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晴
從教六年,每當我感到迷茫之時,我總習慣性地向東瞭望,遙想著千里古道,萬丈西風,一批行者由東朝西艱難地跋涉。有一位老人,衣衫襤褸,獨個兒棲棲惶惶地站在城門口,有人告訴他的學生:“東門有人儀表像喪家之犬。”學生找到他后告訴他,他卻欣然笑說:“說我像一條喪家犬?真像!真像!”這是何等至善至雅、快樂、健康的生命情調啊!這位老人在我心中是一位偉大的老師,他是孔子。
我常常翻開《論語》咀嚼那些被時間長河滌蕩和過濾的只言片語,也不知怎的,它總能使我豁然開朗。
啟之發(fā)之,讓生問
當我快變成課堂上的復讀機時,他說:“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
哦,何不將說教換成啟發(fā)呢?讓學生有內心的沖動。自己提出問題來,我再加以點撥,促使學生自己找答案,課堂不就“活”了嗎?。
于是,我在教三年級課文《爭論的故事》時, 先制作了一段小視頻,“誘餌”一出,“小魚兒們”歡快地上鉤了。課堂上,他們大膽想象,鉚足勁兒地朗讀、表演。漸漸地,他們進入了角色,產(chǎn)生了疑問,悟出了道理。這才是我喜歡的語文課,活躍、思辨、快樂……
一朵花,一株草,它們那發(fā)榮滋長的可能性,在一粒種子的時候早已具備了,園丁的工作便是待他們自己嘗試之后,引導他們討論;他們如有錯誤,給他們糾正;他們如有遺漏,給他們補充。
引之導之,讓生想
當我的教學內容瑣碎無章卻錯失要點時,他說:“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
我恍然大悟:身教重于言教,語文本就是發(fā)展心靈的學科,灌輸式教育或許更適用于人工智能機器,對于兒童心靈的教化是無濟于事的。講課不是竹筒倒豆子,要看學生需要什么,誘導學生往更深處去思索、質疑。尤其不能“藏一手”,應該把自己探究問題的途徑和研究問題的方法在學生面前盡量公開,誘之導之,而不禁之遏之。
于是,在教學詩歌《春光染綠我們雙腳》時,學生遇到了難題,我便先聽他們的疑問:全詩有八個小節(jié),怎么分層才合乎邏輯呢?有學生按照“總——分——總”的思路將第一小節(jié)和最后一節(jié)獨立,中間歸為一部分,倒也合理。有的學生疑惑了,中間的六個小節(jié)中寫了多種意象,歸為一部分合適嗎?聽著學生的討論,我并沒有急著告訴他們答案,而是給了他們兩條思路:一是運用思維導圖,將各小節(jié)歸類整合;二是抓核心詞,找出各小節(jié)之間的聯(lián)系。在這兩種思路的引導下,學生小組合作,梳理出了完整的結構脈絡。通過自己的思考而獲得了知識,孩子們別提多高興了。
恭之安之,讓生怡
當我為厲聲批評學生而懊惱時,他的學生告訴我:“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p>
是啊,為人師表,一言一行,都不應有消極的傾向;一飲一啄,都應有正當?shù)囊饬x。溫和而不失威嚴,威嚴而不失謙恭,謙恭而不失優(yōu)雅,這該是學生對于老師的印象。
于是,我開始用心與學生對話。家校本上每天的一句鼓勵或叮嚀,換來了學生和家長的信心;晨會課上的一顆“暖蛋”,化解了兩個孩子矛盾,換取了孩子們的愛心;角落里的一句安慰,贏得了叛逆期孩子的真心……我把這些寶貴的“心”珍藏起來,每天帶進學校,帶進教室,這樣做老師,真幸福!
《論語》這本書很薄,但我卻一直讀不完,也讀不夠。我還將繼續(xù)讀,繼續(xù)叩問那城門外快樂的老者,那亂世中執(zhí)著的行者,那講臺上從容的智者……
【作者單位:蘇州工業(yè)園區(qū)翰林小學 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