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羊
年初,朱迪跟小吳一起看中一款GUCCI的包。小吳8月份就背上了,朱迪到現(xiàn)在還沒舍得買。她跟閨蜜抱怨: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怎么都對自己那么舍得,看小吳賺得還不如自己多,名牌左一件右一件,光名包都有4個了。
閨蜜說:“你這結(jié)婚生子的人,跟年輕人拼什么包?要說奢侈,有什么包能奢侈過你家孩子?就算人家背個愛馬仕鉑金包,你把孩子往手上一挎,那也是秒殺對方。你家孩子一年的花銷怎么說也是半個鉑金包了吧?”
朱迪不知道該說什么,閨蜜又加了一句:“能養(yǎng)得起娃,尤其敢生二胎的,才是真正的有錢人。不敢結(jié)婚生孩子只敢買包,那叫消費降級?!?/p>
晚上,朱迪在沙發(fā)上跟丈夫聊天,計算兩個孩子一年的開銷,硬生生地算出了5個“香奈兒boy”。朱迪看著孩子們熟睡中粉嫩的小臉,為自己心心念念的包包感到悲傷。可惜成年人的傷感,不過5秒,因為老板開始在工作群里call她,問有個緊急任務(wù)她能不能做。老板前天悄悄告訴她,公司內(nèi)定今年加薪15%的名單里有她,老板的錢從來不是白拿的,朱迪爽快地答應(yīng),跑去書房打開了電腦。
加完班已經(jīng)12點,朱迪躺在床上刷了一會兒朋友圈,看到小吳發(fā)圈正在酒吧喝酒,面前是一打“B52轟炸機(jī)”,30塊錢一小杯,一打就是360元,差不多一天的薪水沒了。
朱迪忽然覺得錢這個東西挺有意思,好像人人需要,但它似乎又不屬于任何人。每個人都是它暫時的主人,你不花它就沒意義,你花吧,就意味著要失去它。所以,金錢的意義,其實是在失去上?;ǖ舻牟攀清X,不花的是紙、是數(shù)字。
你們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朱迪那個閨蜜就是我,而朱迪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
最近,我跟朱迪經(jīng)常討論一個問題:如果我們沒結(jié)婚,也沒生孩子,現(xiàn)在大約賺多少錢?我見過不生孩子不結(jié)婚照樣特別拼的,但我跟朱迪都不是那種靠自律驅(qū)動的人。
朱迪說如果她沒結(jié)婚沒生孩子,現(xiàn)在可能在世界各地窮游,談?wù)剳賽?,偶爾花花男人的錢,接點小活兒,把路費賺回來就行。我說如果我還單身,可能已經(jīng)退休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出自己一個人還有什么必要拼命賺錢。一個人花錢的天花板是看得到的,夠用就行了。
“所以,我們花在孩子身上的錢,其實是孩子借我們的身體賺到的。那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錢,是他們的。孩子是碎鈔機(jī)怎么了?那是人家自己的鈔票?!敝斓线@樣宣布的時候,我覺得她可能是天使轉(zhuǎn)世。
每個成年人,都需要給自己的選擇架構(gòu)一個合理的光輝夢想,以證明不是渾渾噩噩、沒心沒肺地在這世上走了一遭,而金錢大約是衡量這種合理性的重要標(biāo)尺。
平凡人生,誰不是顧此失彼?你剛給孩子交完鋼琴課的錢,轉(zhuǎn)頭看到未婚女同事背了個新包。羨慕嫉妒都沒用,時光不能倒流,你也不能牙一咬就活得跟個單身似的,只能默默低頭,想想鞋包都是浮云,娃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像貝克漢姆和維多利亞,如果沒有四個娃天天拿出來曬,誰知道他們是行走的人生贏家?畢竟你不能把房子天天抱在身上秀,而一個孩子,算下來,怎么也抵二線城市的兩套房,牽出門遛遛,相當(dāng)于牽了兩套房:嗯,姐有錢,但低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