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 偉

(鎮(zhèn)江市賽珍珠研究會 秘書處，江蘇 鎮(zhèn)江 212004)

“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盵1]1042019年9月5日，細雨迷蒙，草木清新，在江蘇省鎮(zhèn)江市南郊十里長山之麓，近200名專家學者聚集于此，參加賽珍珠國際學術研討會，共同探討賽珍珠這位偉大女性、文化人橋的思想文化價值。

1 會議概況

會議受到海內(nèi)外相關學術界的關注。中國比較文學學會、江蘇省外國文學學會、臺北市賽珍珠基金會、安徽省宿州市賽珍珠研究會發(fā)來賀信。彼德·康(《賽珍珠文化傳記》[2]1-468作者)、希拉里·斯波林(《埋骨：賽珍珠在中國》[3]1-340作者)、方柏林、薛憶溈、彭玲嫻(《大地三部曲》[4]1-976全譯者)、陸建德、張恩和、張子清、劉海平、王守仁、顧鈞、杜林、張志強、劉宏偉、傅寧軍、眭謙等發(fā)來賀信、賀詩。鎮(zhèn)江籍著名作家格非、中央電視臺著名主持人劉欣委托會務人員向研討會的成功召開表示誠摯的祝賀，向與會嘉賓表示熱烈歡迎。

鎮(zhèn)江高等?？茖W校校長丁鋼教授(承辦單位代表)、宿州市賽珍珠研究會會長居永立(相關機構代表)分別致辭。學術報告由南京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姚君偉、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段懷清主持，來自國內(nèi)外的12名嘉賓作了報告。之后，與會學者分三組進行了研討。姚君偉教授最后作會議總結，并分享了盒裝典藏版《大地三部曲》書訊。

2 成果集萃

作為1988年漓江出版社首版《大地》主要譯者、1991年曾來鎮(zhèn)江參加賽珍珠文學創(chuàng)作討論會的學者，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王逢振回顧了從事賽珍珠著作翻譯和學術研究的歷程，以及參加當年討論會的珍貴往事。王逢振認為，文學作品的意義源于讀者對它的解釋，不同時期會有不同看法，閱讀賽珍珠作品也是一樣。

德國波恩大學漢學系終身教授、著名漢學家顧彬是2016年度中國政府“友誼獎”獲得者，他14歲成為《大地》的忠實讀者，這本“中國傳奇”[5]給青春期的顧彬留下了深刻印象。顧彬認為20世紀是報仇的世紀，很多文學作品都有報仇的主題，然而，“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賽珍珠為人們指出了一條新路——愛人如己；文學的一大任務就是使人跨越重重黑暗，給痛苦的人生帶來精神光明；賽珍珠是偉大的作家，她獲諾貝爾文學獎名副其實。

美國賽珍珠國際基金會總裁兼首席執(zhí)行官珍妮特·明澤發(fā)表演講，她指出，“賽珍珠希望我們超越身體上、文化上的差異，不是漠視差異，而是要認識到這些差異能豐富我們的學識”。她強調(diào)，賽珍珠的思考和信念促成了她的創(chuàng)作和仁愛之心，也正是它們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的交融。作為“江蘇省人民友好使者”榮譽獲得者、推動賽珍珠慈善文化事業(yè)在全世界的傳承者，珍妮特·明澤由衷表示“鎮(zhèn)江，也是我的中國故鄉(xiāng)”。

意大利貝爾加莫大學教授瓦萊里婭·根納羅結合閱讀《戰(zhàn)斗的天使》的感受，認為“體現(xiàn)”是作為中美文化之橋的賽珍珠所持觀點之關鍵。賽珍珠在她這本描寫父母的傳記中，父親“沒有肉體”的態(tài)度與母親對身體的、人的需要的重要性的強調(diào)之間始終構成對照。由此，“性別”成為賽珍珠對美國教會政治讀解的一個關鍵范疇：意識到厭女癥在傳教活動中的影響，與傳教遺產(chǎn)自覺保持距離，并與其父親世界觀中對種族主義所作的強調(diào)進行反抗。

美國西弗吉尼亞大學約翰·卡斯伯特的代表黃煜在報告中指出，西弗吉尼亞是賽珍珠幾代祖先的誕生地——被賽珍珠的母親描述為她們的“家”。盡管賽珍珠一生只偶爾“回家”，但她努力守護住出生地房子并捐贈了文學手稿。

復旦大學教授段懷清比較了短篇小說《王龍》(收錄于小說集《原配夫人》)與長篇小說《大地》，發(fā)現(xiàn)賽珍珠存在某種通過中國文學而完成其自我實現(xiàn)的書寫實驗。段懷清教授指出，賽珍珠應該也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一個積極而敏感的觀察者，有諸多證據(jù)可以證明，賽珍珠的中國敘事與中國現(xiàn)代作家及其現(xiàn)代文學書寫之間存在我們忽略的“互文性”。段懷清教授認為，賽珍珠的文學創(chuàng)作在更深遠的意義上昭示出現(xiàn)代作家與生活、人性、時代、社會乃至民族、國家以及文學與審美之間更為復雜亦更為現(xiàn)代的關系形態(tài)。

南京師范大學教授姚君偉認為，近年來中國大陸賽珍珠研究取得一系列新成果，表現(xiàn)在研究視野的拓寬、新研究方法的運用、研究立場的凸顯。他以《辭海》《中國大百科全書》等工具書為例，考察了賽珍珠在中國的新的接受趨勢，并分析了原因。

韓國賽珍珠研究會會長、首爾大學教授崔鍾庫介紹了《大地》在韓國的傳播與接受情況?！洞蟮亍?936年首次被部分譯成韓文，編譯者為沈訓，此書后被日本殖民當局禁止改編，直到1956年出版全譯本。崔鍾庫教授認為《大地》對韓國人民了解中國起到了窗口的作用。

上海藝術研究所研究員周錫山指出，賽珍珠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中中國文化根基最為深厚的作家，源于她受過正規(guī)的儒家經(jīng)典教育、閱讀過大量中國小說、聽過大量中國民間故事、欣賞過中國戲曲和曲藝，獲得的中國文化根基是全面而深入的。周錫山認為從賽珍珠的作品可以了解中國儒家文化對西方人的普適性意義。

華東師范大學教授朱希祥介紹了他與上海師范大學教授王從仁的合作成果，即研究賽珍珠與魯迅的中國小說的評述言語與理論的關系，及其兩者對后世的影響。王從仁教授希望學術界認識到研究賽珍珠中國小說觀念與論說的重要意義，以期引起更全面、深入的相關研究。

韓國漢陽大學教授宋道永正在為賽珍珠在韓文化遺跡——富川市素砂希望院的歷史復原收集資料并進行研究，他希望所收集的資料能被開發(fā)成生動的故事，進而創(chuàng)造價值。

《文學報》副編審、連續(xù)8次參加鎮(zhèn)江賽珍珠學術研討的陸行良，年已87歲，是與會代表中年齡最長者。陸行良認為，《大地》和《母親》在我們面前展開了一幅革命起步年代“三農(nóng)問題”的歷史畫卷，賽珍珠從事創(chuàng)作的“初心”就是她的“中國觀”。

此次會議是中美韓三國簽署共同輪流舉辦賽珍珠國際學術研討會協(xié)議之后的首次會議。共收錄論文摘要65篇，其中有美、俄、韓、意、德學者論文8篇。論述話題涉及文學(文學史、形象學、比較文學)、語言學、翻譯學、傳播學、藝術學、歷史學、圖書情報學、教育學、社會學(婦女學)及城市品牌建設、景觀設計等。這次研討會體現(xiàn)出國際性(表現(xiàn)在歐、美、亞多國學者參加)、歷史性(表現(xiàn)在資深學者的簡要回顧、賽珍珠作品中的歷史元素、賽珍珠研究成果的歷史化和語境化的視角等)、關聯(lián)性(表現(xiàn)在研討會突出中外學者之間、賽珍珠小說與非小說之間、賽珍珠的創(chuàng)作與中國作家之間的交流溝通)等特征。

意大利國立米蘭大學孔子學院院長、著名漢學家蘭珊德教授在現(xiàn)場告訴筆者，“賽珍珠采用現(xiàn)代的跨文化視角，用所有讀者都容易理解的語言，用偉大文學的共通語言來描寫中國。由于賽珍珠獨特的文學才能與她對中國的熱愛緊密交織在一起，作為一個中國見證者，她在20世紀上半葉歷史背景中扮演了一個非常特殊的角色。而從30年代開始，她眾多精彩的中國故事就被意大利最大的出版機構阿諾多·蒙達多里·伊迪托雷出版公司翻譯出版，從1933年起，賽珍珠不斷出現(xiàn)在出版商目錄中，這不僅因為她是暢銷書作家，而且也因為她的作品是長銷作品”。面對近年來中國文化國際影響力的不斷提升，她認為“更好地了解中國，不止今日之中國，還有過去之中國，這變得越來越有必要。為此，賽珍珠的精彩作品再次有了新的積極的作用”。

《賽珍珠作品選集》(1)南京大學劉海平、王守仁、張子清3位學者率領數(shù)十位專家、學者完成了《賽珍珠作品選集》，共7本，于1998年由漓江出版社出版。這是新中國成立后出版的第一套賽珍珠文集。劉海平撰寫總序，王守仁在分序中對賽珍珠的兩部傳記作品及《東風西風》進行了分析。副主編、南京大學教授王守仁在賀信中指出，賽珍珠一生都在講述中國故事、闡釋中國，中國文化也通過賽珍珠走向了世界。賽珍珠從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中汲取智慧，倡導文化自主、文化平等、文化尊重、文化寬容。我們今天可以繼續(xù)向賽珍珠學習，在中西文化之間架起橋梁，形成跨文化視野，認識全球化語境下的中國文化，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出貢獻。

3 結束語

這次研討會是中國鎮(zhèn)江市與美國坦佩市結成友好城市30周年慶典暨2019年中國鎮(zhèn)江賽珍珠國際文化交流活動的組成部分。開幕式上，鎮(zhèn)江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統(tǒng)戰(zhàn)部部長孫曉南出席開幕式并致辭。孫曉南表示，鎮(zhèn)江持續(xù)舉辦賽珍珠國際文化交流活動，就是希望通過賽珍珠這一親情紐帶，進一步加強文化交流，深化合作，增進友誼，堅持合作共贏努力方向，進一步深化在經(jīng)濟、科技、教育、文化、環(huán)境保護等領域的交流與合作，深化以企業(yè)之間、民眾之間為主的互動與交往，努力創(chuàng)造更多合作共贏、民眾受益的寶貴成果，結下更多真誠相待、令人感動的深厚友誼。賽珍珠國際基金會總裁兼執(zhí)行官珍妮特·明澤、韓國富川市文化經(jīng)濟局局長趙孝濬、意大利米蘭國立大學孔子學院院長蘭珊德教授先后發(fā)言。江蘇省人民政府外事辦公室副主任楊菁為珍妮特·明澤頒發(fā)“江蘇省人民友好使者”水晶座和證書?！洞簳煷蟮兀嘿愓渲橹黝}詩書畫影印作品集萃》[6]1-200新書揭幕。此書以詩詞、書法、繪畫、篆刻、攝影等多種文化藝術形式集中展示、宣傳賽珍珠文化研究成果。創(chuàng)作的詩詞請著名詩詞翻譯家、上海大學教授趙彥春翻譯成英文詩，是賽珍珠研究“走出去”的重要載體，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走出去”的一次有益嘗試。鎮(zhèn)江市賽珍珠研究會與美國賽珍珠國際基金會、韓國富川市賽珍珠紀念館簽訂共同輪流舉辦賽珍珠國際學術研討會的相關協(xié)議。中國人民大學外國語學院院長、鎮(zhèn)江市賽珍珠研究會名譽會長郭英劍教授作了《賽珍珠如果活在今天，她將如何應對當今世界》的演講。

賽珍珠堅持中國題材寫作，厚植中國文化情懷，不斷打開中國書寫走向國際的維度，贏得了世界各國讀者的喜愛和尊重，也提升了中國故事的國際地位?！俺鞘猩搅帧辨?zhèn)江生發(fā)、滋養(yǎng)、促進的賽珍珠學術研究，正在從鎮(zhèn)江走向世界。與會學人由衷希望賽珍珠國際學術研討會的思想慧燈可以照亮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