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方

于小麥白面內(nèi)摻入適量的鮮榆樹錢兒，加水，共和成烙餅面。將面團搟開，抹上花生油或豆油，再撒上適當?shù)募汒}，將其橫卷起，盤成圓盤兒搟開成餅，放于鐺內(nèi)或柴鍋內(nèi)，加火烙熟，即成。這時的榆錢兒在餅內(nèi)，隱約可見，恰似“二八含羞女，隔紗窺春回”，且兼有油鹽之香，真不亞于城中大堂之上的雞油餅、千層餅等，反覺比此等各餅少油膩之氣，而多些溫馨雅致，其可人之處甚多。此為昔日京郊鄉(xiāng)野春日待客之餅，頗堪一啖。筆者猶記昔年青梅竹馬時，有女友石硯卿，共讀于我之家館中，讀至蒙學課本《六言雜字》中“刀切花卷蒸餅，撒沙玫瑰黑糖”時，家人來接回去吃飯，與硯卿共食榆錢烙餅，喝二米子粥，就腌野咸菜。大姐問我們學于何處，我們以上兩句對之。大姐笑云：“此兩句可應景改為‘時鮮榆莢烙餅，粥菜野味新嘗了！”我們都笑了。今提筆書此，正值京華榆樹枝頭青青，綠錢兒盈盈，楊花柳絮惹人情思！然大姐已仙逝多年；硯卿亦不知落于何地為生……可謂風物依舊，故人容顏難覓，觸景傷情，誰人不為之淚下？……憶京華有筆名“老C”者，在當時小報上有《榆莢四歌》之《竹枝詞》之四頌榆錢兒云：“素裳披紗嬌嬌身，待字閨中本寒門。若邀崔郎游故地，人面桃花何足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