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志
那是去年國慶節(jié)假期里的一天,我第一次獨(dú)自出遠(yuǎn)門,去北京的叔叔家。
火車上,我座位旁邊是兩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從我上車他們就一直在用方言談?wù)撝裁?。我有點(diǎn)害怕地想:他們要是壞人,我可怎么辦呀?我警惕地將自己的包緊緊地?fù)г趹牙?,絲毫不敢大意。
半夜時分,兩個中年男子的談話終于告一段落,其中的一個男子靠著座椅閉上眼睛休息了。這時,另一個男子好像才發(fā)現(xiàn)一直處于受驚嚇狀態(tài)的我。他撓了撓后腦勺,好像是對之前對我的“視若無睹”有點(diǎn)不好意思。然后用蹩腳的普通話小心翼翼地問:“小妹妹,你是不是一個人出遠(yuǎn)門?。渴堑奖本┤幔空旧嫌腥私幽銌??”那個時候,我緊張到了極點(diǎn),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我也記不清是搖了頭還是點(diǎn)了頭,心里想:騙子表面上看起來都挺和善的,不能亂和他們說話。而那個男子的話顯然把他正在休息的同伴給驚醒了,那個人睜開眼睛看了看我,也用同樣蹩腳的普通話對我說:“小妹妹,別害怕,我們也在北京下車……我女兒也像你這么大了……到北京的時間還早著呢,又是夜里,小孩兒家家的瞌睡多,你還是稍稍休息休息吧。有我們哥兒倆在,不會有什么事的……”
看他們確實不像是壞人,我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過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于是我不無警惕地說:“我還不想睡覺呢,你們累了就先休息吧?!彼麄儌z相視一笑,還真的閉上眼睛休息了。不知不覺中,我竟也找周公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我睜開眼后首先看到的是我身上多了件男人的外衣。正在我驚訝的時候,離我最近的那個男子對我說:“小妹妹,昨晚你睡得可真香啊。怕你感冒,我把我的上衣給你披上了。”直到這時,我才完全相信了這兩個陌生人不是壞人。而此時,車已快到北京站了,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他們是哪里人,要到什么地方去,車就進(jìn)站了,我只得急匆匆地和那兩個陌生人告別。
第一次長途旅行中碰到的那兩位叔叔,他們和我素昧平生,卻讓我感到了人間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