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衍成/供稿
上期我們說到,陳晨和奇摩拉特悄悄爬上了山。當他們靠近森林中喧鬧的人群時,眼前的一幕讓陳晨忍不住驚叫起來。
在兩人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站著二三十個身穿消防服和沖鋒衣的人。這些人都緊張地向頭頂張望,并沒有注意到陳晨的驚叫聲。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棵位于半空中的樹上,這棵樹生長在一面筆直的峭壁上,仿佛是五龍山伸出的一只手,正不偏不倚地托著一個既恐懼又虛弱的女人。
“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咱們悄悄混到人群里去?!标惓扛婺厍那恼f著。
“發(fā)生了什么事兒?這個女人也會御風之術嗎?”奇摩拉特把心里想的順嘴說了出來。但陳晨的心思都在半空中的女人身上,并沒有注意“御風之術”四個字。
“傻不傻,這還看不懂?這女的是個驢友,從她穿著的沖鋒衣和登山鞋就能猜到,一定是爬山的時候不小心從懸崖上掉下來了。”陳晨仰著頭說,“不過,她運氣可真好,居然被樹枝救了一命!”
“噢!我明白了。”奇摩拉特曾經(jīng)在網(wǎng)絡上看到過驢友遇險、失蹤的新聞。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架云梯被架到了峭壁上,云梯的頂端直達那棵樹的根部。一名消防員給自己綁上了安全繩,轉(zhuǎn)身就順著梯子向上爬。
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竊竊私語,只有風在山間無聊地吹著,企圖掀動梯子上消防員厚重的衣角。那架聳立在光禿禿的巖石上的云梯,看上去也好像會被風吹倒。
在懸崖的頂端,同樣站著一些救援人員。消防員一邊安撫女驢友,一邊伸手接過懸崖上垂下的安全繩,然后開始試探性地爬到樹干上。
最驚險的時刻到來了……
“啊—”消防員的身體剛剛靠上樹干,女驢友就發(fā)出了驚恐的叫聲,“別過來,樹要斷啦!”
女驢友的話音未落,樹干的根部就發(fā)出了一聲劇烈的響動。很明顯,這棵本來就根基不深的樹,已經(jīng)無力再去承載一個身強力壯的消防員。消防員不敢再上前了,他對兩米開外的女驢友說道:“別動,我一定保證你的安全?!?/p>
女驢友早已經(jīng)癱軟在樹枝上,哪里還能動彈一下。消防員向上大喊了一聲,他系在腰間的安全繩迅速被拉直,身體也輕輕地離開了樹干。
懸在樹干上空的消防員開始嘗試將另一根安全繩扔給女驢友,可是女驢友一動都不敢動,一直無法接住。眼看著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消防員只好暫停了營救活動。見消防員開始撤退,女驢友再次絕望地大哭起來。
隨著時間被越來越急的山風一分一秒地吹走,懸崖上的樹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盡管地面上已經(jīng)鋪了救生氣墊,但在此時此地,讓遇險者墜落絕不是最好的方法。
該怎么辦?陳晨看了一眼奇摩拉特,他的表情正變得越來越凝重,陳晨甚至可以從太陽鏡的側(cè)邊看到他眼中發(fā)出的紫色微光。天變得越來越暗,不知何時開始,越來越多的濃云開始聚集,一場暴雨即將來臨。幾個小時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驢友根本就無法接住用各種方法送去的水和食物,她的狀況越來越糟。
如果能來一架直升飛機……陳晨只在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此時已是狂風大作,懸崖上的樹開始瘋狂地擺動枝干,仿佛想甩掉壓著自己的女驢友,避免自己被連根拔出。在這種情況下,直升機也無法靠近。
就在這一念之間,大雨傾盆而至,聚集在懸崖下的圍觀者都匆忙去附近的大石縫中避雨了。陳晨轉(zhuǎn)頭找奇摩拉特,但哪里還有他的身影?陳晨又望向避雨的人群,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奇摩拉特。
陳晨心中一緊,他剛要大聲呼喊,就聽到一陣驚叫聲在風雨中響起。那棵樹在煙雨蒙蒙的灰色中搖晃了幾下后,樹冠開始傾斜向下。在一陣更強烈的風雨中,女驢友的身影像一片樹葉一樣,向地面墜落,而那棵折斷的樹也正如同泰山壓頂般,緊隨其后地掉下來。即便女驢友能安全落到氣墊上,恐怕也會被沉重的樹枝砸中。
就在這驚險時刻,一道閃電犀利地劃過,在電光的照耀下,只見一道黑影飛速躍起,向女驢友下墜的身影飛去。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方向,同樣有一道黑影向遇險者跳躍奔跑。
閃電的光芒迅速消失了,地面陷入了短暫的黑暗之中。人們哪里還顧得上風雨,紛紛向女驢友墜落的地方跑去。
在風雨中,女驢友正惶恐地趴在一塊巖石上,慘白的臉上已經(jīng)分不清哪兒是淚水,哪兒是雨水……而離她幾米之外的救生氣墊,已經(jīng)在樹枝的重砸和穿刺下,扁扁地攤在巖石間。
經(jīng)過簡單的檢查,人們發(fā)現(xiàn)女驢友竟然安然無恙!在短暫的騷亂過后,大家都開始尋找那閃電中出現(xiàn)的兩個黑影。他們是誰?為什么他們的身手如此敏捷?
難道是奇摩拉特?陳晨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看到這個藍毛小子的身影。但即便其中一個是奇摩拉特,那另外一個又是誰呢?
“奇摩拉特—”陳晨不知所措了,即便是奇摩拉特剛才救了人,到現(xiàn)在也該出現(xiàn)了呀!他能去哪兒呢?直到收拾現(xiàn)場的人也都陸續(xù)離開,陳晨依舊不知如何是好。
“小家伙,該走了!留在這里很危險!”此時,短暫的暴雨已經(jīng)過去,頭頂又開始露出了藍色的天空。盡管太陽出來了,還是有一名警察來催促陳晨離開。陳晨不情愿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
剛剛下過雨的山里非常陰冷,已經(jīng)渾身濕透的陳晨禁不住微微發(fā)抖。他一步一滑地走著,緩慢地與前面的那名警察拉開了距離。他不敢報警,也不敢呼喊,他覺得奇摩拉特奇怪的名字都會引起警察的注意。
陳晨故意磨蹭著,漸漸地落在了后面,眼見著警察消失在前面的枝葉間,他才停了下來,試圖尋找奇摩拉特的身影。“奇摩拉特—”陳晨一邊緩慢地移動,一邊低聲地呼喚著奇摩拉特的名字。直到山下警車的警笛聲逐漸遠去,陳晨才開始放聲大喊:“奇摩拉特,你在哪兒呀?”每喊一聲,陳晨都會靜靜地聽一下周圍有沒有回應。一連喊了幾十聲之后,陳晨絕望了,他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嘴里發(fā)出了嗚嗚的哭聲。
“嗖—”忽然,密林深處傳來了一陣響動,陳晨立刻止住了哭聲??墒墙酉聛?,周圍又是一片寂靜。就在陳晨以為自己的耳朵產(chǎn)生了幻覺的時候,遠處又發(fā)出了一陣快速穿越植物的聲音。難道是奇摩拉特?陳晨急忙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跑去,結果沒幾步,就被腳下的藤蔓絆了個跟頭。
“奇摩拉特,奇摩拉特—”陳晨再次大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任何回音。那么,剛才發(fā)出聲音的是什么?那跑動的速度聽起來真是太快了,難道不是人類?難道……
陳晨害怕了,他看了一眼空寂的密林,開始飛快地向山下跑去。他連滾帶爬地跑出山林,直到跑到了山腳的馬路邊,才停了下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沾滿泥水的衣服,還有身上不知何時被刮出的好幾道口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晨坐在一塊還沒曬干的石頭上歇了一會兒,開始冷靜地分析了起來。首先,奇摩拉特肯定不會獨自回市區(qū)!陳晨知道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待在原地,靜靜等待,無論多久!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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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友
驢友是對旅行愛好者的稱呼,驢友們常常背著背包,在野外進行長短途跋涉,去感受自然之美。一般來說,驢友需要的裝備可分為兩個方面:一是基本裝備,如服裝、背包、睡袋、地圖、藥品等;二是專業(yè)性很強的裝備,如探險隊的衛(wèi)星定位器、登冰山用的冰鎬、潛水用的潛水器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