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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蕭”客居上海

      2017-10-10 16:31丁言昭馬信芳
      上海采風月刊 2017年10期
      關(guān)鍵詞:蕭軍蕭紅魯迅

      丁言昭+馬信芳

      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被稱為“兩蕭”的著名作家蕭軍和蕭紅無疑占有一席之地。而上海,是“兩蕭”文學生涯的重要轉(zhuǎn)折點,兩人正是在這里聲名鵲起。今天,追念文壇前輩的足跡,重讀他倆曾在上海,為自己的“黃金時代”寫下的燦爛篇章,還真其味無窮。

      丁言昭,當代作家、現(xiàn)代文學研究者。她已為丁玲、林徽因、陸小曼、安娥等九位“民國才女”立傳,其中在撰寫被譽為“三十年代的文學洛神”的蕭紅傳記時,不僅向40余位曾經(jīng)接觸過蕭紅的文學前輩們征集資料,而且對蕭紅與蕭軍在上海的足跡作了大量的考證。丁言昭的“蕭紅傳”在大陸和臺灣前后出版過《愛路跋涉》《蕭蕭落紅情依依》等三個版本。評論家認為,她以挖掘“活”的歷史資料寫蕭紅,無論當時還是將來都極有人文和歷史價值。值得一提的是,蕭軍、蕭紅當年客居上海,曾經(jīng)住過的拉都路(今襄陽南路)351號,就在她的居所“慎成里”的后弄堂。那天,在丁言昭的引領(lǐng)下,我們特意來到當年兩蕭的居所。丁言昭介紹說,徐匯區(qū)有關(guān)部門曾在這里門口掛過銘牌。可我仔細查看,現(xiàn)已杳無蹤影,大門口正被多輛破舊自行車和一些廢木料所“占據(jù)”。

      今非昔比,感嘆中,丁言昭說述起她對兩蕭所作的研究。據(jù)現(xiàn)在掌握的資料,目前所知道的兩蕭在上海住過的地方有7處,而其中3處就在今日的襄陽路。

      拉都路上幾春宵

      馬:我知道你是位作家,怎么對現(xiàn)代文學史也有研究,尤其對兩蕭?

      ?。哼@是我受父親的影響所致。我父親丁景唐長期從事出版工作,同時,他還是位現(xiàn)代文學史的研究者。他不僅在魯迅、瞿秋白研究方面撰有不少專著,而且對“左聯(lián)五烈士”和左翼文藝運動史方面頗有研究。生活在這樣家庭里,耳濡目染,對此已比較熟悉。父親與蕭軍相為朋友。關(guān)于我家后弄那個“351號舊址”,父親不僅早就與我們說過,而且經(jīng)常帶來客去拍照,成為追念文壇前輩的一個景點。1979年,我欲為蕭紅立傳,在為蕭紅整理年譜的同時,我想到了蕭軍先生,于是給他去了信,請教他當年與蕭紅在上海居住過的舊址和他們的寫作情況。當年3月5日,蕭軍很快給我回了信,并提供了大量的資料。他還寫下了《在上海拉都路我們曾經(jīng)住過的故址和三張照片》(后收入了蕭軍文集)。這些對兩蕭研究無疑十分重要,同時為我撰寫蕭紅傳提供了“活”的歷史資料。今天想來,依然彌足珍貴。

      蒲柏路公寓、拉都路283號

      馬:蕭軍和蕭紅是什么時候來上海的?

      丁:兩蕭——兩個來自東北的“不甘做奴隸者”,嘗盡人間苦痛,卻對文學有著無限的熱愛和向往。1934年秋,蕭軍試著給心中敬仰的魯迅先生去了第一封信,希望得到文學上的指導。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魯迅在接信后就寫了回信。從此,兩位青年的人生就和大文豪魯迅的名字連在了一起。

      同年11月2日,蕭軍、蕭紅和友人梅林乘坐日本輪船“共同丸”抵達上海。兩蕭住進了位于法租界蒲柏路(今太倉路)上的一家公寓。

      不過,在這里時間很短,因為他們承受不了昂貴的房租。當時,兩人沒有收入,所以必須盡快尋找新的住處。也許是種緣分,當蕭軍來到了拉都路(即今襄陽路,這條筑于1918年至1921年的拉都路,取于法國郵船公司職員之名。1943年10月,以湖北省的一縣名改名襄陽路而易用至今),他便在283號,一家名為“元生泰”的小雜貨鋪前停住了腳步。他看到門上貼著的一張“招租”告示,說二樓的大亭子間要出租,便進去察看了一番。這是一個南北向的長亭子間,但有一個單獨的門可進出。當蕭軍得知房租每月僅9元時,頓覺便宜,就租了下來。第二天兩蕭就搬了過去。

      在新居,蕭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他的成名小說《八月的鄉(xiāng)村》。這里沒有陽光,沒有爐火,刺骨的寒風從窗縫鉆進。蕭紅披著大衣,幫蕭軍一字一字謄寫,她流著清鼻涕,時時搓搓凍僵的手指,或者跺跺腳,以此取暖。

      很快,魯迅先生向他們發(fā)出了邀請。11月30日,兩蕭終于如愿與魯迅見面。這天對于兩蕭無疑是個喜慶之日。根據(jù)約定,兩蕭準時來到了內(nèi)山書店。出人意料的是,魯迅已在那里等候他們了,這使蕭軍蕭紅有點不知所措。而魯迅卻平靜地問道:“是劉先生、悄吟女士嗎?”兩人迷亂地點著頭。接著,魯迅便引導兩蕭走出書店到一家不遠的咖啡店。

      初次見面可以說是極其令人愉快的。蕭軍把《八月的鄉(xiāng)村》手稿交給魯迅,希望先生給予指導,并幫助尋找書店出版。魯迅喜歡蕭軍蕭紅的純樸爽直,而蕭軍蕭紅呢,他們完全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不由自主地傾倒在魯迅面前。不一會,許廣平領(lǐng)著海嬰也來到了咖啡店。蕭紅與許廣平真是一見如故,特別是淘氣的滿嘴上海話的海嬰,也很快和蕭紅混熟了。許廣平曾以滿懷詩意的筆調(diào)描述這初次的會面:“陰霾的天空吹送著冷寂的歌調(diào),在一個咖啡室里我們初次會著兩個北方來的不甘做奴隸者。他們爽朗的話聲把陰霾吹散了,生之執(zhí)著,戰(zhàn)斗,喜悅,時常寫在臉面和音響中,是那么自然,隨便,毫不費力,像用手輕輕拉開窗幔,接受可愛的陽光進來。”

      臨別,兩蕭接過了魯迅借給的20元錢。這是兩蕭在事前的信中提出的不得已的請求。因為兩蕭當時生活真的很拮據(jù),已經(jīng)沒有錢買食油,天天的食譜就是白水煮面片,飄著幾根菠菜,僅剩的一袋面粉也快吃完。囊中羞澀,才向魯迅求助。

      對先生的關(guān)愛,兩人回家后就寫信感謝,同時表達了自己的心情。對此,12月6日魯迅馬上回信寬慰他們:“來信上說到用我這里拿去的錢時,覺得刺痛,這是不必要的。我固然不收一個俄國的盧布,日本的金圓,但因出版界上的資格關(guān)系,稿費總比青年作家來得容易,里面并沒有青年作家的稿費那樣的汗水的——用用毫不要緊。而且這些小事,萬不可放在心上,否則,人就容易神經(jīng)衰弱,陷入憂郁了。”

      面對兩個流亡的文學青年,魯迅像慈父般的疼惜、憐愛,更有關(guān)懷。

      因為知道他們在上海無親無友,于是想給他們介紹幾個可靠的朋友。在12月17日的信中,魯迅寫道:“本月十九日(星期三)下午六時,我們請你們倆到粱園豫菜館吃飯,另外還有幾個朋友,都可以隨便談天的。粱園地址是廣西路三三二號。廣西路是二馬路與三馬路之間的一條橫街,若從二馬路彎進去,比較的近?!眅ndprint

      魯迅怕他們不熟悉路,不厭其煩地說明。面對先生如此細心的筆致,蕭軍他們收到信時,先是蕭紅流下了眼淚,接著,蕭軍的雙眼也濕潤了起來:“我們這兩顆漂泊的、已經(jīng)近于僵硬了的靈魂,此刻竟被意外而來的偉大的溫情,浸潤得近乎難以自制地柔軟下來了,幾乎竟成了嬰兒一般的靈魂!”

      這次飯局,魯迅向兩蕭介紹認識了葉紫、茅盾和聶紺弩、周穎夫婦。兩蕭由此進入了上海文壇。這些人后來都成為兩蕭的好朋友,對他們的創(chuàng)作和生活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

      馬:在建國前的四十年代老地圖上,拉都路283號還是叫“元生泰”的雜貨鋪?,F(xiàn)在它的位置在哪里?

      ?。寒斈甑睦悸?83號,在現(xiàn)在的永嘉路、襄陽南路口往北一點。不過,原來的沿街房子已被拆除,建起了新的樓房,但底層依然是一排店鋪。我在拆除沿街舊房之前特已拍攝了照片,但是后面的亭子間早已無蹤影了。

      拉都路411弄22號

      馬:1935年1月2日,蕭軍寫信給魯迅,說是又搬家了。他們搬哪兒了?

      ?。阂廊辉诶悸?,不過移到了南段。這是拉都路411弄,名為福顯坊的22號。走進弄堂左拐,最后一排房子的第一幢。當時那里屬于城市邊緣地帶,比較偏僻,沒有什么醒目的建筑,只有兩片菜地,圍著竹籬笆,還有種菜人住的一些破爛的平房。

      這里每月房租11元。對此新居和環(huán)境,蕭軍感到很滿意。魯迅在回信中也稱道:“有大草地看,要算新年幸?!笔捾娺€把從東北帶來的一幅自己肖像油畫掛在墻上。突然,他倆發(fā)覺新居只有一單床,他們想分床,而口袋里的錢所剩無幾,于是只能想法借了。在葉紫的介紹下,兩蕭來到呂班路(今重慶路)木刻家黃新波的住處。黃新波是葉紫《豐收》封面的設(shè)計作者(后來也為蕭軍的《八月的鄉(xiāng)村》設(shè)計封面),和葉紫相熟。于是當場借給兩蕭一張鐵床,并叫了兩輛黃包車,把他們送走。

      新居給兩蕭帶來了創(chuàng)作激情。蕭軍一口氣創(chuàng)作了短篇小說《職業(yè)》《櫻花》《貨船》《初秋的風》《軍中》等,其中《職業(yè)》經(jīng)由魯迅介紹,刊登在《文學》第4卷第3號上,這是他在上海公開發(fā)表的第一篇短篇小說,拿到38元稿酬,這足足可以交3個月的房租了。

      蕭紅也開始在上海的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撰寫了《小六》《過夜》等散文,其中《小六》經(jīng)由魯迅介紹,刊登在陳望道主編的《太白》雜志上。

      搬到新居后,兩人迎來了除夕之夜。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上海歡度春節(jié)。

      拉都路351號

      馬:接著,該是他們第三次搬家了吧。

      ?。菏恰]過幾天,一日,門外響起了青島朋友的熟悉聲,他們是來上?!瓣J天下”的。幾位熱情朋友對兩蕭的新居發(fā)了一通議論后,表示應該租闊氣一點的住房,并要與兩位住在一起。就這樣,他們在離福顯坊五六分鐘的路程找到了新居。這就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拉都路(今襄陽南路) 351號。

      這是幢西式樓房。兩蕭住在三樓,幾個朋友分別住在底層和二樓。這里房間的外觀和內(nèi)部條件自然比福顯坊優(yōu)越多了。不過,每月的房租也隨之增高,三個樓面共要56元。

      馬:據(jù)說,兩蕭已開始習慣上海人的生活,早上在這里吃起了大餅、油條。

      ?。簩ΑT绯?,蕭紅常到對馬路的一個早攤點,買大餅、油條作為早餐。一天,蕭紅在買油條時,竟然發(fā)現(xiàn)包油條的紙竟是魯迅翻譯班苔萊夫的中篇童話《表》的手稿(該譯文發(fā)表在1935年3月16日出版的《譯文》月刊第2卷第1期),感到十分意外。隨后兩蕭就把手稿寄給魯迅,表示“憤懣”,并請魯迅要把手稿催討回來。而魯迅卻不以為然,還幽默地稱,自己的手稿居然還可包油條,可見還有點用處。

      馬:那魯迅先生的手稿怎么會流落到攤點上的呢?

      丁:這拉都路324弄,名為敦和里,是條四通八達的大弄堂。當時《文學》《譯文》《太白》編輯部就設(shè)在這里。他們和魯迅關(guān)系密切,其中兩個刊物還刊登了兩蕭在上海第一次發(fā)表的文學作品?!蹲g文》曾由魯迅主編,后由黃源接手。魯迅的翻譯手稿正是從該編輯部流散出去的。黃源后來得知,懊悔不已。

      馬:魯迅先生對蕭軍蕭紅的關(guān)心,可謂無微不至,不僅是引路的導師,而且還給予父輩一樣的愛。據(jù)說,先生曾親臨拉都路351號上門探望。

      丁:是。這是1935年5月2日上午,樓梯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兩蕭打開房門一看,原來是魯迅先生帶著許廣平和海嬰一家三口,這讓兩蕭驚喜不已,急忙請讓他們進屋。魯迅點起了香煙,并帶來了愉悅和說不盡的話題,滿屋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一小時后,魯迅先生邀請兩蕭外出吃飯,地點是霞飛路上的―家西餐館。飯后,兩蕭送魯迅全家上了電車。當天魯迅在日記里寫道:“晴。上午同廣平攜海嬰往拉都路訪蕭軍及悄吟(即蕭紅),在盛福午飯。”據(jù)眾多專家考證,查看上世紀四十年代相關(guān)資料,在拉都路與霞飛路口向東拐四五十米,有一家“德盛福食物號”,門牌為1013號(近路口為1023號,解放初為天津小吃部,后改名為“燕京樓”)。雖然此店名比魯迅說的多了一個“德”字,但很有可能就是這一家。遺憾的是,如今這一帶建筑已大大變樣,再也無法尋找舊址了。

      當天兩蕭回家后,又分別忙碌起來。蕭紅趕寫一組回憶散文,那就是后來知名的《商市街》?!吧淌薪帧笔枪枮I的街名,兩蕭曾住在那里,“貧窮和饑餓”的可怕陰影一直追隨著他倆。

      《生死場》力透紙背

      馬:從兩蕭生前的相關(guān)記載看,兩人在拉都路351號,只住到當年6月。

      ?。簺]想到,魯迅先生這次來訪引起了與他們住在一起的朋友的不滿。當晚,朋友就責怪蕭軍怎么不把魯迅介紹給他們。后來又因這些朋友所托的幾件事,蕭軍未能辦成。于是,雙方之間關(guān)系就此冷落下來。這促使兩蕭要搬離拉都路。

      離開拉都路后,兩蕭先是住在薩坡賽路(今淡水路)190號。那里是唐豪律師事務所。唐是兩蕭的朋友,與史良是同學,曾為“七君子”辯護。

      1936年3月,兩蕭干脆搬到了北四川路底的“永樂里”(可能是永安戲院近鄰的“永樂坊”,今四川北路1774弄及海倫路73弄)。這距離魯迅先生家近了,兩人幾乎每天晚飯后都要去大陸新村魯迅家。這時,兩蕭已成上海有名的作家夫婦,《八月的鄉(xiāng)村》《生死場》等作品讓兩人登上文壇而熠熠閃光。endprint

      1935年6月,蕭軍的《八月的鄉(xiāng)村》在魯迅的關(guān)心下,以奴隸叢書出版,魯迅稱這個發(fā)生在哈爾濱附近的一個偏僻村莊、而且是崛起的最初階段、是野生的奮起的故事,“顯示著中國的一份和全部,現(xiàn)在和未來,死路和活路”(魯迅《八月的鄉(xiāng)村》序)。書一出版立即引起很大反響。

      而蕭紅的《生死場》幾經(jīng)磨難后,也于同年12月出版。

      《生死場》以淪陷前后的東北農(nóng)村為背景,真實地反映舊社會農(nóng)民的悲慘遭遇,以血淋淋的現(xiàn)實無情地揭露日偽統(tǒng)治下社會的黑暗。同時也表現(xiàn)了東北農(nóng)民的覺醒與抗爭,誓死不當亡國奴、堅決與侵略者血戰(zhàn)到底的民族氣節(jié)。

      蕭紅對人性、人的生存這一古老的問題進行了透徹而深邃的詮釋。這種對人生的生存死亡的思索,超出了同時代的絕大部分作家。魯迅先生深夜為之寫序,贊曰:“北方人民的對于生的堅強,對于死的掙扎,卻往往已經(jīng)力透紙背;女性作者的細致的觀察和越軌的筆致,又增加了不少明麗和新鮮?!濒斞高€把《生死場》交給來訪的胡風,要他就這部書寫點文字以便讀者理解。胡風應承下來,很快拿出了“讀后記”:“……《生死場》的作者是沒有讀過《被開墾了的處女地》的,但她所寫的農(nóng)民們對于家畜(羊、馬、牛)的愛著,真實而又質(zhì)樸,在我們已有的農(nóng)民文學里面似乎還沒有見過這樣動人的詩篇”,“使人興奮的是,這本不但寫出了愚夫愚婦的悲歡苦惱而且寫出了藍空下的血跡模糊的大地和留在那模糊的血土上的鐵一樣重的戰(zhàn)斗意志的書,卻出自一個青年女性的手筆。在這里我們看到了女性纖細的感覺也看到了非女性雄邁的胸境”。

      《生死場》由此成為一個時代民族精神的經(jīng)典文本。誠如許廣平所說,《生死場》“作為東北人民向征服者抗議的里程碑的作品”,其面世“無疑地給上海文壇一個不小的新奇和驚動”。“是蕭紅女士和上海人初次見面的禮物”。這部作品奠定了蕭紅作為抗日作家的地位,蕭紅的名字不脛而走,成為上世紀三十年代最引人注目的作家之一。

      幾個月后,兩蕭搬到呂班路南端(過辣菲德路),今重慶南路256弄7號。這是由接連幾個門牌號組成的整幢兩層西班牙式建筑,有臺階、弧形拱門窗、半圓石柱裝飾,挺有氣派。這里周圍多為花園住宅。當時房客多為俄國人。東北作家也曾聚住在此。從256弄拐進去,前面有2號至7號,7號一旁是公利醫(yī)院,256弄南面緊鄰是教會的“味增爵會墳地”、法國華僑集資創(chuàng)建的伯多祿教堂和震旦大學運動場(現(xiàn)為上海二醫(yī)大)。在256弄朝西出口可通到有名的周公館(臨思南路)。弄堂口朝東出口的斜對面是鄒韜奮故居(現(xiàn)為韜奮紀念館)。

      如今這里為了建造高架,已經(jīng)拆除不少建筑,原來的2號至4號建筑已不復存在,只剩下5號至7號,5號已臨街。這里往北一點就是復興中路口,對面是復興公園(1900年為法軍兵營,后辟建顧家花園,俗稱法國花園,蕭軍回憶中還常提及)。

      馬:蕭紅在這里沒住多久就去了日本東京,這為什么?

      ?。涸隰斞赶壬沼浝铮?936年4月13日,還出現(xiàn)蕭軍、悄吟(蕭紅)的名字,并一起去上海大戲院(后改為倉庫,今遺址在四川北路1408號)觀看蘇俄影片《夏伯陽》。此后日記中兩蕭名字消失了。直到同年7月7日,魯迅日 記中才出現(xiàn)蕭軍一人的名字,他是前來還50元錢的。

      原來兩蕭的感情出現(xiàn)了裂縫。他們兩人,一個好動,一個好靜;一個強壯,一個柔弱;一個愿從武,一個想從文,這種性格的差異,導致了后來他們最終在西安的分手。而在上海,應該看到,他們在感情上已有裂縫。為此,兩人商量“廝守不如小別”,決定分開一年。蕭紅去東京寫作,蕭軍回青島,相約一年以后再相見。

      1936年7月15日,魯迅在日記中這樣記載:“晚廣平治饌為悄吟餞行?!边@是說,魯迅在家設(shè)便宴,許廣平還親自下廚做菜,為蕭紅餞行。兩天后,蕭紅走了。

      有意思的是,兩人雖在感情上有縫隙,但拉開了距離反讓他們情意綿綿,借著鴻燕,互訴衷腸。

      1936年7月26日,蕭紅到東京的第六天,她覺得特別寂寞,想哭,給蕭軍寫信說:“這里的天氣也算很熱,并且講一句話的人也沒有,看的書也沒有,報也沒有,心情非常壞,想到街上去走走,路又不認識,話也不會講。昨天到神保町的書鋪去了一次,但那書鋪好像與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這里太生疏了,滿街響著木屐的聲音,我一點也聽不慣這聲音。這樣一天一天的,我不曉得怎樣過下去,真是好像充軍西伯利亞一樣?!?/p>

      大約是不習慣東京的天氣,蕭紅到了東京后就傷風感冒,信里屢屢和蕭軍說到,但關(guān)于寫作,她絲毫沒敢懈怠。8月30日晚的信里,她寫道:“二十多天感到困難的呼吸,只有星座是平靜的,所以今天大大的歡喜,打算要寫滿十頁稿紙?!?/p>

      1936年9月4日,蕭紅到東京近一個半月,已完成一個三萬字的中篇小說《家族以外的人》。蕭軍大概在信里罵蕭紅不會照顧自己,老是得病。雖然是借著罵來表達愛,蕭紅卻不領(lǐng)情,提出欲和蕭軍比比寫作速度。果然,她十天里竟寫了五十七頁稿紙。蕭紅的一系列鄉(xiāng)村生活記憶小說在這里完成的……

      1937年春,當兩蕭再次在上海呂班路256弄7號相聚時,魯迅先生已去世,自此兩人再也聆聽不到先生的教誨了。

      關(guān)于7號公寓兩蕭的生活諸事,留下的資料并不多。蕭軍曾說過一件事:蕭紅在這公寓里曾用碳筆畫了一副蕭軍“寫作時的背影”,那時她在“白鵝畫會”里學畫,使用碳條、畫紙很方便。此畫起因是她一時寫不出文章,而看著蕭軍光著上身在大寫特寫,心里很“嫉妒”,也很生氣,一“怒”之下就畫了這幅速寫。事后,蕭紅將此原因告訴了蕭軍,此畫一直被蕭軍所保存,其中所蘊涵的豐富情感和那段難忘的歲月,都讓蕭軍感慨不已。

      1937年9月上旬,兩蕭結(jié)束了客居上海近三年的日子,離開上海前往武漢。

      塵封的記憶被轟開

      馬:四十多年后,你去信蕭軍,請教當年他與蕭紅在上海的舊事。蕭軍怎么說?

      ?。?979年,當時蕭軍先生已經(jīng)72歲。他接到我的信,特別是要他告訴上海的足跡,蕭軍稱,我的信,一下把他那塵封的記憶轟開了。3月5日和3月15日,他兩次給我回了信。蕭軍不僅寫下了他們在上海拉都路等地的曾經(jīng)經(jīng)歷,在3月15日的信里,還賦詩一首題為《憶故巢》。3月23日,蕭軍又特意來信,對其所寫的詩,說要改動兩個字。這是蕭軍對他與蕭紅生命中那一段感情生活最真摯的記憶。其不忘初心,還是那么認真:

      夢里依稀憶故巢/拉都路上幾春宵/雙雙人影偕來去/藹藹停云瞰暮朝/緣結(jié)緣分終一幻/說盟說誓了成嘲/閑將白發(fā)窺明鏡/又是東風曳柳條。

      馬:我記得,蕭軍去世前還來過上海。

      丁:是,又過了七年,1986年10月,蕭軍先生應上海魯迅紀念館之邀重回上海故地,并來到“慎成里”——我們家里。遺憾的是,我當時正在北京出差,未能當面向他請教。據(jù)我父親說,蕭軍不僅與我父母(當時母親還健在)合影留念,還在父親陪同下,穿過后弄堂來到當年“舊居”——那幢粉黃色拉毛外墻的公寓探訪。撥開繚繞的歷史煙塵,勾起他對諸多往事的回憶。毋庸置疑,一種特殊的情感油然而生?!袄悸飞蠋状合?,老作家感慨萬千。這也是蕭軍對他與蕭紅客居上海、對老弄堂時光的最后一次致意。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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