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堂 劉廣鑫
唐朝貞觀年間大亂初定,百業(yè)待興,國家需要休養(yǎng)生息。唐太宗李世民省身克己,勵精圖治,廣納天下賢良之才,朝廷上下合力共為,一舉開創(chuàng)了“貞觀之治”的昌盛局面,其為君之道至今仍為世人稱道。
自正其身,嚴以律己
唐太宗秉持嚴以修身、嚴以律己的精神,崇尚黃老之道,內以修身,外以治天下。他說:“若安天下,必須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亂者?!彼^“正其身”,就是要嚴格要求自己,克制自己欲望,并進行自我激勵。唐太宗認為國家禍患的來源正是國君的貪欲,所以他提倡節(jié)約,反對奢侈,避免由于自己的貪欲而產生的災禍,希望能夠做到無為而治。唐太宗說:“夫安人寧國,惟在于君,君無為則人樂,君多欲則人苦,朕所以抑情損欲,克己自勵耳?!?/p>
唐太宗雖然君臨天下,卻始終心存百姓,嚴以律己,踐行與民同利的思想。貞觀初年,唐太宗對大臣們說:“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若損百姓以奉其身,猶割股以啖腹,腹飽而身斃。”他吸取了隋朝滅亡的教訓,注重愛惜民力,輕徭役減賦稅,使得百姓可以休養(yǎng)生息,這也是從根本上鞏固國家。唐太宗作為一代君王,手握天下人的生殺大權,卻能做到這般謙遜、寬厚,愛民如子,實在是難能可貴。
唐太宗十分關心百姓疾苦,他自正其身,嚴以律己,正是為了減輕百姓的負擔,使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我國古代是一個農業(yè)社會,只有百姓安居樂業(yè),國家才能快速發(fā)展生產,逐漸變得強盛。國家強大了,自然又為百姓安居樂業(yè)提供了一個穩(wěn)定的社會條件。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因果相連的循環(huán)。唐太宗身為一代帝王,能夠如此深謀遠慮,居安思危,彰顯了他高超的領導智慧。
虛懷若谷,從諫如流
獨木不成林,量小難為君。一個人的心胸、氣量決定一個人的成就空間;有多大的胸懷,就能成就多大的事業(yè)。唐太宗作為一國之君,始終保持著“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的思想自覺,近君子而遠小人。他曾問魏征明君和昏君分別是什么樣的人,魏征認為賢明的國君會廣泛聽取不同的意見,昏庸的國君則偏聽偏信。唐太宗聽取了魏征的建議,所以廣開言路,廣泛地聽取大臣們不同的意見,這有利于他做出合理的決策,更好地治理國家。
帝王身邊全是吹捧的聲音,而沒有逆耳的聲響,就難以保持清醒。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墨子也說過:“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詻詻之下。分議者延延,而支茍者詻詻,焉可以長生保國?!闭怯捎谏钪死?,唐太宗虛懷若谷,從諫如流,才使得他“左右羽翼者皆良”,“助之視聽者眾”,越來越多有才能、一心為國效力的諫臣謀士敢于直言國家的弊端?!岸嘁娬卟嗦務咧?,據諫者塞,專己者孤?!碧铺陂_明地接受忠臣的諫言,不斷革除國家的弊端,久而久之,國家的弊端自然是越來越少,國家由此而變得強盛。
唐朝敢于直言進諫的大臣以魏征最為著名。唐太宗和魏征雖有君臣之別,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卻是相輔相成的。魏征之所以能夠直言進諫,以至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生共進諫兩百多次,正是由于唐太宗對魏征的諫言能夠聽而行之。魏征的直言進諫,受到了唐太宗的賞識,也為朝中其他官員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唐太宗在魏征離世后悲痛地感嘆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見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魏征沒,朕亡一鏡矣!”
不分親疏,用人所長
墨子說,“入國不存其士,亡國也?!边x賢任能歷來是治國安邦的頭等大事。唐太宗曾不止一次地說過,“為政之要,惟在得人”,“能安天下者,惟在用得賢才”。正是由于唐太宗對人才的作用有著如此清醒而深刻的認識,他不僅要求朝廷大臣“大開耳目,求訪賢哲”,而且自己也處處留心,多方搜求,一旦發(fā)現,便破格任用。貞觀三年,唐太宗命令百官上書,議論朝政得失。大臣常何向太宗提出了20多條意見和建議,條條切中時弊。常何本是一介武夫,不涉經史,怎么會有如此高明的見解呢?太宗不解,便問常何,常何告訴他這都是馬周出的主意。太宗立即召見馬周進宮,由于相見心切,在馬周未到之前,曾一連四次遣使催促。見面一談,發(fā)現馬周確有真知灼見,當即決定留在門下省任職,不久任為監(jiān)察御史,接著又提拔他擔任中書舍人、中書令。馬周見事敏捷,機智雄辯,謹慎周到,處事公允,太宗交辦的每一件事,不管難易,他都能圓滿完成,深得太宗信賴和同僚們的好評。
唐太宗用人,一向主張不忌私仇,不分親疏故舊?!拔釣楣贀袢耍┎攀桥c。茍或不才,雖親不用,襄邑王神符是也;如其有才,雖讎不棄,魏征等是也”,“朕任官必以才,不者,雖親若襄邑王神符,不妄授;若才,雖仇若魏征,不棄也”。這里提到的襄邑王李神符,是唐太宗的叔父,在創(chuàng)建唐王朝的過程中出過力,但他不會管理節(jié)制下屬,而且腿腳有毛病,故太宗一直未予重用。魏征原是太子李建成的主要謀土,曾多次勸說李建成除掉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后,他成了李世民的階下囚。當時,很多人猜想魏征必死無疑。當唐太宗追問他為什么離間他們兄弟時,魏征毫無懼色地說:人各有其主,可惜李建成不聽我的勸告,否則不會有今日之禍。唐太宗見魏征剛正不阿,有膽有識,便摒棄前嫌,以禮相待,任命他為諫議大夫,以后又升任秘書監(jiān)、侍中等要職,直接參與朝政。魏征任職期間,為了唐朝大業(yè),在一些重大問題上,經常與太宗據理力爭,直言進諫,對促成貞觀之治做出了巨大貢獻。除魏征外,原李建成集團的知名人物王珪等,也都分別得到重用,充分表現出唐太宗不記私仇、豁達大度、善用人杰的政治家風度。
一個人能力有大小,水平有高低,且個性各異,究竟怎樣具體使用人才,唐太宗有他獨到的見解。他認為,“人不可以求備,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長”,并說“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特別是在他晚年寫的《帝范》一書中,有這樣一段精辟論述:“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直者以為轅,曲者以為輪,長者以為棟梁,短者以為拱角,無曲直長短各有所施。明主之任人,亦由是也。智者取其謀,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無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無棄才,明主無棄士。不以一惡忘其善,勿以小瑕掩其功,割政分機,盡其所有。”唐太宗不僅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大臣蕭瑀,性格清高孤,不能與其它大臣很好合作共事,看問題有時也很偏激,曾多次在唐太宗面前發(fā)表過錯誤意見。但太宗認為他“忠直居多”,人品還好,一直予以重用。其它大臣如房玄齡長于出謀劃策,杜如晦長于當機立斷,戴胄長于執(zhí)法嚴明,唐太宗都各用所長,使他們發(fā)揮了應有的作用。
(作者單位:山東省東平縣委黨校、山東財經大學)
責任編輯:段培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