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洞口縣城關(guān)中學(xué)/林麗英
我說,河邊的天鵝和小池塘的天鵝,來自同一個家族,它們是父子、母女,或者兄弟姐妹,甚或是愛恨情仇的戀人。
因為,它們低低地掠過水面,飛翔的時刻,總是佯裝收攏翅膀,連呢喃的聲音都如出一轍,短淺、柔和,像牛奶傾瀉。
你卻笑著說:傻瓜,天下的天鵝都這般明媚,如同愛情,一場猝不及防的麻疹,人人都會經(jīng)歷。
多年來,我們用苦難和艱辛、幸福和歡喜喂養(yǎng)天鵝,它們離開,歸來,再離開,再歸來,我們也逐漸習(xí)慣了離別和相聚。
我們和天鵝一樣,拋棄雜念,深情地愛著這片水域,大海星空,野地花開。
一朵雪花把冬天凍醒,我漸漸冷得像石頭,所有的勇氣消沉,蘊藏的悲思像沉重懸垂的巨鐘,每敲動一下,就嗡嗡地響個不停。
我裁下一片白云,擦拭我們的執(zhí)拗和傲嬌,一不小心,再次著火、瘋狂,撒哈拉沙漠式的口渴勢不可當(dāng)。
我們握手,道別,如同天鵝一樣離開。
低到塵埃的紅薯,有幾個別致的名字:番薯、線苕、朱薯。但我還是喜歡它土得掉渣,帶有泥土氣息的名兒——紅苕。
曲高和寡的桂花有一個晦澀的名字:木樨。這個名字,讓我想到帶刺的野果,或者尖銳的事物。其實,它什么都不是,只是漂浮在天上人間的煙火。
紅薯再怎么輾轉(zhuǎn)露齒,翹首遙望,輕薄的手指也觸碰不到沾露帶香的纖纖細腰。距離換不來溫潤和傾訴。
紅薯,就抱著紅薯;
桂花,就依偎桂花。
愛,就抱著愛;
恨,就枕著恨。
蓄謀已久的前世今生,演繹成一場空前絕后的風(fēng)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