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兵

內容摘要：“中國無邏輯”的論調早已成為大謬不然的不經之談，然而，邏輯史上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作為現(xiàn)代邏輯主干的數理邏輯卻沒有在中國產生。這就出現(xiàn)一個耐人尋味令人深思的問題：為何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中沒有誕生出數理邏輯？本文從哲學的概念、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與西方哲學思想的差異等方面來闡述為何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中沒有誕生出數理邏輯。

關鍵詞：哲學 中國傳統(tǒng)哲學 數理邏輯

一.什么是哲學

提到哲學，往往給人以高深莫測之感，很多人說不清什么是哲學，但很多時候，哲學就在我們生活中。哲學一詞，源出希臘語philosophīa，意即“愛智慧”，它是一個外來詞匯。19世紀70年代，日本最早的西方哲學傳播者西周借用古漢語將philosophia一詞譯作“哲學”，1896年前后康有為等將日本的譯稱介紹到中國，后漸漸通行。Philosophia（哲學）是距今兩千五百年前的古希臘人創(chuàng)造的術語。希臘文Philosophia是由philo和sophia兩部分構成的，philein是動詞，指愛和追求，sophia是名詞，指智慧。希臘文Philosophia的含意是愛智慧，愛智慧這個動賓詞組表述和界定的事情或事物，就是人類為了提高認識思維能力，為了更有智慧而進行的思想認識活動。

亞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學》中說：求知是所有人的本性。人都是由于驚奇而開始哲學思維的，一開始是對身邊不解的東西感到驚奇，繼而逐步前進，而對更重大的事情發(fā)生疑問，例如關于月相的變化，關于太陽和星辰的變化，以及關于萬物的生成。一個感到困惑和驚奇的人，便自覺其無知。

哲學就是人類思考宇宙人生的智慧。哲學側重在思辨，都是以多方位、多角度、追根溯源的方式思考問題。比如宇宙的起源，人類的起源，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哲學可以解放人的思想，讓一個人更有智慧，能辯證的去思考問題。

中西方哲學在思想上有很大不同。西方哲學的思維律是：同一律——“是就是是”；矛盾律——“任何東西不能即是又不是”；排中律——“任何東西必須或者是或者不是”。這是西方哲學歸納推理和演繹推理的根據。這樣就產生了種種的對立矛盾，也產生了很多的對立概念。如：朋友—敵人、和平—戰(zhàn)爭、對與錯、……。由此西方人的思維容易走極端，完全忽視了事物發(fā)展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大家都知道人與人的關系除了敵人、朋友還有非敵非友。而中國古人的哲學概念早已脫離對立的概念，儒家的基本點就是“中庸”。由于中國的文化是從周易演化而來，因此大家早明白物極必反的道理，凡事取‘中庸用其不滿不溢之意?！斑^猶不及”是一個普遍的觀念。

二.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與西方哲學思想差異分析

從中國傳統(tǒng)教育哲學的發(fā)展歷程看，中國古代基本上是以儒家教育哲學為主體，其中又以思孟學派的教育哲學占主導地位。關于中國傳統(tǒng)教育哲學的基本特點，眾說紛紜。有的學者從整體構架探討中國傳統(tǒng)教育哲學的基本特點是：天人合一、政教統(tǒng)一、文道結合、知行一致。有的學者從中西教育哲學比較角度探討中國傳統(tǒng)教育哲學的基本特點是：重世俗而輕神性、重道德而輕功利、重政務而輕自然、重和諧而輕競爭、重整體而輕個體、重積累而輕發(fā)現(xiàn)、重趨善而輕求真、重綜合而輕分析等等。當然，這是就其教育哲學整體特征而言的，并不意味著絕對地偏向一方或絕對忽視另一方。我們還可以換一個角度，通過對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觀念和思考問題的方式來探討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

中國古代哲學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居于核心地位，它深刻影響并構建了炎黃族類特定的思維方式，哲學的功能的實現(xiàn)，哲學對認識和實踐的指導作用，并不是直接發(fā)生的，而是通過思維方式這種中介實現(xiàn)的。中國古代哲學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深刻影響，主要是通過思維方式而起作用的。所謂思維方式，是指人們思維活動中的經驗、知識、觀念等要素的綜合模式，是認知結構、價值結構、心理結構等方面的統(tǒng)一體，是人們的思維路徑及其導向的理論概括。中國古代哲學在思維方式上，重證悟和直覺，講求天人合一。其具體的認識路徑總是從總體的直觀到經驗到直覺，離不開直觀的具體的事物，離不開切身經驗。當把價值系統(tǒng)納入認識結構時，便出現(xiàn)我們前面所講到的：用價值判斷來包容、替代事實判斷，而價值判斷的依據是道德，用道德評判等同、取代對客觀事實的認識。于是，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便出現(xiàn)了重經驗，尚功用，以大為美，不重分析的認識傾向。反映在政治上，是中國古代歷久不衰、深固于人心的大一統(tǒng)主張；反映在醫(yī)學上，是用陰陽五行學說作為理論體系，從整體上考慮病情，辯證施治；反映在文學上，是重意境的理論追求和心理滿足；反映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上，是主張“贊天地之化育”、“天地人貫耳參通之”的理想追求。這些，對于中國古代政治上的統(tǒng)一、社會心理的趨同、文化的一體化等等，起了不可忽視的積極作用。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帶來了籠統(tǒng)思維、輕視分析的缺點，特別是當這種認識方式與傳統(tǒng)理論價值觀相結合時，便出現(xiàn)了以道德評價取代事實認識和泛道德傾向，從而給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帶來了消極的因素。

中西方的哲學在漫長的歷史過程當中，漸漸形成了迥然各異的文化精神，從總體上來講，中國哲學思想上體現(xiàn)出來的傳統(tǒng)中國文化，非常注重現(xiàn)實性道德修為和建功立業(yè)，主要強調學以致用，哲學上說就是有實用主義的傾向。而西方哲學上體現(xiàn)出來的西方傳統(tǒng)文化，十分注重超越性的精神思辨和批判意識，主要強調學以致知，在哲學上它往往表現(xiàn)為具有一種超越現(xiàn)實生活而遨游于永無定論的形而上學問題的傾向。西方哲學與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基本上是一種批判的關系，它的眼光與其說是盯著實實在在的大地，不如說是投向無限高遠的天空和宇宙。

為什么我們中國可以保持幾千年的先進，而在近一百多年卻落后于西方世界呢？我覺得中西方哲學思想的差異可以對這個問題作出相應的解釋和回答。我們的中國哲學在思想觀念上有一定的超脫和先進等特點，也許這正是我們沒有像西方人那種“學以致知”和“為學術而學術”的求知態(tài)度的原因所在。我們不可否認，西方人比我們中國人更適合搞學術，我們中國哲學思想留給我們大眾的是完完全全中國化了的哲學思維方式。比如說 “中庸”，這個思想實實在在地影響著我們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影響著我們的思考模式，所以我們沒有了西方人那種刨根問底的學習精神。西方哲學思想則不同，科學的邏輯性一直是西方哲學的主流，邏輯與哲學結合在一起，對于我們后人學習和理解哲學提供了很大的理論幫助和方法上的啟迪。

三.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中沒有誕生數理邏輯的原因分析

西方哲學有助于中國傳統(tǒng)哲學建構自己的系統(tǒng)。中國傳統(tǒng)哲學缺乏邏輯系統(tǒng)，需要以西方哲學為參照而改善之。就是說，如果要使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微言大義讓世人所知曉，就必須對負載中國傳統(tǒng)哲學微言大義的文獻進行開掘、整理和注譯，而要完成這個重大任務，就必借助西方哲學。進而言之，如果要使中國傳統(tǒng)哲學獲得一個“邏輯的系統(tǒng)”，除了與西方哲學交友、向西方哲學學習之外，沒有別的途徑。馮友蘭也有類似主張，他認為只有熟悉、研究了西方哲學，才可能整理出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系統(tǒng)。為了將中國傳統(tǒng)哲學整理出一個系統(tǒng)，歡迎并學習西方哲學不僅是應該的，而且是必須的。牟宗三也持相同觀點。他說：“了解系統(tǒng)，西方哲學最好，中國人，東方人這方面差，中國人不會造系統(tǒng)，佛教還可以有系統(tǒng)，中國本土的思想多是零零碎碎的，這里一句話，那里一句話，所以要了解系統(tǒng)，先讀邏輯，然后讀數學，然后讀科學，然后讀哲學系統(tǒng)。讀哲學系統(tǒng)的時候，像康德的系統(tǒng)最圓滿，最好，四平八穩(wěn)，面面都照顧到；再從此前進讀黑格爾，黑格爾的大系統(tǒng)天羅地網，看起來好像是圓教，其實一樣不是圓教?！睋Q言之，如果中國傳統(tǒng)哲學要成為有系統(tǒng)的哲學，就必須敞開門戶向西方哲學開放。

眾所周知，數理邏輯是采用數學方法處理邏輯問題的一門科學，所以它的產生還需要具備一定的數學條件，這個數學條件一般包括兩個方面：（1）在近代代數學基礎上逐漸產生的一套簡明精巧的數學符號體系。它能精確方便地刻畫邏輯結構和邏輯關系， 為數理邏輯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工具。（2）19世紀昨非歐幾何的出現(xiàn)促使數學家開始研究幾何基礎，分析幾何系統(tǒng)的一致性問題。所以近代數學的發(fā)展，以及上面講述到的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中邏輯的局限，使得數理邏輯產生的機制始終未能在中華大地上形成。只是到了20世紀初葉，我國少數學者赴西方留學方開始接觸到數理邏輯這門新興的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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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重慶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