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泉
那個鼾聲如雷的人
肯定,把星光忘在了遼闊的夜空
滔滔江水,也兀自在他身外流淌
每一個夜,仿佛都是良夜
都是良人的笙歌,每一個夜
仿佛都是情人一般的歸宿
他把高山上的危石安頓在夢境
又讓樹木和荒草,隨風(fēng)傾伏
一個人的鼾聲,總是圍繞一個人
繚繞不去,他把一個鼾聲四起的人
掩埋得如此之深,他把這個人
拒絕得如此遙遠(yuǎn),他讓那些刀鋒
與溝壑,仿佛也有了睡意
他搖頭,他不語,他有
無法捕捉的無力感,他仿佛
手握銼刀、蜂刺、棉團(tuán)
關(guān)于這人世,他有懸崖
和凌空的一面
為了讓否定是正確的
為了讓否定像青山,像流水
像土地一樣,為了讓否定
眾口一詞
他快樂地成了父親
祖父,成了墓碑
他身體里生產(chǎn)的愛
他用骨頭和血肉耕耘的時光
讓他的兒孫長得如此野蠻、精明
擁有了一只豹子的爆發(f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