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香 福建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隨著時間的推移,藝術的形式層出不窮,受眾群體也日益廣泛。而對于高雅藝術與通俗藝術,究竟誰更高明?至今還是爭論不休。
所謂高雅藝術與通俗藝術的不同,首先,從受眾層面來看,高雅藝術主要是藝術家、文人雅士等;通俗藝術的受眾層面則是民間的、自然淳樸的大眾等。其次,從藝術內容來看,高雅藝術主要是指有嚴格規(guī)范的,如古代的詩詞歌賦或古希臘的悲劇詩等。通俗藝術則是沒有嚴格規(guī)范的,如傳統(tǒng)民間民歌或古希臘的喜劇,等等。而簡單地把高雅藝術與通俗藝術對比成“雅”和“俗”,判斷孰高孰低,我認為是一種粗淺的判斷。
首先,我并不認為高雅藝術之于通俗藝術更優(yōu)越?!案哐拧币辉~在字典里是指高尚雅致?!案哐拧边@一含義的術語并沒有給高雅藝術增加實實在在的含義,而高雅藝術的倡導者只是自以為是地認為高雅藝術比通俗藝術更有價值。
珍妮特·溫特森,是一個倡導高雅藝術而鄙棄大眾藝術的典型。她遺忘了別人,可以從自己的藝術中得到快樂和滿足。高雅藝術概念本身所固有的社會和文化上的區(qū)分,它的“高雅”只是與通俗藝術相比較而言的。因此溫特森沒有說出支持自己主張的有力支柱,而是自己的假想。迪薩納亞克恰恰與溫特森所持觀點相反,她認為藝術是自然的選擇,是匯聚了人類社會的所有藝術實踐。她認為藝術是公共的,而高雅藝術的曲高和寡與公共是相悖逆的。人類學證明了不同種類的藝術實踐實際上應該算是“標新立異”,這和動物界的生存之道本質上是一致的。
從受眾群體來看,高雅藝術曲高和寡,為少數人服務;通俗藝術易于接受、易于理解,不只為少數人服務。通俗藝術的批評家提出:大眾藝術與生物性沖動的聯(lián)系來證明了大眾藝術的低俗。而暴力主義與肉欲主義這樣的逃避主義都是人類必需的,這種逃避主義是健康的,而高雅藝術也是一種逃避的方式。比如:婦女的梳妝打扮這一事例,比任何所謂的高雅藝術更符合跨時間、跨文化的藝術實踐。而男性美學家對此的輕視,則反映了高雅藝術的神秘性中固有的身體羞恥感。園藝藝術品,列舉了供普通大眾欣賞的花園——現(xiàn)代神廟,以及男子對狩獵時代的親密伙伴的懷念,現(xiàn)代藝術的足球就成了他們的寄托。這種滿足類似于高雅藝術的狂熱愛好者看話劇、歌劇以及音樂會的那種體驗是等同的。把高雅藝術同其他跨時間、跨地域的文化進行比較,那么高雅藝術就不再曲高和寡了。
好藝術是告訴我們客觀地看待這個世界,而做到客觀是多么困難??陀^,是獨立于個人洞察力和觀念的,不受個人情感及個人偏好扭曲的。而繪畫、詩歌以及希臘的悲劇等都不是客觀的。由此可見,崇尚高雅藝術的人受制于其文化背景。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認為高雅藝術包括社會批評,宣稱高雅藝術必定是深奧的。約翰·杜沙認為評估藝術價值,絕對品質是首要的,而“品質”和深奧是有聯(lián)系的,但是他把品質和“深奧”費力牽強地聯(lián)在一起,而高雅藝術宣稱比通俗藝術“深奧”也是站不住腳的。高雅藝術的“深奧”與智力型工作的“深奧”是不一樣的,更恰當地應該是“晦澀難懂”。
總的來說,即便是大眾藝術的批評者石虎也會贊賞一些大眾藝術的作品。他一方面贊同大眾藝術和高雅藝術之間有很多區(qū)別,另一方面他又承認大眾藝術的程式化,即便“真正的”藝術也是如此。大眾藝術的易于理解被認為是大眾藝術的“核心的設計特征”,藝術的困難程度并不是與它的價值成正比,因為20世紀以前的那些真正的藝術,顯而易見,我們現(xiàn)在欣賞起來就簡單多了。
綜上所述,所謂高雅藝術比通俗藝術優(yōu)越的說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另一種說法則是:通俗藝術相對于高雅藝術,通俗藝術喚起的情感是膚淺的;并且認為高雅藝術能夠控制情感。認真推敲這句話,不難發(fā)現(xiàn)這兩句話自身有矛盾。他們在贊揚高雅藝術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高雅藝術同通俗藝術一樣,所喚起的情感類型是類似的。但是若深究起普遍情感和膚淺的情感是不一樣的。而這些使所有關于藝術品情感作業(yè)的論斷都經不起推敲。高雅藝術的支持者珍妮特·溫特森則認為:藝術在我們身上所喚起的情感與任何其他體驗有本質的區(qū)別——高人一籌。如現(xiàn)實的喪親之痛的情感與悲劇中喪親之痛的情感的區(qū)別。那么藝術所喚起的情感則是贗品,高雅藝術通向“深刻”情感之說也是站不住腳的[1]。
有人認為大眾藝術是一個資本主義陰謀,通過阻止大眾發(fā)展自己獨立的批判智能,以把大眾置于受支配地位。這些完全未經證實的論斷通常都是來自譴責大眾媒體的人,而不是虔信大眾媒體的人。R.G.柯林伍德把真正的藝術與娛樂、宣傳、眼淚文學以及其他大眾怪異行為作區(qū)分,他認為后者的膚淺是與傳播它們的技術有緊密聯(lián)系的。他認為高雅藝術激發(fā)的是“積極主動的觀看”;而大眾藝術則是被動性的,因此會變得懶散,鑒別能力就會退化。通俗藝術也有引發(fā)人深思與和預測的電影神秘故事,對歌詞的品讀,并不亞于英國詩壇巨匠的作品。還有一些批評家認為高雅藝術的體驗比其他人得自大眾藝術的體驗更可取。這一論斷的可靠性令人質疑,并試圖用生活質量這一術語展開論證,通過假設來得出論斷,又是脫離了每個人體驗的愉悅程度的不同。甚至有些人為了脫離這些無休止而又沒有結果的爭論,因此提出采取民主原則的投票來得出結果。很顯然這些不切實際的投票都是毫無根據且沒有意義的。
可是有一些批評家還是偏執(zhí)地堅持高雅藝術優(yōu)于通俗藝術的觀點。但以上諸多觀點告訴我們,要更多研究通俗藝術的受眾者能從通俗藝術中得到什么?而不只是自己想當然地認為。綜上,作為一個批評家,不能脫離實際,不能脫離藝術的受眾者而做出想當然的論斷。我們不可能了解其他人的意識,每個人對藝術品的反應也千變萬化。要理解文化的變遷,而不是單一依靠自己的價值觀和成見。
而我個人覺得真正的藝術是屬于大眾的,而不只是為少數人服務。真正的藝術不能簡單地以高雅或通俗來評價,不應該簡單地從個人喜好、接受程度、信仰問題、感官刺激反應、創(chuàng)作程式、人類學等這些單一方面來解讀。
[1] 王嘉鈺.淺析藝術的高雅和通俗[J].西部皮革,2017,39(22):11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