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臺 《云南王龍云險隨汪精衛(wèi)一同投日?》
從重慶上清寺汪公館會商的決定,到上海的“重光堂協(xié)定”,汪精衛(wèi)集團與日本的談判字里行間都與龍云有關(guān)。1938年5月,汪集團“中國民黨外交部亞洲司司長”高宗武在香港和日本特務西義顯、松本重治等人談判時,就提到當汪精衛(wèi)向全國發(fā)出“和平通電”,各方面“正在想停止戰(zhàn)爭”的雜牌軍會予以響應,包括“從云南的龍云起,四川、廣東的將領們,加上山西的閻錫山”等。這是現(xiàn)有材料中較早談到汪精衛(wèi)與龍云關(guān)系的情節(jié)。
對此,龍云當然矢口否認,但關(guān)于汪精衛(wèi)集團如何與龍云搭上關(guān)系并商討投敵事宜的,在汪集團上下個人的日記和回憶中以及汪集團與日本人談判留下的記錄中多有記載。汪派大體上都說龍云“完全同意”汪精衛(wèi)的“和平運動”,并將龍云算在汪派人士的圈子內(nèi)。
汪精衛(wèi)內(nèi)侄陳春圃曾回憶說,1938年夏秋間曾隨汪妻陳璧君在昆明前后活動長達一月之久,并多次約晤龍云,商討汪精衛(wèi)叛變后經(jīng)昆明赴越南河內(nèi)事宜,希望能得到龍云協(xié)助。1938年12月5日,周佛海抵達昆明為汪的越南之行打前站。在與龍云會晤后記下的日記中,周佛海稱雙方“一拍即合”。
12月18日,汪精衛(wèi)一行飛抵昆明,隨后與龍云秘密交談。周佛海日記當日記載,汪龍兩人當晚交談時間甚長。此后,龍云為汪精衛(wèi)準備了飛機,汪精衛(wèi)得以成功離開中國,飛到越南河內(nèi),正式邁出了叛變投敵的道路。但所幸最終龍云懸崖勒馬,沒有響應汪之叛國通電。
諶旭彬 《為什么中國人特別喜歡喝熱水?》
基于衛(wèi)生原因,中國確實有著悠久的喝熱水傳統(tǒng)。明代天啟年間,大臣楊漣(1572—1625)因彈劾宦官魏忠賢而遭到迫害。屢受酷刑拷打后,楊漣“每晨起多飲涼水,以求速死”??梢姉顫i相信喝涼水有害身體健康。未入獄前的楊漣,自當以喝熱水為日常生活的首選。清代詩人袁枚的孫子袁祖志(1827—1898),在上海辦過報紙,還做過縣令。1883年赴西歐各國游歷了10個多月,歸來后,袁祖志特別撰文詳述東西風俗的異同。文章寫道:“中土戒飲涼水,以防壞腹,泰西務飲冷水,以為除熱;中土酒必溫而飲之,泰西則皆冷以嘗之?!?/p>
但基于經(jīng)濟原因,中國百姓還有同樣悠久的喝涼水傳統(tǒng)。
唐武宗時期,日本僧人圓仁來華,見到山東一帶普通百姓“長年惟吃冷菜”。這些底層人,因燃料缺乏,熱菜熱飯都沒得吃,自然更喝不上熱水。
宋元時期,出現(xiàn)了獨立運營的茶肆、茶樓、茶坊,喝茶的風氣深入底層社會。但普
通人還是承擔不起燒開水煮茶的燃料成本,所以,茶販們提著茶壺沿門挨家挨戶叫賣“點茶”(用沸水泡茶),就成了一門很興盛的生意,名叫“提
茶瓶”。因為煮開水比做飯更費燃料,宋元時期的普通人家,日常生活中,除了做飯外不生火,不準備熱水。一般家庭一年四季喝生水,只有老人和生病的人才煮開水喝。
進入民國,西方細菌學說傳入,“喝熱水”獲得科學支持,知識界呼吁民眾喝熱水的聲音變大。政府轉(zhuǎn)型,也意識到自身在公共衛(wèi)生方面負有責任,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向民間推廣喝熱水。但由于經(jīng)濟貧困、燃料短缺等原因,多數(shù)國人可隨心所欲喝熱水,已是20世紀中后期。
李海英 《晚清時期老外的『國學』情結(jié)》
自1807年英國人馬禮遜來到中國后,來華的西方人絡繹不絕,他們往往背負外交、經(jīng)商抑或宗教使命,其中不乏長袍馬褂久居甚至老死中國者。他們身上表現(xiàn)出長期耳濡目染中國傳統(tǒng)文化而形成的“國學”情結(jié)。
第一,人名多附庸中國傳統(tǒng)文化。美國漢學家Samuel Wells Williams,中文名字為衛(wèi)三畏?!叭贰?,不僅與他的英文名Samuel音相近,而且能從《論語》中找到淵源,“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三畏”要求自己像中國的君子一樣為人處事有敬畏之心。
第二,書名往往出自國學經(jīng)典。英國外交官威妥瑪(Thomas Francis Wade)所著《尋津錄》(1859),欲為來華的西方人指點迷津,幫助他們找到漢語學習的最佳路徑。以“尋津”為名,與中國儒家創(chuàng)始人孔子的尋津、問津的典故遙相呼應。
第三,著述扉頁不乏國學經(jīng)典名句。如英國漢學家馬禮遜《古漢語譯文》(1815)扉頁上的“入境而問禁,入國而問俗”來自《禮記·曲禮》。威妥瑪《尋津錄》的扉頁上印有“泰山不讓土壤,河海不擇細流”,語見《史記·李斯列傳》“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
除了引用儒家經(jīng)典,來華漢學家也喜歡引用俗語。比如文林士在《中國隱喻手冊》的扉頁上就引了諺語“要通古今事,須讀五車書”。
凡此種種,一方面表現(xiàn)了西方學者對國學經(jīng)典的認同,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了他們急于融入中國社會,獲得中國知識分子認同的努力。
楊曉靄 《從李白詩歌的色彩看盛唐的審美趣尚》
筆者將李白詩中相近的色彩合并計算,則其主要色彩字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是:白553次,綠406次,青360次,金333次,黃183次,紅150次,紫128次。細致分析可看出以下特點:
一是李白描繪色彩基本上按客觀存在而再現(xiàn),色調(diào)以事物的固有色為主,體現(xiàn)出詩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自然美追求。二是搭配色彩往往運用色度對比,如碧山青天、青山碧水、綠竹青蘿、玉階白露、秋月白壁、明月鏡湖等。極為引人注目的是,他將“青”“蒼”“碧”“綠”與“明月”映照,光色諧和,加強了明度和純度,整體色調(diào)明麗素雅,構(gòu)成清逸的意境美。如“青山映輦道,碧樹搖煙空”(《效古》)。三是色彩字的大量運用,展示了李白詩歌激情洋溢的生動境界。而白色、綠色的普遍組合,與詩人心儀明月、崇尚皎潔、熱愛自由、理想不滅的人生追求相契合。
李白是唐代對色彩使用最多的詩人。以他為中心,考察其他盛唐詩人,如杜甫、王維、孟浩然、高適、岑參、王昌齡、儲光羲等等,他們詩歌中的色彩均鮮明地反映出與李白色彩運用的一致性。再將其與中唐的韓孟詩派加以對比,我們會看到,明秀清逸、自然和諧的追求,才是盛唐審美趣尚的底蘊所在。盛唐詩人正是在充滿自由、寧靜、安逸之感的“綠”色天地里,表現(xiàn)著他們對自然、生命的最為充分的向往和體悟,坦蕩地抒寫自我,以自己“在玉壺”的“一片冰心”,透視人間,感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