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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外學術界對殘疾文化的多元化解讀及啟示*

      2019-03-22 01:40:17
      殘疾人研究 2019年2期
      關鍵詞:殘疾殘疾人內涵

      陳 昫

      前言

      殘疾文化(disability culture)是社會文化的一項子體系,在人類社會中普遍存在。殘疾文化受政治、經濟、民族等多方面要素的影響,具有鮮明的異質性特征。從20世紀80年代至今,殘疾文化始終是西方殘疾研究學術界的熱點話題之一,也誕生了一批較有影響力的研究成果。對西方殘疾文化研究的核心觀點進行剖析,探查西方學術視域對殘疾文化的解讀方式,一方面可以為理清近幾十年來西方殘疾問題的研究脈絡創(chuàng)造“管中窺豹”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有望為我國殘疾人工作的推進起到交流互鑒作用。

      如何從學術史的角度來分析殘疾文化的研究變遷?早在半個世紀前,杰奎斯(Jaques)提出了殘疾文化的本質,認為是社會對殘疾、殘疾人“態(tài)度(觀念)”(attitudes)的變化[1]。所以,如果確實存在“殘疾文化”這一概念,那么它所反映的必然是殘疾人群體在被隔離、觀察、研究、歧視、規(guī)訓、組織化的社會背景下,與之伴生的一系列認同、表達等內容[2]。西方學術語境下的殘疾文化研究,始于對內涵的探討和爭議,發(fā)展于對結構的辨明和解析,成熟于對功能的探索和賦予,創(chuàng)新于對未來的前瞻和再定義。

      1.內涵導向的殘疾文化研究

      “殘疾文化”的存在與內涵,是殘疾文化研究的一項基本議題,也是其最經典、引發(fā)爭論最多的議題。結合近二十年的研究成果來看,有兩條主線貫穿其中。

      第一條主線是殘疾文化的“內涵”與“存在”的關系研究。殘疾文化的“存在”,是決定殘疾文化“內涵”的必要條件。一般認為,西方對殘疾文化概念的初步探索始于20世紀中葉,系統(tǒng)的研究則到20世紀80年代才逐漸興起。以約翰遜(Johnson)對殘疾文化的論斷為代表,她認為殘疾文化的本質就是殘疾人群體的認同需求,以及在落實這種需求的過程中所遭遇的阻礙等內容[3]。

      內涵研究先于存在研究而出現,這一特征為批判性殘疾文化研究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1995年,布蘭農(Brannon)就殘疾文化的“文化”屬性提出質疑,認為殘疾文化這種提法,不符合社會學和人類學關于文化的定義,而事實上更貼近“群體意識”這一內涵[4]。同一年,朗莫(Longmore)等學者也提出了類似的觀點,認為對殘疾文化的概念定義應該慎之又慎,因為殘疾文化包含藝術、行為、表達和社區(qū)生活等多方面內容[5]。有鑒于此,1996年,布朗(Brown)在綜合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殘疾文化的經典定義,認為殘疾文化的基礎是殘疾人群體,是殘疾人身份認同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涉及殘疾的藝術、音樂和文學著作等多種內容,實質就是要每一位殘疾人“為自己身為殘疾人而驕傲”,所以殘疾文化的存在“理所應當”[6],殘疾文化的實質內涵就是“殘疾文化榮譽感”(disability cultural pride)。不難發(fā)現,布朗的定義體系兼顧“存在”與“內涵”兩方面內容。

      2002年布朗再次撰文,坦言對殘疾文化概念內涵進行定義并非易事。因為殘疾文化是一個組合詞,其要素“殘疾”和“文化”都具有典型的價值導向,殘疾文化是一個建構性的概念。這標志著對殘疾文化內涵的探索,由發(fā)掘文化自身的內涵,向賦予內涵的方式轉變[7]。以弗雷澤(Fraizer)等為代表的學者,對殘疾文化賦予新的內涵,即殘疾文化代表一系列知識、觀念和行為準則的傳承、認同和規(guī)訓。所以,殘疾文化在情感和認知層面產生直接的影響,是一系列信仰、社會習慣、群體特征的代際傳遞[8]。這一界定模式獲得了較為廣泛的認同。事實上,自進入21世紀以來,討論殘疾文化“存在與否”的呼聲在學術界已日漸式微,學者關注的重點亦逐漸轉向殘疾文化的內涵發(fā)展,“存在”不再是一項核心議題。

      第二條主線是殘疾文化的“文化”特征的變遷研究。經典的殘疾文化研究要求重視“文化”這一要素在殘疾文化體系中的地位,殘疾文化必須有既定的內容和方向以指引文化的受眾,也必須具有創(chuàng)新性和意義,可以傳承和證偽。因此,殘疾文化至少包含兩個維度的內容:一方面,是涉及殘疾人的各種準則、價值觀、符號或圖騰、語言及意識形態(tài)系統(tǒng)(科學、信仰等)的結合;另一方面,是對各種人類活動、意識和情感的表達與記錄,即藝術。

      殘疾的文化中心性近年來受到以明得斯(Mindess)為首的多名學者的質疑,他們認為殘疾文化的定義太過執(zhí)著于“文化”的視角,而忽視“價值”在殘疾文化中的重要性。殘疾與殘疾人的核心價值,應當是殘疾文化內涵的最關鍵內容。其次,不應采用“標準化”的視角來看待殘疾文化,對殘疾文化的適用群體而言,不同的群體擁有不同的殘疾文化[9]。對文化的感知,依賴于器官功能的發(fā)揮,所以盲人和聾啞人對文化的理解與認知,在形式上存在較為鮮明的區(qū)別。也有學者認為器官功能導向的文化內涵,是殘疾文化庸俗化、局部化的體現[10]。針對殘疾文化的研究,要有大視野、大局觀,要超越“殘疾”的邊界,去剖析殘疾文化對“殘疾人”而言所真正具有的內涵[11]。

      在福布-普拉特(Forber-Pratt)等學者的努力下,殘疾文化的內涵最終定位于“獨立”這一主題。殘疾文化是以實現殘疾人獨立為主旨的思想、意識、輿論、制度、行動等多方面內容的復合體,其主旨有三:第一,不同殘疾類型、不同殘疾程度的人群,是相互獨立的群體,“殘疾人”這一概念必須具備異質性的特征;第二,殘疾人是獨立的社會群體,不依附于非殘疾人,也不對社會福利形成制度性依賴;第三,殘疾人和非殘疾人享有同等的社會待遇,擁有同等的社會機會,參與同等的社會競爭[12]。

      在兩條主線的共同作用下,殘疾文化證實了其存在與發(fā)展的客觀必然性,為學術界對其內涵的探討奠定了基礎;殘疾文化逐漸脫離“文化的表現形式”與“殘疾人”框架的束縛,從對概念內涵的思辨性研究,逐漸向文化的應用功能轉型,聚焦于殘疾人權利、殘疾人地位等多方面內容。

      2.結構導向的殘疾文化研究

      基本結構是殘疾文化體系化、系統(tǒng)化的呈現,展現了殘疾文化的基本要素和宏觀架構,是殘疾文化研究的內涵、溯源與功能三大研究取向的直接體現。該研究體系在早期具有碎片化的特征,隨著時間的推移,結構導向的殘疾文化研究逐漸形成兩種研究方向:其一是從表現形式、特征等方面考察殘疾文化的外在表征,例如涉及殘疾的文藝作品、新聞報道等,這種分析的側重點是殘疾文化如何以“客觀”的形式呈現,呈現對象是包含殘疾人在內的普羅大眾,屬于殘疾文化的微觀架構;其二是從框架的角度分析殘疾文化的支柱性內容,包括社會思想、社會規(guī)范、社會意識、社會輿論等多方面內容,屬于殘疾文化的宏觀架構。

      2.1 殘疾文化的微觀架構

      殘疾文化的微觀架構相對比較簡單,巴恩斯(Barnes)等認為,公開出版物與廣播電視媒體是20世紀60年代以來殘疾文化的兩大核心性結構支撐[13]。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和越戰(zhàn)傷殘軍人權益爭取運動得到迅猛發(fā)展,許多出版商敏銳地把握住“殘疾人”這一新的宣傳熱點,殘疾人自傳類的著作在市面紛紛涌現,并逐漸形成一批穩(wěn)定的讀者群。著作的內容主要和殘疾人分享身患殘疾后的生活經歷有關??陀^地講,這些著作對普通民眾了解、認識殘疾及殘疾人,構建客觀理性的殘疾觀念起到了推動作用,但這些著作通常強調殘疾所造成的傷痛、不便、歧視與困境,將殘疾視作一種阻礙,對殘疾本質的態(tài)度依然是有污名化傾向的。

      廣播電視媒體在殘疾文化中的介入晚于公開出版物,在構建殘疾人社會形象方面發(fā)揮結構性的引導作用。以英國為例,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電視媒體逐漸在各種公開報道中更多地展示殘疾人形象,而這些形象主要和殘疾人爭取權利的游行、示威、倡議活動有關。公開出版物、廣播電視媒體由此而成為殘疾文化的主要載體,并把殘疾文化這一概念和“節(jié)目、自傳”等表現形式等同起來[14]。

      2.2 殘疾文化的宏觀架構

      殘疾文化的宏觀架構包含兩個方面,分別是承載型結構和功能型結構兩種構架,但它們并非相互獨立的。威爾遜(Wilson)等認為這種二元結構如同書桌,承載型結構如同書桌的桌面,主要涵括社會思想、社會文化等殘疾文化的宏觀表現形式;功能型結構如同書桌的桌腳,主要反映殘疾文化的建立所依托的問題基礎,即殘疾文化的存在“是為了解決哪些問題”[15]。

      承載型結構的殘疾文化包含五項基本概念:第一,社會印象,即和殘疾人緊密聯(lián)系的描述性詞語、社會輿論、態(tài)度等“標簽”,它們在事實上決定了社會成員對待殘疾和殘疾人的基本態(tài)度與行為。第二,社會價值,即在學校、家庭、媒體以及其他組織之中傳遞的關于殘疾的觀點和看法。第三,社會準則,即社會輿論對殘疾人群體的行為、觀念、感受的客觀期待,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社會輿論所期待的殘疾人的形象。第四,社會彈性,即殘疾人的地位和社會功能。社會對殘疾人的態(tài)度等并非一成不變的,而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而變化,這在實質上是殘疾文化的動態(tài)屬性的體現。第五,靈性(spirituality),承載型結構的殘疾文化強調事物的普遍聯(lián)系性,認為殘疾人和非殘疾人共同構成了社會的主體結構。

      功能型結構的殘疾文化具有鮮明的問題導向性,認為殘疾文化伴生著三大問題:第一,傲慢。社會刻板印象對殘疾人生活能力、工作能力、社會適應能力表示質疑,認為殘疾人的能力受到殘疾類型與程度的限制,難以像非殘疾人那樣完成日常的工作任務。第二,劣化與憐憫。因殘疾癥狀的存在而把殘疾人視作另類,認為先天殘疾或者后天遭受殘疾是命運的不公,所以殘疾人群體是“不幸的人”。事實上,作為獨立的社會群體,殘疾人并不需要這種憐憫,這種憐憫的實質是對殘疾人的污名化。第三,基于擴大效應的刻板印象。擴大效應是“完美主義”(flawless)在身體完整性層面的體現,認為聾啞、失明等會對殘疾人功能的發(fā)揮同時起到抑制和促進的作用。以盲人為例,社會刻板印象認為,視覺受到抑制時,聽覺就會明顯提升,所以盲人的聽力會優(yōu)于非殘疾人。此類偏頗的論斷常出現在電視節(jié)目、文藝作品之中,也飽受學者和殘疾人的批判。

      3.功能導向的殘疾文化研究

      功能型結構的殘疾文化研究導向,引起學者的廣泛興趣。從殘疾文化的內涵思辨向殘疾文化的功能探索的研究轉型,反映了殘疾文化研究的發(fā)展與成熟。殘疾文化主要具有反思、定位、賦權三大功能。

      第一,在殘疾文化的視域下,對殘疾人歷史地位和角色變遷的思考,是殘疾文化的反思功能最直接的體現。文化需要歷史的土壤和積淀,殘疾文化的生存與發(fā)展,必須依托“殘疾歷史”這塊土壤[16]。

      殘疾文化在歐洲盛行已久,并隨著新大陸的發(fā)現而傳播到美洲地區(qū)。在歐洲傳統(tǒng)的社會文化中,鮮有對殘疾人(特別是先天殘疾人)群體的尊重,而是把他們視作“異類”(abnormalities)。殘疾人常常成為社會輿論鄙夷的對象,或被視作笑料,或被視作潛在的危險分子。加蘭德(Garland)經考證認為,古希臘和古羅馬的豪門家族,大多豢養(yǎng)殘、跛、侏儒等身體外形異樣之人,并以對其取笑為樂,這種“戲殘”之風在歐洲大陸盛行千余年之久,并在中世紀達到頂峰[17]。

      這種建立在羞辱殘疾人基礎之上的“戲殘”風俗,事實上為早期殘疾文化的成型奠定了基礎。從中世紀后期開始,大量貧苦農民行走在城市邊緣,向抱有獵奇心理的市民們收費展示先天殘疾的嬰幼兒。到了19世紀,此類展示被賦予一個新名稱——“怪胎秀”(freak show),并出現三種新的特征:其一是組織化、團體化;其二是殘疾類型的多樣化,參與的殘疾人由肢體殘疾逐漸拓展到精神殘疾和行為異常等人群;其三是活動類型多樣化,由單純地展示殘疾特征,轉向與馬戲團表演、嘉年華活動或者其他娛樂活動相結合。這種以展示殘疾而謀生的方式一直持續(xù)到20世紀早期。隨著美國等國家相繼頒布“丑陋法”(ugly laws),禁止以展示殘疾為營利目的的表演,以殘疾為噱頭的表演遂逐漸消亡。但值得深思的是,這一系列法令并非為了保障殘疾人的尊嚴而頒布,而是為了避免殘疾人“敗壞”城市形象,從本質上來說還是殘疾歧視的一種表現。

      因此,從歷史傳承的角度來看,現今所倡導構建的“殘疾友好型”社會,讓殘疾人“為殘疾而自豪”等理念,實質上是殘疾文化隨歷史演進而在其內涵方面所發(fā)生的異變。殘疾文化的反思功能,其實質就是對殘疾文化的變遷歷程進行反思,具有典型的階段性特征。

      第二,對“殘疾身份”的界定與固化,是殘疾文化定位功能的主要實現形式。殘疾類型為殘疾文化的人群定位提供了基礎,殘疾文化會加強殘疾人群對殘疾類型的認同,殘疾類型與殘疾認同共同作用并導致殘疾“亞文化”的形成。這一觀點在戴維斯(Davis)的“聾啞人文化”研究中得到證實。自18世紀以來,聾啞人對“聾啞”特征的認同,以及對“殘疾人”的身份認同,都是在聾啞特殊教育中獲得的。這種特殊教育最終推動“聾啞人亞文化”的形成,其直接體現就是拼寫方式的改變。從“the deaf”變成“the Deaf”,即字母D的大寫,強調了聾啞人的聾啞特征,即有別于非殘疾人與其他類型殘疾人群體的標志性特征[2]。

      聾啞人文化帶來了聾啞人群體的高度向心力,以及對該群體的高度認同感。不少聾啞人稱自己為語言和文化上的“少數派”,并將自己類比為正處在消亡邊緣的遭受社會排斥的少數群體,其原因就在于他們并非主流溝通方式(即口頭交流)的使用者。這種將殘疾癥狀作為殘疾文化表征,將特殊語言作為殘疾文化載體的做法,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逐漸走向極端:越來越多的聾啞人拒絕耳蝸手術復聰,也拒絕婚前檢查以避免誕下聾啞后代?!懊@啞”成為一種身份、歸屬的象征,通過固化的手段,聾啞人加強了與殘疾人群體的捆綁關系。

      第三,追求殘疾人和非殘疾人的平等,是殘疾文化的賦權功能的直接體現。這種賦權一方面強調殘疾人和非殘疾人享有同等的權利,另一方面則要求非殘疾人消除對殘疾人的刻板印象。威爾遜等學者認為,轉變對殘疾人的稱謂,是實現殘疾人和非殘疾人平等的前提條件,需要推行“人在首位”(people first language)的方法。在英文語境中,傳統(tǒng)的對殘疾人的稱呼,主要是disabled people(persons)、the disabled 等,而“人在首位”則要求將其轉變?yōu)閜eople with disability,由此注重體現殘疾人作為“人”的本質屬性,而非殘疾這一病癥屬性[15]。以人為基礎的殘疾文化,并不是要通過殘疾來定義人,而是為了展示人的一種特殊屬性。

      反思、定位、賦權三大功能是殘疾文化在社會生活中的投影,反映了社會對殘疾、殘疾人認識的發(fā)展變化。正如勞森(Lawson)所指出,殘疾文化存在的最突出的意義,就是凸顯“文化”這一客觀存在所具有的多樣性,并闡明殘疾人所應當具有的積極正面的形象[18]。

      4.前瞻導向的殘疾文化研究

      21世紀的到來為殘疾文化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人”與“目標”成為新時代殘疾文化的主要內涵。得益于統(tǒng)計技術的完善和統(tǒng)計口徑的規(guī)范,殘疾人群體的規(guī)模計算得到進一步的明晰。令人驚訝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殘疾人數量有了顯著提升。根據美國國家教育統(tǒng)計中心2016年的統(tǒng)計結果,2011—2012年美國的本科生中至少11%患有殘疾[12],這應驗了哈勒(Haller)等學者的預判,他們認為殘疾人保障法案將會有效提升殘疾人的福祉,使殘疾人團結起來并保障其權利的實現[19]。

      所以,發(fā)展殘疾文化不僅是對社會壓迫的反抗,同時還是多種符號和代表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種策略,教導殘疾人如何生存,有效改善殘疾人的福祉。殘疾是一種剛性的模態(tài),而殘疾文化則是一種彈性的實踐理念,二者共同形成殘疾群體和日常生活之間的張力。由此,殘疾文化發(fā)展的新目標包括三個方面:第一,獨立。獨立是要滿足殘疾人的衛(wèi)生健康需求,不僅是殘疾輔助器具方面,更重要的是殘疾人的心理健康,即逐步減輕其對外界支持的依賴。此外,應當有專人負責傾聽殘疾人的訴求,避免殘疾人的社會邊緣化。第二,社會公正。殘疾人應當和其他社會成員一起,在社會參與、教育、住房、經濟保障方面享有同等待遇。第三,實現互助式殘疾支持模式的發(fā)展?!叭巳藶槲?,我為人人”。此外,還需要在殘疾社區(qū)中樹立社區(qū)榜樣,以成為年輕殘疾人和社區(qū)新成員的模范。

      殘疾文化的這種“回歸本源”的定義,從本質上確立了殘疾文化的“規(guī)訓”的內涵。殘疾文化不僅向社會展現殘疾和殘疾人積極向上的正面形象,還規(guī)訓、教導那些對殘疾人知之甚少的社會成員,用客觀、公正、平等、友好的態(tài)度認識殘疾人,接納殘疾人。所以,反殘疾歧視是殘疾文化的前瞻性內涵的典型體現,這一目標的實現,需要廣大殘疾人的支持?;跉埣参幕A上所形成的殘疾社區(qū)(community),將成為殘疾人與殘疾文化生存繁衍的樂土[20]。

      5.殘疾文化研究的深層內涵

      2013年,波蘭社會學家渥茲涅克(Wo?niak)在研究老年人與殘疾人的社會支持問題時,就“如何針對策論性的研究主題作延展分析”提出一種創(chuàng)新性的觀點,以社會政策為例,他將此類主題的研究范疇分為四類,分別是保障(protection)、塑造(shaping)、行動(actions)、臻善(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21]。保障是前提,是社會政策“功能性”的直接體現,建立在對社會政策內涵的明辨基礎之上;塑造是研究發(fā)展的必然趨勢,對社會政策的內涵、相關概念及命題的元素進行解構與梳理;行動具有兩重意義,其一是辨明研究主題的本質,對有序且復雜的結構性內聯(lián)要素(organized,complex,intersectoral)進行分析,其二則是指明研究成果所具有的社會效應;臻善是研究應達到的升華境界,任何研究都不應淺嘗輒止,而是要根據社會、人口、經濟等宏觀環(huán)境的變化而持續(xù)地開展跟進研究,將已有的研究成果進一步完善,尤其是政策、制度、文化、思想等觀念性的內容。

      殘疾文化研究的內涵、結構、功能與前瞻導向,具有因學者個人、團隊而異的研究取向的彈性,也具有“探明殘疾文化內涵與外延”這一研究目標的剛性;具有“微觀解構與宏觀歸納并存”的研究視角的多樣性,也具有“殘疾人、殘疾文化本質、社會對殘疾(人)的認知”等研究對象的核心性;既有以史為鑒的演繹性研究,也有著眼未來的歸納與展望性探索。看似異質性鮮明的研究導向,其實萬變不離其宗,渥茲涅克的研究主題分類說,為探索殘疾文化的深層聯(lián)系與內涵提供了良好的理論依據。

      綜合上文可知,殘疾文化研究始于對殘疾文化內涵的探索,不僅是因為這一問題的尋解過程決定著殘疾文化研究存在的合理性,同時也因為殘疾文化內涵的實質就是殘疾文化的功能在概念層面的投射,決定著殘疾人“何以享有、如何享有、享有哪些”文化權利;殘疾文化在結構研究層面獲得了長足的發(fā)展,既代表著相關研究逐漸走出萌芽期,并形成體系化的研究成果,也反映了殘疾文化結構的“建構性”本質與建構過程,使殘疾文化逐漸由思辨的內涵向實體的內涵轉化;殘疾文化研究是理論的、學術的探索,更是實際的、應用的反思,研究逐漸向“文化功能”轉型,是“行動”導向驅使下的必然趨勢;前瞻成為殘疾文化研究的新方向,是殘疾文化研究革新、蛻變的核心要求,既反映了這一研究主題方興未艾,也間接體現了學術界在殘疾文化研究方面所采取的全新的“賦值”研究取向,其終極目標重新落實到對殘疾人權益的進一步完善與保護。

      據此,內涵、結構、功能、前瞻在形式上代表殘疾文化研究的四種不同取向,在實質上代表殘疾文化研究發(fā)展與變遷的四項融合而又相互區(qū)分的研究階段,在價值上代表對殘疾文化進行探索的智力結晶,啟示殘疾文化研究特別是內涵與外延研究是“與時俱進,開拓創(chuàng)新”的必然要求。從系統(tǒng)的角度來看,這四項內容共同影響并構成“殘疾文化研究”這一宏大主題,而探索“殘疾(文化)”的內涵與外延則成為維系這一系統(tǒng)運作的核心機制。

      6.結論與啟示

      從約翰遜對殘疾文化的首次定義至今,西方殘疾文化研究已走過了三十多個年頭。西方學術界并未就殘疾文化的具體表現形式大書特書,而是把目光投向殘疾文化的內涵、結構、功能等較為抽象的方面。在學者們孜孜不倦的探索下,殘疾文化的內涵得以廓清,殘疾文化的結構得以呈現,殘疾文化的功能得以確認,殘疾文化的前景得以描繪。

      殘疾文化的發(fā)展史,是殘疾人作為平等的“人”參與社會生活的歷史。從被人玩弄與嘲笑的對象,到回歸社會生活,再到身份、地位的重建,是殘疾人身份回歸的過程,也是殘疾文化由歷史性特征向功能性特征轉變的過程,更是殘疾文化走出思辨的囹圄,轉而投身于實際社會應用的過程。由此,殘疾文化脫離了“文化”框架的束縛,旨在體現殘疾人的精神。殘疾人自強不息的精神,是殘疾人最為本質的精神,同時也是現代社會中殘疾人最具有其精髓的精神[22]。在殘疾文化的發(fā)展過程中,人的精神得到了良好的體現。

      幾乎所有涉及“西方經驗”的研究,都必須回答“該研究的啟示意義是什么?”這一問題。同理,西方對殘疾文化的研究成果,對我國相關研究而言具有哪些啟示?對我國殘疾人工作而言具有哪些可借鑒之處?筆者認為,要回答以上兩項問題,必須做到“三個一”,即做好“一個辨析”、推行“一項整合”與認清“一種價值”。

      6.1 “一個辨析”的內涵

      “一個辨析”是要辨明,和我國相關研究、政策中所提到的“殘疾人文化”等概念相比,本文所探討的西方視野下的殘疾文化有何不同。

      在討論殘疾人文化工作的政策性內容時,我們通常以《中共中央宣傳部等部門關于加強殘疾人文化建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這份綱領性的文件作為重要依據,但事實上,該文件強調的是“殘疾人文化服務”的概念,重在討論以殘疾人為核心的文化活動形式、領導與組織方式、建設方略等內容。奚從清發(fā)表于《殘疾人研究》的《重新認識殘疾人文化》一文,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要對殘疾人文化進行重新認識,認為殘疾人文化包括制度性文化、物質性文化、觀念性文化、文化工作和文化活動四方面內容[21]。相較之奚文,西方殘疾文化在概念形式上不涉及“人”,但殘疾文化的終極目標,是重新審視殘疾“人”的社會存在,實現社會層面的平權;奚文所討論的殘疾“人”文化,其實質是文化的“活動與工作”范疇,即文化活動的客觀表現形式、文化活動的組織方式、文化活動的政治與社會意義以及文化活動的社會功能等內容。因此,奚文和《意見》在主旨、立意方面有異曲同工之妙,從“人”的微觀視角入手,討論宏觀的活動、組織、領導、功能等內容;而本文所討論的殘疾文化,是從“文化”的宏觀視角入手,討論微觀的行為模式、殘疾人權利、殘疾人身份的歷史變遷等內容。

      綜上,西方的殘疾文化研究其實討論的是“涉及殘疾的文化”范疇(culture of disability),而當前的殘疾人文化研究,其實質是“針對殘疾人而設的文化(活動)”(cultural activities/services for the disabled),二者在視角、立意等方面均有著較大的差別。

      6.2 “一項整合”的內涵

      “一項整合”,是要注重殘疾文化和當前我國殘疾工作實踐的整合。在討論西方經驗對我國相關學術研究、實務工作的啟示時,最基本也是最困難的方面,就是找到“契合點”。筆者認為,西方三十年來對殘疾文化的研究積淀,對我國殘疾研究和殘疾人工作的開展具有一定的啟示價值,其內涵有三:

      第一,闡明了“文化”在殘疾研究中的重要地位,殘疾人社會地位的提升、社會權益的保障、社會活動的參與,與殘疾文化的形態(tài)、內涵等多方面內容有著密切聯(lián)系。殘疾人問題研究,在形式上是殘疾人生存權和發(fā)展權的問題研究,在本質上其實是在探討“殘疾人群體自身的文化體系建設”與“針對殘疾人的文化體系建設”兩大問題。

      第二,西方殘疾文化研究成果,賦予“殘疾文化”以脫離“文化”框架的新內涵,也昭示著殘疾文化研究應當在思路、理念等方面注重創(chuàng)新,注重結合殘疾人社會問題的新趨勢,及時地對殘疾文化的內涵進行提煉、修正。

      第三,西方殘疾文化的研究成果,在注重形式多樣化、內涵拓新化的基礎上,其研究理念具有鮮明的“回歸性”特征,即回歸探索殘疾文化本質內涵這一主題。對我國殘疾文化研究而言,這也昭示著相關研究可以采取轉型的思路,不僅探討殘疾文化“何以可為”,更要探討殘疾文化“何以而為”。

      6.3 “一種價值”的內涵

      “一種價值”是要從我國的殘疾工作入手,發(fā)掘西方相關研究的“本土化”價值,其內涵包括四個方面:

      第一,闡明了殘疾文化內涵在殘疾工作的開展過程中不斷深化。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殘疾人的社會地位隨著法治體系的不斷健全而逐漸提升;從規(guī)訓的角度來看,涉及殘疾人的社會輿論、對待殘疾人的態(tài)度隨殘疾文化的充實而得到改善;從功能的角度來看,隨著社會的進步,殘疾文化起到連接殘疾人和社會文化的作用。所以,殘疾文化自身是一項動態(tài)的概念,在殘疾工作的開展過程中得到深化,二者相輔相成,互為依靠。

      第二,殘疾文化為殘疾工作的目標制定、模式設計、成果落實等方面提供了非正式的參考依據,《國務院關于印發(fā)“十三五”加快殘疾人小康進程規(guī)劃綱要的通知》明確提出要鞏固特殊教育的發(fā)展,豐富殘疾人文化體育生活,大力推進信息無障礙等工作目標,“使殘疾人無縫對接社會生活”。這既是殘疾人工作的一項重要內容,同時也是殘疾文化在社會生活中的投射。

      第三,在工作理念方面,應嘗試實現從“殘疾人文化”向“殘疾文化”的過渡。殘疾人工作不僅要打造“適合殘疾人的社會文化”,更重要的是形成“適合社會的殘疾人文化”,即殘疾文化和社會文化的共生、共存、共榮。從這一角度來看,西方相關研究成果為我們今后的工作重點留下不少啟示。

      第四,應重視發(fā)掘殘疾文化所具有的共同價值。2007年3月30日開放簽署的《殘疾人權利公約》,其中文版全文共有16處提到“(殘疾)文化”,并強調建設無障礙的文化環(huán)境、促使殘疾人平等地參與文化生活、從文化層面抵御“基于殘疾的歧視”、實現殘疾人所應享有之文化權利、保護殘疾人特有的文化和語言特性。2016年7月7日,時任聯(lián)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在紀念《殘疾人權利公約》通過十周年大會的講話中亦明確指出,文化權利是人權的一項基本內容,要保障殘疾人參與各自國家的公民和文化生活。殘疾文化既是廣大殘疾人群體社會活動、社會形象、社會功能、社會地位與角色的直接寫照,也反映了殘疾人對基于“平等”的基本權利的不懈追求。所以,隨著世界各國殘疾人工作的有序推進,殘疾文化的重要性將日益凸顯,以殘疾為核心,以殘疾人為對象,以殘疾人權利為考量,以殘疾文化的內涵、形態(tài)與功能為切入點,結合中外殘疾人工作的經驗與教訓,發(fā)掘殘疾文化的共同價值,應成為我國殘疾人研究和實務的一項關鍵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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