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懿
摘要:土家族作為群居在偏遠西南山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其喪葬儀式具有其特有的風俗和魅力,其中蘊合了很多本民族的文化。本文根據(jù)在石柱縣多個鄉(xiāng)鎮(zhèn)的實地考察,從音樂民族志的角度對石柱縣特有的音樂形式“坐堂鑼鼓”在喪葬儀式中的功能以及背后的文化隱喻進行解讀。
關(guān)鍵詞:土家族 民族文化 喪葬儀式 鑼鼓 石柱土家族自治縣
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作為重慶市境內(nèi)最多的土家族人口聚集地,是土家族六大宣慰司中改流最晚的一個,在這五十萬人口的小縣,百分之七十是土家族人。在這里,保留了許多原始又豐富的土家族民間文化,而“坐堂鑼鼓”就是其中之一?!白描尮摹笔窃谑良易鍐试醿x式上最常見的一種打擊樂演奏形式,也是渝東地區(qū)土家族音樂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白描尮摹背吮旧砭哂械囊魳穬r值,還在喪葬儀式中扮演著其他的角色,根據(jù)筆者在石柱縣石家鄉(xiāng)、王家鄉(xiāng)等地的田野調(diào)查,將對“坐堂鑼鼓”的音樂特征及喪葬儀式中的功能進行分析并闡釋其背后的文化隱喻。
一、“坐堂鑼鼓”概述
“坐堂鑼鼓”的發(fā)源地石柱土家族自治縣是重慶市連接湖北省的東部大門,在行政區(qū)劃中為渝東南片區(qū)。石柱土家族屬于土家族四大支系中的“北支”,當?shù)赝良易迦俗苑Q“比茲卡”。這個曾經(jīng)隸屬于四川省的小縣城居住著一群巴人散落于武陵山區(qū)的后裔,又經(jīng)不同地域的人群遷徙融合之后形成了特殊的部落文化藝術(shù)形態(tài)和民俗傳統(tǒng)。而“坐堂鑼鼓”便是受到了不同區(qū)域、族群文化的擴張和交匯變化發(fā)展而來的。
早年間,石柱的“坐堂鑼鼓”源自四川的“耍鑼鼓”,主要樂器有鑼鼓和嗩吶,“婚喪嫁娶…‘節(jié)日歡慶”都可以看到聽到“耍鑼鼓”藝人的影子。后來,深受與石柱接壤的湖北恩施地區(qū)辦喪事打鑼鼓的影響,又與其他外來鑼鼓融合發(fā)展,嗩吶漸漸被摒除在喪葬儀式之外,而保留了鑼鼓等打擊樂,形成了石柱特有的“坐堂鑼鼓”,成為石柱土家喪葬儀式中必不可少的音樂形式。“坐堂”意為“坐在靈堂”,鑼鼓藝人被安排在靈堂的左側(cè)輪番坐奏,它是渝東南土家族人對喪葬儀式中鑼鼓音樂的特有稱謂?!白描尮摹钡囊话銟菲骶幹茷樗募盒」摹⒋箬?、馬鑼、鈸,人員編制一般為三至四人。“坐堂鑼鼓”為標題音樂,但沒有曲調(diào),只有曲牌(標題),曲牌與曲牌之間用固定的引子和尾聲連接。鼓師在“坐堂鑼鼓”中相當于“指揮”的角色,其他鑼鼓藝人根據(jù)鼓師鼓槌的動作變換可以即興變換曲牌。土家族沒有文字只有語言,鑼鼓藝人也大都是農(nóng)民,沒有記譜的能力,便用某個音節(jié)指代某種樂器的方式創(chuàng)造了口頭念唱的“鑼鼓經(jīng)”,如:“弄”代表馬鑼敲擊,“壯”代表大鑼,“丑”代表鈸。“鑼鼓經(jīng)”在不同鄉(xiāng)鎮(zhèn)傳播時又發(fā)生了一些音節(jié)的改變,但大體相同。一代代的鑼鼓藝人用這樣口傳心授的方式,“鑼鼓經(jīng)”至今流傳下來上百首,常用于喪葬儀式中的曲牌主要有:《金剛鉆》《長生殿》《二百六》等等。
石柱土家族人過著群居的生活,村民之間大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血緣關(guān)系,而“坐堂鑼鼓”也基本按照世代相襲的模式得以傳承,村民們干完農(nóng)活之后約上親朋好友練習打鑼鼓,偶爾收到喪事主人家的邀請去表演打鑼鼓,是鑼鼓藝人最常見的生活狀態(tài)。
二、石柱土家族喪葬儀式中的“坐堂鑼鼓”功能解讀
隨著“坐堂鑼鼓”與石柱土家族喪葬文化的深度融合,在石柱農(nóng)村,它已經(jīng)成為喪事的標志。筆者去石家鄉(xiāng)調(diào)查時與一位村民閑聊,順便打聽最近哪里要辦“天元酒”,這位大姐便告訴我,只要聽到在放鞭炮和打鑼鼓,人們便知道附近有人去世了。從中足以見得,經(jīng)過這些年“坐堂鑼鼓”在石柱農(nóng)村的普及和發(fā)展,當?shù)厝艘呀?jīng)對“坐堂鑼鼓”產(chǎn)生了一致的文化認同。
根據(jù)史料記載和田野調(diào)查,石柱土家族自改土歸流以來,擯棄了以往獨具特色的巖葬和船葬,主要采用土葬的喪葬方式。完整的喪葬儀式包括小殮、報喪、奔喪、停喪、守靈、大殮、出殯、下葬、燒七、守孝、牌位、掃墓等,但又因喪事主人的財力和各村寨的風俗特點略有不同,對部分儀式步驟進行省略的現(xiàn)象較為常見。而筆者2017年12月9日在石柱縣臨溪鎮(zhèn)黎家村參加的王松芝老人的喪葬儀式是在得知親友報喪之后趕到的,所以整理出的石柱土家族喪葬儀式是從守靈到下葬的大概過程。
下午兩點左右循著鑼鼓聲來到喪事主人的家,遠遠看到有吊喪的客人走來,坐在靈堂左側(cè)的鑼鼓藝人便打上一段“坐堂鑼鼓”表示迎接??腿藨阎C穆的心情進入靈堂(一般設在堂屋),磕三個頭,等到主人回禮之后走出靈堂來到院子,仿佛是來到了與靈堂截然相反的新世界。一年都見不到一次的遠親近鄰們放下手中的工作和農(nóng)活,從城里的工廠或是附近的村落趕來,熱鬧寒暄一陣之后悲傷的心情瞬間被親友團聚的喜悅沖散。富裕的主人家請了舞獅隊與鑼鼓配合進行舞獅表演,甚至不惜重金邀請重慶市區(qū)的商演樂隊來演出,各類表演讓人應接不暇。下午5點左右便開始吃“天元酒”,整個村寨的空地被酒席擺滿,舟車勞頓、辛苦勞作的人們坐下開始享用地道的美食,樂隊藝人、舞獅藝人、親朋好友、遠親近鄰齊聚一堂。吃完飯罷,酒席的桌子不撤,待天色漸晚孝子們開始誦讀祭文,對亡者生前事跡追憶、歌頌品德。讀完祭文,準備“坐夜”的人們開始打牌、斗地主,或是圍坐在桌子旁聊天喝酒,準備熬夜至天明?!白描尮摹彼嚾藗円惨c主人一起“坐夜”,從晚上十二點開始每到整點便開始打一段鑼鼓,為坐夜的人們報時的同時也清醒他們的頭腦。喪事主人一般會請兩到三個鑼鼓隊,半夜兩三點時,這幾個不同的鑼鼓班子的藝人互相比賽,氣氛達到頂點,睡意也一掃而光,一直持續(xù)到四點多,這時天快亮了,親友們吃完主人準備的早飯,鑼鼓聲一響,便排成長隊將棺木抬上山土葬。完成了土葬,浩浩蕩蕩的吊喪隊伍回到村寨,喪葬儀式就算是完滿結(jié)束,“坐堂鑼鼓”也完成了它的使命,鑼鼓藝人們領(lǐng)了工錢回家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勞作。
縱觀整個喪葬儀式,“坐堂鑼鼓”的功能是復雜又多重的。土家族人喜好熱鬧,喪事也要熱熱鬧鬧,“坐堂鑼鼓”能夠打破靈堂低迷冷清的氛圍,是最好的氣氛烘托者;土家族人信仰巫術(shù),認為人鬼能夠互通,把它置于靈堂徹夜打鑼鼓成為吊喪者與亡人之間精神上交流的紐帶;在喪葬儀式的進程中,它又以一種主導的身份貫穿儀式的始終,從老人去世——迎接客人——坐夜打鑼鼓——上山土葬——儀式結(jié)束,推動著儀式各個環(huán)節(jié)的展開。更重要的是,在以“坐堂鑼鼓”為指引的喪葬儀式中,人們遵循鑼鼓聲跪拜行禮、排隊等候、在靈堂徹夜陪伴,“坐堂鑼鼓”為族人營造了一種肅穆的氛圍,在這個氛圍中聽到鑼鼓聲時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的“準許”和“禁忌”促使它形成了石柱土家族特殊的價值觀和文化圈。
而在早期,“坐堂鑼鼓”的存在似乎與音樂審美性無關(guān),更多是因其實用性而受到重視并普及的。石柱境內(nèi)大部分都是山區(qū),當?shù)孛裰{“上山進云間,下山到溪邊;兩山能對話,行走要半天”,生動地說明武陵山區(qū)土家族人地勢的險峻。而人們依山而建的吊腳樓雖然是一大特色,但是并不集中,村落之間距離相隔較遠,加之山路崎嶇導致村民之間走動少則一兩個時辰,多則半天甚至一整天。在交通不便而現(xiàn)代信息技術(shù)又未普及的舊時代,鑼鼓聲當仁不讓地成為山里人們信息互通的信號塔,響亮的聲音一旦響徹山谷,則方圓幾公里的親朋便都能夠瞬間了解到有大事發(fā)生。法國歷史學家丹納認為,“一個民族會永遠留著他鄉(xiāng)土的痕跡,尤其當他處于知識未開化的階段時,只能受環(huán)境的包圍、陶冶和熔鑄”。石柱險惡的地理環(huán)境反倒促進了“坐堂鑼鼓”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很長一段時間,它都以傳遞信息為主要功能活躍于石柱土家族人的喪葬儀式之中。
三、從“坐堂鑼鼓”看石柱土家族喪葬儀式音樂背后的文化隱喻
與土家族的“跳喪舞”一樣,“坐堂鑼鼓”在某種意義上展現(xiàn)了石柱土家族人生性樂觀,笑對死亡的生活態(tài)度,也代表著石柱土家族人特殊的喪葬文化:“死亡不從兇而從吉,家家燕樂鬧喪?!h境土蠻將喪事喜辦,孝子賢孫悲不可抑,在靈堂內(nèi)叩拜哭訴,賓朋則在靈堂外鑼鼓吹打,舞獅舞龍,營造出熱鬧氣氛,可謂悲聲與歡聲共鳴,淚眼與笑臉相向?!?/p>
(一)靈魂不滅的生死觀
土家族人這種看似奇特荒誕的喪葬文化源自于土家族先民——古代巴人最樸素的最原生形態(tài)的生命觀:“萬物靈魂不滅,生命乃是永恒,生與死只是生命存在的不同形式;生死交替是自然而然的轉(zhuǎn)換,正如植物的枯榮一樣,輪回循環(huán)交替,永無窮期,靈魂便是生命不滅的種子。死亡不是過程的終止,而只是過程在一種新狀態(tài)的延續(xù)和另一種意義上的重復再生?!笔良易迦藢⒋蜩尮?、放鞭炮等活動加入到喪葬儀式中,表現(xiàn)出了與土家祖先民相似的生死觀: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舊的生命的終結(jié)便是新的生命的開始。所以,“坐堂鑼鼓”不僅是在為舊生命的逝去而悼念,更是在為新生命的誕生而祝福。
(二)獨特的祖先崇拜
一個民族的生死觀也是其信仰的體現(xiàn)。土家族的宗教信仰一直以來都充滿強烈的“目的性”:他們祭拜天地、自然祈求風調(diào)雨順;祭拜“五谷神”祈求、五谷豐登。自從改土歸流后,土家族人對祖先的崇拜蔚然成風,他們把去世的先祖高到與“神靈”一般的地位,供為“家先神”,認為祖先能夠在另一空間保佑子孫,福澤庇佑。信仰者與被信仰者之間依靠血緣連接,鞏固和發(fā)展氏族的力量,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人鬼同在、靈魂互通的精神世界,而喪葬儀式便是祭祀先祖,保佑子孫的重要時機。石柱土家族人將人與人之間互惠互利的契約精神復制到人與先祖之間的關(guān)系,喪葬儀式成為族人與祖先之間簽訂合約的神圣時刻,孝子用好米好菜將先祖供奉,祖先則保佑后代平安順遂。這樣的宗教信仰形成了在石柱縣不管家境是否富有,對喪葬儀式都會大肆操辦、熱鬧風光的特殊風俗。
(三)喪葬儀式是對宗族觀念的重建
在以前的農(nóng)耕時代,子嗣興旺是一個家族興衰與否的關(guān)鍵因素,土家族人也不例外,宗族觀念尤其重。他們每年修建祠堂、修訂族譜,給小孩兒起名兒也不忘論資排輩,如今的石柱縣圖書館也依然保留著不少姓氏的族譜,它為土家族人追根溯源、了解宗族的人丁狀況有著不小的參考價值。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外出務工人員的增多,越來越多的土家族人遠離家鄉(xiāng)在外打拼,為了省下路費甚至連春節(jié)期間都難得回到家鄉(xiāng),宗親們甚至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這些狀況對土家族人的宗族觀念、血脈相連的親情都是不小的沖擊。而喪葬儀式是土家族人最為看重的儀式,“送到終為真孝子”的倫理觀念讓不管路途多么遙遠的人也要趕回來為亡人送終,這些來自天南地北的親人借由這個儀式重新回到熟悉故土,是對自己“根”的一次追尋。人們頭纏孝帕,圍坐在一起為亡人守夜,跟隨鑼鼓聲跪地磕頭,這些熟悉的時刻不僅是對親情的升華,對土家族文化的溫習,也是土家族人對宗族觀念的重構(gòu)。同時,喪葬儀式是對宗族和血緣關(guān)系的進一步強調(diào)和認同,“它增強了氏族或家族內(nèi)部的團結(jié),增強了人們彼此之間的凝聚力,顯示了族人的集體力量,還能起到教育本族成員,強化其親緣觀念的作用”。
(四)從喪葬儀式中獲得新的力量
雖然土家族人因其信仰和祖先崇拜等原因?qū)θ说纳喜∷莱謽酚^的態(tài)度,但是人作為感性動物,對于親人的死亡自然會流露出悲傷的情緒,對于一個家族來說,人丁的減少也意味著宗族勢力的削弱。在這樣傷感的氣氛下,以“坐堂鑼鼓”開場的喪葬儀式既沖淡了悲傷的氛圍,也是對宗族勢力的集聚。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從各地趕來,大家噓寒問暖,嘮叨近況,對亡者表示哀悼,為喪事主人幫忙,給予撫恤金,讓喪事主人得到了精神上和物質(zhì)上的撫慰。
另一方面,出于對逝者的尊重,即使是與喪事主人貧富、階級差距極大的人前來吊喪都得一改平日的作風恭敬地、虔誠地進入靈堂跪拜,小心地、溫和地安慰主人。在喪葬儀式這個特定的空間,社會復雜的分工和等級被洗牌,喪事主人成為掌握最大權(quán)力的人。他們對別人發(fā)號施令、左右逢源,而人們也理所應當?shù)亟邮馨才牛瑯O力配合,在喪葬儀式中,喪事主人的自信心和掌控欲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五)喪葬儀式是整合和增強集體意識的強力劑
石柱土家族整體呈現(xiàn)大雜居、小聚居的居住形態(tài),所以群體意識在土家人的心中也占有重要地位,所以哪家要辦喪事,近親和鄰居主動過來幫忙已經(jīng)成為石柱土家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族群規(guī)則,彭武麟在著作《中國土家族》中也有記載:“凡有起屋、婚嫁、喪葬等大事之家,左鄰右舍,全寨不請自來幫助做工,不計報酬?!眴试醿x式作為社群活動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讓人與人之間互助互愛,共渡難關(guān),平日里的小摩擦在互相幫助的溫情中被撫平,喪葬儀式成為土家人獨有的人情紐帶和化解矛盾的形式;同時,石柱土家人的社群和集體意識得到了增強,秩序得到了鞏固。
(六)不同文化之間的交融和競爭
經(jīng)歷了時代的更迭,喪葬儀式也被刻上了時代的烙印。據(jù)資料記載,十多年前的石柱土家喪葬儀式中不僅有“坐堂鑼鼓”,還有“打繞棺”和“唱孝歌”等音樂形式存在。然而隨著城市文化對鄉(xiāng)土文化的沖擊,漢文化對土家族文化的同化,石柱土家喪俗也受到極大的影響。十多年過去,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文化之間博弈從未停止,傳統(tǒng)土家喪葬儀式中的音樂形式漸漸被舞獅玩龍、承接“紅白喜事”的現(xiàn)代化樂隊取代,僅有“坐堂鑼鼓”保留了下來。
結(jié)語
曾經(jīng)的石柱土家山寨,敲鑼打鼓聲不絕于耳,打鑼鼓既能娛樂放松,還能補貼家用,成為最常見也是最多人學習的樂器。然而,由于城市文化對鄉(xiāng)土文化的沖擊導致流行音樂的審美占據(jù)了強勢地位,相比“坐堂鑼鼓”,少數(shù)留村務農(nóng)的年輕人更會被制作精良、美女如云的商演樂隊所吸引,對于學習打鑼鼓興趣不大。根據(jù)筆者2018年7月在石家鄉(xiāng)的調(diào)查,雖然每兩三戶中便有一人會打鑼鼓,但幾乎都已年逾半百,“坐堂鑼鼓”面臨斷層的危險;另一方面,城市化的進程加快,城鄉(xiāng)差異的擴大,石柱作為貧困縣,經(jīng)濟落后,多數(shù)年輕人選擇離開家鄉(xiāng)進城務工,留下了古稀的老人和稚嫩的兒童,“坐堂鑼鼓”同時面臨無人傳承的尷尬局面?!白描尮摹钡默F(xiàn)狀雖然不容樂觀,但是隨著國家對保護傳統(tǒng)文化的大力提倡以及一系列舉措,不少文化機構(gòu)、學者也將關(guān)注點聚焦到了石柱的鑼鼓文化上:石柱縣文化館經(jīng)過田野調(diào)查走訪,收錄了近百首鑼鼓引子,收錄于石柱縣民族民間音樂曲集《太陽出來喜洋洋》;2017年,石柱土家“斷頭鑼鼓”成為重慶市第五批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經(jīng)過這些年各方對石柱鑼鼓藝術(shù)的廣泛關(guān)注和保護,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未來對“坐堂鑼鼓”的傳承和發(fā)展仍然值得繼續(x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