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 王思羽
[摘要]自媒體環(huán)境下,公眾的話語權得以提升,民間輿論場逐漸發(fā)展壯大起來。在公共危機事件中,民間輿論的力量不容小覷。因此,提高相關部門對公眾輿論的重視,疏解公眾在危機事件中的恐慌情緒,緩解社會矛盾,避免引發(fā)輿論危機,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論文以引發(fā)公眾廣泛熱議的紅黃藍幼兒園虐童事件為例,分析了自媒體在民間輿論場的生成中扮演的角色,提出了應發(fā)揮自媒體對公眾輿論的引導作用,促進危機事件的高效解決。
[關鍵詞]自媒體;公共危機事件;民間輿論場;公眾輿論
[中圖分類號]G20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2-4917(2018)04-0059-08
公共危機事件往往涉及全體社會成員的共同利益,因而易被公眾普遍關注并渴望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但在自媒體出現之前,由于缺少能夠廣泛交流且易形成互動的傳播渠道,公眾往往是被動的信息接受者,其私下的議論僅屬于小眾范疇的信息交流,影響力較弱,難以形成輿論。自媒體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局面,它憑借自身傳播速度快、互動性強、傳播范圍廣等特點,打破了傳統媒體“自上而下”的傳播方式,使得人人手里有話筒,普通公眾也獲得了傳遞信息、發(fā)布內容的渠道和平臺,從而形成“點對點”加“點對面”傳播的新態(tài)勢。公共危機事件中,公眾通過微博、微信等自媒體平臺獲得話語權,其主動性逐漸提升,參與度不斷增高,民間輿論場的力量日漸壯大起來。
然而,自媒體環(huán)境下,信息的真?zhèn)屋^以往更難辨別,特別是一些虛假信息和謠言的散播,使得負面輿論充斥在對危機事件討論的場域中,愈發(fā)難以控制。此種環(huán)境下的人們,被危機事件引發(fā)的恐慌情緒所包圍,常常無所適從;同時,社會和有關部門也面臨巨大的輿論壓力。危機事件的突發(fā)性和災難性,加之自媒體對公眾輿論高效和廣泛的傳播作用,兩者的互動與疊加加劇了事件的復雜性和嚴峻性,若不加以及時疏導和規(guī)制,會造成公眾情緒的失控與社會的混亂,進而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引導公共危機事件中的公眾輿論朝有利于解決問題和保持穩(wěn)定的方向發(fā)展,一方面要求官方機構、司法機構及時回應、高效處理問題,積極吸取公眾意見,增強公眾對政府的信任感;另一方面,須對民間輿論場生成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有充分準備,積極營造良好的自媒體環(huán)境,發(fā)揮自媒體在傳播中的正面作用,疏導穩(wěn)定情緒,緩解社會矛盾。
本文旨在從民間輿論場生成的主要載體,也就是自媒體角度進行探討,以具體案例“紅黃藍事件”中民間輿論場的生成路徑為線索,分析自媒體在其生成主要階段中所扮演的角色,觀察自媒體環(huán)境下民間輿論場形成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以期為解決自媒體應如何做好自身定位,更好地服務于社會和公眾的問題提供思路。
一、“紅黃藍事件”中民間輿論場的生成及特點
(一)“紅黃藍事件”民間輿論場的生成
自媒體又稱個人媒體或私媒體,是指“傳播者通過互聯網這一信息技術平臺,以點對點或點對面的形式,將自主采集或把關過濾的內容傳遞給他人的個性化傳播渠道”[1],如微博、微信、百度貼吧、論壇等。在“紅黃藍事件”中,公眾發(fā)聲主要借助的自媒體平臺包括微博、微信、知乎等。微信的朋友圈功能為公眾提供了一個在一定范圍內自由發(fā)表意見的空間,且發(fā)表的意見還可被無限轉發(fā)。除了利用朋友圈功能,在微信平臺上,無論個人、企業(yè)還是媒體都可以通過建立自己的微信公眾號來發(fā)表文章,表明態(tài)度和立場,且這些微信公眾號面向的是全體社會成員,傳播的速度和范圍比微信朋友圈更快、更廣。知乎、貼吧等平臺雖然也屬于公眾發(fā)聲的自媒體平臺,但是面對的群體范圍相對狹窄一些。目前影響較大的是微博,它不僅聚集著大量的普通公眾,更有明星、權威學者、大V等力量的加入,活躍度較其他自媒體平臺更高。尤其當事件的關注度達到峰值時,“紅黃藍事件”的相關搜索幾乎占據了整個微博頭條的版面。因此,本文所談論的自媒體,主要以微博、微信為代表。
2017年11月22日晚開始,有十余名幼兒家長反映北京市朝陽區(qū)管莊紅黃藍幼兒園(新天地分園)國際小二班的幼兒遭遇老師扎針、喂不明白色藥片
的情況,并提供孩子身上有多個針眼的照片。11月26日該事件被北京警方通報,相關涉嫌虐童人員被刑拘。11月29日,相關教育機構對此事件發(fā)布道歉信。[2]事件爆出后,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公眾的聲音便在微博微信等自媒體平臺快速聚集起來,人們紛紛轉發(fā)評論,發(fā)表看法。為便于讀者了解該事件中輿情發(fā)展趨勢和公眾熱議程度,本文在進行具體的理論分析之前先進行了相關數據的搜集工作:根據議題研究對象,在微博微指數、微信指數平臺上進行了“紅黃藍”的關鍵詞檢索;根據研究對象發(fā)生的時期,將整個事件的爆出、擴散、消解過程的指數查找均納入檢索范圍。通過檢索發(fā)現,有關“紅黃藍”的微博微信指數只有在“紅黃藍事件”爆出之后才發(fā)生極其顯著的變化趨勢。由于本文旨在通過指數的變化趨勢來觀察事件的熱議度和發(fā)展趨勢,因此只對趨勢中幾個突出變化的指數做了具體標識以便于理解。研究選取了2017年11月19日至2017年12月3日為期15天的關于“紅黃藍”的微博微指數、微信指數相關數據,并制出數據折線圖(見圖1、圖2),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分析。數據來源:微信指數、微博微指數,http://data.weibo.com/index。
由圖表可見,2017年11月23日,“紅黃藍”的微信搜索指數由22日的140586上升至76285962,日環(huán)比增長高達54162.84%,24日微信指數進一步上升至192234009。同樣,22日紅黃藍的微博搜索指數僅為177,23日上升至861238,24日達到峰值1647375。與此同時,通過對微博、微信平臺“紅黃藍事件”相關信息的關注,可以看到這一時期公眾輿論數量呈現出和圖表大致相同的變化趨勢。事件爆發(fā)后公眾輿論迅速在自媒體平臺集聚,在線下、社會生活中對該事件的議論也愈發(fā)熱烈,生成巨大的民間輿論場。相比之下,同期的傳統媒體如《人民日報》《南方周末》等并沒有相關信息的報道,澎湃新聞、《第一財經日報》《人民日報》等媒體利用微信公眾號、微博等平臺對事件進行了相應的報道,但報道內容主要是事件的發(fā)生、進展及結果處理情況。待官方對事件處理的結果發(fā)布公告之后,北京市教委、朝陽區(qū)政府、紅黃藍教育機構等部門機構才出面發(fā)表自己的態(tài)度,譴責或者道歉。11月30日,我國國防部也對“紅黃藍事件”中相關謠言做出回應。
(二)“紅黃藍事件”中民間輿論場的特點
公共危機事件即事關廣大公眾的、可能危及到公共安全和正常秩序的突發(fā)性和災難性事件。按照丁柏銓和夏雨禾的分類,在現實生活中,可將公共危機事件分為兩類。一類是非人為性的、自然性的突發(fā)災難和意外事件,即“本源意義上的嚴重災禍引起和造成的重大公共危機事件”,如2008年的汶川地震、天津港“8·12”瑞海公司爆炸事故、云南省富寧縣“8·22”山體滑坡等;另一類是由社會中偶發(fā)的小事件發(fā)酵演變成的社會公共危機事件,即“源頭并不是本源意義上的嚴重災禍,然而最終卻形成了重大公共危機事件”,如于歡案、鄧玉嬌案、羅一笑事件、“紅黃藍事件”等。[3]在自媒體環(huán)境中,第二類事件即那些原先影響面并不廣、影響力也不大的偶發(fā)小事件獲得影響面大幅擴展、影響力快速提升的條件和機遇,個體事件被不斷散播和放大,進而引發(fā)社會大量群體的關注與議論。更多的人被輿論的浪潮席卷,紛紛尋找發(fā)聲渠道以表達各自的觀點態(tài)度,他們甚至不僅針對事件本身,還由此引發(fā)出對相關問題的議論,無限上綱,發(fā)展成為“公共危機事件”。分析自媒體環(huán)境下危機事件的民間輿論場,可以總結出以下特點:
1.主體的草根性
民間輿論場一詞是與官方輿論場相對立的輿論場的劃分,兩者在于“民間”與“官方”主體的不同。官方輿論場以政府和傳統媒體為代表,更加具有權威性,主要是宣傳黨和政府的方針政策、國家意志;民間輿論場則以各類網絡社交媒體為代表,如微博、微信等自媒體平臺,更加平民化、自由化,強調的是普通大眾聲音的表達。因此,民間輿論場屬于草根輿論場,代表普通公眾的態(tài)度和立場,其相比于官方輿論場的門檻更低。公眾只要有興趣或需要,均可借助自媒體平臺參與到民間輿論場中,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針砭時弊。
在“紅黃藍事件”中,參與主體從當事人到社會上的各類群體,從專業(yè)記者、律師到普通大眾,各色人等無所不有,難以計數,普通大眾憑借微博、微信等平臺平等地參與到了話題討論之中。隨著公眾聲音的日益浩大,強大的民間輿論場逐漸塑成。
2.民意的集聚性
民間輿論場匯集的是多數人的共同意見,公眾的輿論須聚集到同一場域中才能被稱之為“輿論場”。公共危機事件往往沖撞多數群體的價值觀,在當今互聯網環(huán)境下,這種不滿情緒更快集聚起來,“沉默的螺旋”效應愈加突出,民間輿論場的網絡集群效應也越發(fā)明顯。也就是說,在由某一公共危機事件引發(fā)爭議進而形成的民間輿論場中,盡管可能還存在其他不同的態(tài)度和看法,但確實是有一個主流聲音占據主導地位的。
不同的人關注“紅黃藍事件”的不同方面。如,有的人關注事件最新發(fā)展動向,有的人關注被虐兒童們的身心狀態(tài),有的人關注對涉事機構如何懲處。人們對事件影響及事件的處理也保有不同的樂觀或消極態(tài)度。這些不同的聲音通過自媒體平臺發(fā)出,持有相同觀點意見的人會漸漸形成一個“群體”。該事件中,更多的人偏向指責紅黃藍幼兒園、政府部門,并同情被虐兒童及其家庭,最終形成以這一聲音為主流的民間輿論場。
3.情緒的非理性
公共危機事件通常會影響公眾的正常生活,或者與公眾的價值觀念、心理狀態(tài)相碰撞,因而有關公共危機事件所引發(fā)的輿論常以負面情緒居多。又由于民間輿論場的主體主要是普通大眾,其文化程度、素質水平和道德修養(yǎng)均有差異,在實際的信息傳遞和擴散中,難免會有部分夸大或者失實,產生錯誤的輿論導向。另外,部分不了解情況的公眾,由于自身缺乏判斷力,很容易跟著錯誤的導向走。這種負面情緒和錯誤導向在自媒體環(huán)境下迅速集聚起來,嚴重時會造成一種群體極化現象,不僅易造成社會的不穩(wěn)定,還會導致民間對官方輿論場的不信任,加劇雙方的矛盾與沖突。
“紅黃藍事件”涉及對兒童的培養(yǎng)和教育問題,在事件爆發(fā)后引起廣泛關注。被視作每個家庭的希望和未來的兒童本應是被細心呵護的對象,而紅黃藍幼兒園卻背道而馳,其教育的失職與道德的缺失激怒了每個關心、愛護兒童的公眾。出于對兒童遭受虐待的不滿和對相關部門機構的憤怒無從發(fā)泄,在事件還處于調查階段尚無結論時,部分公眾已失去理性看待事物的耐心,不加辨析地予以指責甚至謾罵,非理性的情緒籠罩在這一民間輿論場中。
4.事態(tài)的衍生性
“網絡的出現使得媒體由原先的信息發(fā)布平臺轉變?yōu)樾畔⒔换サ妮浾搱觯庖姷膮R聚既可以推動事件的發(fā)展,也可以影響大眾的認知,并引導社會輿論,在特定條件下還容易產生不同程度的‘次生災害?!盵4]當某個公共危機事件爆出時,隨著事件的傳播引發(fā)熱議,相關話題轉移到公眾當中,民間輿論場漸漸形成。公眾在民間輿論場中對公共危機事件的議論熱度和持久度相對較高,直到事件被解決、視線被轉移才慢慢消退。而公眾對事件的深度挖掘和不斷擴散,往往會使事件的影響具有衍生效果,呈現“病毒式”裂變和傳播,甚至流出各種不實信息和謠言,導致“次生輿論”的發(fā)生。
“紅黃藍事件”中,最初事件爆出時只是紅黃藍幼兒園的虐童事件,而在公眾輿論中,卻逐漸演變出性侵、“老虎團”等謠言,使公共危機事件的發(fā)展走向惡化,整個社會處于恐慌狀態(tài)之下。另外,隨著“紅黃藍事件”的發(fā)展,網絡上又爆出了多個地區(qū)多家幼兒園的虐童事件。在這種輿論作用下,事態(tài)的發(fā)展具有不可控性,不僅不利于最初危機事件的解決,更加劇了公眾的恐慌情緒,不利于社會穩(wěn)定。
二、“紅黃藍事件”中民間輿論場生成路徑中的自媒體角色
以往學者對于公共危機事件中輿論的生成歷程做過若干研究,如斯蒂文·芬克將生成過程劃分為潛在期、突發(fā)期、蔓延期和解決期四個階段[5];羅伯特·希斯提出4R模型理論,縮減、預備、反應、恢復分別為其階段性關鍵詞[6];李志宏提出突發(fā)性公共危機信息傳播五階段模式等等。筆者結合微博微信中公眾對事件搜索關注的變化趨勢,將“紅黃藍事件”中民間輿論場的生成過程劃分為四個階段,并嘗試探究在這一生成路徑中自媒體所扮演的角色。
(一)民間輿論場的萌芽期——公眾議題的引發(fā)者
2017年11月22日晚,“紅黃藍事件”被當事人爆出,社會上關于該事件的議題尚未正式形成。根據上圖所示的“紅黃藍”的微信指數和微博指數,可以看出在事件曝光初期并沒有出現大的關注和波動,參與討論的主體主要是與事件相關的當事人,這時的議論范圍較小,參與人員也相對較少,因此屬于民間輿論場的萌芽期。
而在這一階段,自媒體平臺主要承擔的是當事人發(fā)聲的渠道和公眾了解信息的渠道,提供并傳遞事件信息,最終生成公眾議題。首先,在自媒體平臺還未發(fā)展起來時,信息的傳遞往往是自上而下的,公眾常常只是作為被動接收信息的受眾,所擁有的發(fā)聲渠道和平臺較少且不夠有力。而自媒體打開了信息傳播的新世界,公眾從接受者變成可以自己主動傳遞信息的傳播者。話語權的提升使他們在自媒體平臺上不僅可以分享生活,還可以利用自媒體平臺成為個人問題或社會問題的曝光者和求助者。其次,自媒體本身和其他傳播媒介一樣,不可能將社會上發(fā)生的所有事件一一報出,而是存在一個選擇與取舍的過程。通過對信息的把關篩選之后,所報道的內容往往就成為了公眾接下來關注和討論的議題。2017年11月22日,紅黃藍幼兒園的虐童事件開始在微博平臺和微信平臺上出現少量熱門微博和熱門文章,之后,自媒體平臺又憑借自身所具備的優(yōu)勢,以更快的速度在微博、微信等平臺上讓公眾了解到“紅黃藍事件”的相關信息,事件的相關內容大量進入公眾視野。同時由于自媒體的公開性、自發(fā)性等特點,了解并感興趣的公眾會停留下來予以關注,并發(fā)表相關看法和建議,因此公眾輿論在自媒體平臺慢慢集聚起來,逐漸形成對“紅黃藍事件”討論的場域,公眾議題由此形成。
(二)民間輿論場的形成期——公眾輿論的承載者
民間輿論場的形成期是有關“紅黃藍事件”討論的集中爆發(fā)期。2017年11月23—24日,隨著一些明星、微博大V的轉載和發(fā)聲,“紅黃藍事件”被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并參與到討論中,24日對紅黃藍的搜索指數達到峰值。但是,由于事件還沒有得到警方的結論和官方的正面回應,公眾輿論態(tài)勢漸漸傾向于負面的憤懣情緒。這種不滿情緒在自媒體平臺顯露出來,越來越多的公眾轉向對幼兒園的討伐、對官方執(zhí)法力度不足的指責?!俺聊穆菪卑l(fā)生作用,公眾要求涉事主體及時回應并解決問題的呼聲急劇高漲,民間輿論場至此形成。
在民間輿論場的形成過程中,自媒體是民意的集聚地,是公眾輿論發(fā)聲的承載者。自媒體的這一角色,是區(qū)別于傳統傳播渠道和官方輿論場的。與傳統媒體相比,自媒體得益于互聯網的高效便捷性和互動性,模糊了傳統的傳者與受者的界限,公眾話語權因此得以提升,信息由單向傳遞變?yōu)殡p向互動,一條信息的傳播可以得到更多公眾的反饋和回應。一方面,在自媒體環(huán)境下,能快速、即時、全面地傳遞信息,“紅黃藍事件”相關信息以極快的速度在自媒體平臺不斷傳遞、發(fā)酵,將該事件推向制高點,引發(fā)了社會的高度關注;另一方面,自媒體又作為集聚公眾聲音的最有力平臺,使網民在了解到“紅黃藍事件”之后可以通過微博、微信等平臺進行轉發(fā)和評論,“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事件傳播夾雜著各種議論,N2的傳播模式形成滾雪球效果,自媒體環(huán)境中充斥著眾聲喧嘩。[7]此時,公眾對該事件的議論熱度遠遠超過其他信息。
由前文可知,民間輿論場不同于官方輿論場,其允許進入的門檻較低。尤其是在自媒體環(huán)境下,公眾可以更加自由地參與到事件的討論中,其任何態(tài)度、觀點、評論,都可以在自媒體平臺中呈現出來。因此,當紅黃藍幼兒園的虐童事件爆出時,社會公眾的議論由線下小眾的議論迅速轉化成在微博、微信等自媒體平臺上的傳播發(fā)酵,以此促進了民間輿論場的形成??梢哉f,是自媒體給了公眾一個更大的議論平臺,一個可以聚集各方評論和態(tài)度的場。這個場,就是民間輿論場。
(三)民間輿論場的回落期——公眾輿論的引導和疏散者
民間輿論場的形成期,常常是問題的多發(fā)期,輿論場中充滿恐慌情緒和負面情緒,不利于社會穩(wěn)定。根據上圖關于紅黃藍幼兒園的微博、微信指數,數據顯示,關注熱度在11月24日達到峰值之后開始下滑,雖然之后還出現過一個很小的回升,但數值遠遠低于24日。由于本文將“紅黃藍事件”的民間輿論場的生成過程劃分為四個主要階段,這一小的回升難以逆轉其整體回落的趨勢,因此不再對其做單獨分析。
可以看出,在民間輿論場集聚生成之后,24日以后關于紅黃藍幼兒園虐童事件的關注度開始走向回落。在回落階段,自媒體主要扮演著引導疏散的角色,幫助官方機構和涉事單位更快地作出回應,澄清謠言,平復社會情緒。自媒體主要是通過兩個方面針對“紅黃藍事件”引發(fā)的輿論危機進行引導和疏散,轉移公眾的注意力。
其一,實時對事件進行跟蹤,讓公眾了解到最新情況和當前主流輿論。在“紅黃藍事件”的發(fā)酵過程中,自媒體時刻予以高度關注和及時報道,紅黃藍幼兒園家長的專訪、朝陽區(qū)教委工作人員的回應、北京市公安局朝陽分局的通報、事件調查情況、涉事教育機構針對幼兒園事件的道歉信、北京市教委的譴責等等一系列與事件相關的評論、公告、視音頻資料,無一不以最快的速度被公告于眾。自媒體的這一特點,一方面打破了以往政府和組織對公共危機事件中相關信息的壟斷和控制狀態(tài),使整個事件的進展過程透明化,能夠幫助公眾緩解由于對事件進展情況不了解而產生的恐慌和焦慮情緒,從而避免出現社會混亂。另一方面,正是由于自媒體的公開化、透明化,才能督促相關部門和機構在公眾的監(jiān)督下及時回應,快速解決社會矛盾和問題。而公共危機事件的高效處理和解決正是疏散公眾輿論的最根本途徑。
其二,信息把關,及時清除不實信息和謠言。在“紅黃藍事件”點爆整個民間輿論場的過程中,由于事件還沒有得到回應和落實,加上民間輿論場中事態(tài)的衍生性特點,公眾輿論中充斥著對事件的各種猜忌,指責、懷疑不斷,甚至還流出了許多虛假信息和謠言,加劇了人們的恐慌和憤懣情緒。若不及時解決,公眾很容易被一些負面消息和謠言左右,進而引發(fā)對政府和相關機構的不信任感。而自媒體平臺一方面可以如上所述通過公開事件進展情況予以澄清,公告官方權威事實;另一方面可以憑借自身設置對不實信息和違法違規(guī)人員進行強制處理。許多自媒體平臺都有設置“舉報”或“投訴”的機制,無論是誰都可以對違法違規(guī)或任何不利于社會和諧健康發(fā)展的不實信息進行舉報或投訴,當自媒體平臺確認屬實后可以對這些信息進行刪帖,對發(fā)布者禁言,情況嚴重時甚至可以封除違規(guī)者賬號,以凈化網絡環(huán)境,阻斷不實信息和謠言的進一步散播。
(四)下一民間輿論場的萌芽期——下一議題的設置和形成者
在“紅黃藍事件”的整個民間輿論場萌芽、形成、回落過程中,社會中還存在著更多的其他事件和信息,只是由于相當多的人主要關注和議論的是“紅黃藍事件”,其他的信息都被該事件的熱度所掩蓋了,沒能正式形成大的民間輿論場。而隨著“紅黃藍事件”的解決,相關社會輿論走向回落時,公眾注意力逐漸轉移,關于其他事件的民間輿論場正在不斷醞釀發(fā)展并且成熟起來。
在這一過程中,自媒體則能以更快的速度點爆下一民間輿論場,擔任著公眾議題的轉移和承接者的角色。首先,在互聯網環(huán)境下,自媒體所承載的信息是難以計數的,而且在這個碎片化閱讀的時代,信息轉瞬即逝,時刻被最新信息和事件覆蓋。因此,隨著事件的解決和時間的流逝,“紅黃藍事件”自然而然地淡出了公眾視野。其次,傳統媒體可以通過設置頭版頭條、加大版面來突出某一新聞或信息的重要性,自媒體也可以通過新聞推送、劃分新聞熱點板塊、設置熱點頭條等方式達到同樣的目的。因此,當“紅黃藍事件”關注度到達高峰過后,在該議題的民間輿論場的回落過程中,自媒體通過推出新的頭條新聞或熱點事件加快轉移公眾視線,關于下一議題的民間輿論場時刻發(fā)展壯大、孕育成熟,這時自媒體便完成了上下兩個議題的民間輿論場的承接和轉換工作。需要指出的是,上一議題民間輿論場的消退和下一議題民間輿論場的生成兩者之間并不存在嚴格的時間界限,它們在自媒體平臺中只是存在勢力上的大小區(qū)分,也就是以某一事件的民間輿論場為中心、其他事件的小態(tài)勢民間輿論場并蓄發(fā)展,而其轉換過程實質只是主體關注對象或熱點轉移的過程。
三、“紅黃藍事件”中自媒體的負面影響分析
自媒體在民間輿論場的生成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公共危機事件中,人們在當前的互聯網環(huán)境下通過自媒體平臺可以輕易地參與進事件的討論,發(fā)表個人見解,行使話語權。但是由于我國自媒體發(fā)展時間較短,在各方面還不夠成熟,在民間輿論場的生成過程中不免產生負面影響,甚至使自媒體擔負著某些“反面角色”。這些負面影響多是出現在民間輿論場的形成期,也就是公共危機事件的關注峰值期。
(一)自媒體對消極情緒和負面輿論的放大與疊加
自媒體自身的優(yōu)勢給予了公眾表達的最佳平臺和渠道,并且能將公眾輿論匯集起來,生成一個巨大的民間輿論場。丁柏銓在論述自媒體對重大公共危機事件的輿論影響時,提出“沒有自媒體(網友通過微博、微信爆料),輿論的始發(fā)未必那么及時,那么令官方和官媒措手不及;沒有自媒體,事件輿論未必一點燃即被引爆,一被引爆就引發(fā)大范圍公眾的關注以至變得不可收拾”。[8]由此,可以總結出自媒體影響下民間輿論場的特點:事件爆發(fā)的突發(fā)性、信息傳播的急速性、輿論影響的顯著性。公共危機事件關乎廣大社會公眾的生活和利益,是屬于人們極度關心、迫切了解真相并急需得到處理和解決的事件?!凹t黃藍事件”關乎的就是幼兒的教育和安全問題,為每一個家庭和社會成員關注,自媒體就成為他們進行信息交流、發(fā)表觀點的工具。
同時,自媒體作為最大的民間輿論場,能夠對公眾聲音,即公眾對“紅黃藍事件”之類的危機事件正面的或負面的,理性的或非理性的態(tài)度起到極其顯著的放大和疊加作用。根據前文分析,顯然在公共危機事件中公眾的非理性情緒居多,因此憑借自媒體的放大和疊加效應,對持消極態(tài)度的非理性輿論的傳播自然比持積極態(tài)度的理性輿論要多得多。自媒體若在此時不能及時對輿論進行引導,疏解公眾的負面的、非理性情緒,則會使得事件相關的負面輿論不斷被放大和疊加。在這種情況下,公眾的非理性情緒不斷積聚,最終自媒體反而成為危機事件的“助燃劑”,進一步造成公眾輿論的極端化,嚴重時甚至會加劇危機的嚴峻態(tài)勢,使社會的不穩(wěn)定情緒更難以平復。
(二)自媒體加劇公眾對官方機構的不信任感
自媒體的這一負面影響主要出現在民間輿論場的形成和回落期,尤其是在危機事件爆發(fā)期,公眾輿論勢頭較強,而官方還未予以回應或者回應力度不夠,處于不能使公眾信服的階段。
11月22日“紅黃藍事件”首次爆出,至24日其關注熱度達到峰值,此時相關部門和機構本應在高壓態(tài)勢下及時出臺關鍵性決策和具體的危機應對措施,以疏解公眾情緒。但是,由于事件尚處于調查之中,相關部門公共危機意識薄弱,未能及時做出回應,公眾遲遲得不到主流媒體的正面報道,導致官民輿論場信息數量的偏差加大。公眾無法了解到全面的事件信息,因此自媒體平臺充斥著各種猜疑聲,而官方的滯后反應則使民間輿論場中的負面情緒得不到有效疏導,網絡輿論漸漸開始發(fā)生變質和扭曲,公眾對官方機構的不信任感進一步加劇,從而損害了官方輿論場的權威性。
另外,自媒體作為公眾輿論的引導者和疏散者,其所采取的刪帖、禁言、封號等強制性措施只能作為暫時性處理手段,無法解決根本矛盾。欲消除危機,相關部門必須及時公布真實的信息和具體的處理結果,對事件予以澄清和解釋。否則,刪帖等方式只會讓公眾感到話語權被侵犯,從而激化他們的反感情緒,甚至令他們否定官方對事件的處理能力。在官方尚未公布在“紅黃藍事件”的處理結果時,公眾卻發(fā)現微博上存在著“撤熱搜”的現象,這進一步激發(fā)了公眾的不滿,輿論紛紛倒向對官方機構的聲討中,指責官方的不處理、不負責任以及官方輿論對公眾輿論的壓制行為。一時間,隨著娛樂明星的加入和帶動,“三種顏色”關鍵詞不斷被推向熱搜頭條,社會情緒走向爆發(fā)和崩潰的邊緣,給政府部門和相關機構帶來了沉重的輿論壓力,官方輿論的權威性和嚴肅性也大大降低。
(三)自媒體把關不足使其成為謠言傳播者
自媒體強調主體的私人化、平民化,因而又被稱為“公民媒體”“個人媒體”,比起傳統媒體,任何可以接觸到網絡的人都能成為信息的傳播者。因此很難避免由于少數傳播者自身道德素質水平低下,因個人私利或想要奪人眼球、博人關注而發(fā)表針對公共危機事件的不實言論的情況。與此同時,在我國,自媒體的發(fā)展還不成熟,對各類信息和輿論引導的把關作用呈現不足,對各類信息難以及時地去偽求真,使得不實信息混跡于公眾輿論當中,產生惡劣影響。這種不實信息的散播,在公共危機事件中產生的負面效應,最典型、影響最惡劣的莫過于謠言的傳播了。
“紅黃藍事件”由最初的幼兒園虐童事件,逐漸發(fā)展流出針扎喂藥、猥褻性侵,甚至所謂“老虎團”等不實信息。在這些不實信息傳播擴散過程中,一方面,由于事件還沒能得到官方和涉事機構的及時回應,公眾沒有看到與這一說法相駁斥的有力觀點;另一方面由于自媒體自身的把關能力不足,沒能對信息進行有效的引導和疏散,縱容不實信息在自媒體平臺廣泛傳播開來,以致于人們在自媒體中接收并輕信了這些不實信息。在自媒體環(huán)境下,經過信息的多級傳播后,最終滋生了謠言。而明星和網絡大V等具有超級影響力的人員加入到對事件相關信息的質疑中,使得謠言影響力和可信度進一步加大。直到11月25日,警方的情況通報才公布出來,相關人員因為編造虛假信息被朝陽警方拘留,至此,謠言才得以澄清,但是已經產生了比較嚴重的后果和影響了。
四、提高自媒體角色意識,引導公眾輿論力量
由上述分析可知,自媒體在公共危機事件中民間輿論場的生成、發(fā)展和消解過程中均扮演重要角色,影響著整個危機事件的處理進程和解決效果。因此,無論是傳統媒體還是政府部門、官方機構都需要重視自媒體的作用,在民間輿論場的生成過程中,利用自媒體“對危機輿論進行引導,放大其中正面的、積極的輿論,使其成為主旋律,同時避免或減弱負面的、消極的輿論,以促進危機的有效解決”。[9]
(一)尋找積極輿論力量,做話題的正面引導者
首先,民間輿論場匯集了不同群體的各種聲音。面對這一現實狀況,應倡導自媒體平臺的傳播者積極尋找正面、積極、理性的公眾輿論,并努力使其成為輿論的主流,從而將對危機事件討論的話題朝正面、積極的方向引導。自媒體還可以借助網絡意見領袖,如明星、微博大V等的力量和領導作用,利用他們對事件的積極態(tài)度來恢復社會公眾對政府部門、官方機構甚至涉事主體處理公共危機事件能力的信心。
其次,在話題選擇上,要提高自媒體設置議題的能力和本領,堅持正面宣傳為主。公共危機事件本身就容易激發(fā)人們的敏感神經,在事件未解決之前公眾多處于恐慌狀態(tài),其負面的、消極的議論自然較多。這時,自媒體一方面要掌握信息的主動權,在第一時間對危機事件的最新動態(tài)進行報道,滿足人們對信息的需求,引導公眾去關注事件的處理過程而不是非理性情緒的積聚,以達到設置議題、搶占先機的目的;[10]另一方面要掌握民間輿論場整個態(tài)勢的變化發(fā)展趨勢,及時抓住機會推出新的熱點和話題,轉移公眾對該危機事件的注意力,從而逐步平息公眾輿論。
(二)建立自媒體官方信息發(fā)布機制,做官民良性互動的平臺
主流媒體、傳統媒體及官方部門機構應提高對自媒體的認識和重視程度,在自媒體平臺中建立官方信息發(fā)布機制,使自媒體成為官民良好互動的橋梁和平臺。
以我為主提供情況、盡快提供情況、全面提供情況,是英國危機公關專家里杰斯特曾提出的3T原則。[11]因此,情況信息的提供對危機事件的處理和解決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官方政府機構則能提供最權威、最有說服力的信息。在公共危機事件發(fā)生時,政府部門和涉事機構應充分意識到網絡背后的網民“在場”,[12]盡快對事件進行展開調查,提高辦事效率,并主動利用自媒體平臺對公眾進行回應。即使事件還沒有得到最終的調查和處理結果,官方部門和機構也應該將事件的處理方式、處理過程及時公告于眾,建立公眾對官方處理能力的信心。另外,公眾對公共危機事件的情緒、態(tài)度、疑惑等大多是通過自媒體平臺發(fā)出的,官方機構雖然有自己的主流媒體和信息發(fā)布平臺,但是自媒體卻是與社會公眾建立良性溝通的最有效、直接的途徑。建立自媒體官方信息發(fā)布機制,使官方輿論加入到民間輿論場當中,能以最快的速度傳遞權威信息給公眾。在此,自媒體成為了官民良性交流互動的平臺,公眾疑問可以得到及時的回應和解決,因信息不足而導致的恐慌情緒也能得到有效緩解。公眾對官方的信任感提升,能有力推動公共危機事件更好更快地解決。
(三)提高自媒體把關能力,做網絡環(huán)境的凈化者
互聯網環(huán)境下,有關公共危機事件中公眾輿論的控制和引導難度加大,如果自媒體把關能力不足,很容易被不法分子借機進行炒作,傳播謠言、煽動公眾情緒。因此,自媒體也要像傳統媒體一樣,對傳播的信息進行篩選和把關,避免虛假有害信息進入公眾視野,加劇社會的不穩(wěn)定情緒。如果發(fā)現有不實信息在網絡上流傳,自媒體應當借助網絡輿論領袖、權威學者、官方機構的力量,發(fā)布權威、真實的信息,及時對謠言予以澄清和處理,凈化網絡環(huán)境。
此外,要提高公共危機事件處理過程的透明度,使流言止于公開。公共危機事件問題的多發(fā)性主要源于人們對于信息掌握不足,才比較容易輕信網絡輿論。因此,相關部門對危機事件不應采取回避、隱瞞的態(tài)度,而應利用自媒體的信息傳播優(yōu)勢,主動公開信息,積極回應社會關切,對公眾關注的熱點、疑點、核心問題進行及時的回應和解釋,滿足公眾的知情權。公眾對危機事件的一切情況信息都處于掌握之中,謠言自然不攻自滅。
[參考文獻]
[1]申金霞:《自媒體的信息傳播特點探析》,《今傳媒》2012年第9期。
[2]程糧君、許歡歡:《從社會化媒體看虐童事件輿情演變趨勢——以紅黃藍事件為例》,《視聽》2018年第1期。
[3]丁柏銓、夏雨禾:《新媒體語境中重大公共危機事件與輿論關系研究》,《當代傳播》2012年第2期。
[4]王倩、于風:《奧爾波特和波斯特曼謠言傳播公式的改進及其驗證:基于東北虎致游客傷亡事件的新浪微博謠言分析》,《國際新聞界》2017年第11期。
[5]張佳瑩:《透視“于歡案”網絡輿情與輿論引導》,《新聞論壇》2017年第5期。
[6]陳小榮:《圖書館危機管理體系4R模型構建研究》,《江西圖書館學刊》2009年第2期。
[7]王漱蔚、李曉楠:《自媒體環(huán)境下的民間輿論場研究》,《今傳媒》2015年第11期。
[8]丁柏銓:《自媒體對重大公共危機事件輿論影響(上)》,《中國出版》2014年第24期。
[9]于歡歡、楊婷:《危機事件中的自媒體傳播》,《新聞愛好者》2009年第1期(下半月)。
[10]袁津津:《解析網絡流行語中的網絡輿論走向》,《湖南大眾傳媒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10年第1期。
[11]李朝暉、趙彥莉:《網絡環(huán)境下高校突發(fā)事件的輿論形成與引導研究》,《教育評論》2014年第2期。
[12]王君玲:《“自媒體”環(huán)境下公共危機事件的應對——以“故宮門”事件為例》,《新聞記者》2011年第9期。
Abstract: Since the era of We Media, the publics right to speak has been promoted, and the field of public opinion has gradually developed and expanded. Especially in the public crisis, the power of public opinion cannot be underestimated. Therefore, it has positive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public opinion in order to relieve the public panic in the crisis, to alleviate the social contradiction and to avoid the public opinion crisis. Taking the recent incident of child abuse in R.Y.B Kindergarten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role played by the We Media in the formation of the whole public opinion field, and puts forward that the We Media should play a leading role in the public opinion and promote the efficient resolution of the crisis incident.
Key words:We Media; public crisis event; public opinion field; public opinion
(責任編輯 孫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