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之
(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早在1917年10月,《生活》周刊的創(chuàng)刊人黃炎培先生就創(chuàng)辦了出版至今未衰的我國歷史最悠久的期刊《教育與職業(yè)》。之后,因當時的中華職教社社下僅有一份《教育與職業(yè)》,并且其刊物性質為理論性、學術性的刊物,尚顯不足,于是決定再辦一份面向社會大眾的機關刊物,來反映底層民眾的聲音,這也是《生活》的創(chuàng)刊初衷。在中華職教社初始創(chuàng)辦《生活》周刊就是要將其作為職教輔助刊物,為底層職業(yè)教育做宣傳,發(fā)布職教信息,但在真正創(chuàng)刊的過程中卻受到了黃炎培先生的影響,《生活》第一期的《創(chuàng)刊詞》即指出生活的重大意義:“世界一切問題的中心,是人類;人類一切問題的中心,是生活!”
黃先生及《生活》周刊初期的編輯們對于《生活》周刊如何發(fā)展,如何定位受眾,都沒有什么經(jīng)驗,再加上當時的經(jīng)費來源有限,因此,第一卷的《生活》周刊在發(fā)行之后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影響力,只能算是一份內部刊物,并且沒有銷路,多為贈閱,這令編輯室更加捉襟見肘,僅能勉強維持。
就在《生活》周刊在風云變幻的上海灘發(fā)展搖曳不定之際,《生活》周刊迎來了它的第二任主編——鄒韜奮。從1926年《生活》第二卷起,鄒先生帶領當時的編輯們逐步落實創(chuàng)刊初期所提出的創(chuàng)刊宗旨,研究時下的生活和經(jīng)濟狀況,切實可行地去探查和解決社會生活思想存在的問題,使得岌岌可危的《生活》周刊逐步走上正軌,逐漸被世人所稱道。在鄒韜奮先生任主編的這一時期,《生活》周刊刊物性質也根據(jù)時局的動態(tài)進行了轉變。
起初鄒先生的接任是源于第一任主編王志莘先生投身銀行事業(yè)而去,《生活》周刊主編這一重擔不得不落在鄒先生身上,鄒先生接手之前,《生活》發(fā)行量并不大,他在回憶時這樣寫道“我接辦的時候,它的每期印數(shù)約有二千八百份左右,贈送的居多?!编u先生接手之后,就開始了具有創(chuàng)新精神的改革,開始注重刊物的可讀性和趣味性,開始根據(jù)讀者的需要,探討一些有使用價值的社會性問題,從而給予讀者心靈上的慰藉和關懷。鄒先生對《生活》周刊欄目的改革主要有:
(1)開創(chuàng)“小言論”專欄。鄒先生使用短小精悍的評論和“有趣味、有價值”的材料,進行撰寫。
(2)開設“讀者信箱”欄目,關切受眾?!渡睢分芸貏e重視讀者的反饋和意見,鄒先生也很樂意幫助讀者解決困難,回答疑慮。這也是當時《生活》周刊大受讀者追捧的一個板塊。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生活》周刊從一份僅靠贈閱發(fā)行的四開小刊物,成長為極具影響力的十六開本都市生活雜志?!渡睢分芸谒膸p峰階段,又開始了一次轉變,即《生活》周刊的言論立場已經(jīng)趨于時政評論方向。造成這一方向轉變的主要原因,鄒先生也在回憶中提到過,個性的傾向和一般讀者的訴求。
1931年“九一八事變”之后發(fā)行量達到12萬份,至此《生活》周刊徹底完成了由都市通俗文化刊物向進步時政雜志的轉變,這是《生活》周刊辦刊宗旨的第二次轉變。
“九一八事變”之后,《生活》周刊逐漸的左傾進步,從最初的資產(chǎn)階級改良主義轉至革命的民主主義,并且開始逐步向馬克思主義靠攏。1932年《生活》周刊的發(fā)行量已經(jīng)達到了15萬份,特別是1931年“國慶與國衰”特刊更是達到了15.5萬份,這一數(shù)字創(chuàng)了當時全國期刊發(fā)行的最高紀錄。隨著《生活》周刊的發(fā)行量越來越大,使當時的國民政府感受到了深刻的危機,國民黨開始對周刊進行第一波壓迫——停止郵寄或扣留。
《生活》周刊的出版宗旨以及鄒先生的辦刊思想隨著全民族抗日的高潮不斷深入,開始不斷地抨擊國民黨政府,宣揚全民抗日,發(fā)布有關社會主義的言論,國民黨政府也對《生活》周刊開始了不間斷地殘酷迫害。
1933年7月14日,鄒先生不堪國民黨反動勢力的迫害踏上了人生第一次流亡之旅,在他出走不久,1933年8月之后,《生活》周刊遭受了國民黨反動勢力的各種殘酷壓迫。最終在12月初,接到上海市政府情報處通知:不準銷售《生活》周刊。終于,12月8日,國民黨政府兇殘地以各種毀謗的罪名強加于周刊及編輯部,下命令查封《生活》周刊。至此,《生活》周刊從1925年10月創(chuàng)刊起至1933年12月最終被迫??偣渤霭姘司?,每一卷約為五十期。
遠在倫敦的鄒韜奮在得知這一不幸消息之后,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我深信《生活》周刊的精神是永遠存在的,因為它所反映的大眾的意志和努力不是一下子可以消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