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豪
在外旅行時,我有個惡習(xí),那就是看到有人在看書時,我喜歡像小狗一樣湊過去,和人聊天,給人拍照,一點尊嚴(yán)都沒有,也不怕攪了陌生人的清凈,知書而不達禮。
“能夠和你談?wù)摽枴ば菟箍?,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要知道,本來我很郁悶。我不喜歡魁北克,我的房間又漏雨了,弄得心情很不好。”這是前幾天我收到的一封郵件,來自我在加拿大東部旅行時,在酒店早餐廳邂逅的一名法國女士。
這名女士在巴黎一所學(xué)校教授藝術(shù)。從她放在餐桌上的那本書開始,我們談?wù)摿舜耐瘛⒉┮了沟?,彼此交換了對魁北克的看法,我的書單上也多了一本書:《世紀(jì)末的維也納》。
很有意思的是,你總能從被讀的書那里聯(lián)想到其主人的某些信息,可能是他們的職業(yè)、衣著打扮、性別、年齡、宗教信仰,甚至是他們看書時的周遭環(huán)境、采取的姿態(tài)以及看到精彩處時臉上流露出的表情。
我知道很多時候,這種聯(lián)想只不過是臆想,是給自己找樂子罷了。
幾年前,我在東南亞旅行時,經(jīng)常在酒店里看到的一本書是《消失的地平線》,它具備了類似沙發(fā)一樣的功能。
在旅途中,我最氣餒的是只看到書的主人,卻看不見他們讀了什么書。在日本,我經(jīng)常能“捕獲”讀書的日本人,但對他們所讀之書一頭霧水,因為他們的書都被嚴(yán)密地包裹在書皮里。書皮擋住了我的好奇心,不過我安慰自己:人家看的大多是日文書,我看了也看不懂。
(摘自《瞭望東方周刊》2017年第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