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婷
(安徽大學 外語學院,合肥 230601)
人際功能理論下特朗普與希拉里總統(tǒng)競選首場電視辯論的對比研究
——以情態(tài)系統(tǒng)分析為例
曹 婷
(安徽大學 外語學院,合肥 230601)
以韓禮德的人際功能理論為框架,選取特朗普與希拉里總統(tǒng)競選的首場電視辯論為對象,通過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jié)合的方法,對比研究了兩位候選人在情態(tài)動詞使用上的異同、這些異同對于候選人形象塑造的影響以及造成這些異同的原因。研究發(fā)現(xiàn):兩位候選人在高中低類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比重上的排序是一致的;通過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特朗普塑造了一種自信且擁有領(lǐng)導者氣質(zhì)的形象,希拉里則塑造了一種沉穩(wěn)、禮貌、謙遜的形象;他們在情態(tài)動詞選擇上的異同除了與辯論本身相關(guān),還受到他們的身份、性格以及人生經(jīng)歷的影響。
總統(tǒng)競選;系統(tǒng)功能語法;人際意義;情態(tài)動詞;交際價值
美國總統(tǒng)大選歷來是美國歷史上的重大政治事件。2016年的總統(tǒng)大選經(jīng)過各黨派的角逐、各位候選人的激烈競爭以及眾多選民的投票,最終共和黨總統(tǒng)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以總數(shù)274∶218戰(zhàn)勝了對手希拉里·克林頓。與以往的競選一樣,這次的大選也成功地吸引了全美乃至全球人民的關(guān)注,但有所不同的是,這次的首場電視辯論在觀眾人數(shù)上突破了歷史記錄,達到了1億。由此可見,人們對它的關(guān)注度日益提高。事實上,對于總統(tǒng)競選這一事件的研究介紹已有上百年的歷史。在國外,有關(guān)這一領(lǐng)域的文獻著作可以追溯至上個世紀初期。當時的文章大多數(shù)都是對于總統(tǒng)競選這一重大事件的介紹,稱不上是一種研究。之后的幾十年里,這一領(lǐng)域的研究發(fā)展比較緩慢,縱觀整個20世紀,相關(guān)的研究較為匱乏,并且這個時期的研究都存在一個共同之處:它們一般都缺少具體理論的支撐,沒有形成系統(tǒng)的研究。進入21世紀以后,相關(guān)研究逐漸增多,并且探究的視角也比之前更加多樣化,其中有一部分是從新聞傳播和網(wǎng)絡(luò)通訊的角度展開的,比較有代表性的研究為:Pollard, Chesebro等人以2008年的總統(tǒng)競選活動為研究語料,深入分析了網(wǎng)絡(luò)在總統(tǒng)競選中的作用[1]。除此以外,David McGuire等人收集了2008年奧巴馬和麥凱恩的264篇演講,深入地探析了兩位候選人的演講意象和語言特征的差異[2]。Samuel Gunawan 選取了2016年希拉里的兩篇政治演講,通過定量的方法分析了她在語言修辭上所采用的策略[3]。與國外相比,國內(nèi)研究的起步要稍晚一些。國內(nèi)的相關(guān)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40年代。這些早期的研究基本上只是一些介紹性的文章,并沒有運用具體的研究理論和方法,此階段該領(lǐng)域的研究者有吳晉(1980)[4]、彭迪(1987)[5]、王薇(1997)[6]等。進入21世紀以后,隨著電視等各種大眾傳媒和互聯(lián)網(wǎng)的普及,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越來越多,從各種視角研究總統(tǒng)競選的文獻也在接連不斷地問世。其中蘇敏、黃冰等嘗試運用修辭學的理論對總統(tǒng)競選中的話語進行分析,目的在于探討候選者在競選中所采用的修辭策略以及所取得的交際效果[7-8]。此外,王際婷、項蘊華嘗試從批評性話語分析的視角,運用語篇-歷史分析方法,對總統(tǒng)競選語篇進行分析,旨在揭示隱藏在雙方言語中的辯論策略,幫助讀者透過語言表層領(lǐng)會說話者的真正意圖和交際目的,使人們更好地理解政治語篇中的語言策略,進而提高批評意識[9-10]。這些研究成果為后人的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它們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缺點和局限性。目前來說,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角度來分析總統(tǒng)競選的研究相對較少,并且已有的研究基本上都是把它的三大元語言功能作為整體的理論框架,這樣的研究涉及面非常廣,從而很容易導致每個方面都只是泛泛而談。
本文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chǔ)上,從韓禮德的人際功能理論視角出發(fā),以2016年特朗普與希拉里總統(tǒng)競選的首場電視辯論為對象,通過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jié)合的方法,重點對兩位候選人在這場辯論中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作對比研究*本研究的視頻語料源自 http://www.iqiyi.com/v_19rr9flysw.html, 文本語料源自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news/the-fix/wp/2016/09/26/the-first-trump-clinton-presidential-debate-transcript-annotated/?tid=pm_politics_pop_b,為了確保語料的真實性與準確性,筆者對這兩種語料進行了仔細的校對,比較結(jié)果證實它們中呈現(xiàn)的辯論言辭是完全一致的,因此可以作為本研究的有效語料。。
韓禮德在其發(fā)表的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中曾說過: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旨在探索語言與其社會環(huán)境之間的實現(xiàn)關(guān)系[11]。系統(tǒng)功能學派認為,語言作為人類交際的工具,它承擔著各種各樣的功能。韓禮德(1970,1973,1985/1994/2004)把語言的純理功能分成三種:概念元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人際元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和語篇元功能(textual function)[12]。
概念功能是指語言用于表達說話者的內(nèi)部經(jīng)驗世界及其各事物之間的邏輯關(guān)系的功能,主要由及物(transitivity)系統(tǒng)來實現(xiàn)[13]。它主要包括六大過程:物質(zhì)過程、心理過程、關(guān)系過程、言語過程、行為過程和存在過程。人際功能是指語言具有表達講話者的身份、地位、態(tài)度、動機和他對事物的推斷、判斷和評價等的功能。這一功能是講話者作為干預者的“意義潛勢”,是語言的參與功能。借助于這一功能,講話者可以使自己參與到某一情景語境中,來表達他對事物的態(tài)度和判斷,并試圖影響別人的態(tài)度和行為。這一功能的實現(xiàn)途徑主要有語氣(mood)、情態(tài)(modality)和語調(diào)(key)。語篇功能是指用各種語言手段將語篇中的各個句子連接成一篇連貫的文章的功能[14]。語篇功能的實現(xiàn)主要是通過主位結(jié)構(gòu)、信息結(jié)構(gòu)和銜接的方式。
情態(tài)是人際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指講話者對自己所講命題的成功性和有效性作出的判斷,或在命令中要求對方承擔的義務(wù),或在提議中要表達的個人意愿。在語篇的分析中,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認為情態(tài)是人際功能實現(xiàn)的重要手段。它對于分析語言與講話者以及社會環(huán)境之間的關(guān)系有很強的闡釋力。因此,在語言學家的具體研究實踐中,他們尤其重視對情態(tài)系統(tǒng)的運用。
情態(tài)系統(tǒng)的實現(xiàn)手段一般有情態(tài)動詞、情態(tài)附加成分和情態(tài)隱喻。其中情態(tài)動詞是情態(tài)意義實現(xiàn)的最典型也是最重要的工具,因此,本文將重點對兩位候選人在這場辯論中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作對比研究,以探討他們?nèi)穗H意義實現(xiàn)方式的差異。
韓禮德認為,人們在日常交往中,為了避免使自己的話過于肯定或否定,常常借助于情態(tài)動詞來表達自己的看法。情態(tài)動詞本身可以劃分為高、中、低三個不同等級,通過等級的劃分,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出說話者語氣的輕重。在表達肯定程度較高的命題時,講話者傾向于使用高量值的情態(tài)動詞,反之,則采用低量值的情態(tài)動詞。情態(tài)動詞的具體量值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情態(tài)動詞量值分布表
在此次電視辯論中,特朗普與希拉里對于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情況如表2所示:
表2 兩位候選人在首場辯論中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情況
續(xù)表
由表2可知,希拉里與特朗普在這場辯論中使用的情態(tài)動詞的總數(shù)分別為178和225。
根據(jù)以上數(shù)據(jù),可統(tǒng)計出兩位候選人在這場辯論中高中低類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情況,如表3所示:
表3 兩位候選人在首場辯論中高中低類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情況
由以上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可知,在這場電視辯論中,希拉里與特朗普在高中低類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比重上的排序是一致的。他們使用最多的都是中情態(tài)詞,占所使用的情態(tài)動詞總數(shù)的比重分別為48.9%和40.5%。排在第二位的是高情態(tài)詞,使用比重分別為28.7%和38.2%。居于末位的是低情態(tài)詞,使用比重分別為22.4%和21.3%。雖然兩者總體排序是相同的,但在具體的使用比重上存在很大的差異。他們在低情態(tài)詞的使用上差異較小,比重基本相同。不過在其他兩類的比重上差異較為明顯,其中特朗普對高情態(tài)詞的使用比重遠遠高于希拉里,差異非常顯著。除此以外,在他們使用的全部情態(tài)動詞中,按照比重的排序是截然不同的。在特朗普使用的情態(tài)動詞中,排在前三位的分別是have to,will和can;而對于希拉里而言,排在前三位的依次是would,can和need。為了更好地揭示兩位候選人在情態(tài)動詞使用上的異同以及由此所取得的交際價值,本文將結(jié)合具體的話語實例,對比研究兩位候選人分別是如何通過情態(tài)動詞的選擇來實現(xiàn)人際意義的。
總體而言,兩位候選人在表達各自觀點時均傾向于使用中情態(tài)詞,以盡量避免自己的言語給觀眾帶來攻擊性。他們在低情態(tài)詞的使用上比重都較低,這顯示出兩者都避免說一些自身不確定的話,以防這些不確定性會對自己的自信形象和能力構(gòu)成威脅。在高情態(tài)詞的使用上,特朗普遠超對手希拉里,這表明特朗普在表達自己的觀點時更加自信,更傾向于向觀眾或?qū)κ终f一些命令性的話語。這些差異使特朗普和希拉里在觀眾面前塑造了兩種不同的形象:特朗普塑造了一種自信、勇敢無畏、干勁十足的形象,希拉里則是一種謙遜、禮貌、謹慎的候選人形象。下面,筆者將結(jié)合具體的實例,分別從兩人在高、中、低三類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上,分析二者的形象是如何塑造的以及他們?nèi)〉昧嗽鯓拥慕浑H價值。
(1) 從低情態(tài)詞角度的對比分析 由表2可計算出,“can”在特朗普與希拉里所使用的低情態(tài)詞中都是使用頻率最高的詞,所占比重分別為66.7%和88.5%,均占到了2/3或以上的高比率,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證實了他們在低情態(tài)詞的使用上差別不大的結(jié)論?!癱an”主要有兩層意義:一是表示存在可能性,二是有做某事的能力。
特朗普: So what I'm saying is, we can stop them from leaving. We have to stop them from leaving.
希拉里: And so what I believe is the more we can do for the middle class, the more we can invest in you, your education, your skills, your future, the better we will be off and the better we'll grow.
“Can”用于表示可能性,能夠幫助候選人帶給觀眾更多的希望,使觀眾相信如果有這樣一位領(lǐng)導人一切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以上兩句話是特朗普和希拉里在談?wù)撊绾谓鉀Q美國就業(yè)崗位流失問題時分別說到的。第一句話里“can”的使用彰顯出講話者的強烈信心和決心,成功地給觀眾帶來了無限希望。第二句話里的“can”也有異曲同工之效,講話者通過這個詞的使用,強調(diào)了中產(chǎn)階級的重要性,表明了政府需要更加注重這一階層,如此一來,發(fā)言者便成功地獲得了該階層的支持,取得了良好的交際效果。
特朗普: I mean, I can just keep naming them all day long-we need law and order in our country.
希拉里: And here's what we can do. We can deploy a half a billion more solar panels. We can have enough clean energy to power every home. We can build a new modern electric grid.
“Can”在表示擁有做某事的能力時,常常被說話人用來作出承諾。以上所列舉的第一句話是特朗普在談及種族問題時的言論,這里的“can”凸顯了他對種族問題的關(guān)注以及他在解決這一問題上的能力。第二句話是希拉里在談?wù)撃茉磫栴}時說的,她連用四個“can”,把自己的優(yōu)勢和能力突顯出來,給觀眾描繪了一個美好的未來。“Can”的運用使兩位候選人在觀眾面前塑造了一種能力強大、信心十足的形象,成功地實現(xiàn)了人際意義。
(2) 從中情態(tài)詞角度的對比分析 由表2可知,特朗普在中情態(tài)詞的使用上傾向于選擇“will”,該詞在他所使用的全部中情態(tài)詞中所占比例為35.2%,而在希拉里所使用的中情態(tài)詞中,比重最高的是“would”,比重為48.3%。而“will”與“would”主要有兩個方面的不同:一是時態(tài)上的;二是語氣語調(diào)上的。前者與本研究的關(guān)系不大,因此不予考慮,這里只關(guān)注它們的第二種差別。
特朗普: (1) I'll be reducing taxes tremendously, from 35 percent to 15 percent for companies, small and big businesses.
(2) And by the way, my tax cut is the biggest since Ronald Reagan. I'm very proud of it. It will create tremendous numbers of new jobs.
(3) I will release my tax returns-against my lawyer's wishes-when she releases her 33,000 e-mails that have been deleted. As soon as she releases them, I will release.
“Will”主要有兩層意思:一是表示將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二是表示一種允諾。由于總統(tǒng)競選本身所固有的性質(zhì),候選人需要提出對未來的設(shè)想以取得民眾的支持,因此,“will”表示作出承諾的用法在這場辯論中被多次使用。以上3個實例摘自特朗普的辯論詞,這里的“will”均表示允諾。前兩句話是關(guān)于稅收與就業(yè)問題的探討,發(fā)言人用“will”簡單直接地表現(xiàn)出他對自己的稅收政策的強烈信心,同時也給觀眾帶來了信心,給他們許諾了一個無比美好的將來。第三句是特朗普在回應繳稅問題時說的話,在此,他選擇使用“will”來闡述自己的看法,一方面表現(xiàn)出他的無所畏懼,對繳稅問題絲毫不逃避,以彰顯出他是一個光明磊落、遵紀守法、為國家稅收作出貢獻的人;另一方面,他也巧用“will”一詞成功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使觀眾關(guān)注的焦點從他的稅單轉(zhuǎn)向?qū)κ謩h除郵件的丑聞上,從而達到彰顯自己貶低對手的雙重目的,取得了良好的交際價值。
希拉里: (1) And people have looked at both of our plans, have concluded that mine would create 10 million jobs and yours would lose us 3.5 million jobs, and explode the debt which would have a recession.
(2) I've laid out a platform that I think would begin to remedy some of the problems we have in the criminal justice system.
“Would”有五種常見的用法:表示過去的將來將要發(fā)生的事情;表示一種說話人的意愿,也可以說是一種允諾;過去常常做某事,以前的一種習慣;表示可能性或不確定性;用于虛擬語氣,表示假設(shè)。其中它的前兩種用法在這場辯論中的使用頻率較高。以上這兩句話均出自希拉里的辯論陳詞,第一句話是她在談到解決美國就業(yè)問題時提及的,這句話中一共使用了三個“would”,根據(jù)上下文的語境可知,該詞在這里并不是用于表示過去將來要發(fā)生的事,而是基于現(xiàn)在時間點的將來要發(fā)生的事。 希拉里之所以選擇“would”,而沒有使用“will”,主要是因為“would”在語氣上要比后者更加委婉含蓄,更容易被觀眾接受。第二句話是她在談及種族問題時提到的,這里的“would”使得整句話顯得更加溫和,同時也間接地表明了說話人對觀眾的一種允諾。希拉里通過“would”的使用成功塑造了一種謙遜謹慎的形象,獲得了民眾的支持。
(3) 從高情態(tài)詞角度的對比分析 從表2可計算出,在特朗普使用的高情態(tài)詞中,所占比重最高的是“have to”,比重為55.8%;而在希拉里所使用的高情態(tài)詞中,比重最高的是“need”,比重為45.1%。根據(jù)韓禮德對情態(tài)動詞的量值界定,“have to”在表示必要性和義務(wù)方面,與“must”基本一致,它們都顯示的是最高程度的要求,“have to”的使用一般蘊含著講話者處于一種權(quán)威的地位;而與之相比,“need”則顯得相對委婉含蓄,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特朗普: (1) We have to renegotiate our trade deals, and we have to stop these countries from stealing our companies and our jobs.
(2) And all you have to do is look at Michigan and look at Ohio and look at all of these places where so many of their jobs and their companies are just leaving, they're gone.
(3) And we have to stop the violence. We have to bring back law and order.
以上三句話是從特朗普的辯論詞中摘取的。前兩句是他在談?wù)撁绹蜆I(yè)崗位流失問題時說的,后一句則是在談?wù)摲N族問題時說到的。這里,“have to”一詞的使用有兩層作用,首先它的使用成功地顯示出特朗普對于美國就業(yè)問題、種族安全問題的重視,凸顯出他的舉措的必要性和他強烈的責任心。其次,他用這樣一個高量值的情態(tài)動詞,表現(xiàn)出他對于自己措施的信心,也彰顯出一個未來總統(tǒng)所應該具有的權(quán)威和魄力。
希拉里: (1) That means we need new jobs, good jobs, with rising incomes.
(2) But it's because I see this-we need to have strong growth, fair growth, sustained growth.
(3) And we finally need to pass a prohibition on anyone who's on the terrorist watch list from being able to buy a gun in our country.
這三句話是選自希拉里的辯論詞,前兩句話是她在談?wù)撁绹木蜆I(yè)問題和收入問題時的陳述,最后一句是她關(guān)于美國槍擊暴力事件的言論。與特朗普所使用的“have to”相比,“need”也有雙重的作用。在第一層作用上,它們基本相同,“need”也成功地顯示出希拉里對于美國就業(yè)問題和收入問題的關(guān)注以及她對全國人民所肩負的責任感。不過在第二層作用上,兩者存在很大的差異?!癗eed”的使用使得希拉里的言辭更加含蓄委婉,成功地拉近了其與觀眾的距離,給人以平易近人的印象。
造成希拉里與特朗普在情態(tài)動詞選擇上異同的原因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與政治辯論的固有性質(zhì)及話題內(nèi)容有關(guān);另一方面,他們之所以在高情態(tài)詞以及個別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上存在著顯著差異,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自身經(jīng)歷和性格的影響。
首先,這是一場公開的電視辯論,對于這場辯論而言,他們此時的身份是一樣的,都是候選人,都需要得到廣大民眾的支持,因此他們只需把自己的執(zhí)政理念表達清楚,而不宜采用太過絕對的語言,以避免被對手找出漏洞,趁機攻擊。此外,從辯論所涉及的話題來說,這場辯論中所談到的內(nèi)容主要有國民收入、國家安全問題、種族問題等,對于它們的處理,候選人同樣不宜采用過激的語言,以防受到對手及觀眾的質(zhì)疑。這種留有余地的言語更容易為觀眾所接受,從而贏得他們的支持。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們對于中情態(tài)詞的高頻使用。
除此以外,兩人的人生經(jīng)歷和性格也會對情態(tài)動詞的選擇產(chǎn)生較大的影響。正如希拉里在這場辯論中所提到的,她與特朗普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特朗普自幼滿腹自信,干勁十足,無法靜下來用功讀書。因此,在他很小的時候便被父母送去了“紐約軍事學校”求學。離開軍校后,特朗普進入隸屬常春藤聯(lián)盟的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就讀。大學一畢業(yè),他便在父親的財力支持下,開始了自己的商業(yè)生涯。這樣的人生經(jīng)歷鑄造了特朗普強烈的自信心、決心和自我認知,使他在辯論中更加傾向于使用高情態(tài)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而據(jù)希拉里在本場辯論中所言,她的父親之前只是一個小商人,靠著自己的辛苦努力才一步步地有了富足的生活。因此相比之下,她在自信和自我認知上要弱于對方。再者,多年來,希拉里一直從事法律和政治工作,這樣的工作經(jīng)歷也在很大程度上造就了她謙虛謹慎的性格,使得她在辯論中較少使用太過激進的話語。
人際功能作為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三大元功能之一,對于分析話語和講話者以及社會語境之間的關(guān)系具有強大的闡釋力。因此,該功能在語言學家的具體研究實踐中受到越來越多的關(guān)注。本文以人際功能理論為框架,以2016年特朗普與希拉里總統(tǒng)競選的首場電視辯論為語料,通過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jié)合的方法,對兩位候選人在這場辯論中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進行了對比研究。經(jīng)研究發(fā)現(xiàn):兩位候選人在高中低類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比重上的排序是一致的,但在具體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比重上存在差異;通過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特朗普塑造了一種信心十足、充滿干勁且擁有領(lǐng)導者氣質(zhì)的競選者形象,希拉里則塑造了一種沉穩(wěn)、禮貌、謙遜的形象,盡管塑造的形象不同,他們都成功地實現(xiàn)了人際意義,取得了良好的交際價值;他們在情態(tài)動詞使用上存在的異同與辯論的性質(zhì)以及各自的性格、人生經(jīng)歷有關(guān)。本研究進一步豐富了總統(tǒng)競選話語分析的語料庫,幫助人們更真切地了解辯論雙方的辯論策略。此外,它還能夠幫助英語學習者提高自身的交際能力,以建立更好的人際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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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ntrastive Study of Donald Trump and Hillary Clinton's First TV Debate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Interpersonal Functional Theory: A Case Study of Modality System
CAO Ti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On the basis of the interpersonal functional theory, this paper takes Donald Trump and Hillary Clinton's first TV debate in 2016 as the object and compares the two candidates' use of modal operators by adopting the method of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This study involves three aspect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candidates' use of modal operators, the image built respectively by thes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and the causes of thes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The results are as follows: the order of the ratio of their use in high, median and low operators is the same; the use of modal operators helps Trump build a confident image which is also full of the disposition of leadership and the use of these modal operators helps Clinton create a polite, calm and modest image;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candidates' use of modal operators are related to the debate and are also influenced by their identity, experience and personality.
presidential campaign;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interpersonal meaning; modal operator; communicative value
2017-04-05
曹 婷(1990-),女,山東聊城人,碩士生。
H315
A
1008-3634(2017)06-0090-07
(責任編輯 郭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