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
《瘋狂的麥克斯4》中主要講述的是步入未來世界后,人口日益增多,由于祖先們對環(huán)境的肆意破壞,造成當下水資源嚴重匱乏,為了謀得生存,人與人之間進行相互廝殺,只為爭奪有限的資源,地球不再是一個太平的盛世,而演變成了一個血腥十足的戰(zhàn)場。不死喬在戈壁山谷上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他手下的士兵殺敵無數(shù),非常勇猛,為了擴大國土面積,他不惜將自己的孩子也打造成戰(zhàn)爭機器。在最近的一次行動中,作為不死喬的得力戰(zhàn)將弗瑞奧薩卻不戰(zhàn)而逃,她攜帶一些生育者們直接逃跑,這使得不死喬極為震撼,心中充滿了滿腔的怒火,他立志一定要將這些生育者全部追回。在這場追逐戰(zhàn)中,弗瑞奧薩與這些生育者面臨了嚴峻的考驗,一方面要應對惡劣的沙塵暴天氣,另一方面還要面對身后的追兵,末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本文以符號學以及女性主義理論為支撐,對電影中的敘事文本進行分析,使觀眾對影片的主題理解的更為透徹。
一、 符號學構建下的末日世界
《瘋狂的麥克斯4》這部電影,向人們展示了一幅未來末日危機下人類生存的畫面。在影片中,不死喬將自己的王國建立在一個巨大柱狀的石窟中,在這個石窟中有一定量的水源,處在極度缺水的環(huán)境下,很多貧民都聚在他的領地內,想懇求他施舍一些生命的水源。類似的以生存資源為聚合的軍閥遍布廢土世界的各個角落。民主的、多元化的社會已蕩然無存,高度集權的統(tǒng)治充斥在末日世界的各個部落。[1]在這部堡壘中,種植著一些綠色的農作物,也為這里的統(tǒng)領者以及他們的子嗣提供奶水的“人奶?!?,各種極具象征意象的物體從影像中完全呈現(xiàn)出來。這些聚合式的隱喻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廢土世界的政治立場與性別場域的集權專制。盡管在這個末日世界中,生存的權利仍掌握在少數(shù)獨裁者手中,但相比于傳統(tǒng)奴隸社會而言,不死喬則采取的是個人專制獨裁統(tǒng)治。在影片的結尾部分,弗瑞奧薩與一群反抗者們在激烈的戰(zhàn)爭中將不死喬殺害,她們回到不死喬的領地后,將不死喬的尸體呈現(xiàn)在戰(zhàn)將面前,不死喬之前的很多部下都丟盔卸甲,完全接納了弗瑞奧薩等人。由此也說明了在這種社會權力結構中,相比于家族權力而言,權力結構中的個人權力更為突出,然而當這種權力中心一旦被瓦解,整個權力體系也會受到嚴重的破壞。影片中對權力建構的設置具有一定的反社會化意義。
在這片廢土世界中,外界環(huán)境極其惡劣,沙塵暴天氣隨處可見,而且具有一定的殺傷力,這種末日廢土下的沙漠是原始情欲與道德倫理的幻想地帶。處在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中,構建出了一個獨裁話語式的大陸背景,多元社會力量逐漸削弱,社會階級由專制獨裁者全權掌控,與此同時,性別場域中也由專制獨裁者控制。電影中還向觀眾展示了另一處荒漠場景:弗瑞奧薩的家鄉(xiāng),原本是一派綠意傲然的景象,卻由于種種原因的影響,如今變成了一片沼澤地,而且沼澤中充滿了一些怪異的意象,比如天空永遠是昏暗的,樹木也處于枯死狀態(tài),整部電影都使得女性暴露在無法躲避的環(huán)境暴力中。面對來自于社會與自然方面的雙重危機,性別壓迫也成為發(fā)展的必然趨勢。[2]在未逃亡前,女性們生活在一個鳥籠構造的房間中,他們被禁錮起來,成為了生育的機器,生下來的孩子就會被統(tǒng)治者管轄,將其訓練成一個打仗的士兵。不死喬的妻子們曾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寫道,女人不是財產,他們不愿意讓自己的孩子成為軍閥之類的話語,由此也說明了他們也有其他的身份,即就是身體被性侵的女性。弗瑞奧薩也是不死喬從母系綠洲中所俘虜?shù)囊粋€女性,這些女性角色也構成了電影中由不同年齡層次以及不同階級所組成的反抗者,她們雖處于惡劣的環(huán)境中,但并沒有自甘墮落,或者自暴自棄,而是在想方設法逃離,她們團結一致,共同抵抗。在影片中,母系綠洲中的眾多中老年女性與男人們一樣成為了英勇作戰(zhàn)的士兵,而且叛逃者納克斯與流浪者麥克斯也加入了這場激烈的反抗斗爭中。一個多元化的、跨越性別鴻溝的群體也由此產生,去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自由,獲得解放。
二、 性別議程下的敘事
在麥克斯的敘事線上,麥克斯屬于一個流亡者,他獨自游走在反烏托邦的社會中。影片所給予他的第一個鏡頭則是麥克斯抓住而且直接生吞下了一只晰蝎,從中也說明了未來廢土社會中,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基本生存法則。因為他的身體比較強健,而且對廢土世界免疫,因而也被不死喬看中,將其作為血庫的提供者。在這個廢土世界中,由于不死喬集團掌控著水資源以及所有的戰(zhàn)爭武器,因而在該地區(qū)成為了霸主。在這里將血液比作人類,將水比喻為自然資源,實際上在說明廢土世界中資源的極度匱乏,在這種資源緊缺的環(huán)境中,人們必然會進行反抗。麥克斯身上有股強烈的西部電影中男主角的氣質,不善言談,隱忍,由于背負太多的責任,而在廢土世界中隱姓埋名。在影片的開始,弗瑞奧薩一直詢問麥克斯的名字,但他都以種種理由回避,當弗瑞奧薩身負重傷,生命瀕于一線時,麥克斯才說出自己的名字。在逃亡的過程中,麥克斯的心結才逐漸打開,他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男性救世主形象,在逃亡的整個階段中,他也受到過傷害、遇到過困難,弗瑞奧薩給予了他極大的幫助,幫助他重拾信心。在影片的最后,麥克斯幫助弗瑞奧薩一群人成功返回到綠洲后,獨自消失在人群中,由此也更加凸顯出影片中女性的獨特之處,將女性意識得到彰顯。
弗瑞奧薩是不死喬手中的一名得力的女干將,她一頭短發(fā),干凈利落,但身體上卻是殘缺的,新時代女性氣質在她的身上完美地呈現(xiàn)出來。在末日廢土社會中,擁有著異質身體的女性才能與男性相對等的權力。弗瑞奧薩在不死喬的手下,隱忍生活了多年,盡管身體殘疾而且在異族他鄉(xiāng)生活,但她沒有放棄對生活的向往,經過多年的努力,成為集團的領頭者。她想要回歸母系綠洲的想法已經計劃了好久,而且也在不斷擴大自己的圈子,但也沒有完全取得不死喬的信任。[3]“被監(jiān)視/被看”仍是女性在集權社會中無法擺脫的宿命,弗瑞奧薩的“狂暴之旅”也都是在不死喬的凝視下而逐漸完成的,最終以她結束不死喬的生命為終結。不死喬的妻子們由于長期受到壓迫,身心得到嚴重的摧殘,她們?yōu)榱双@得解放,也加入到了這場逃亡計劃中,也預示著這種對抗不單單只是性別之間的抗爭,更是對族群上殖民者與反殖民者之間的對抗。弗瑞奧薩能夠準確、清晰地記住自己的氏族名字,包括自己被俘虜?shù)臅r間以及母系綠洲的種種場面,這些記憶的不斷閃現(xiàn),也讓她深刻的意志變得更加堅強,多次的逃離只因為對故鄉(xiāng)的深切思念。當?shù)弥约旱募亦l(xiāng)環(huán)境污染嚴峻,影響人們的生存時,她仍然帶領所有與她一樣不甘墮落、渴望自由的團體走往奪取西部堡壘綠洲的道路中。影片中所表現(xiàn)出的女性對于族群的向心力也是電影中的伏筆,可在一定程度上推動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電影中,對女性解放女性故事框架的描繪,也在向人們詮釋女性所具有的堅韌不拔的意志與不甘自命不凡的決心。
三、 女性的解放之路
《瘋狂的麥克斯4》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具有多元化的特征,這也是推動影片劇情發(fā)展的主要力量。影片圍繞她們專門設置了相關性別議題。在弗瑞奧薩的身上兼具有多重身份,多個身份符碼構建了弗瑞奧薩流動的社會身份。具有異化身體的弗瑞奧薩來說,她是女性的典型代表,對許多渴望得到解放的女性來說,要將身體的意義重新構建為權力與愉悅的來源。弗瑞奧薩生活在不死喬集團中,沒有人身自由,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她的逃離也是對自由生活的向往,以及身體權利的本性回歸。而不死喬的妻子們與弗瑞奧薩相比較,在身體上是不存在任何缺陷的,但仍被不死喬關閉在一個狹小的封閉房間內,沒有人身自由。電影中,不死喬的妻子們在逃離過程中,她們互相幫助將身體上的貞潔鎖鏈摘除,由此也說明了她們對壓迫的極度不滿,以及對自由的無比向往。游走在沙漠中的女性,她們雖然獲取了解放與自由,但仍要面對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電影在未來世界的構建中,創(chuàng)建了一個封閉的場所,女性群體要想獲得自由必然要聯(lián)合起來,共同捍衛(wèi)自身的尊嚴,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平等與自由。
女性主義最早起源于女性對于自身性別在社會權利建構中的認知,經過長期的不斷發(fā)展,所延伸出來的?!动偪竦柠溈怂?》中性別議題也是圍繞女性主義視角拍攝而成的。影片中的男性只是以一種介入者的身份參與到故事情節(jié)中,為了對情節(jié)起到一定的烘托作用而存在的,而女性角色則是故事的主要線索。在一個以汽車為主要交通作戰(zhàn)工具的世界中,弗瑞奧薩這一群反抗者駕駛著載滿水資源的汽車在逃亡過程中,也是一場對資源的保護大戰(zhàn)。她們最終返回西方堡壘實際上是對性別種族統(tǒng)治的強烈不滿,并要奪回屬于她們自身的真正的解放,在影片結尾,戰(zhàn)爭男孩放下纜車,從內心深處真正接受了這些英勇頑強的女性們,也在預示著性別與種族之間的和解。
結語
綜上所述,《瘋狂的麥克斯4》是《瘋狂麥克斯》系列的重啟之作,影片中的敘事情節(jié)與畫面有機結合,讓觀眾看完沒有排斥或者作假之感,而且人物角色自身所帶的特征也并沒有被所賦予其的特技所掩藏。從電影敘事情節(jié)中即可讓觀眾了解到影片所表現(xiàn)出的性別權力結構,可為后性別時代女性主義議題工作的開展提供一定的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