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列維特
我的車有10年車齡了,所以我決定這周去買一輛新車。
我不僅從網(wǎng)站上詳細了解了這款車的合理售價,還通知了幾家本地的汽車專賣行,說我有興趣聽聽報價。
僅僅過了幾分鐘,就有一家汽車專賣行向我報出了比發(fā)票價低1300美元的售價。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開端,但我還沒來得及把孩子叫到一起去這家專賣行,就有另一家專賣行打來了電話。他們聽說了第一家專賣行的報價后,主動降了幾百美元。我回電話給第一家專賣行,卻被轉(zhuǎn)接到了語音信箱,所以我們便出發(fā)去第二家。我認為我還遠遠沒有敲定最終價,但足不出戶就已經(jīng)有了良好的開端。
上次買車,我學到不少竅門——專賣行口中有關(guān)發(fā)票價的種種謊言,推銷員跑去征詢經(jīng)理意見這種荒唐的捉迷藏游戲,等等。上次看車時,我對整個過程深惡痛絕。
我來到了第二家汽車專賣行,坐下來講價。推銷員向我解釋稱,他們報出的價格遠低于發(fā)票價,小心翼翼地給我看蓋有“機密”戳印的文件,著重指出他們賣這輛車會虧多少錢。我回答說,他和我一樣心知肚明,他所開的發(fā)票價并非專賣行的進貨價。我讓他直接告訴我最低價,他消失了片刻,佯裝去請示老板,但很可能只是去看看棒球比賽誰贏了。
在他消失的當口,恰好有第三家專賣行發(fā)給我一封報價郵件,這次報價比我當時所在的專賣行給出的最低價還低1500美元。
推銷員回來后說,他最多只能再便宜200美元。我說:“這可沒用,因為另一家專賣行剛剛的報價低1000多美元。”我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看那封電子郵件。他對這家專賣行貶損了一番,去找來了老板。老板向我保證,他們最后給出的報價已經(jīng)是他們能給出的最低價了——由于各種原因,這個價錢非常劃算。
我說:“好吧,假如你們不能再優(yōu)惠的話,我就離開這里,去另一家專賣行?!?/p>
據(jù)我估計,此時我們的前戲已經(jīng)做了一半,再過15分鐘左右,一番抱怨之后,我們便可按照第三家專賣行的報價買下這輛車。這價錢仍然很有可能給得太高,但我愿意承擔這樣的后果。
“那么,我準備走了。”我重申道。
“好吧,”經(jīng)理說,“要是在那家專賣行沒談攏,你再回來,我們會按先前給出的價格把車賣給你?!?/p>
我站起身來,開始把孩子叫到一起——這些都是膠著的談判過程中的一部分。對方對我坐視不理,仿佛忘記了這些都是前戲的一部分。即便對方忘了自己的臺詞,我仍然記得自己的臺詞:“我們都知道,今天我要是離開了這里,就再也不回來了?!?/p>
對此,對方只是說:“我們愿意冒這個風險。”
于是,我離開了那里。
我震驚不已,這家專賣行給我的報價只比在網(wǎng)上給我的優(yōu)惠了200美元,然后又微笑著坐視我去別家買車。有鑒于此,我認為新專賣行給出的價格一定是非常優(yōu)惠的了。我沒有精力和新專賣行再來一場前戲,于是二話不說便接受了這家專賣行的報價。
周二,我便拿到了車。
(摘自《用“有色眼鏡”看清世界》中信出版社 圖/千圖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