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領 黃婷

摘 要：賬本，作為傳統(tǒng)社會中的一種書寫形式，廣泛應用于官方、商業(yè)以及民眾的日常生活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史學價值。漢冶萍公司帳本屬于商業(yè)賬本，是公司董事會每年向股東大會所做的財務報告，記載了當年公司的財務收支、盈虧、盤存、正活本存款等信息，是研究和分析漢冶萍公司經營情況的重要依據。本文通過1908年至1910年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原始真實的財務數據，對比分析三屆賬本的內容、特點、差異和價值，不僅可以全面了解漢冶萍公司成立初期的整體經營情況，而且還可以發(fā)現(xiàn)公司在生產經營管理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對于現(xiàn)階段企事業(yè)單位的發(fā)展、人才的培養(yǎng)、技術的獨立、企業(yè)的選址、財務制度的健全、工作作風的嚴謹、企業(yè)的融資等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啟示和借鑒意義。

關鍵詞：漢冶萍公司賬本;漢冶萍公司;萍鄉(xiāng)煤礦;漢陽鐵廠;大冶鐵礦;賬本

漢冶萍公司是我國最早、最大的鋼鐵煤焦聯(lián)合企業(yè)，在其半個多世紀的發(fā)展歷程中，留下了浩繁的文獻檔案，給國內外學者研究提供了寶貴的資料，也造就了豐碩的研究成果，研究內容涉及漢冶萍公司從官辦到官督商辦再到完全商辦的演變歷史、組織機構、生產技術、產品運銷、經營管理、制度建設、資金運轉、對外關系等諸多領域，但是單獨以漢冶萍公司賬本為切入點深入研究的論文卻沒有一篇，部分文章探討漢冶萍公司經營狀態(tài)和財務信息時，也大多是從漢冶萍公司與日本債務關系、漢冶萍公司籌資融資、漢冶萍公司資金借貸、漢冶萍公司經營失敗的原因等方面展開論述，而不是通過漢冶萍公司賬本最原始、最真實的財務數據去論述，這些觀點的產生難免帶有一些主觀性，也缺乏可靠性，更難以讓人全面了解漢冶萍公司成立初期真實的生產經營財務狀況。本文以江西省安源路礦工人運動紀念館館藏的1908年至1910年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為研究對象，從三屆賬本的內容、特點、差異和賬本所反映的經營狀況以及價值意義三個方面進行對比、分析與研究，為漢冶萍公司歷史的研究提供一個全新而獨特的視角，拓寬漢冶萍公司研究的學術領域，掀開漢冶萍公司鮮為人知的生產經營財務歷史。

一、漢冶萍公司概況

1908年，盛懷宣奏請清政府批準將以湖北的漢陽鐵廠、大冶鐵礦和江西的萍鄉(xiāng)煤礦為主干組建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簡稱漢冶萍公司，同時由“官商督辦”改為“完全商辦”公司，由盛宣懷擔任公司第一任董事長兼總經理，總事務所設在上海，先后在北京、東京、倫敦設立事務所，主要業(yè)務為采煤、采鐵、煉鐵、煉鋼、焦炭，為當時亞洲最大、世界第二的鋼鐵煤聯(lián)合企業(yè)，被稱為“中國鋼鐵工業(yè)的搖籃”、“亞洲第一雄廠”，拉開了近代民族工業(yè)發(fā)展的序幕。漢冶萍公司成立后，采用股份制，頒布了《商辦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推廣加股詳細章程》，制定詳細章程八十八節(jié)，“赴部注冊登報招股”。同時在公司架構上設立股東會、董事會、董事查賬員、總協(xié)理等。按照公司法人治理結構規(guī)定，股東大會每年召開一次，董事會每年要向股東大會匯報工作，其中包括公司財務運營情況。到辛亥革命前夕，公司擁有員工7000多人，年產鋼近7萬噸、鐵礦50萬噸、煤60萬噸，占清政府全年鋼產量90%以上。公司始于1890年漢陽鐵廠籌建，終于1948年國民政府接管，經歷了清政府、民國政府兩個歷史時期和從“官辦”到“官督商辦”到“完全商辦”三個階段。

二、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的內容、特點和差異

漢冶萍公司賬本是公司董事會每年向股東大會所做的財務報告，記載了當年公司的財務收支、盈虧、盤存、正活本存款等情況，是研究漢冶萍公司經營狀況的寶貴資料，賬本由概略、正文和附件三部分組成，賬本最后注明查賬時間和查賬人。

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都為十六豎版右開線裝本，由宣紙石印而成，封面左側從上到下印有毛筆小楷豎排繁體字“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商辦第X屆帳略”十八字，縱26.5厘米，橫15.5厘米，質量5克，文物類別為檔案文書，質地為有機質宣紙。每屆屆別不同，三屆賬本封面顏色和字四周的邊框花紋不同，第一、二屆賬本封面和第1頁都分別蓋有一個紅色橢圓形印章“永珊”兩字，應為收藏者私章，第三屆賬本無印章。第一屆賬本是三屆賬本中篇幅最長的一份財務報告，賬本名由黑色字體和黑白麻繩花紋邊框裝飾而成的豎長條形圖案組成，印刷在白色紙上再粘貼于綠色封面上，不含封面封底共52頁;第二屆賬本名由紅色字體和紅色花朵花紋邊框裝飾而成的豎長條形圖案組成，與白色封面同一紙張，不含封面封底共24頁;第三屆賬本是三屆賬本中篇幅最短的財務報告，賬本名由黑色字體和黑色竹葉花紋邊框裝飾而成的豎長條形圖案組成，與白色封面同一紙張，不含封面封底共22頁。

三屆賬本概略都由盛懷宣親自撰寫，是對當年公司財務收支、盈虧狀況等情況的基本概述。第一屆賬本概略于宣統(tǒng)元年三月撰寫，共5.5頁，“圣清助我富強。鄙人自得此鐵礦以來三十五年矣，瀟瀟白發(fā)滾滾當竭吾生之心血，蔚成宇宙之大觀。凡舟車之需材皆江漢，所取給庶不負當年”，抒發(fā)了盛懷宣樂觀豪邁的情懷。第二屆賬本概略于宣統(tǒng)二年八月撰寫，近4頁，“二十世紀為鋼鐵世紀。漢冶萍為東方獨一無二之實業(yè)”，流露出盛懷宣樂觀向上的情緒。第三屆賬本概略于辛亥年七月撰寫，共1.5頁，“商務通例虛本實利最為危險，又值是年各埠銀市恐慌莊號倒閉之事幾與銅山西傾洛鐘東應，擊柱之艱，籌劃之苦為執(zhí)事者所不忍言”，言語中流露出盛懷宣擔憂的情緒。盛懷宣情緒的變化，反映了漢冶萍公司的經營狀況，雖說當時公司不斷發(fā)展壯大，逐漸步入正軌，處于盈利狀況，但是公司的外債逐年增加，逐漸由德國、日本控制，可謂內憂外患。

三屆賬本正文大體相同，都由“收支各款匯核總數簡明清賬”和“該存各款匯核總數簡明清賬”兩部分組成。附件只有第一屆賬本尾部附有《漢冶萍產業(yè)估見時值價目》《漢陽鐵廠總辦李維格報告》《大冶鐵廠總辦王錫綬報告》《萍鄉(xiāng)煤礦總辦林志熙報告》，第二、三屆賬本無附件。以下列出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收支存詳細情況。

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光緒三十四年正月分起截至十二月底止收支各款第一屆匯核總數簡明清賬：漢冶廠礦收款8項，售鋼鐵各款2065955.782洋例銀，萍礦收款12項，售煤焦各款2673157.542洋例銀，總共結收4739113.324洋例銀;漢冶廠礦支款16項，添置成本及活本各款4549122.37洋例銀，萍礦支款33項，添置成本及活本各款3686585.12洋例銀，總共結支8235707.492洋例銀，以上收支兩抵漢冶廠礦透支2483166.589洋例銀，以上收支兩抵萍礦透支1013427.579洋例銀;漢冶廠礦盤存總6項11647681.967洋例銀，萍礦盤存總5項7651358.78洋例銀，“故漢冶萍本屆結賬并無盈虧理合聲明”。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底止該存各款第一屆匯核總數簡明清賬：漢冶廠礦該款9項13724548.196洋例銀，萍礦該款7項8735990.693洋例銀，兩共結該款22460538.889洋例銀;漢冶廠礦正本存款6項10113305.862洋例銀，萍礦正本存款4項6635187.45洋例銀，漢冶廠礦活本存款11項3611242.334洋例銀，萍礦活本存款5項2100803.241洋例銀，總共結存漢冶廠礦正本活本存款13724548.196洋例銀，總共結存萍礦正本活本存款8735990.693洋例銀，兩共結存22460538.889洋例銀，該存兩抵漢冶萍統(tǒng)計無盈虧，宣統(tǒng)元年六月二五日經查 顧晴川（交通銀行經理）押 施祿生（會計科科長）押。

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宣統(tǒng)元年正月分起截至十二月底止收支各款第二屆匯核總數簡明清賬：漢冶廠礦收款8項，售鋼鐵各款3105299.889洋例銀，萍礦收款10項，售煤焦各款2804469.429洋例銀，總共結收5909769.318洋例銀;漢冶廠礦支款16項，添置成本及活本各款6523839.855洋例銀;萍礦支款31項，添置成本折輕成本及活本各款3748637.215洋例銀，總共結支10272477.7洋例銀，以上收支兩抵漢冶廠礦透支3418539.966洋例銀，以上收支兩抵萍礦透支944167.686洋例銀;漢冶廠礦盤存總5項15023979.657洋例銀，萍礦盤存總5項8648703.217洋例銀，統(tǒng)計漢冶萍本屆加存與透支相抵結盈10934.375洋例銀。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宣統(tǒng)元年十二月底止該存各款第二屆匯核總數簡明清賬：漢冶廠礦該款9項16844098.359洋例銀，萍礦該款7項9472506.034洋例銀，兩共結該款26316604.393洋例銀;漢冶廠礦正本存款6項13618483.431洋例銀，萍礦正本存款4項7275628.51洋例銀，漢冶廠礦活本存款10項3183372.652洋例銀，萍礦活本存款5項2250054.175洋例銀，總共結存漢冶廠礦正本活本存款16801856.083洋例銀，總共結存萍礦正本活本存款9525682.685洋例銀，兩共結存26327538.768洋例銀，該存兩抵漢冶萍統(tǒng)計結盈10934.375洋例銀，宣統(tǒng)二年九月十五日經查 顧晴川押 施祿生押。

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宣統(tǒng)二年正月分起截至十二月底止收支各款第三屆匯核總數簡明清賬：漢冶廠礦收款8項，售鋼鐵各款3951637.508洋例銀，萍礦收款10項，售煤焦各款3859361.856洋例銀，總共結收7810999.364洋例銀;漢冶廠礦支款15項，添置成本及活本各款7098618.502洋例銀，萍礦支款29項，添置成本及活本各款4387439.81洋例銀，總共結支11486058洋例銀，以上收支兩抵漢冶廠礦透支3146980.994洋例銀，以上收支兩抵萍礦透支528077.954洋例銀;漢冶廠礦盤存總5項18146130.532洋例銀，萍礦盤存總5項9247159.001洋例銀，統(tǒng)計漢冶萍本屆加存成本與透支相抵結盈45547.713洋例銀。漢冶萍煤鐵廠礦有限公司宣統(tǒng)二年十二月底止該存各款第三屆匯核總數簡明清賬：漢冶廠礦該款9項20492565.782洋例銀，萍礦該款7項11289968.141洋例銀，漢冶萍總結盈該款2項56482.088洋例銀，總共結該款31839016.011洋例銀;漢冶廠礦正本存款7項16106328.271洋例銀，萍礦正本存款4項8160634.801洋例銀，漢冶廠礦活本存款9項4319165.118洋例銀，萍礦活本存款6項3252887.821洋例銀，共計結存漢冶廠礦正本活本存款20425493.387洋例銀，共計結存萍礦正本活本存款11413522.622洋例銀，總共結存31839016.011洋例銀，該存兩抵漢冶萍統(tǒng)計無盈虧，無查賬時間和查賬員記錄。

三、漢冶萍公司三屆帳本反映的生產經營狀況

從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的財務數據分析，1908年至1910年漢冶萍公司的收入、支出、盤存、存款等項目量不斷擴大，金額逐年增長，公司整體生產經營狀況呈現(xiàn)上升趨勢，盈利情況由1908年無盈虧到1909年盈利10934.375洋例銀，再到1910年盈利45547.713洋例銀，充分表明漢冶萍公司在組織機構、生產技術、產品運銷、經營管理、資金運轉等方面逐漸步入正軌，走上自主經營、發(fā)展壯大之路。

1908年至1910年三年間，是漢冶萍公司發(fā)展的黃金期。公司成立前，漢陽鐵廠一直處于虧損狀態(tài)。成立后，公司經營形勢發(fā)生了明顯變化，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主要產品品種產量大幅提升。從漢冶萍公司這時期賬本記錄的數據看，1908年漢冶萍公司耗資300多萬兩，完成了6座高爐的改擴建工程，生產能力迅速提升;二是主要產品銷售收入穩(wěn)步提高。漢冶萍公司主要收入來源于銷售鋼軌、生鐵、生煤、焦炭、礦石、鋼鐵，受當時中國國內鐵路建設大發(fā)展的影響，這六大產品尤其是鋼軌、生煤、鋼鐵收入三年間實現(xiàn)了成倍增長，這時期的生鐵、鋼軌、煤焦對外銷售一度擴大到美國、日本、香港、澳大利亞和南洋群島等海外市場。而同時期的日本著名鋼鐵企業(yè)八帆制鐵所還處于虧損狀態(tài)。根據這三屆賬本信息統(tǒng)計以下兩張數據表：

漢冶萍公司成立后盡管實現(xiàn)了微幅盈利，然而公司的債務情況并沒有得到根本性好轉。作為企業(yè)的血脈，漢冶萍公司的資金主要來源于清政府的投資、借款、招股和借債。從漢冶萍公司第一、二、三屆賬本中可發(fā)現(xiàn)，第一屆賬本的漢冶廠礦該款和萍礦該款中，有華商股份、各洋行借款、上海銀行、漢口銀行錢莊及各戶的借款、公債票、萍鄉(xiāng)煤礦官錢莊借款、備發(fā)戊申年第一屆股息等高達2246萬洋例銀;第二屆該款為2632萬洋例銀;第三屆該款為3184萬洋例銀。如把以上看成公司內債，此時漢冶萍公司內外債規(guī)模都在不斷擴大。從安源路礦工人運動紀念館館藏文物民國三年六月編《漢冶萍公司外債總表》可知，從1874年到1913年漢冶萍公司先后向日本興業(yè)銀行、俄國華俄道勝銀行、法國東方匯理銀行、日本橫濱正金銀行、上海正金銀行、漢口正金銀行、日本三井銀行、英國匯豐銀行借款3222.7125萬元日金、洋例銀112萬兩、規(guī)元412.3萬兩，共計20筆，利率還息為6-9厘，其中1908年至1910年期間借款6筆，借款日金422.7125萬元、洋例銀100萬兩?？梢姖h冶萍公司對日借款成倍增長，規(guī)模甚至遠超過前幾年，而日本如此“慷慨”目的是“亟需利用此時機，使該礦山成為我國專用，終止?jié)h陽鐵廠之供應”，給日本此后控制漢冶萍公司埋下了禍根。

四、研究漢冶萍公司三屆帳本的啟示及意義

賬本，作為傳統(tǒng)社會中的一種書寫形式，廣泛應用于官方、商業(yè)以及民眾的日常生活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史學價值。漢冶萍公司帳本屬于商業(yè)賬本，收支存賬本是分析和研究企業(yè)經營情況的重要依據，通過1908年至1910年漢冶萍公司三屆賬本原始真實的財務數據，對比分析三屆賬本的內容、特點、差異和價值，不僅可以全面了解漢冶萍公司成立初期的整體經營情況，而且還可以發(fā)現(xiàn)公司在生產經營管理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對于現(xiàn)階段企事業(yè)單位的發(fā)展、人才的培養(yǎng)、技術的獨立、企業(yè)的選址、財務制度的健全、工作作風的嚴謹、企業(yè)的融資等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啟示和借鑒意義。

第一、技術是企業(yè)增強發(fā)展能力、應對市場競爭的重要因素，必須把技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掌握主動權。從1908年至1910年公司三屆賬本看，漢冶廠礦和萍礦一方面大量采購洋設備、洋材料，另一方面重金聘用洋人管理企業(yè)，漢冶廠礦三年分別支付“洋工程司及洋匠等薪費”洋例銀52231兩、68868兩、108343兩，迫切希望通過西方洋人、洋設備、洋技術撐起一個中國近代化、先進化的大工業(yè)，然而最終并沒有實現(xiàn)洋務運動所謂的實業(yè)救國之遠大理想。

第二、人才是企業(yè)發(fā)展的基礎，是企業(yè)強大的保證，是企業(yè)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動力源泉，人才興則企業(yè)興，人才強則企業(yè)強。從三屆賬本看，1908年至1910年漢冶萍公司雖在生產技術設備方面得到了較大改善，但主要產品品種的生產成本仍過高。1899年至1908年近十年間，漢陽鐵廠每煉1噸鐵，要用1噸多的煤，每生產1噸生鐵，要用近1.5倍的煤炭。漢冶萍公司成立后，雖有所改觀，但沒有實質性改變，均因盛懷宣為人專權獨斷、任人唯親、不重視人才所致。正如漢陽鐵廠總辦李維格說：“竊為鐵廠之不能日起有功者，約而舉之，不外四?。涸徽鲁涛炊?，曰人才未養(yǎng)，曰材料貴，曰貨呆。章程未定，則局勢散漫;人才未養(yǎng)，則外人挾制;料貴則難以降低成本;貨呆則難以廣籌銷路?；即怂牟?，鐵廠必無起色之一日。”

第三、選址對企業(yè)發(fā)展的重要性。從三屆賬本可發(fā)現(xiàn)，由于漢陽鐵廠選址在龜山腳下，而不選在大冶鐵礦附近，從而導致漢冶萍公司每年兩項費用的大支出。1908年漢冶廠礦支出輪駁各船經費洋例銀35815.97兩，支發(fā)運費腳力洋例銀71796.22兩;1909年兩項支出分別為洋例銀62654兩、111616兩;1910年兩項支出分別為100139.75兩、153280.11兩，輪駁各船經費支出增長2.79倍，支發(fā)運費腳力費用增長2.13倍，遠遠高于同期漢冶廠礦利潤增長。這是現(xiàn)代企事業(yè)選址建設中應汲取的一個深刻教訓。

第四、健全的財務管理制度和嚴謹細致的工作作風是當代政府和企事業(yè)值得學習與借鑒之處。漢冶萍公司成立后，建立了健全的內部稽核制度、牽制制度、審計制度和查賬簽字雙人制度等，既保證各種會計核算資料的真實、合法和完整，又使各職能部門的經辦人員之間相互牽制。從三屆賬本可看出，每筆收入、支出、盤存、正活本存款明細做得清晰了然，公司財務人員始終本著客觀、嚴謹、細致的原則，在辦理會計事務時實事求是、細心審核、加強監(jiān)督，嚴格執(zhí)行財務紀律，按照財務報賬制度和會計工作規(guī)范化的要求進行財務報賬工作，為后人留下了一整套健全的、詳實的漢冶萍公司財務報告。

第五、企業(yè)擴張發(fā)展時，切記不能盲目的、過分的融資。為了解決企業(yè)困境，漢冶萍公司通過良好的對外關系獲得了眾多渠道的借款借債融資，雖說改善了公司生產技術設施設備，促進了企業(yè)暫時的繁榮發(fā)展，但是公司利潤與債務的不平衡發(fā)展，最終導致漢冶萍公司深陷債務泥潭。對于大多數企業(yè)來說，能否做強做大其實并不重要，而是要時刻把握住“一切為了客戶著想”的經營理念，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而不是為強為大而刻意盲目追求，更不要違背規(guī)律，拔苗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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