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物知其遠(yuǎn)近,愛而生悲
早晨沒有推遲,它在一場秋天的雨里
將一排平房打開
重獲骨骼的衣服再次取得表情
在晾衣繩上
它們
曾觸碰過不同的水滴
寫作未能使我快樂,它把毒種在每天的
飯里,光中的木椅
凹痕里也有
我確定不了自己是否獲得了疾病
在離開手指的一天
堆滿玩具的床鋪沒有意義
而被我拿掉臉的鏡面上,另一種可能是
它爬滿別人的表情
我受雇于他們。一個賦閑的
偉大傭人
似乎只余下了時間。在我凝視的高處,命運就像繩索上的
蒼蠅,擺動;有時是一枝玫瑰
有時是我的身體
黃昏在湖面上堆積,讓我想到
掀動的經(jīng)書。
湖邊的長椅靠背上,柳枝正輕輕劃動。
我身后。像一把
柔軟的簾子剛剛放下來。
把它裝裱起來?!绻且环嫛!揖筒皇呛谏?/p>
一枚穿過去的子彈。
我有可靠的愛?我有才華?像一所監(jiān)獄
在早上咳嗽?
陽光伸進來,戴著一雙新的白色的手套?
我被輕輕地?fù)u醒?為了我
磨損的聲譽?
一個虛弱的女囚一樣的思想?
她無數(shù)次地將手放在窗口上,然后,又輕輕地
拿掉的那部分?
人到中年,就愛一把坐慣了的椅子
手里握一塊玉
想呆在下午。想占用一扇
小小的窗戶:搭住兩只胳膊;關(guān)閉,如懸掛的水面
迷信。喜歡女人。被自己當(dāng)真的聲譽
在她們當(dāng)中
有時是空寂。有時,是一塊往下推的石頭
拽著起始時的聲音
有一天,我放下詩
坐在雨后灰白的圍裙般憂傷的水塘邊
我可能是沉迷的
魚兒會浮出水面,有時,是我的影子
搖動著水
有時是兩個人的
當(dāng)我放下拐杖,靠著她,不再懷有
任何的悲傷
也可能只剩下我了,坐在秋后
困意漸濃的水塘邊
像一粒塵
落入寂靜的肺里
我不賣詩,我并不經(jīng)營旅館
如果是一個非要哀悼的深夜,恰恰我在患病,我就在
一本薄薄的書里
帶著我的經(jīng)驗。像一個色棍在擁有大量的
情婦之后:很久之后
追憶起她們的快樂,更多的不幸,更深的災(zāi)難
撫摸他的磨痕
詩歌也是。那些取自我的,不是我的
那些女人不是我的
只有寬泛的持久的經(jīng)歷:我就是一個寫詩的
關(guān)閉的旅館也更像是一個當(dāng)鋪
只亮著一扇窗戶
那是落在偷竊者眼底的一塊金子
忘記收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