼承人的實際婚嫁情況的了解便于我們理解一個社會的婦女地位。古希臘雅典城邦雖說擁有著令人廣為稱贊的奴隸制社會時最為廣泛的直接民主,但正是這種男性的公民集體民主對婦女的權力進行著全面的剝奪,從而使婦女處于受男性支配的屈從地位。
關鍵詞:嫁妝;女繼承人;城邦制度;婦女地位
法國著名哲學家西蒙娜·德·波伏娃指出 :“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寧可說是逐漸形成的”,即女人是建構出來的,這句話指出了女性的屈從地位是在以男性為主導的社會環(huán)境中長期壓制而形成的,它深受社會環(huán)境的影響具有歷史的長期延續(xù)性。
婚姻是一個民族與社會得以繁衍生息的重要組成部分,古典時代的雅典婦女最為重要的作用便是為男性公民誕生合格的繼承者即新的合法男性公民,但當時的社會普遍認為男性才是新生命誕生的必要條件,剝奪著女性的生育權?;橐鲫P系與財產關系是衡量婦女社會地位的重要尺度,因此從古典時代雅典婦女的婚姻財產關系可以分析其婦女地位。
1 雅典婦女的嫁妝
作為古典時代雅典婦女婚姻產生的一個重要前提條件便是訂婚時商定的嫁妝。嫁妝即女子出嫁時娘家陪送的財物,是新娘帶到丈夫家庭的錢財和物品的總和。嫁妝的作用不僅在于為女子以后的婚姻生活提供經(jīng)濟費用,并且嫁妝是婚姻契約中一項重要的內容,是兩個聯(lián)姻家庭經(jīng)濟關系的重要紐帶。正如恩格斯所說“買賣婚姻的形式正在消失,但它的實質卻在愈來愈大的范圍內實現(xiàn),以致不僅對婦女,而且對男子都規(guī)定了價格,而且不是根據(jù)他們的個人品質,而是根據(jù)他們的財產來規(guī)定價格的?!?/p>
在古代雅典,只有通過訂立婚約的婚姻和與女繼承人的婚姻所生的孩子才是合法的,其他男女結合方式出生的孩子都是私生子。既只有婚生子才可以取得雅典的公民權。 “女人沒有嫁妝所締結的結合為納妾,而不為結婚?!惫?51—公元前450年,雅典公民大會通過了伯里克利所提議的法令,規(guī)定只有父母雙方都是公民的人才能享有公民權。這一規(guī)定與雅典城邦的一重要特征——雅典是個排外的以血緣關系為紐帶的宗教祭祀團體有關,胞族成員資格是證明公民權的重要依據(jù),如此可以保持其血統(tǒng)的純正,從而有利于城邦內部的團結。盡管雅典城邦對公民權要比斯巴達開放一些 ,有時出于需要也授予外邦人公民權 ,但也只是有節(jié)制地少量地把公民權授予外邦人。
婦女婚姻的締結需要其父家為其籌備嫁妝,但是雅典婦女對這份嫁妝只有占有權而無使用權。究其根源便是由于雅典對婦女和未成年的一種特殊制度,即監(jiān)護制度。由于受傳統(tǒng)習俗的影響,男性一般認為婦女(即便是結婚后的婦女)如同未成年的小孩一樣易受騙且毫無理智,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因而她們往往需要有人來作為監(jiān)護人。雅典婦女終身處于男人的庇護之下,在所有重大的事件中,要由她的父親、丈夫或其他男性親屬作他的保護人。全權公民所能享受的一切,她都得通過其保護人獲得。按照慣例,為被監(jiān)護的女孩安排婚姻并提供嫁妝,是監(jiān)護人的社會責任和道德責任。在婦女與其丈夫結婚后監(jiān)護權就由父家轉移到丈夫手中,如若丈夫去世,婦女有子,在其子成人后由其子擔任她的監(jiān)護人。嫁妝在婦女結婚后由其丈夫打理,在婚姻中,丈夫對妻子的嫁妝有使用權而無所有權,并且丈夫必須保證其妻得到嫁妝年收入的18%。如若男子與婦人離婚,也應歸還其嫁妝從而婦女可以帶著嫁妝再嫁。
2 女繼承人
除了嫁妝,女兒在父親家的經(jīng)濟生活中一般不具有任何合法的繼承身份。女性得到的嫁妝與兄弟繼承的財產相比只占父親財產的一小部分。財產繼承權首先屬于兒子,因為只有兒子才能使家庭傳宗接代并維持家庭的宗教祭祀,女兒出嫁后就不再是家庭的成員,而轉祭丈夫的祖先與圣火。雅典的立法者深感私有制家庭的穩(wěn)定是城邦社會穩(wěn)定和繁榮的前提,因此他們特別強調財產繼承人的合法性。
當男性公民沒有合法的男性繼承者時,一般會選擇收養(yǎng)一個養(yǎng)子來繼承其家產和進行家庭祭祀,如若有女兒的話可令其配與養(yǎng)子從而保證家族傳承。但如果雅典公民無合法的親生兒子或養(yǎng)子,只有女兒時,這時女兒就成為了 “女繼承人”,實際上它只意味著這個女子附屬于家庭財產。或者稱之為“帶有財產者”,實際上這個女兒本身就是遺產的一部分。同時希臘形成了一種 [父系族內通婚」習俗,女性繼承人必須和父親家庭(氏族)年齡最大的親屬結婚,這樣父親留結她的財產就會傳給屬于同一個群體的孩子,領地就會仍是這個家庭(氏族)的財產。這一習俗使她完全受男人的支配,因為她被自動地轉給她家里第一個出生的男性,而這個男性實際上往往是一個老頭子。”因此女繼承人仍然是以男性為主導的社會的犧牲品。
3 從婚嫁財產關系看婦女地位
雅典法律對雅典公民合法性的規(guī)定,從而加深了訂婚的重要性也即嫁妝的重要性,作為確定雅典公民合法性的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體面婦女的社會地位;而所謂的監(jiān)護制度,婦女從未真正得到擁有過屬于她們自己的嫁妝來看,雅典婦女的地位和同時期的斯巴達婦女可以擁有財產相比絕對是處于對男性的屈從地位的;但是雅典婦女如若離婚,其夫必須歸還其財產,從而有利于其再嫁來說,雅典婦女受到雅典法律在一定程度上的保護。而作為女繼承人,無論是其對于婚姻的毫無自主性,還是作為財產的一部分毫無實際掌控經(jīng)濟大權方面來講雅典婦女處于對男性的屈從地位。古希臘雅典城邦雖說擁有著令人廣為稱贊的奴隸制社會時最為廣泛的直接民主,但正是這種男性的公民集體民主對婦女的權力進行了全面的剝奪,使婦女處于受男性支配的屈從地位。
參考文獻
1、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陶鐵柱譯,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 年 。
2、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人民出版社,1972年。
3、《古希臘家庭》(英文版),見《社會科學》196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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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裔昭?。骸稄募彝ズ退饺松羁垂叛诺鋴D女的地位》,《歷史研究》,2000年第2期。
6、隋娟:《希臘古典時代婚姻財產關系與婦女地位的研究》,西南大學,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