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歡
(91181部隊,山東 青島 266000)
【文化縱橫·文化書評】
《情報分析:以目標為中心的方法》解讀
劉新歡
(91181部隊,山東 青島 266000)
《情報分析:以目標為中心的方法》是美國資深情報專家羅伯特·克拉克耗時數年的“巔峰之作”,此已成為美國中情局“情報官”的推薦書目,涵蓋了情報分析中各個方面的問題,可以說是一部情報領域的“百科全書”。解讀其主要內容,有助于我們跟蹤、掌握國際最新情報分析方法,可指導我們的實際工作。
情報分析;目標;分析方法
羅伯特·克拉克既是情報工作實踐者,又是情報工作的研究者,其充分體現了美國情報理論研究與實踐的密切呼應,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過程的伴隨與相互呼應;研究者和實踐者身份的兼任與相互轉化;理論成果和實踐內容的相互吸收與融化”。[1]《情報分析:以目標為中心的方法》是羅伯特·克拉克在廣泛使用并吸取廣大用戶建議的基礎上較大幅度地對其前兩版進行了修改,所有章節(jié)都發(fā)生了變化。文中大量引用真實案例,尤其是失誤的案例,提出情報失誤的三個原因:一是搜集人員和分析人員不能共享信息;二是分析人員不能對所搜集的材料進行客觀分析;三是用戶不能根據情報采取行動。本文對如何避免情報失誤、提高情報分析效率、強化情報價值實現等方面進行了詳細探討,具有較強的現實指導意義。
傳統的情報周期基本包括確定需求、制定計劃與指導、搜集材料、處理和分析材料、情報產品分發(fā)五個環(huán)節(jié),這五個環(huán)節(jié)看起來“無懈可擊”,在解決情報的本質即“減少沖突中的不確定性”時確實起到了一定作用,并沿用至今,但實際上卻存在三個弊端。一是上述五個步驟都是獨立的,各個環(huán)節(jié)缺乏有效的溝通;二是在情報分發(fā)和需求之間存在空白,用戶處在這種反饋回路之外,因此情報分析人員不能及時地根據用戶需求變化進行調整;三是這種固化的傳統情報周期遵循一個連續(xù)的、有序的和線性的流程,從提出質疑開始,到找到答案為止。這種線性方法的缺陷在于它模糊了真正的、根本的認識過程:思維并非按直線運轉——他在尋找解決方案的過程中,常常從問題的一個方面跳到另一個方面。
以目標為中心的視角對情報流程進行了重新界定,目的是建立一個目標共享的圖景,所有參與者均可從中提取他們所需的要素,完成自己工作,并為此貢獻自己的資源或見聞,以便建立一個更加準確的目標情景,如圖1[2]所示。
圖1 “情報流程中以目標為中心的視角”
以目標為中心的情報流程具有以下優(yōu)勢:一是具有更大的互動性或社交性,能夠解決更為復雜的問題,能夠讓所有參與者加入到情報流程中;二是能夠幫助情報分析人員擺脫信息過剩和情報用戶對細節(jié)不厭其詳的困擾。它的局限性在于需要情報機構提供所有參與者共享信息的激勵機制、團隊之間必須充分相互信任與理解。
以目標為中心的情報分析將目標作為一個系統來考慮,包括結構、職能、流程?!跋到y的結構是由系統的組成部分及相互關系確定的,職能設計該系統可產生的效果或結果,流程是指產生結果的事件或活動。”[3]同時,應將一個個系統的目標聯系起來構成更為復雜的網絡目標。在沖突中,情報工作的目標是加強對對方網絡的了解,使自己的網絡盡可能有效,使對方的網絡盡可能無效。
情報分析活動首要解決的就是詳細了解用戶提出的問題,必須確定用戶要求進行情報分析的原因,分析結果將支持什么樣的決策,分析的成功取決于其對問題的準確定義。要求分析人員對問題進行分解:何時需要得出結果、用戶是誰、用途是什么、用戶需要什么形式的情報輸出或產品、真正的問題是什么。在回答了這五個問題之后,分析人員就掌握了某種形式的問題陳述,但是分析人員還需要進一步詳細定義問題:“把一個最高層級的抽象問題分解成較低級的構成功能,直到得出必須予以執(zhí)行的最基礎的任務或必須予以解決的最基礎的子問題?!盵4]在定義問題時分析人員面臨四點挑戰(zhàn):一是提出的問題代表了一組不斷變化的連鎖問題和制約因素;二是存在許多利益相關方——那些關注問題的解決方式或在解決問題方式中具有某種利益的人;三是各種解決辦法的制約因素,如有限的資源和難以預料的政治后果等,將隨著時間推移而變化;四是由于沒有最終問題定義,因此也就沒有最后的解決方案。在遇到上述問題時,分析人員應該繼續(xù)對遇到的新問題、新情況進行分解,直到找到更好的方法為止。
為了更好地解決問題,情報分析人員必須在整個情報處理過程中堅持實事求是?!啊畬嵤隆褪乔閳髾C構必須獲取的情報資料,‘求’即情報研究的過程,‘是’即情報研究成果。”[5]克拉克認為,解決情報問題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徑就是建立模型,模型是一種有效的傳達工具,是對某種思想、客體或某個實際系統的復制或再現,顯示目標如何運作,激勵人們進行創(chuàng)造性思維,找出對手的辦法。創(chuàng)建模型的過程稱為合成,是將各個組成部分或組成要素放在一起,以組成一個整體,也就是目標模型。文中列舉了幾種模型:清單、曲線圖、比較性模型、模式模型(統計式模型、編年式模型、空間式模型)、關系模型(層次體系模型、聯系模型、矩陣模型、網絡模型)、人物傳略、過程模型、仿真模型、地理空間模型、人類地形模型、空間—時間模型等模型,基本涵蓋了情報分析領域所能用到的模型,每一個模型都能解決相應的問題,也都有其局限性,但正如作者通篇表達的一樣,情報分析最大的局限性來自于情報分析人員而不是模型本身。
隨著科技的進步和時間的發(fā)展,人類專業(yè)分工越來越精細化,情報的來源越來越多,甚至有時會以假亂真,增加情報分析的難度,因此弄清楚情報的來源是做好情報分析的基礎。美國的情報來源主要分為四種:公開來源、人力情報、測量與特征情報、信號特征、圖像情報。但作者側重對英國作家邁克爾·赫爾曼指出的兩種基本來源:文字的和非文字的進行了論述。文字來源分為公開來源(在線數據庫、硬拷貝來源)、人力情報來源(聯絡關系、套取、移民與叛逃人員、秘密來源、抽樣方法)、通信情報來源(麥克風和音頻發(fā)射器、電話監(jiān)聽、機械振動儀、聯絡關系)、網絡搜集(電腦網絡利用、直接進入電腦內部或內部網絡)、搜集放射物;非文字情報分為遙測傳感和原位傳感、圖像及光譜傳感(攝影與視頻、成像雷達、光電成像、輻射 測定與光譜測定法、光譜圖像)、被動射頻情報(電子情報、外國儀器信號情報、意外釋放的射頻情報 )、雷達情報、地球物理與核情報、物料和材料搜集、生物測量技術等等。
如此之多的情報資料搜集技術,使用不同的技術和方法,必然得到不一樣的結果,面對質量參差不齊的大量資料,分析人員需要根據情報的來源和背景,以條理分明的方式組織相關信息,包括評估信息的相關性、可信性和可推斷力,并將其納入目標模型。第一,評估證據,包括評估情報來源、評估傳遞信息的通信渠道、評估證據本身;第二,綜合證據,包括趨同證據與趨異證據、冗余證據;第三,結構性論證,威格摩爾圖示法、綜合證據的貝葉斯分析法(這兩種分析方法都比較復雜,文中沒有過多講解);第四,備選目標模型,在情報分析初始階段或者有新的資料時,應該及時建立備選目標模型,進行多角度、多思維分析。
同時,采用何種搜集策略也非常重要。作為一名分析人員,“必須創(chuàng)建問題分解和目標模型,并且與搜集人員分享這些模型,使他們能夠明確存在哪些情報空白,這樣,就能對他們進行更好的武裝?!盵6]在明確上述問題、目標、情報空白之后,就要制定情報搜集策略。一種是利用以前研究得出的成功的經驗,選用合適的搜集策略;一種是詳細評估成本——效益關系,選擇一個具有最高比例效用比的搜集策略選擇。
在情報搜集、分析、分發(fā)等過程中,需要我們格外注意的是對象所采取的拒止與欺騙,是一個國家或一個組織反情報武器庫中的主要武器。面對可能存在的拒止與欺騙,最好的防御手段就是不讓你的對手了解你的情報能力。不了解你的情報能力,對手就不能有效地采取拒止與欺騙。加強對情報信息的保護,主要分兩個層次,“區(qū)分情報產品和情報的來源與方法?!盵7]
分析作品不難看出,克拉克提出的一整套情報分析方法針對的是國家情報(包括高層次的商業(yè)情報等),而國家情報強調中長期的戰(zhàn)略評估,強調前瞻性,這對情報評估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八^評估,即評價與估計,也即根據事物既有的發(fā)展軌跡,預測其進一步的發(fā)展趨向?!盵8]“敘述過去的事件,不是情報分析,那是歷史。最高級形式的情報分析是對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進行預測的結構性思考。真正的情報分析總是預測性的?!盵9]對事件進行準確的預測能夠給予用戶在行動上更大的支持。當然要想做到恰當、準確的預測,需要合適的預測方法,作者重點介紹了預測性綜合/分析流程,實質上就是一種綜合數據和評估作用力的方法,綜合數據是為了對某個實體的當前狀態(tài)進行判斷,評估作用于某個實體的力量是為了預測其未來狀態(tài)。這種方法運用了三種預測機制:一是不變力預測法,那些力量在當前與未來狀態(tài)之間不會發(fā)生變化;二是變力預測法,他們一定會出現變化;三是變力和新力預測法,他們會發(fā)生變化,而且會注入新的力量。
因為不可能準確地掌握未來,所以解決方法就是建立若干個情景想定。在通過情景想定描繪的未來發(fā)展趨勢中,決策者可以確定各種力量之間的關系、哪些力量對組織或局勢可能產生的影響、采取行動的關鍵決策點和決策基礎與戰(zhàn)略等。情景想定有四種基本類型:一是論證性情景想定,即先設定一個最終狀態(tài),然后給他描述出一條合理的途徑(分枝點),分析人員只關注這些分枝點即可;二是驅動力情景想定,分析作用于目標的主要力量,判斷他們如何變化,哪些力量預期將會發(fā)揮作用,評估目標隨著時間推移而產生的狀態(tài);三是系統變化情景想定,它旨在系統地、全面地和一貫地探索一組趨勢和事件預測的相互聯系及含義,包括重要的社會、技術、經濟和政治力量;四是時間片段情景想定,為了更好地建立合適的情景想定,最常用的方法是創(chuàng)建三個模型:最不可能、最糟糕的、最佳的。設立好相應的情景想定后,分析人員就需要通過不斷比對相應的指標變化,來確定哪一種情景想定最有可能發(fā)生。分析人員可以采用技術分析、系統分析、組織分析等方法不斷驗證哪一種情景最有可能發(fā)生,從而為用戶提供客觀、準確的預測。但是不管情報分析人員采取何種策略,我們應該注意到“因情報分析對抗的尖銳性、尖端性,加之環(huán)境、對手、技術的變化,情報分析與現實需求之間的差距,不可能完全消除”。[10]
[1][10]張曉軍.美國情報理論研究的宏觀考察[J].情報雜志,2017,(2):1-7.
[2][3][4][6][7][9]羅伯特·克拉克.情報分析:以目標為中心的方法[M].馬忠元,譯.高金虎,審校.北京:金城出版社,2013.22.27.40.199.220.238.
[5][8]高金虎.情報研究中的五個重要問題[J].江南社會學院學報,2010,(1):42-46.
【責任編輯:周丹】
漢 千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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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7)09-0236-04
2017-07-05
劉新歡(1990-),男,河北保定人,主要從事情報分析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