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鈺程
重 回公雞打鳴的遠古時期,人們往往可以 一覺睡至自然醒,那時的睡覺更符合人向往自然的天性,在夢中,人可以自由馳騁于天藍藍海藍藍的世界中,可以遨游于平時無法體會到的神奇曼妙的變化中,人的很多靈感也往往源于夢中。蘇東坡從不睡懶覺,每天五更起床后,并不急于投入工作學習中,而是梳洗穿戴一番,再找張干凈的榻睡個回籠覺。蘇東坡樂于此事,并深得其妙,稱“數(shù)刻之味,其美無涯;通夕之味,殆非可比”。所以,睡覺對于古人不僅是一種放松的方式,還是一種人生的學問。
早在先秦時,古人就已總結(jié)出了一套“睡覺原理”。托名黃帝所作的《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篇》,可以說是古人睡覺的“指導性文件”,里面闡釋了睡覺的重要性,特別是重點談了睡法,其中的《四氣調(diào)神大論》指出,上床睡覺的時間不是一成不變的,要因時而動:春夏兩季,應(yīng)“夜臥早起”,秋季則要“早臥早起”,冬季宜“早臥晚起”。這一“睡覺原理”,即使在生活節(jié)奏很快的現(xiàn)代,也不失參考價值。
上述典籍告訴我們,古人早就開始潛心研究睡覺的學問了,也十分重視睡覺對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重要性,此外,人們對睡覺的態(tài)度也變得越發(fā)虔誠。據(jù)說蘇東坡睡覺有個怪癖,他在正式準備睡覺時,先要“瞑目聽息”,“不可少有蠕動”,他說這樣做是“務(wù)在定心勝之”,然后才漸入佳境,最后進入冥冥之中。
但時過境遷,人們往往違背向往自由的天性,無鬧鐘便無法安然入睡。安全感缺失及對自己的不自信,常常驅(qū)使人們將鬧鐘的音量設(shè)置到極端。王開嶺曾感慨:“再也沒有純正的黑夜。”的確,告別了白日緊張的工作節(jié)奏,人們習慣于在晚間沉浸于燈紅酒綠之中,睡眠也淪為生活的點綴品。
此外,隨著科技的迅猛發(fā)展,手機電腦等媒介十分普遍,相應(yīng)的是所剩不多的睡眠就更加可憐了,人均睡眠時間愈減愈短,隨之衍生的是全球睡眠日的出現(xiàn),專家不斷呼吁睡滿八小時才符合人的新陳代謝規(guī)律,口號雖然慷慨激昂,卻并未深入人心,反響平平,無怪乎當今亞健康者越來越多。
我想,人們應(yīng)適時放下充滿欲望的心,不要過多為外物所束縛,好好睡一覺,方不磨滅人之天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