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
今村昌平的第一位老師是小津安二郎導演,他雖然推崇小津導演的電影作品,卻坦陳自己不會按照小津的路數去拍。
說出來幾乎沒有人相信,日本電影大師、兩屆戛納金棕櫚獎得主今村昌平電影生涯的大部分時間,居然都是在靠借錢過日子。那么,是什么吸引今村昌平一生致力于拍電影這個“不上算的工作”呢?他在拍電影的過程中又有著怎樣的駭人之舉、體驗到怎樣的人生樂趣呢?《草瘋長》講述的正是今村昌平與眾不同的電影人生。
從兒時開始,今村昌平的人生就處于一種無拘無束的“草瘋長”的狀態(tài),五歲左右,祖母即經常帶他到法名寺鬼子母神堂玩。年齡稍長,今村昌平經歷了戰(zhàn)時的艱難生活,他把黑市看作是一個自由的小天地。童年的經歷對今村昌平的影響甚大,也幾乎都能在他其后的電影中找到一些痕跡,比如,今村昌平的母親是一位體形高大的豪爽女性,他后來即懷著敬畏的心情,在電影中刻畫那些生命力旺盛的健壯女性形象;他的電影有著解不開的農村情結,因為他認定只有在農村才會有真正的人與生活,他由此將一些原本講述大城市故事的電影挪移到農村,把來自農村、充滿活力的女性設為電影的主人公。
今村昌平的第一位老師是小津安二郎,他雖然推崇小津導演的電影作品,卻坦陳自己不會按照小津的路數去拍。今村昌平對小津的不滿在于他從來不給演員留下自由發(fā)揮的余地。今村昌平覺得,這會使演員逐漸喪失自然生動的臨場發(fā)揮。今村昌平獨立拍攝的第一部電影是根據今東光的小說《帳篷劇場》改編的《被盜竊的情欲》,在這部處女作之中,公司分派給他的能叫座的當紅影星,他雖然不能拒絕,但對配角的挑選,他卻力主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定。正是在這部電影中,今村昌平起用了一些非專業(yè)演員,并盡量在外景地拍攝,以拍出原汁原味的的生活形態(tài),今村昌平以此逐漸確立了自己獨特的攝制手法。
雖然開啟了自己的獨立導演之路,但這并不意味著今村昌平的電影人生踏上了坦途。事實上,對于今村昌平來說,獨立導演之路恰恰是他電影人生的一個重要的分水嶺——自從今村昌平對父親編造謊言,拒不繼承醫(yī)生家業(yè),偏偏跑去做電影導演之日起,他幾乎一直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尤其是擁有了自己的電影公司之后,今村昌平先是因創(chuàng)辦電影學校而遭遇詐騙,背負了上億債務,其后他又多次被債主追債,處于變賣房產的邊緣,其間有三年“簡直都不想活了”,更有長達十多年無法拍故事片,只能靠接拍一些紀錄片維持生活。不過,盡管生活窘迫,今村昌平對于拍片卻是不計成本,對每一個細節(jié)都有著近乎苛刻的追求——為了拍出一艘張著紅帆的小船在洋面上漂向遠方的鏡頭,他請求飛行員一再降低飛行高度;為了拍出深山荒涼感的溫泉,他把搜尋范圍擴大到整個日本;為了拍出“山澗里如同龍卷風一般飛出來一大群烏鴉”,他讓人大量捕獲烏鴉,再一起放飛;為了讓影片更加真實,他不惜將花費了大量人力和物力拍攝的鏡頭全部刪除……
今村昌平的人生是一種“草瘋長”式的人生,他拍攝的電影則力圖擺脫傳統(tǒng)的影響,去探索某種完全不同的拍攝方法。早年的今村昌平即以“吃喝嫖賭”在制片廠里廣為人知,他喜歡出入小酒館尋找素材,在那里看到另樣的人生;他喜歡一切“牛鬼蛇神”,經常泡在他辦公室里的人,有喝酒或采訪認識的女招待,有被逐出僧門的和尚,有敗光家產的浪蕩公子……今村昌平認為,拍電影是一種探究人性真髓的工作,就要在對好色、貪婪的描寫中追尋人類的滑稽、偉大、純真、丑陋,表現人類的無奈與為了生活的掙扎,表現“當今正在齊聲稱頌‘表面的繁榮和‘蹊蹺的民主主義的日本社會”。今村昌平其實是以電影的方式傳達自己對社會的認識,袒露自己內心的想法。
書訊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詩》
4月8日下午,作者周魚的新書《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詩》在上海言幾又(新天地店)舉辦了全國分享會。本書作者周魚在微博擁有近千萬粉絲,他以犀利的文風、精準的吐槽風靡微博界,贏得了眾多網友的喜愛。
關于現代詩歌對于人們的意義,周魚表示詩歌更多的是個人情緒的表達,其本身即不是大眾通俗讀物,能夠為情緒找到合適的宣泄方式,是詩歌存在的意義。而嘉賓唐梓嚴則認為能從詩歌中感受到他人的情緒是詩歌對他最大的幫助,和作者有千古相通的共情,很珍惜“天涯共此時”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