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
午夜篝火計劃
你一定喜歡陌生的篝火,
它忠實于午夜的典故。你未必知道
典故有可能來自不可重見天日的
巨大的寂靜。比如,沿音樂
按住火源,它還原為冰冷的木柴;
但不保證升起時,它會用贊美
為黑暗遠道而來的寂靜圍繞。
沒準就是,你比我們忠實于啤酒,
講究的是單獨的意義,你在
我們之外,精通對午夜
引用技術(shù),換句話,你和篝火之間
有一個新鮮的深度。騎在
篝火之上,至少你還能追上陌生的肺腑,
涉及舞蹈,是天賦租用了與我們
有關(guān)的體面:美本身是一個
午夜的極限,屬于神秘的氣浪。
相似的東西太多了,可以斷定是
很有天賦的形狀,仿佛世界
僅限于你的小圈子,潛伏到黑暗中的
心臟。有時,枝繁葉茂的遠方,
給陰暗不定的臉龐帶來懸念的暗示,
你會發(fā)現(xiàn)渺小不過是渺小的深度,
就好像你添加著更多的木柴,
火在狂歡中絲毫不會變得更高。
暮晚遠足計劃
水庫巨大得如同唯一的遼闊,
稍一踏上,便令你產(chǎn)生宇宙的規(guī)模感,
仿佛不這樣,你幾乎就抓不住
救命稻草。暮晚之下,一根稻草的真實
取決于把健康的金黃比作波浪,
你要是這么想,那它與秋雨的關(guān)系,
不會作為現(xiàn)實的例外。唯有詩
決定了遠方的邊界,凡領(lǐng)略過的風景,
從不隱瞞你是它的缺點,或者
我的缺點比你顯得多余,以至于
風在我們之間定位方向,難免夾帶
落葉的顏色。偶爾從鄉(xiāng)村一次遠足,
一點不難想象邊界被容易弄混。
在此之前,暮色先于我們降臨水面,
近乎一個底線,試探我們的反應。
更微妙的是,遠足屬于風景
配合著你,就好像你從詩中接受了
它的催眠術(shù),所以你和稻草的關(guān)系
僅次于人和孤獨的關(guān)系。從這里
出發(fā),總有一個事實:我們的機遇
比遠足的縫隙沒準也是宇宙的縫隙。
人在羅浮山計劃
有時候天氣的蔚藍似乎不因
白云而察覺出移動的痕跡。
也不用說你比秋日的背景還熟路輕轍,
它本身的細節(jié)整齊而有序,適宜
草本偏向于南方的深邃。
聽憑枯葉從我們的時間而落,
其實更需要人生修道。也有時候,
飛瀑撕開綠蔭的陰影,顯得
有些曲折,峰巒和洞溪
又一次突出比天空高遠的眺望。
像是世事來自遙遠。泛指的路線
總有一個比蝸牛漫長的爬行
還漫長的借口。但事實上——
人在風景才能得以回到自身,
造就了獨具一格的互補之美。
正如這里水量充沛,并不限于
會長出風聲里的果實。這沒什么奇怪,
偶爾引用白云的有跡可循,
你無法想象我用死者的時間
換取比無枝可依更陌生的信賴。
更多時候,羅山和浮山
在我們有限的談?wù)撝泻隙鵀橐唬?/p>
仿佛不曾存在過分裂。或者這么說吧,
要理解這一點最好的方式是,
我們曾以萬籟的方式錯過萬籟俱寂。
天使的眼淚傳奇
此處的微雨,用忠于你的方式,
確保比它還深刻的距離,隨身攜帶的
暗夜,幽亮得猶如波浪的低音,
意味著它在你的生活從未誤入歧途。
低于過早的落葉。直到你證實
我們的交流比饕餮的本色仍然有效,
也只有在提前的波浪中,探底
才能獲得你更好的潛行。
從真實到虛無,其實超過了
全部的安慰。以至于你在想,麻醉
是暫時的,它在我們之間不參與
對世界的偏見。正如你看到的——
黑暗獲得大雨的般配,一點也
不遜于天使的眼淚。其次,天堂
同樣保持著黑暗的距離,群峰的致謝
仿佛你低頭認出了你的源頭。
遙遠的味道始終呼應著記憶的
正面和反面,極少改變地貌的隱喻。
也有例外,在你對天使提出要求之前,
天使曾以眼淚照耀了你的照耀本身。
獻 辭 計 劃
坐了一個下午。離流逝中的陽光
越來越近,干燥如你身體里的傲慢,
偏向我們這邊隔代的假象,新年
啟動最低的和最高的雙重計劃。
唯一的例外,獻辭比落葉繞開了
雜沓的無趣,總結(jié)于霧霾少數(shù)的深淵,
你降低時間猶如拼圖完成了一半,
映照柵欄的臉,比默契更接近我們的
秘密。就好像在此處,不朽即庸俗,
則涉及你如何利用人生的縫隙
傾向于更嚴酷的日子。落葉的衰敗
絲毫不會改變我們對方言的遺忘。
這一切或許是整個下午的教育制度,
出于習性,低處的咖啡館演奏民謠以示
剛剛開始的埋葬,這也許是你的預期:
用我們一樣的衰老結(jié)束這一年。
花紋與灰塵停止交談,解脫于波浪。
小小的舞臺跟隨著事實,過濾了心靈的
敏感,柔軟更適于我們唯一的矛盾,
如同完美的下午完美了我們的少數(shù)。
責任編輯 小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