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義 王心 孫鳳桃
【摘要】閱讀理解在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中占有重要比重,其難度的控制情況直接影響到四、六級考試的信度和效度。本研究通過統(tǒng)計字詞句數量、超綱詞比率、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等手段評價近十年(2007-2017)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難易度。結果表明,四級閱讀語篇的難度整體上小于六級閱讀語篇,體現(xiàn)了四、六級考試不同要求對閱讀語篇難度上的差異,符合預期。但歷次考卷之間存在著一定的波動,且個別場次的波動過大,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考試的信度和效度。本研究對四、六級閱讀語篇選材和命題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鍵詞】閱讀語篇;易讀性;四、六級考試
【作者簡介】王家義(1977- ),湖南工程學院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翻譯學、語料庫語言學;王心(1997- ),湖南工程學院外國語學院英語專業(yè)學生;孫鳳桃(1996- ),湖南工程學院外國語學院英語專業(yè)學生。
一、引言
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自1987年開始實施,是衡量我國大學生英語水平的重要標準,因此也成為了企業(yè)選拔人才的重要尺度之一。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單科考試,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大綱和題型經歷了數次調整,但閱讀理解的比重一直是最大的,凸顯了其重要性。作為標準化語言能力測試,其信度和效度至關重要。因此,命題者會盡量控制其難度在基本相當的范圍。本研究以近十年(2007-2017)大學英語四、六級真題的閱讀語篇為語料,通過統(tǒng)計字詞句數量、超綱詞比率、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對大學英語四、六級真題的閱讀語篇難易度進行測量。
二、英文易讀性的測量
易讀性(readability)亦稱可讀性、易讀度,指文本易于閱讀和理解的程度或性質。易讀性的研究對于閱讀理論和閱讀教學具有重要的意義,也因此引起了眾多語言教學和研究者的關注。從20世紀20開始,國外學者就開始了英文易讀性的研究。經過多年的努力,已經開發(fā)出了上百個易讀性公式(readability formulas),比較知名的有:Flesch Reading Ease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F(xiàn)ry,F(xiàn)og,Dale-Chall,Smog,Spache等。易讀性公式主要通過定量的方法對文本的難易程度進行測定,本質上是用代數方程式來量化文本因素與易讀性之間的關系。因此,大部分的可讀性結果都以公式的形式來表達,通常附有可讀性對照表,如:Flesch Reading Ease、Fry等。眾多的可讀性公式因其側重點不同也存在一些差異,如對句子長度,平均音節(jié)數,熟悉詞匯等影響語篇章的可讀性因素權重方面的考量。另一方面,不同程式設計者在研發(fā)時所使用的樣本材料不盡相同,不同公式的適應范圍也就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其效度、精確度、計算難度和適用范圍各不相同。雖然存在上述情況,有學者認為,就閱讀材料本身的易讀性而言,上述程式仍是目前最客觀、準確、經濟、實用的預測手段。
三、研究設計
1.研究問題。為了考察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難度,我們提出如下問題:
(1)大學英語六級閱讀語篇難度整體上是否大于四級閱讀語篇難度?
(2)不同真題中,大學英語四級閱讀語篇是否存在難度差異?
(3)不同真題中,大學英語六級閱讀語篇是否存在難度差異?
2.語料來源。本研究所選語料為近十年(2007-2017)大學英語四、六級真題的閱讀語篇。為了準確測量語篇難度,我們剔除了其中文注釋、數字題號、ABCD選項題號等干擾因素,僅保留閱讀語篇的正文、提問問題和選項內容。
3.研究方法。我們從近十年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真題中提取出閱讀語篇,通過Microsoft Word內置Flesh-Kincar文本難度測量公式測量出字符數量、單詞數量、平均單詞字符數、句子數量、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圖1)等相關數據信息,通過Roads to Academic Reading(圖2)測量超綱詞頻率,然后進行綜合對比分析。其中,F(xiàn)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等越大,就說明其文本難度越大;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越大,文本難度越小。Roads to Academic Reading是一個針對英語學習者的網站,它包含Text Profiler、AWL Sublists、Flashcards等工具,能夠有效地對文本內容進行詞頻統(tǒng)計。其詞頻類別分為四類:類別一為BNC 1-2000詞匯,是由英國國家語料庫(BNC)統(tǒng)計的英語中最常見的兩千個單詞;類別二為AWL詞匯,是在考克斯黑德學術詞匯表(AWL)上的570個高頻普通學術詞匯;類別三為AWL和BNC 1-2000列表上共有的詞;類別四為超綱詞,即沒有出現(xiàn)在前3個類別中的詞。通常來說,同等條件下超綱詞頻率越高,文本的難度越大。本研究將采用超綱詞比率(超綱詞與語篇總詞數比)考察語篇文本難度。
4.數據統(tǒng)計與分析。
(1)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2007-2017)難易度總體情況對比。表1為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字、詞、句等總體情況對比。表1中,大學英語四級閱讀語篇(2007-2017)的字符數為281261,單詞數為55637,單詞平均字符數為4.5,句子數為3353;大學英語六級閱讀語篇(2007-2017)的字符數為340389,單詞數為65710,單詞平均字符數為5,句子數為3666。表1表明,大學英語四級閱讀語篇在字符數,單詞數,單詞平均字符數和句子數等指標上均小于六級閱讀語篇,符合我們對大學英語四級閱讀量小于六級的預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大學英語四級閱讀語篇難度小于大學英語六級閱讀語篇。
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和超綱詞比率指數是反映文本難度的重要指標。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則與文本難度成反比,即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越大,文本難度越??;超綱詞比率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與文本難度成正比,即超綱詞比率越高或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越大說明文本難度越大。
表2中,四級閱讀語篇的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為56.3,六級為49.7;四級閱讀語篇的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為9.2,六級為10.4;四級閱讀語篇的超綱詞比率為11.8%,六級為13.6%。可見,四級閱讀語篇的整體難度小于六級閱讀語篇。這一結論也與表1中字、詞、句總體情況的初步結論統(tǒng)計相吻合。本研究中四、六級閱讀語篇的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也與曾擔任四、六級考試委員會主任的楊惠中教授(2004)的統(tǒng)計基本一致。在他的研究中,歷年大學英語四級閱讀語篇為57.7,六級為49.1。
(2)歷次大學英四、六級閱讀語篇難度對比。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每年各兩次,同一天進行。本研究對同批次四、六級閱讀語篇(2007-2017)進行了統(tǒng)計。
圖1為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同批次)超綱詞頻率對比。圖1表明,在總共22次的四、六級考試閱讀語篇中,六級有16次高于四級,說明整體上六級的閱讀語篇超綱詞大于四級語篇。
圖2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同批次)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對比。圖2可知,四級閱讀語篇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19次高于六級閱讀語篇。但有3次例外,分別為:2007年12月卷、2008年6月卷和2013年6月卷。
圖3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同批次)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對比。圖3可知,六級閱讀語篇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21次高于四級閱讀語篇,1次低于四級閱讀語篇(2017年12月卷)。
圖1、2、3的分析表明,除個別批次考卷外,六級閱讀語篇超綱詞的比率大于四級;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高于四級;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低于四級??梢?,總體上六級閱讀語篇難度在同批次考卷中大于四級閱讀語篇。這與我們的預期也基本一致,同時也進一步驗證了3.4.1的結論。
另一方面,圖1、2、3也表明,無論是四級和是六級閱讀語篇,超綱詞比率、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在歷次考卷之間存在著一定的波動情況。個別場次的波動還很大,如2011年6月卷的超綱詞比率不但在歷次四級考卷中比率最大,也超過了歷次六級考卷??梢酝茢?,該次的四級考生在做閱讀理解語篇時經歷了很大的難詞挑戰(zhàn)。
按照Flesch Reading Ease的難度參考量表,0-30為很難,30-50為難,50-60為較難,60-70為標準,70-80為較容易,80-90為容易,90-100為很容易。依據以上標準,本研究的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統(tǒng)計表明,四級閱讀語篇難易度分為了三個區(qū)間。其中,2009年12月卷和2007年12月卷的四級閱讀語篇處于“30-50”區(qū)間,等級為“難”,相當于本族語者的大學水平;2008年12月卷、2012年12月卷、2017年6月卷和2014年12月卷處于“60-70”區(qū)間,等級為“標準”,相當于本族語者7或8年級水平;其余14次卷處于“50-60”區(qū)間,等級為“較難”,相當于本族語者高中水平。六級級閱讀語篇難易度分為兩個區(qū)間,其中10次處于“50-60”區(qū)間的“較難”等級,12次處于“30-50”區(qū)間的“難”等級。這一結果也與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的統(tǒng)計基本吻合??梢?,盡管四、六級考卷總體上體現(xiàn)了兩個級別的考試中閱讀語篇難度上的不同要求(如六級高于四級)。但仍然無法保證相同級別的不同考卷處于大致相同的難度區(qū)間。更令我們驚訝的是,個別批次的四級考卷中閱讀語篇的難度還大于六級考卷。如2007年12月卷和2009年12卷的四級閱讀語篇達到了“難”的等級,單就指數數值而言超過了17次考卷的六級閱讀語篇。因此,參加2007年12和2009年12月兩場次四級考試的考生會明顯感覺到閱讀語篇難度過大。
四、結語
不少學者提到重視四、六級考試的信度和效度問題(金艷,2006;何蓮真和張潔,2008)。閱讀理解在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中占有重要比重,其難度的控制情況直接影響到四、六級考試的信度和效度。本研究通過統(tǒng)計字詞句數量、超綱詞比率、Flesch Reading Ease指數和Flesch-Kincaid Grade Level指數等手段評價近十年(2007-2017)大學英語四、六級閱讀語篇難易度。研究結果表明,四級閱讀語篇的整體難度小于六級閱讀語篇;同批次比較中,四級閱讀語篇的難度多數情況下小于六級閱讀語篇??傮w上體現(xiàn)了四、六級兩個層次考試不同要求對閱讀語篇難度上的差異,符合預期。但本研究的統(tǒng)計也表明,四、六級閱讀語篇的歷次考卷之間存在著一定的波動,且個別場次的波動過大,無疑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考試的信度和效度。因此,命題者在進行四、六級閱讀語篇選材時既要對當次考卷中閱讀語篇的難易度進行多層面測量,又要對歷次考卷進行詳細對比以確保閱讀語篇既體現(xiàn)四、六級兩層次上的差異又保證同層次的歷次考卷之間難易程度基本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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