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寶牛犇：乒乓球養(yǎng)生樂無憂

細池塘

老一代表演藝術(shù)家牛犇創(chuàng)作生涯長達70多年，如今83歲的他興之所致還會參加一些電視綜藝節(jié)目，拍個公益微電影等，是一位始終活躍在銀幕上的追夢人。2017年7月，他獲得電影金雞終身成就獎，在頒獎現(xiàn)場，他幽默詼諧、風(fēng)趣俏皮的話語讓全場一片歡騰，而他的頭腦靈活，耳聰目明，也讓觀眾對他如何養(yǎng)生產(chǎn)生了好奇。其實，他的養(yǎng)生很簡單，這就是打乒乓球。

重拾乒乓球

牛犇1935年出生于天津，6歲失去雙親，跟隨北平中電三廠（即是后來的新影）當(dāng)司機的哥哥生活。11歲時，當(dāng)時三廠要拍電影《圣城記》，電影中需要一個農(nóng)村娃娃的角色，當(dāng)時擔(dān)任此影片的男主角謝晉向?qū)а萃扑]了牛犇，從此他走上從影道路。1983年，因在出演電影《牧馬人》中生動地扮演牧民郭扁子，獲第三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男配角獎、第六屆百花獎最佳男配角獎。

榮譽的背后，是他在用生命在演戲。這么多年，他經(jīng)歷了太多傷痛折磨。

1984年12月，牛犇在黃河邊拍《高中鋒與矮教練》，有一場戲是演教練的牛犇追逐中鋒至黃河濱。實拍時，追到陡岸邊的牛犇腳下一滑，掉進了黃河里。河水又冷又渾又急，牛犇在水中拼死向岸上沖，但手剛觸岸，又被河水沖走，而岸上的人有力無處使。千鈞一發(fā)之際，牛犇鉚足了勁往岸上猛的一沖，岸上的人趁勢拽住了他。當(dāng)時的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膳膮s不忘風(fēng)趣：“我是黃河的兒子，母親怎么樣能忍心將兒子召喚過去呢?！彼娜缰槊钫Z總是這樣充滿喜感！

退休后，牛犇在家難受。上班的時候，他愛說愛笑，整天忙不停。可現(xiàn)在閑著在家，難免有些煩悶。心不順，自然就會跟老伴王慧鈴拌上幾句嘴。

1996年的夏天午后，他在家院子里，看花盆擺放不整齊，便想把一盆芍藥花移到臺階上，可他因為坐久了身子僵硬，右腿和胳膊有些發(fā)麻，花盆沒拿穩(wěn)，一不小心，“啪”地掉到地上，花盆碎了，花苞也破損得嚴重。

王慧玲聽到動靜，從屋子里走出來，見自己栽的心愛的芍藥花摔碎了，不禁來了氣：“多大的人了，怎么干活這么不仔細？”牛犇聽了，牛脾氣也上來了：“多大的人？難道你不知？我又不是故意弄掉！”王惠鈴見牛犇嗆著說話，很不適應(yīng)：“退休了脾氣還見長，摔壞東西還有理了？”

牛犇也不示弱，氣哼哼地回答：“誰還沒有個失誤，你那么較真干嘛？”王慧玲聽了愈發(fā)來氣：“到底咱倆誰較真？你還嘴犟，真是‘無法無天了。”牛犇見她臉色通紅，想起她平時血壓偏高，感覺有點不對頭，忙說：“怎么會，我有個老天爺管著我呢！”一句話讓王慧鈴愣住了：“哪來的老天爺？”牛犇說：“你就是我的老天爺?。　蓖趸哿崧犃艘粫r哭笑不得，氣消了大半。

盡管成功打消王慧玲的氣頭，可牛犇明白，自己得找點事干，腿腳再不運動可真是不行了。

這天，他在小區(qū)溜達，看到社區(qū)里有個乒乓球活動室，里面有些小區(qū)居民正廝殺正酣?？上抡业浇M織了，他喜出望外，高興得直蹦高，這是他年輕時的一個愛好啊。后來，因為拍戲，時間不穩(wěn)定，加上拍戲走南闖北，再很難抽出時間打球。

回到家后，他興致勃勃地跟王慧玲說要重拾乒乓球拍。王慧玲聽了打擊他：“乒乓球運動是那些腿腳靈活玩的，咱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萬一摔了、碰了怎么辦？”牛犇卻不這么認為：“要你這么說，啥也不能做了！”王慧玲“噗嗤”笑了，說：“老頭子，你跟我學(xué)唱歌去吧?！蓖趸哿崛ツ昃蛥⒓恿艘焕夏旰铣獔F，每天上午都要去唱上一段。

牛犇聽了直晃腦袋：“不行不行，我唱歌跑調(diào)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合唱團里有喜歡我的觀眾聽完我的歌后，毀了我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怎么辦？”他的話逗得王慧玲哈哈大笑。最后，她說：“那你還是去打乒乓球吧，我看你能堅持幾天。”

牛犇自從打上乒乓球后，每天都去打，而且越來越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僅在社區(qū)里打，偶爾還去一些環(huán)境不錯的運動館去打，這讓王慧玲有些疑惑。

這天，她在公園里提前半小時回來，特意拐到社區(qū)活動室。透過玻璃，只見牛犇此刻正在雙打，場上正在酣戰(zhàn)。與他搭檔的是一位女伴，看上去五十來歲，身材保養(yǎng)得不錯，而且在打球期間，跟牛犇談笑風(fēng)生，兩個人打球也很默契。王慧玲見了，心里有些不自在。

夫妻乒乓情

牛犇以前因為拍戲，時間不固定，所以一日三餐很不準時，落下了慢性胃炎的毛病。退休后，有了足夠時間，他上下午均打上一個小時乒乓球，感覺胃口好多了，竟有了食欲，而且以前偶爾筋骨疼痛的感覺沒有了，現(xiàn)在精氣神十足。

這天上午，他正在場邊做準備活動，扭頭一看，只見老伴王慧玲穿著運動裝來了。牛犇樂了：“歌唱家走錯場子了吧！”王慧玲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說：“最近感覺腿腳需要活動一下，咱倆打吧?！迸幕顒踊顒邮滞竽_腕，做了幾個拉伸動作，帶著輕蔑的口吻說：“你行嗎？當(dāng)年你可是我手下敗將?！?/p>

1964年的秋天，還是毛頭小伙的牛犇與同事在新影廠的一個露天簡陋的乒乓球場打球，這時，同事妹妹帶來一位女同學(xué)也來打球，她就是王慧玲。牛犇認為女孩打球也就是那么回事，便風(fēng)趣地對王慧玲說：“看你樣子好像不會打球，是不是故意來電影廠看明星來的??？”

王慧玲聽了，沒說什么，只是說：“敢不敢打上一局？”牛犇立刻說：“美女應(yīng)戰(zhàn)，求之不得！”他心里覺得分分鐘搞定。

但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小覷人家。王慧玲不僅發(fā)弧旋球，扣殺角度也很刁鉆，基本不給牛犇機會。牛犇第一局被打得落花流水。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很不服氣，說三盤論輸贏。他心里想：“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耗她的體力，這叫智取。”

他故意拉長線球，又故意將球打在球桌的左右邊緣，想累垮王慧玲，很快，小比分5：0領(lǐng)先。王慧玲很快意識到這點，發(fā)球時不再給牛犇機會，基本在三個回合就扣殺牛犇。最終，牛犇又是敗北，2：0，王慧玲贏。

牛犇不服氣，約王慧玲來日再戰(zhàn)，王慧玲滿口答應(yīng)。牛犇和王慧玲一起打球，你來我往，自然，日久生情，最后，走到了一起。

當(dāng)然，這是他倆當(dāng)年的一段關(guān)于乒乓球情緣。如今，王慧玲已經(jīng)多年未打球，現(xiàn)在老胳膊老腿還行嗎？牛犇不免有點擔(dān)心。這么想著，手下便留了情。王慧玲卻不管這些，她主要是怕牛犇跟打球女伴走得太近，哪還想著什么球技，所以，打起球來也并不認真。牛犇可著了急，他整場下來就是不斷地接球撿球，累得他要命。

可王慧玲就是不喊累。整整一個小時，都是牛犇和王慧玲打，沒給在場其他人機會?；氐郊遥瑑扇硕祭鄣貌恍?。一個躺在沙發(fā)上，一個躺在臥室的床上，可嘴都沒停。牛犇說：“打這么臭的球，當(dāng)年的你跑哪去了，熊成這樣?！蓖趸哿嵋膊皇救酰骸澳闶遣皇呛蠡诟掖颍肯敫阍瓉淼呐榇蚯虬?？”牛犇一聽，明白了一切，不免有些得意洋洋，故意調(diào)侃：“是啊，跟你這個老太婆早就審美疲勞了?！?/p>

王慧玲一聽，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好啊，你這個糟老頭，這回我天天去跟你打球，讓你做白日夢去吧?！迸穆犃斯笮?，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去廚房洗了個西紅柿，遞給王慧玲，說：“我的美夢破碎嘍！以后我的背后會有個小腳老太太寸步不離嘍。”說著，他故意彎著腰，背著手，一副賊眉鼠眼的表情，逗得王慧玲哈哈大笑。

還別說，自從老兩口打了乒乓球后，很少吵架了，斗嘴也難免，但都是調(diào)侃對方。其實，牛犇和老伴相濡以沫50多年，早已經(jīng)誰也離不開誰了。乒乓球運動，讓他們重拾青春歲月，也讓牛犇的老年生活豐富多彩起來。

俗話說，不見閑人精力長，但見勞人筋骨實。牛犇打乒乓球既鍛煉了身體，也讓他的演藝之路長青。2000年以來，牛犇要求自己每月都要開工演戲，每年必須保證有一兩部電影。

乒乓樂開懷

牛犇跟老伴經(jīng)常在社區(qū)打兵乓球，吸引了社區(qū)里的一些老齡朋友都來參加，他們自發(fā)成立了一個老年乒乓團，有空的時候，便打電話約好一起到球場運動。

他們一起做準備活動，然后各找對手，單打、雙打，輪流上場，場下的給場上的人加油鼓勁，氛圍很是融洽。

牛犇更是個老頑童，?；顚?、逗哏，都是他。有次，曾經(jīng)與他搭檔的女球友當(dāng)著王慧玲的面開玩笑地說：“老牛，沒想到你這么怕老婆，原來是個氣管炎?。　?/p>

牛犇不緊不慢地回應(yīng)：“不怕不行啊，晚上怕不給飯吃！”說得大家哈哈笑。另一位接著調(diào)侃：“你這么大的名氣還怕老婆，不怕別人笑話？”“我活了這么多年，事實證明吃飯比名氣大重要！”他的機智幽默，又讓大家笑個不停。

經(jīng)常打球，“以球會友”，讓牛犇感到心情舒暢，神清氣爽。打乒乓球的益處，日益凸顯。牛犇70多歲時，還耳聰目明，眼睛一點也沒花。因為在打球時，眼睛必須盯著乒乓球的方向，同時，腦子里還要判斷球發(fā)過來的位置和力度，所以，打乒乓球醒目健腦。牛犇在公眾場合機智應(yīng)對，跟打乒乓球勤動腦是分不開的。

2014年牛犇參演一檔綜藝節(jié)目《花樣爺爺》，跟節(jié)目組去歐洲拍攝錄制，牛犇在節(jié)目組不僅妙語連珠，思維活躍，而且身體健碩靈活，作為四位爺爺當(dāng)中最年長之一的他，給觀眾帶來了歡聲笑語。其中有一期是專門打乒乓球的活動，年近80的牛犇拿起球拍打起球來身手敏健，游刃有余，讓在場人無不驚訝。

2015年，他的好友雷恪生參加河北衛(wèi)視《明星同樂會》，牛犇現(xiàn)身力挺，兩位老友相見甚歡，在臺上他跟主持人一起做各種娛樂活動，他體力充沛，說話直率逗樂，給現(xiàn)場帶來歡聲笑語。

牛犇很注重勞逸結(jié)合，隨著年齡的增大，他打乒乓球的頻率有所減少，每次運動打上半個小時就行。因為他知道，年齡大骨密度降低，所以很怕骨折和摔傷。他有時對著墻壁拍球，就是鍛煉自己的協(xié)調(diào)性和調(diào)動自己的視覺。

2018年初春節(jié)，牛犇祖孫三代家庭聚會，他翻看報紙，看到有則新聞?wù)f打乒乓球能有效預(yù)防老年癡呆，把他開心得不得了，連忙向全家老小讀了這條新聞，然后，轉(zhuǎn)過頭對王慧玲說：“我現(xiàn)在就是擔(dān)心這個，怕萬一哪天得了癡呆，認不出你來咋辦？”

王慧玲聽了，有些感動，說：“跟你生活這么久，難得你說這么一句中聽的話！”牛犇不緊不慢接著說：“認不出你，是擔(dān)心你不管飯了啊！”他的話，讓全家祖孫三代笑個不停。

編輯楊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