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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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堂集》釋詞三則
金 克 中
(湖北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武漢 430062)
《祖堂集》是五代時編輯的一部禪宗史料總集,里面保留了大量五代時的口語詞匯,文章選擇了“白搥”“灼然”“黨其所習(xí)”三個詞語予以考釋。
祖堂集;白搥;灼然;黨其所習(xí)
《祖堂集》是五代南唐泉州招慶寺靜、筠二禪師編輯的一部禪宗史料總集。書成于保大十年(952),北宋后在中國失傳,幸好還保存在朝鮮高麗版《大藏經(jīng)》中,后來出版的影印本都是根據(jù)這個版本。1993年全國圖書館文獻(xiàn)縮微復(fù)制中心在國內(nèi)首次影印出版了這部書,1994年上海古籍出版社也把《祖堂集》編入“佛學(xué)名著叢刊”予以影印出版,1996年岳麓書社在大陸第一次出版了吳福祥、顧之川校點的重排本。由于《祖堂集》記錄的基本上是唐五代時的口語,同時禪宗語言的機(jī)鋒問答極其怪異,語句很難懂,而且還使用了許多唐五代時的俗別字,加之刻本有許多模糊之處,因此帶來了閱讀上的困難。本文選取了書中三個詞語進(jìn)行考釋,以期為大家更好地理解文本提供一些幫助。
“白搥”,禪宗語錄常見。白即稟白,告白?!皳€”字,唐宋時期有不同寫法,《祖堂集》中多作“搥”,《景德傳燈錄》中多作“槌”,《五燈會元》中多作“椎”。槌本為佛教做法事時使用的一種打擊器具,為八角形的木制物,象征佛教宇宙觀中須彌山之八方,《禪林象器箋》第二十七類唄器門“椎”:“解者曰:‘造槌為八角,像須彌八方也?!以唬骸许殢洖樽抵Z,故作此說?!雹儆钟谐惺軗€擊之小木臺,稱之為“砧”?!鞍讚€”里的“搥”則為動詞用法,意為鳴槌、打槌。
鳴槌、打槌是佛教中常見的一種儀式。唐·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二:“竹林寺齋禮佛式:午時打鐘,……表嘆師打槌唱‘一切恭敬敬禮常住三寶、一切普念?!蜷吵啤┦持湓浮?。上座僧咒愿了,行飯食。上下老少道俗男女平等供養(yǎng)也。眾僧等吃齋了,行水湯口。次打槌念佛。表嘆師打槌云……。念佛了,打槌隨意,大眾散去?!彼巍ぷ谫憽抖U苑清規(guī)》第六卷“警眾”:“凡聞鐘鼓魚版,須知所為?!S那最初打槌一下者,眾僧開缽也(隨槌聲白念心經(jīng)三卷)。次打槌一下者,白設(shè)粥意也(或表嘆讀疏)。次打槌十下者,念十佛名也。次打槌一下者,首座施粥也。又打槌一下者,粥遍也。粥罷打槌一下者,眾僧下堂也(住持人出堂,眾僧方可上缽)?!痹さ螺x《敕修百丈清規(guī)》卷八法器章“椎”:“齋粥一時,僧堂內(nèi)開缽念佛唱食遍食施財白眾皆鳴之,維那主之,下堂時圣僧侍者鳴之,知事告退時、請知事時亦鳴之。”
打槌之法,在《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和《禪苑清規(guī)》中都有記載。唐·道宣《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卷下四:“維那先戶外具儀斂掌,傍門面入已,至打處,立合掌,右手取椎舉起,擬砧訖,然后打一聲,不得有重響。”《禪苑清規(guī)》第六卷“警眾”:“維那打槌之法:先問訊訖,右手仰把槌柄臥砧面上,令槌頭向身。展左手兩指仰副槌楞,徐運槌柄旋轉(zhuǎn)擊之,即覆左兩指接砧楞然后手正,下槌不得過五寸,一轉(zhuǎn)槌不得離卻本位也?!?/p>
初時,凡打槌白事辨明佛理,都稱為“白槌”,后禪宗中多指住持開堂說法時的打槌辨佛事,一般是由禪林中六知事之一的維那來擔(dān)當(dāng)。宋·善卿《祖庭事苑》卷第八“白椎”:“世尊律儀,欲辨佛事,必先秉白,為穆眾之法也。今宗門白椎,必命知法尊宿以當(dāng)其任。長老才據(jù)座已,而秉白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長老觀機(jī),法會酬唱既終,復(fù)秉白曰:‘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薄峨沸薨僬汕逡?guī)》卷八法器章“椎”:“住持入院開堂將說法時,諸山上首鳴之,謂之白椎也?!痹ぷ詰c《教苑清規(guī)》法器門第十“椎”:“僧堂中椎,知事告退時亦鳴之;法堂上椎,住持入院將說法時諸山上首鳴之,謂之白椎也。(世尊一日升座,大眾集定,文殊白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雷鸺聪伦?。”
在唐宋時期的禪宗文獻(xiàn)中“白槌”一詞多有出現(xiàn)。有維那白槌的,《景德傳燈錄》卷第二十三“金陵清涼法燈禪師泰欽”:“師次住金陵龍光院。上堂升座,維那白椎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瘞熢唬骸S那是第二義,長老只今是第幾義?’”《景德傳燈錄》卷第二十三“筠州洞山清稟禪師”:“開堂日,維那白槌曰:‘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瘞熢唬骸埠孟?,只恐汝錯會?!薄段鍩魰肪淼谌鞍僬蓱押6U師”:“師令維那白椎告眾,食后送亡僧?!薄豆叛┱芏U師語錄》卷五:“圣修禪人請上堂,師升座,維那白槌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瘞熢疲骸氖鈦硪玻T人還見么?’那出眾作禮。師云:‘將謂是文殊。’那云:‘適來也不差?!瘞熢疲骸q隔天涯在?!薄妒A禪師語錄》:“ 師開堂日,大眾迎至法座前,僧官宣疏罷,拈香祝圣畢,遂就座。維那白槌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瘞熌嗽疲骸畷??昔曼殊大士,于靈山會上十萬眾前,將末后一槌以為第一義句。今日上首倒行此令,且道與昔是同是別?’”
有住持親自白槌的,如《祖堂集》卷第三“荷澤和尚”:“師鄉(xiāng)信到,報父母俱喪。師乃入僧堂白搥曰:‘父母俱喪,請大眾念摩訶般若!’大眾才坐,師曰:‘勞煩大眾,珍重?!薄蹲嫣眉肪淼诹岸瓷胶蜕小保骸皫熡袝r示眾曰:‘吾有閑名在世,誰能與吾除得?’有沙彌出來云:‘請師法號。’師白搥曰:‘吾閑名已謝。’”《五燈會元》卷第十一“興化存獎禪師”:“次日,師自白椎曰:‘克賓維那法戰(zhàn)不勝,不得吃飯?!幢愠鲈骸!?/p>
有其他僧眾白槌的,如《祖堂集》卷第八“青林和尚”:“當(dāng)時軌?上座出來問:‘正當(dāng)一色時,還有向上事也無?’先師云:‘無。’其僧‘珍重’便歸僧堂,白搥云:‘五百來人在這里,莫是不為向上事?堂頭和尚道“無”。不可成持,合殺處折合了休去。若是某甲,不得在這里虛過一生。’因此大眾總裝裹?!薄段鍩魰肪淼诰拧把錾交奂哦U師”:“師臥次,夢入彌勒內(nèi)院,眾堂中諸位皆足,惟第二位空,師遂就座。有一尊者白槌曰:‘今當(dāng)?shù)诙f法?!瘞熎鸢组吃唬骸υX衍法離四句絕百非,諦聽諦聽?!娊陨⑷?,及覺,舉似溈,溈曰:‘子已入圣位?!瘞煴愣Y拜?!?/p>
“灼然”意為“確實”,有時寫作“酌然”,有三種用法。
第一種單用,是對前面別人說法的認(rèn)可?!蹲嫣眉肪淼谑扮R清和尚”:“‘如何是黃葉?’師云:‘此未為真?!唬骸c摩則更有向上事在?!瘞熢疲骸迫?!’‘如何是向上事?’師云:‘待你一口吸盡鏡湖水,我則向你道。’”這一例是對“更有向上事”的肯定。《祖堂集》卷第十六“南泉和尚”:“道吾到南泉,師問曰:‘阇梨名什摩?’道吾對云:‘圓智?!瘞熢疲骸遣坏教幾髂ι?’道吾對云:‘切忌說著?!瘞焼栐唬骸迫?!說著則頭角生也?!边@一例是對“切忌說著”的肯定。《祖堂集》卷第十一“齊云和尚”:“時有學(xué)人問:‘只如龍花之會,何異于靈山?’師云:‘化城教一級?!疲骸c摩則彼彼不相羨也?!瘞熢疲骸把越K不虛施?!疲骸磳彯?dāng)初靈山合談何法?’師云:‘不見道“世尊不說說,迦葉不聞聞”?’僧云:‘與摩則“不睹王居殿,焉知天子尊”?’師云:‘酌然,瞻敬則有分?!边@一例是對“不睹王居殿,焉知天子尊? ”的肯定。
第二種用在重復(fù)別人說過話的前面。要么是先揚后抑(如下面第一例),可理解為“雖然確實是‘……’,但是……”;要么是反諷(如下面第二例、第三例),又作“灼然是”,可理解為“果然是”?!蹲嫣眉肪淼谑摺搬蜕小保骸皫煷鹪唬骸畡优c不動,是何境界?’大德云:‘言不關(guān)典,非智者之所談。只如和尚言“動與不動是何境界”,出自何經(jīng)?’師答曰:‘灼然“言不關(guān)典,非智者之所談”,大德豈不見道《首楞嚴(yán)經(jīng)》云……’”《祖堂集》卷第三“慧忠國師”:“肅宗皇帝問:‘一切眾生,忙忙業(yè)性,無本可據(jù),日用而不知,此意如何?’師拈起金花疊子向帝曰:‘喚作什摩?’帝曰:‘金花疊子?!瘞熢唬骸迫皇恰耙磺斜娚?,日用而不知”。’”《祖堂集》卷第九“羅山和尚”:“軫上座問:‘只如巖頭和尚道“洞山好個佛,只是無光彩”,未審洞山有何虧闕便道無光彩?’師喚‘無軫’,無軫應(yīng)喏。師云:‘酌然好個佛,只是無光彩?!F云:‘大師因什摩撥無軫話?’師云:‘什摩處是陳老師撥汝話?快道,快道!’無軫說不得,師便打之。”
第三種用于根據(jù)別人的話或某種情況作出一種判斷,也作“灼然是”。《祖堂集》卷第七“夾山和尚”:“洞山便失聲云:‘夾山道什摩?’對云:‘貴持千里抄,林下道人悲?!瓷皆疲骸迫粖A山是作家?!薄蹲嫣眉肪淼谒摹八幧胶蜕小保骸鞍僬伤鞯牢嵝?,巖便取,呈似和尚。和尚見了云:‘灼然是“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你不用在我這里,便速去。’”《景德傳燈錄》卷第二十一“福州石佛院靜禪師”:“僧問:‘學(xué)人欲見和尚本來師時如何?’師曰:‘洞上有言親體取?!唬骸ッ醇床坏靡娙ヒ??!瘞熢唬骸迫弧翱吐啡缣爝h(yuǎn),侯門似海深”?!?/p>
《祖堂集》卷第二“第二十八祖菩提達(dá)摩和尚”:“高祖武德四年九月日,有前道士太史令傅奕,先是黃巾,黨其所習(xí)。遂上表廢佛法,事十有一條?!?/p>
此處“黃巾”指道士,袁津琥(2001)已有此說,今更申之?!稄V弘明集》卷十三釋法琳《辨正論》:“有黃巾李仲卿,學(xué)謝管窺,智慚信度。矜白鳥之翼,望駭嵩華;負(fù)爝火之光,爭輝日月。”《廣弘明集》卷二十五釋道宣《敘太宗皇帝令道士在僧前詔表》:“貞觀十一年,駕廵洛邑,黃巾先有與僧論者,聞之於上,上乃下詔。”以上“黃巾”皆指道士。關(guān)于太史令傅奕上表廢佛法之事,《廣弘明集》也有記載?!稄V弘明集》卷二十五釋道宣《敘高祖皇帝問出家損益詔表》:“武德四年,有太史令傅奕者,先是黃巾,深忌緇服,既見國家別敬,彌用疚心,乃上廢佛法,事十有一條?!倍缔仍鞯朗康氖?,《廣弘明集》中也有論及?!稄V弘明集》卷十二釋明槩《決對傅奕廢佛僧事》:“……而奕……,其故何也?奕曾為道士,惡妬居懷,故毀圣劣凡,贊愚勝智,以下夸上,用短加長?!睘槭裁础包S巾”可以代稱“道士”呢?因為道士著黃巾,當(dāng)時的僧人就把道士的服飾與漢末黃巾起義軍的裝束聯(lián)系在一起,以貶損道士,如《廣弘明集》卷九周甄鸞《笑道論〈出入威儀三十三〉》:“臣笑曰:《自然經(jīng)》云:道士巾褐帔法,褐長三丈六尺,三百六十寸,法年三十六旬,年有三百六十日。一身兩角,角各有六條,兩袖,袖各六條,合二十四條,法二十四氣。二帶法陰陽,中兩角法兩儀,乃至冠法蓮華巾也。《自然經(jīng)》既有科律,何以不依?乃法張魯黃巾之服,違律而無識也?”又唐·釋道世《法苑珠林》卷五十七:“至于靈帝中平元年而張角起置三十六萬眾,數(shù)十萬人皆是黃巾,故天下號曰‘黃巾賊’,故今道服由此而興?!?/p>
“黨其所習(xí)”,“黨”義為“偏私”、“偏袒”、“偏向”、“認(rèn)為……對”?!墩撜Z·衛(wèi)靈公》:“子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焙侮碳庖装矅ⅲ骸包h,助也。君子雖眾,不相私助?!薄秶Z·晉語五》:“吾聞事君者比而不黨。夫周以舉義,比也;舉以其私,黨也?!表f昭注:“阿私曰黨。”
“習(xí)”可有兩種理解,一是“親近、狎”,“所習(xí)”指“親近的人”?!秴问洗呵铩と螖?shù)》:“習(xí)者曰:‘一則仲父,二則仲父。易哉,為君!”高誘注:“習(xí),近。”《漢書·五行志》:“親近習(xí),長同類?!鳖亷煿抛ⅲ骸傲?xí),狎也。”“黨其所習(xí)”即“偏袒自己親近的人”,其義近于下面例中的“黨其私”、“黨其所親”、“黨其所近”。《后漢書》卷八十七“劉陶傳”:“耽與議郎曹操上言:‘公卿所舉,率黨其私。’”《晉書·張華傳》:“今黨其所親,為不母於圣世?!薄短莆拇狻肪矶 墩摻瘫緯罚骸叭饲橹挥渌芏h其所近。”二是“學(xué)習(xí)”,“所習(xí)”即學(xué)習(xí)過的東西,或以前接受的學(xué)業(yè)、思想?!逗朊骷肪硎佰钨e奉法要”:“夫無常顯證日陳于前,而萬代同歸終莫之悟。無瞬息之安保永世之計,懼不在交則每事殆懈。以之進(jìn)德則功無覆簣,以之治心則惰其所習(xí)。”《廣弘明集》卷八釋道安《二教論》:“子謂仁由失德而興,禮生忠信之簿,安其所習(xí),毀所不見。且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jié)。豈在飾敬之年責(zé)報之歲哉?!薄杜f唐書》卷二十五:“按漢丞相韋玄成奏立五廟,諸侯亦同五。劉子駿議開七祖,邦君降二。鄭司農(nóng)踵玄成之轍,王子雍揚國師之波,分涂并驅(qū),各相師祖,咸玩其所習(xí),好同惡異。遂令歷代祧祀,多少參差,優(yōu)劣去取,曾無畫一?!?/p>
本文中的“習(xí)”,我們傾向于第二種理解,“黨其所習(xí)”即“認(rèn)為自己以前所學(xué)的學(xué)業(yè)、接受的道教思想正確”、“偏向于自己所學(xué)的道教”,其義近于下例中的“黨其偏見”、“黨其所學(xué)”。唐·釋智升《開元釋教錄》卷十八:“信行所撰,雖引經(jīng)文,皆黨其偏見,妄生穿鑿,既乖反圣旨,復(fù)冒真宗。開皇二十年有勅禁斷不聽傳行,其徒既眾,蔓延彌廣,同習(xí)相黨,朋援繁多?!彼巍ど抽T釋契嵩《傳法正宗論》卷下:“嗚呼!今吾輩比丘,其所修戒定慧者,孰不預(yù)釋迦文之教耶?其所學(xué)經(jīng)律論者,孰不預(yù)夫八萬四千之法藏乎?乃各私師習(xí),而黨其所學(xué),不顧法要,不審求其大宗正趣。反忽乎達(dá)磨祖師之所傳者,謂不如吾師之道也。是不唯違叛佛意,亦乃自昧其道本。可嘆也夫。”元·釋圓至《牧潛集》卷四序:“欲為通人而黨其所學(xué),不肯博知廣見以盡天下之能,其可謂通耶?”
袁津琥 2001 《祖堂集》釋詞,《古漢語研究》第4期。
①關(guān)于法器“槌”的形制以及“白槌”的含義,也有不同的說法。清·儀潤《百丈叢林清規(guī)證義記》法器章“犍椎”:“梵語也。聲論翻為磬,或翻鐘?!对鲆话⒑?jīng)》云:阿難升講堂,擊犍椎者,此是如來信鼓也。又諸律論,并作犍槌,或作犍椎。槌,音地?!遏赡ナ琛分?,直云犍地。故《五分律》云:隨有瓦木銅鐵,鳴者,皆名犍地。由此觀之,則凡取音齊眾者,皆是耳。至于上堂說法前擊磬,謂之白椎。(白椎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說畢擊磬,謂之結(jié)椎。(結(jié)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昔世尊一日升座,大眾集定。文殊白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此即結(jié)椎也?!眱x潤認(rèn)為,槌即犍椎,翻譯為漢語則為磬或鐘,白槌則是上堂說法前擊磬。不過,我們看到,唐至清禪宗典籍中“槌”多次作為一種獨立法器出現(xiàn)在法事活動中,且有具體的打槌之法,而唐代圓仁的《入唐求法巡禮行記》記載五臺山竹林寺齋禮佛事的儀式中,也有表嘆師多次打槌的記載,所以,很難否定“椎”作為一件獨立法器的存在。
Interpretation of Three Lexical Items in(祖堂集)
JIN Ke-zho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Hubei University,Wuhan Hubei 430062,China)
(祖堂集) is a collection of historical materials of Zen which edited during the Five Dynasties. It retains a great deal of oral vocabulary in the Five Dynasties. This article selects the three words(白搥),(灼然),(黨其所習(xí)) to investigate and explain.
(祖堂集);(白搥);(灼然);(黨其所習(xí))
H131
A
1000-1263(2018)02-0090-04
湖北大學(xué)創(chuàng)新團(tuán)隊支持計劃(T201603)
金克中,男,1972年生,河南固始人,博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漢語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