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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寫于腦上之謎*

      2017-04-01 00:43:51尼古拉斯漢弗萊著李恒威董自立董達譯
      蘇州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 2017年3期
      關鍵詞:笑話圖畫現(xiàn)象

      尼古拉斯·漢弗萊著 李恒威董自立董 達譯

      一個寫于腦上之謎*

      尼古拉斯·漢弗萊1著 李恒威2董自立2董 達2譯

      (1.劍橋大學 達爾文學院,劍橋 CB3 9EU;2.浙江大學 哲學系,浙江 杭州 310058)

      紅光落在你眼睛上的感覺與觀看《紐約客》上的一幅漫畫的體驗有相同之處。感覺的現(xiàn)象品質(zhì)與笑話的好笑性(funniness)兩者都是你關于外部事件屬性的主觀“看法”,它們分兩個步驟出現(xiàn)。對感覺而言,(1)腦通過一種內(nèi)化的、評價性的反應對來自身體感官的信號做出回應;(2)心智讀取這一反應并將像什么樣的感覺(what it’s like)表征為主觀的紅色屬性。對笑話而言,(1)漫畫家創(chuàng)造了一個巧妙的圖畫;(2)你的心智對此圖畫心領神會,并將像什么樣的感覺(what it’s like)表征為滑稽可笑的主觀屬性。這是一個刻意緊縮的類比,它有助于闡明現(xiàn)象意識的本質(zhì)及其神經(jīng)相關物,并揭示出“難問題”是一個概念錯誤。

      意識;腦;感覺;自我謎圖

      維特根斯坦(Wittgenstein)的“盒子里的甲蟲”這個寓言意義深遠。我有一本《哲學研究》(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ons),我發(fā)現(xiàn)我曾用一個日期是1962年的捕魚執(zhí)照作為那本書的書簽,那年我19歲。從那時起,那本書就一直裝在我的心里。你可能同我一樣也熟記《哲學研究》中的這段話:

      假設每個人都有一個盒子,里面裝著我們稱之為“甲蟲”的東西。誰都不許看別人的盒子;每個人都說,他只是通過看他的甲蟲知道什么是甲蟲的?!谶@種情況下,很可能每個人的盒子里裝著不一樣的東西。甚至可以設想裝在盒子里的這個東西在不斷變化?!绻@樣,這些人的“甲蟲”一詞這時還有用途嗎?—如果真有用途,這個用途也不是用來指稱某種東西的。盒子里的東西根本不是語言游戲的一部分;甚至什么也不是:因為盒子也可能是空的?!?,我們用盒子里的這個東西來“約分”,無論它是什么東西,它都會被取消掉。[1]100

      維特根斯坦以此作為警示寓言,其用意在于:我們用來指稱第一人稱體驗(尤其是身體感覺)的那些詞的狀況是有問題的。但是許多讀者(當然起初也包括我)卻因此質(zhì)疑感覺是否具有客觀實在性。如果作為私人感官體驗的主體不能讓你命名它們、談論它們,那么私人體驗在公共領域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感覺是不可談論的,那么它們就是無關緊要的了;緊接著,如果說無關緊要的就是非本質(zhì)的,那么我們就會認可副現(xiàn)象論、二元論和哲學僵尸(philosophical zombies)的觀點。

      但是如果維特根斯坦一開始就錯了呢?那么不妨考慮另一個替代版本:

      假設每個人都有一張紙片,上面畫著一幅可以引起他們發(fā)笑的漫畫:我們把這幅漫畫稱作一個“笑話”(joke)。誰都不許看別人的紙片;每個人都說,他是通過看他的紙片知道是什么笑話的?!谶@種情況下,很可能每個人的紙片上畫著不同的漫畫。甚至可以設想漫畫在不斷變化?!@樣一來,這些人的“笑話”一詞這時還有用途嗎?——如果真有用途,這個用途是用來指稱某種東西的嗎?哦,抱歉,W先生(譯者按:指維特根斯坦),事實上:是的。它是對讓主體發(fā)笑的漫畫的命名。紙片不可能是空的!——是的,我們不能用紙片上的圖畫來“約分”,無論它是什么東西,它都不會被取消掉。

      現(xiàn)在構想出來的故事很不一樣,而且感覺的存在論的蘊涵也必然不同。但是我們應該走哪條道路呢?感覺是更像甲蟲還是更像笑話呢?自我第一次受到甲蟲的影響以來已過了五十年,一路下來我也受到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Dennett)的相當大的影響?,F(xiàn)在我必須承認,毫無疑問,感覺更像笑話。感覺沒有被取消掉。它們是內(nèi)在于我們頭腦的真實不虛、不可取消的物理事件。正像笑話被漫畫藝術家設計用來顯示好笑性的品質(zhì),感覺被演化設計用來顯示現(xiàn)象性(phenomenality)或者“感受質(zhì)”的奇異美妙的品質(zhì)。如果這里存在一個真正的類比—“現(xiàn)象感受之于感覺,一如好笑性之于笑話”—我們就會有所發(fā)現(xiàn)。事實上,通過考察笑話的機理,我們或許真的能掌握感覺的機理。

      所以讓我們從一些初級問題開始:首先是關于笑話的,然后是關于感覺的。想象你翻開一期《紐約客》(New Yorker),你看到一幅漫畫,畫了一個擊劍者削中對手的頭,并大叫:“擊中!”哈哈!那是個好笑話!但是你為什么笑?好笑性從何而來?顯然,這個問題可以從不同層面上來回答。但是我建議我們從所涉及的最底層的物理部分開始。我們能對好笑性的物質(zhì)相關物(material correlates of funniness,MCF)說什么呢?好吧,首先,我們具有存在于《紐約客》頁面上的實際的圖畫。沒有這個物理對象就不會有任何好笑的東西。因此,我們可以說,圖畫是首要的物質(zhì)相關物,我們可以稱之為MCF1。

      當然,問題不止于此。笑話可不止是紙上的圖畫。圖畫并非本然就是好笑的?!都~約客》的頁面不是好笑的唯一原因。圖畫確實具有一些“內(nèi)在的”(intrinsic)屬性:物理屬性,例如大小、顏色、線的寬度等。但是好笑性不屬于這些。好笑性完全是圖畫與你—人類觀察者—之間具有的一種關系屬性。圖畫在物理上可能是單色的,即使沒人看它;但是它是好笑的—這是對你而言——只當你在心智上把它表征為如此的時候。

      心智表征(mental representation)—就是說,攝入事態(tài)并為其附加意義——是一種人腦特別擅長的計算。心智內(nèi)容,也就是那個結果,對你這個主體而言,或許與任何純粹的物理過程無關,或許也不可還原為任何純粹的物理過程(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正如我們將看到的,則不屬于這部分),但是表征確實是由一個神經(jīng)細胞網(wǎng)絡所執(zhí)行的一些東西。所以當你想到圖畫好笑的時候,由此生成一個心智狀態(tài),那是你在心理上發(fā)笑的原因,而與此相關的腦活動則必定是構成了好笑性的次要的物質(zhì)相關物,我們將其稱為MCF2。

      現(xiàn)在讓我們對感覺提出同樣的問題。想象你看到一次光輝奪目的日落。啊!太陽的紅色看上去是多么輝煌燦爛啊!但是存在于感覺的現(xiàn)象品質(zhì)背后的是什么呢?我們能否確定感覺過程(從太陽開始,到你的紅色感受質(zhì)體驗結束)的一些部分之于這一體驗屬性具有與紙上圖畫之于好笑性相同的關系?那是說,我們能確定現(xiàn)象性的首要的物質(zhì)相關物(即MCP1)嗎?

      你可能會假設,答案就是太陽本身。正如同圖畫是你發(fā)笑的首要原因,太陽難道不是你擁有感覺的首要原因嗎?是的,在某種方式上是的。但是稍加思考讓我明白這不是理解問題的正確方式。因為,如果太陽在感覺中扮演的是圖畫在笑話中扮演的相同角色,那么我們要馬上對一個不成類比的重要之處提出反對。設計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呢?在笑話的例子中,人類漫畫家設計出圖畫以使你發(fā)笑。這就是圖畫的用意所在。但是在感覺的例子中,如果認為太陽是被人設計用來引起紅色感受質(zhì),或者認為這就是太陽用意所在,那不啻是瘋狂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個類比有點拙劣,不值得探究呢?不是的,相反,我認為我們應該沿著這個方向繼續(xù)前進。如果這個類比是正確的和重要的,那么感覺是演化設計的產(chǎn)物,而設計者只能是對基因起作用的自然選擇,而基因的等價物必定存在于基因可以控制之處,即在腦內(nèi)。所以在尋找MCP1的過程中,我們必須把我們的注意力放在從感官刺激到你擁有感覺的事件鏈條上,并詢問現(xiàn)象品質(zhì)有可能在哪里出現(xiàn)。

      對此我有自己的想法。為了論證之便,我先簡要地概括一下我的想法。在我25年前的一部著作中,我已經(jīng)論證過:我們所討論的腦活動在演化上是一個對感官刺激做出的古老的評價性反應,我把這個反應稱作“sentition”。在人類遙遠祖先的機體中,sentition是作為一系列反射本能的反應(即身體表達形式,接受或拒絕的蠕動)出現(xiàn)的。經(jīng)過自然選擇的磨煉,這些反應最終會精確地適應情境,這樣它們會考慮觸及身體表面的是哪種刺激,受到影響的是身體的什么部分以及對機體而言哪種輸入是適宜(well-being)的。這些反應會考慮到所有這些方面,并且它們實際上是關于刺激的一個物理反映(physical reflection)。所以,從外部觀察者的視角看,可以說sentition攜帶了有關機體感官環(huán)境(environs)以及如何評價這些環(huán)境的豐富信息。不過一開始,有機體本身“在心智中”還完全沒有這些信息。

      我相信,作為一種心智狀態(tài)的主觀感覺最初是機體獲取信息的一種方式而在演化中出現(xiàn)的。這個竅門(譯者按:指主觀感覺)在于使機體監(jiān)控其腦發(fā)出的運動指令信號;之后指令信號可以反過來被讀取,從而產(chǎn)生一幅有關機體正在接收的刺激以及該刺激重要性的圖像。簡言之,感覺是—直到今天在人類中依然是—對sentition的主觀讀取。Sentition被用來表征對味道、顏色、疼痛等等的體驗。不過這一主觀體驗最初產(chǎn)生時還不具有任何特殊的現(xiàn)象感受。這其間發(fā)生了什么?

      我已經(jīng)論證過,關鍵在于sentition是如何不斷演化的。在早期,它包含公然可見的(overt)身體行為。最終這些公開可見的反應不再具有適應性,并且不再被需要。不過,這個時候它們已經(jīng)有了新的和有益的作用,即作為主觀感覺的載體(vehicle)。對這個適應困境的回答是:反應變得內(nèi)化或“私密化”,于是指令信號的目標是針對(target)感官投射于腦的內(nèi)在身體地圖,而不是在實際的身體上產(chǎn)生變化。結果,sentition發(fā)展成了一種身體表達的虛擬形式,不過主體依然可以從這個反應中獲得到達身體表面的刺激信息。

      但是sentition的私密化有一個值得注意的、可能是偶然的結果。這導致了反饋回路在腦的運動區(qū)與感覺區(qū)之間被建立起來。這些回路具有潛在的維持遞歸活動的能力。還有,到頭來,這一發(fā)展正在改變游戲規(guī)則。至關重要的是,這意味著由于回路的增長,活動也會被適時地延長,這樣就產(chǎn)生了感官體驗的“有厚度的瞬間”(thick moment)。不止如此,活動還能被傳遞和固定,這就產(chǎn)生了數(shù)學上的復雜“吸引子”(attractor)狀態(tài)。這樣的吸引子在理論上具有顯著的高維屬性?,F(xiàn)實的?非現(xiàn)實的?抑或魔法的?答案在觀看者(beholder)那里,因為感官體驗的產(chǎn)生源于主體對這個腦活動的讀取。

      無論如何,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有機會“提高”感覺品質(zhì)(即做出進一步的適應性改變),自然選擇就具有一個全新的可探索的設計空間。對環(huán)路的微小調(diào)整能對主體體驗產(chǎn)生巨大影響。我相信,這為一種特殊的吸引子狀態(tài)的創(chuàng)造提供了演化背景,主體對這種吸引子狀態(tài)的體驗是一種感覺,它具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現(xiàn)象感受。我把這種吸引子狀態(tài)稱作“自我謎圖”(ipsundrum),意指自我生成的難題。自我謎圖,依然是一種sentition,它源于對感官刺激的反應,并且依然攜帶有關于刺激的客觀屬性的信息。但是現(xiàn)在這一信息以一種非凡的新形式出現(xiàn)了。如果你愿意的話,你現(xiàn)在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個寫于腦上之謎的一部分。

      到目前為止,我們進展得如何呢?就在幾段前我們問過:如果腦之于現(xiàn)象感受就如同漫畫之于好笑性一樣,那么腦做了什么?我們在這里進一步提出,那就是自我謎圖?;氐轿覀兊挠^看落日的例子,來自落日的紅色光線照到你的眼睛,你的腦做出一個由來已久的評價性反應,我們可以把這個反應稱為“紅化”(redding),它是通過進入一個自我謎圖的反饋逐漸建立起來的,自我謎圖可以解釋為具有紅色感受質(zhì)的東西。由此,以我們之前確定的術語來看,現(xiàn)象性的首要的物質(zhì)相關物,即MCP1,對應于自我謎圖的腦活動;而次要的物質(zhì)相關物,即MCP2,則是那個分離的腦活動,它監(jiān)控自我謎圖的腦活動并將它表征為具有現(xiàn)象屬性的日光。

      當然,你無須追究剛剛給出的解釋的細節(jié)。我勾畫出這個原則性證明,是為了說明一種物質(zhì)主義的理論得以解釋事物的可能性。但是如果說理論的細節(jié)有商榷的余地,那么這個原則底線則沒有商榷的余地。正如我們所表明的,感覺必然是一個兩階段的過程。如同好笑性一樣,現(xiàn)象感受只與表征一起出現(xiàn)。

      現(xiàn)在這條原則底線似乎很明顯。而當以這種方式理解時,我也希望它是對的。但是很難說這對每個人都是顯而易見的。內(nèi)德·布洛克(Ned Block)在他1995年的一篇著名論文中提出,我們應該區(qū)分我們意識到感覺的兩個層次:首先是“現(xiàn)象意識”(phenomenal consciousness),然后是“通達意識”(access consciousness)。[2]這聽上去或許像是我們已經(jīng)在MCP1與MCP2之間做出的區(qū)分,并且在某種方式上也確實如此。布洛克的確相信腦活動存在兩個階段,現(xiàn)象意識在通達意識之前并為之提供基礎。至關重要的區(qū)別在于,布洛克相信,正如其名稱所暗示的那樣,現(xiàn)象意識在其被通達之前就已存在了。因此,與我們采取的路線相反,布洛克斷言現(xiàn)象性可能是腦活動的一個內(nèi)在特征。他近來的確結合了神經(jīng)科學家維克多·拉米(Victor Lamme)提出的主張,即腦顳葉的周期性活動本身對于現(xiàn)象體驗的產(chǎn)生是充分的。布洛克在2015年的一篇題為《意識:大科學和概念澄清》(Consciousness:big science and conceptual clarity)的文章中堅稱:“有可能存在甚至不具有實際認知通達的有意識體驗?!保?]166但是不只是布洛克和拉米,出人意料的是,許多當代哲學家似乎認為—希望—事實就是如此。米歇爾·比特博爾(Michel Bitbol)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他認為:“我們能排除腦乃至身體的任意(大或?。﹨^(qū)域與轉(zhuǎn)瞬即逝的純粹體驗的關聯(lián)嗎?盡管從中無法獲得任何報告。”[4]267

      當然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排除,不過有一些可以。自由漂浮的不可通達的現(xiàn)象體驗的這個想法在概念上是難以理解的(opaque),正如很難想象《紐約客》的一張頁面在體驗自己是好笑的。但是即使我們把概念上的反對意見置于一旁,這個觀念在經(jīng)驗實證上也是無效的。根據(jù)定義,沒有人可以報告或者以任何方式證明他們正在體驗一個感覺的現(xiàn)象感受,除非他們能以某種方式通達它們。所以該主張超出了科學證明的可能性。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以布洛克方式定義的現(xiàn)象意識的確是“我們用來‘約分’”的一些東西,“無論它是什么,都是可以被消掉”的一些東西。

      我說支持布洛克觀點的哲學家數(shù)量多到出人意料,是因為哲學家照理來說具有清晰思考的特殊才能。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的失敗是極其令人失望的,而這種失望不只是針對哲學,而且是針對我們更廣泛的理智文化。這種文化在某些地方幾乎使意識研究陷入絕境。在任何地方—書籍、舞臺、電影—我們都可以聽到那個“聲名狼藉”的意識的“難問題”。這個問題是什么?它最終不過是一個解釋內(nèi)在現(xiàn)象性的問題:純粹的腦過程如何可能擁有作為根本非關系事實的現(xiàn)象品質(zhì)?可是,正如我希望已經(jīng)證明的那樣,如果從來沒有這樣的事物出現(xiàn)在自然世界中,將來也不會有,那么這個問題就不復存在了。在哲學上花大量的精力來解決它就是在極大地浪費時間。

      所以,讓我們回到我們能夠取得進步的議題上來。當我們轉(zhuǎn)向內(nèi)德·布洛克,我們關于感覺如何獲得它們的現(xiàn)象感受的討論只能半途而廢。我已經(jīng)指出,sentition已經(jīng)演化到擁有這樣的特征,它以自我謎圖的形式來表征具有現(xiàn)象感受的東西。但是如果自我謎圖沒有內(nèi)在現(xiàn)象性,它又是如何實現(xiàn)這一點的呢?純粹腦過程是如何能具有現(xiàn)象感受的呢?

      嗯,這又如何?我把自我謎圖稱作“一個寫在腦上之謎”(a riddle written on the brain)。當我這樣做時,我會繼續(xù)提到感覺與笑話之間的類比。但是我想知道我們還能否更進一步。感覺與笑話在體驗水平上共享了結構特征嗎?如果是這樣,它們甚至可能共享機制嗎?如果我們能夠發(fā)現(xiàn)一幅純粹的圖畫如何看上去好笑,那么我們或許也能明白一個純粹的腦過程如何能擁有現(xiàn)象感受。

      這個類比顯然并不始終一致。感覺并非真的是笑話。有一點它們的確是共有的,即它們都有意地影響你的情緒。但是它們顯然是以不同的方式。笑話使你發(fā)笑,而感覺使你充滿驚奇。笑話使你寫出類似題為《笑話之內(nèi):用幽默反向設計心智》(Inside Jokes:Using Humour to Reverse-Engineer the Mind)[5]的著作 ;感覺則使你寫出類似題為《靈魂之塵:意識的魔法》的作品[6]。你可能認為,根據(jù)它們心理學上的影響,這兩類現(xiàn)象不在同一范疇里。但是,別急!現(xiàn)在談到這一點,我要說我們也可以想象一本書叫作《幽默:笑話的魔法》(Humour:the magic of jokes);同樣,一本書叫作《感覺之內(nèi):用現(xiàn)象性反向設計意識》(Inside Sensations:Using Phenomenality to Reverse-Engineer Consciousness)(可以說我們在本文中就是這么做的)。所以這個類比還會有更多寓意嗎?我認為這至少值得一試。

      赫爾利(Hurley)和他的合作者(在上面提及的那本書里)提出一個笑話的一般理論。正如他們所做的那樣,在他們之前的其他作家也注意到,使一個笑話變得好笑的關鍵是,笑話在你的心智中形成一些期待,使這些期待落空,并表明你在哪里想錯了。可是少數(shù)人會進一步追問好笑性為什么是令人愉快的。為什么你會享受被誘使犯錯并得到糾正?赫爾利等人有一個有趣而合理的回答:你在笑話中得到愉悅的原因—即使是低劣的愉悅—是鼓勵你尋找更多機會來測試和修正你自己的先入之見。你需要笑話把你猛地推出你陷入的老套觀念。

      笑話使你猝不及防,并迫使你重新思考。但是我們應當注意,它就到此為止了。笑話并不會動搖你的世界觀的基礎。作者指出笑話同魔術密切相關(一個重要的區(qū)別是魔術向你顯示你在哪里出錯了)。但是我們注意到適用于笑話的那些陳規(guī)通常也適用于魔術:你理所當然地認為舞臺魔術不是真的魔法。還有,如果你知道魔術是如何做的,你可以很輕松地使它與你現(xiàn)有的現(xiàn)實圖景相適合(并且真的會大聲笑出來)。

      不過我希望把注意力轉(zhuǎn)到第三種現(xiàn)象上,它像笑話或魔術一樣以錯誤的假定開始,但是結果很不一樣。我們可以把這些稱作“顯靈”(epiphanies)。顯靈在你被給出一些證據(jù)而不是單純需要重新思考時出現(xiàn),它迫使你修正你的最基本的教義,用托馬斯·庫恩(Thomas Kuhn)的話說,就是經(jīng)歷一場“范式轉(zhuǎn)換”。它們導致你接受魔法而不是把它撇在一邊。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也可能會感到愉悅,因為你已經(jīng)學到了新的東西。但是這時你所學到的實際上是范式轉(zhuǎn)換,你可能會感到一種不同層次上的情緒—敬畏。

      顯靈可以出現(xiàn)在許多語境中:宗教的、浪漫的、哲學的、科學的。它們可能在需要重要修正時被足夠好的(或者壞的)證據(jù)觸發(fā)。當倫敦的一位杰出的物理學教授約翰·泰勒(John Taylor)在1974年見證了尤里·蓋勒(Uri Geller)用純粹意志力弄彎一個金屬勺后,看得出他很震驚。很快他寫信給蓋勒:“金屬彎曲的蓋勒效應—顯然并非來自欺騙。它是如此異常,這給現(xiàn)代科學帶來了一個重大挑戰(zhàn),如果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的話,它甚至可能摧毀科學?!保?]88在這個例子中,泰勒錯把一個魔術當真了。但是他的反應完全符合他認為他所看到的事情。在不同的時期,這也可能是伽利略(Galileo)在發(fā)現(xiàn)木星衛(wèi)星時的反應,薛定諤(Schrodinger)之于雙縫實驗結果的反應,或者弗雷格(Frege)之于羅素悖論的反應(弗雷格給羅素寫信說:“算術搖搖欲墜?!保?/p>

      回到感覺問題上來。你會如何,或你該如何回應有意識體驗的意念彎曲這個困惑?

      記錄顯示,即使是最出色的哲學人物在面對他們所曲解的難問題時,也會屈從于正襟危坐的胡說八道。杰瑞·福多(Jerry Fodor)就是一個典型:“按照目前狀況來看,我們還不能想象難問題的解決路徑。在設想解決方案時所需要對我們的概念和理論做出的修正或許非常深刻和讓人不安……在難問題被我們解決之前,幾乎沒有什么是我們不能放棄的?!保?]9或者用托馬斯·內(nèi)格爾(Thomas Nagel)的話來說:“意識的存在似乎意味著:盡管對宇宙的物理學解釋豐富且有效力,但那也只是真理的一部分;如果物理和化學可以解釋一切,那自然秩序?qū)⑦h不及它本來所是的莊嚴肅穆?!保?]35至少可以說,這些是職業(yè)哲學家對一個現(xiàn)象的有趣回應,如果我們之前的分析是對的話,那么這個現(xiàn)象實際上是腦施加于自身的一個魔法效應—盡管令人驚異,但也不過是蓋勒勺子詭計意義上的范式轉(zhuǎn)換。

      但是對非哲學家的普通民眾該如何呢?你那普通的喬(Joe)該如何看待他似乎是奇跡的一個例示的事實呢?你或許認為大多數(shù)人過于現(xiàn)實,以至它們不會被意識的意義、諭示所困擾。你可能這么想……直到你環(huán)顧四周,認識到根本不存在非哲學家這樣的人。事實上,我們物種的歷史表明,世界各地的人早已演化成了天生的哲學家,他們沉浸在形而上學的焦慮中,他們像任何職業(yè)哲學家一樣—可能更易于—把意識看作是超自然的啟示,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握手。

      因此這個大問題是:這樣一種自然造作的顯靈對于人類生存真的具有積極結果嗎?這是意識作為生物學適應性的意義之所在嗎?我的著作《靈魂之塵》力圖說明,確實如此。

      但現(xiàn)在我要到此為止?!凹僭O每個人都有一個盒子,里面裝著我們稱之為‘非常之奇跡’(bloody marvel)的東西?!睙o須多言。

      [1]Wittgenstein L. 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ons[M]. Anscombe GEM. trans. Oxford:Blackwell,1958.

      [2]Block N. On a confusion about a function of consciousness[J]. 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1995,18(2).

      [3]Block N. Consciousness,big science and conceptual clarity[M]// Marcus G,F(xiàn)reeman J. The future of the brain:essays by the world’s leading neuroscientists. Princeton 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15.

      [4]Bitbol M. On the primary nature of consciousness[M]// Capra F,Luigi P L. The systems view of life.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4.

      [5]Hurley M M,Dennett D C,Adams R B. Inside jokes:using humor to reverse-engineer the mind[M]. Cambridge MA:MIT Press,2013.

      [6]Humphrey N. Soul dust:the magic of consciousness[M]. Princeton 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11.

      [7]Geller U. My story[M]. New York:Praeger,1975.

      [8]Fodor J. Headaches have themselves[J]. London Review of Books,2007,29(10).

      [9]Nagel T. Mind and Cosmos[M].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1.

      [責任編輯:楊雅婕]

      A Riddle Written on the Brain

      Nicholas Humphrey1LI Heng-wei2DONG Zi-li2DONG Da2
      ( 1.Darwin Colleg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Cambridge CB39EU, England;2.Philosophy Depart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58, China )

      The sensation of red light falling on your eyes is similar to the experience of looking at a cartoon in the New Yorker. With two steps to arise, the phenomenal quality of sensation and the funniness of a joke are both properties of your subjective about external events. With sensations, (1) your brain responds to signals from bodily sense organs with an internalized evaluative response; (2) your mind reads this response and represents“what it’s like”as the subjective property of redness. With jokes, (1) the cartoonist creates a funny drawing; (2) your mind takes in the drawing and represents“what it’s like”as the subjective property of funniness.This is a deliberately constrictive analogy which helps elucidate the nature of phenomenal consciousness and its neural correlates, and exposes the“difficult problem”as a conceptual error.

      consciousness; brain; sensation; ipsundrum

      李恒威,哲學博士,浙江大學哲學系、語言與認知研究中心教授;董自立,浙江大學哲學系碩士研究生;董達,浙江大學哲學系、語言與認知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B842.7

      A

      2095-7068(2017)03-0006-06

      2016-12-10

      10.19563/j.cnki.sdjk.2017.03.002

      作者簡介:尼古拉斯·漢弗萊(Nicholas Humphrey)教授,英國著名心智哲學家和心理學家,現(xiàn)任英國劍橋大學達爾文學院高級研究員、倫敦經(jīng)濟學院艾默瑞圖斯學院教授、倫敦新人文學院訪問教授。漢弗萊研究興趣廣泛,主要包括人類智力和意識的演化,他提出過著名的“智力的社會功能”(social function of intellect)理論、“健康管理系統(tǒng)”(health management system)理論等,此外,漢弗萊是第一個揭示“盲視”現(xiàn)象存在的學者,也是唯一一位曾經(jīng)參與編輯世界著名文學雜志Granta的科學家。

      國家社科規(guī)劃基金項目“意識的第一人稱方法論研究”(項目編號:14BZX024)、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費專項資金、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認知哲學研究”(項目編號:13JZD004)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 原文發(fā)表于《意識研究雜志》(Journal of Consciousness Studies)2016年7-8期[Humphrey,N.(2016) A riddle written on the brain.Journal of Consciousness Studies,23,No. 7-8,pp. 278-287.],并經(jīng)漢弗萊教授及《意識研究雜志》授權翻譯發(f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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