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 艷 蘭 晰

紀錄片《一帶一路》的國家形象建構研究
——基于框架理論的分析

茹 艷 蘭 晰

自2013年“一帶一路”戰(zhàn)略構想提出之后，我國就掀起了以“絲綢之路”為題材，塑造正面“國家形象”的紀錄片拍攝熱潮，國家媒體構建的形象是國家形象的一部分，也就是紀錄片組織方可以作為“意義構建”框架主體之一。論文基于符號互動論的框架分析方法以2016年央視紀錄片《一帶一路》為案例，探討CCTV如何通過故事框架進行“國家形象”的意義建構，分析影響構建的主要因素。

紀錄片；《一帶一路》；框架理論；國家形象

[作 者]茹艷、蘭晰，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

一、紀錄片已有的建構主義

戈夫曼在1974年首次將框架的概論運用到傳播情境中，簡單定義為：“個人組織事件的心理原則與主觀過程?！雹訇皣剩骸缎侣劽襟w與消息來源——媒介框架與真實構建之論述》，臺灣三民書局，1992年，第32-44頁?？蚣芾碚摱啾挥迷趯蟮赖脑捳Z和文本分析中，用來解釋背后蘊含的意識形態(tài)及話語結(jié)構，框架的效用能使不同的媒介通過對象征符號的駕馭和使用將同一事件轉(zhuǎn)化為不同的媒介事實。紀錄片畫面作為一種信息集合和符號，同樣存在框架理論，從紀錄片節(jié)目的制作，傳播到反饋整個過程，框架都貫徹始終。

從符號互動論或建構主義的角度看，紀錄片的符號和信息是被“建構”的，其意義是被“構建”的。當代美國學者甘姆桑在研究影視文本時用到過框架觀點。恩特曼認為“框架”有四個棲身之所：傳播者、文本、受眾和文化。其中，傳播者也就是框架的提供者，作為“框架”的直接組織者在研究事件建構過程和結(jié)果起到先導性的作用，無論是畫面的拍攝、畫面的加工處理還是素材的合成導出框架理論都涉及其中，框架提供者作為符號內(nèi)涵框架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目前國家形象是紀錄片塑造的重要對象之一，是由媒體建構、傳播出的國家形象，同時國家形象的傳播需要傳播者將形象內(nèi)容通過“媒介”使受眾接受和認知。②Tankard，J.M.，“The Empirical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Media Framing，”in S.D.Reese，o.h.Gandy&a.e.Grant，eds.，F(xiàn)raming Public Life：Perspetive on Media and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Social World，Mahwah，N.J.：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2011，P95-106.

二、框架理論下《一帶一路》“國家形象”的意義建構

中國“一帶一路”戰(zhàn)略對外文化研究越來越受到各界的關注，作為目前我國唯一由黨中央親自部署的國家級紀錄片——《一帶一路》，于2016年9月5日在中央一套迎來了首播，共《共同命運》《互通之路》《光明紐帶》《財富通途》《金融互通》《筑夢思路》6集。國際版將翻譯成等多種語言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qū)的電視臺等陸續(xù)播出。該片是在“一帶一路”戰(zhàn)略構想的大背景下，首部全面解讀“一帶一路”重大構想為主題。

“建筑框架”肯定框架與事件意義之間的關聯(lián)，強調(diào)了框架具有組織敘事、賦予事件意義的功能。紀錄片中故事是敘事性很強的一種表達方式，通過故事框架對參與者“元素”的“選擇”“凸顯”“排除”“弱化”機制，制造一個語境并劃定故事的意義范圍，將其置于特定的意義體系內(nèi)，達到某一種“形象”塑造。

筆者對央視網(wǎng)長達324分鐘的《一帶一路》視頻進行統(tǒng)計，畫面呈現(xiàn)的故事數(shù)量達84個（總時約244分鐘），國家“一帶一路”建設最終的目標是要實現(xiàn)沿線國家的互聯(lián)互通，選題表達也是自然以“通”核心，根據(jù)每集紀錄片的不同內(nèi)容歸納4個故事框架類型：政策溝通的絲路框架（相關政策、國際形勢、領導人重要講話等故事）、設施聯(lián)通絲路框架（基礎設施建設、節(jié)能環(huán)保、文化教育等故事）、貿(mào)易互通的絲路框架（企業(yè)跨國、貨幣政策、技術產(chǎn)業(yè)等故事）和文化相通絲路框架；84個故事中可識別（包括聲畫兩方面）中外參與者樣本數(shù)量達168個，參與者樣本身份：平民、政府人員、企業(yè)、古人、學者和其他。根據(jù)央視網(wǎng)2016年9月5日—10日《一帶一路》6集視頻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分析84個故事和168個參與者中同類身份在4大框架比例，大致可得出建構形象如下：

（一）政策溝通的絲路框架建構下的“和平中國”

“和平”是國際大環(huán)境下各國的訴求，在“和平”話題上，一般政府和人民兩種“聲音”具有很大發(fā)言權。CCTV選擇政策溝通框架參與者身份人數(shù)，以政府人員（39%）和平民（26%）為主，并為凸現(xiàn)中國在追求和平發(fā)展的決心，選擇出鏡中國政府人員（26%）是高級別政要，且多采用直接采訪，話語表達具有主題性和針對性，關注用當下沿線國家平民日常生活，增加了“和平”形象塑造的權威性和可參考性。

（二）設施聯(lián)通的絲路框架建構下的“共贏中國”

“一帶一路”戰(zhàn)略提倡的是“非一國獨奏，而沿線國家的合唱”宏偉主題，就是“共贏”。CCTV將“共贏”放入設施聯(lián)通框架中，這種“共贏”體現(xiàn)了我國戰(zhàn)略方面的全新思維，充分兼顧了國際、國內(nèi)兩方面的戰(zhàn)略需求，聲畫選擇該框架的（中外）企業(yè)（35%）和（中外）平民（46%）為共贏雙方，強調(diào)介紹的是（中國）企業(yè)（35%）在參與“一路一帶”沿線交通、通訊能源等民生基礎設施中獲得的國際認可，排除了（外國）企業(yè)的貢獻和強化沿線（外國）平民（39%）在“一帶一路”民生建設的受益。企業(yè)和平民影像大量呈現(xiàn)能使“共贏”國家形象具體化和形象化，以外國小人物闡述中國大戰(zhàn)略，用具體事實和事例弘揚中國“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的絲綢之路精神，塑造一個追求“共贏”的形象。

（三）貿(mào)易互通的絲路框架建構下的“創(chuàng)新中國”

從2004年美國專家喬舒亞·庫珀·雷默提出“北京模式”以來，關于中國發(fā)展模式一直存在爭論。CCTV的貿(mào)易互通的絲路框架（31%）占4大框架的主導，4大框架中都出現(xiàn)（中國）企業(yè)，這類身份作為中國經(jīng)濟代表，《一帶一路》用（中國）企業(yè)形象大力解說正確的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模式，凸顯經(jīng)濟“自由”經(jīng)濟大國的形象塑造訴求，展現(xiàn)“創(chuàng)新中國形象”。這里選擇“企業(yè)代表”（達54%）作為“經(jīng)濟自由”具體形象，特別是（中國）企業(yè)（達39%）在國際舞臺上的貢獻，例如加快基礎設施建設，如何通過產(chǎn)業(yè)園區(qū)建設培育產(chǎn)業(yè)競爭力等，大多以“創(chuàng)新”形象出現(xiàn)。從而出現(xiàn)頻率差異弱化人們對（中國）“政府人員”（僅6%）對經(jīng)濟干預印象。

（四）文化相通的絲路框架建構下的“包容中國”

絲綢之路是古代聯(lián)系中西方經(jīng)濟文化的“紅線”，絲路給中西方帶去了共同的文化記憶，共同的文化符號能喚起共同感情共鳴。CCTV使用文化相通的絲路框架，集全古人、政府、平民、企業(yè)、學者參與者角度，來全面和各角度闡述“絲路”文化的共性和相融性。因為涉及地域包含了亞歐非，用外國古人（25%）和外國平民（17%）高出現(xiàn)頻率，中國對外來宗教遺跡的保留等等都彰顯中國對古今通過絲路傳遞過來外來文化的包容性。

三、影響CCTV對《一帶一路》國家形象建構的因素

（一）我國紀錄片在國家形象建構的缺失與嘗試

紀錄片作為一種影像媒介，強調(diào)“非虛構”的本質(zhì)，與電影電視相比，其真實性、多元化及人文價值，使其成為國家形象傳播較直接、少隔閡的對外宣傳載體，但價值觀、敘事結(jié)構和傳播觀念等差異的存在，適合在國際傳播的中國紀錄片是缺失的。有影響力也大多是以文化地理標志為主題的大型紀錄片，它們雖然對建構國家形象和啟發(fā)國人愛國情懷起到過重要作用，但更多建構的是一種對內(nèi)尋找民族記憶歷史的“意象中國”①趙瑜：《中央電視臺大型紀錄片視閾下的國家形象建構》，《當代電影》，2012年第8期，第58-63頁。，在社會的復雜化和中國國家地位提高的今天，國人和世界更想要了解的是一個可以觸摸當前的“具體中國”；針對“威脅論”，中國需要改變被扭曲的國家形象。

（二）CCTV性質(zhì)決定國家形象構建的故事框架類型

CCTV為國家副部級事業(yè)單位，屬于典型的政府機構，代表政府聲音。2013年國家“一帶一路”戰(zhàn)略提倡傳承以團結(jié)互信、平等互利、包容互鑒、合作共贏為核心的全方面古絲綢之路精神，《一帶一路》是這一時期這一政策戰(zhàn)略的直接產(chǎn)物，也就《一帶一路》建構國家形象的內(nèi)容必須是政策性的。CCTV將內(nèi)容根據(jù)“一帶一路”構思劃分為政治類、社會民生類、經(jīng)濟類、文化類四大塊，以“互聯(lián)互通”為主旨進行以“絲綢之路”為主題的框架構建。

（三）紀錄片特征決定國家形象的故事框架方式

21世紀紀錄片國家形象一般居于多元，故事框架的敘事方式能使多種元素在框架中融合。故事中“兩極敘事”，即在國家或世界宏觀背景上加大對個體的描摹，呈現(xiàn)了國家文明和多元化的價值觀?！兑粠б宦贰分袊男蜗蟛辉賳渭円劳袣v史地理，出現(xiàn)對個體命運的關注，攜手沿線國家尋找當今共同需要“綠色、健康、智力、和平絲綢之路”的成果展示。例如《共同命運》中先凸顯西班牙保留的手工造紙工藝、阿曼蘇丹國的手工造船等這些中西的共同烙印，再引出當前政策溝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中國和其他國家追求的共同目標。這種話語結(jié)構考慮跨文化傳播的特殊性，主動適應國外主流觀眾的收視習慣和文化心理。能在一定程度上淡化民族符號隔閡，強化共同意識。

四、結(jié)語

21世紀中國崛起成為國人共識，紀錄片符合尋求“正能量”的國家形象在國際舞臺訴求。講“故事”成為紀錄片“意義”表達重要方式，故事的參與者的身份具有“暗示”作用?！耙粠б宦贰睉?zhàn)略提倡“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故事”。如何在“一帶一路”題材紀錄片創(chuàng)作，以更廣闊的全球化視野和縱深里表達和呈現(xiàn)“中國故事”，塑造中國國家形象，傳遞“”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經(jīng)濟融合、文化包容”美好愿望，成為中國紀錄片對外傳播和跨文化活動中重要課題之一。[本文系中央高?；究蒲许椖俊啊宦芬粠А瘧?zhàn)略視閾下我國南方邊疆少數(shù)民族文化影像傳播研究”（CSW15017）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