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睿
青春·中國
“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p>
——艾青
站在這片土地上,我的青春,就是中國的青春。若一切繁雜的大道都可用一言蔽之,青春的奧義,便是中國。
假如我是一枝寒梅,便在冰天雪地中綻放一抹絕色的紅,染紅雪白的冬日。媚而不艷,風霜里,漫天的雪花紛紛繁雜飄落在我的臉龐,靜默著,在雪中生發(fā),在雪中綻放,在雪中飄零,在雪中羽化。
假如我是一朵牡丹,便傾注心血凝成花瓣的華美。多情總被無情惱,多情卻只為世人綻放,用最絢麗的花朵,博得最盛贊譽。國色天香,本是天上花中仙,卻又偏偏著意下凡塵。
當六月的蟬鳴開始聒噪,碧葉清波中的荷韻盈滿人間,生于污泥,卻有出塵之意。亭亭曼立,不攀不附。風過水留痕,蓮碧荷微蕩。星夜,誰在輕輕奏唱小提琴的名曲,又是怎樣牛乳般的清流滑落人間。
誰道是春來無尋處,不知人面笑桃花。芳菲時節(jié),粉紅色的夢中,桃花影落,是永不消散的執(zhí)念,是夢的起航。千樹萬樹桃花怒放爭春。青春就此綻放。
百花開盡誰忍采,青春,在花香中怒放。
燕子斜飛,細雨綿綿。在書卷氣中,是青春的聲音。柳條拂過青澀的容顏,心底里的那座小小的城,望見遠方前路荊棘密布,又怎能停滯不前。冬日暖陽清脆的口號,生命的成長從未止息。時間長河滾滾而過,中國少年的呼聲世代不息,縱有千古,橫有八荒,扶搖九天,一展風華。
沏一壺龍井,在清幽的茶香中從時間長河中偷來一兩塊殘片,太白,東坡的豪情,溫陵、柳永的柔美,稼軒、鵬舉的忠情,如清水盈滿心頭。青春的傳承,從未消散。守著窗兒,望見黛色的美人,山的凝視厚重,卻不知在與山的對視中與其已然融為一體。土地孕育了我,給了我生命的力量,青春的動力。我聽見鬧市里警察穿云的哨聲,我聽見老師授課的呼聲,我聽見臨行慈母的叮嚀,我聽見草木萌發(fā)的雀躍,我聽見兵甲相戈的鋒銳。我聽見了,青春中國。
細聽筆下春蠶食葉聲摩挲著紙面。中國青春,于少年,又是如何。倘若一切的大道若用語言描述都將浮于表面,唯有心中的頓悟方才是靈魂的羽化。青春,是用最炫麗的線條勾勒成的簡單卻又復雜的圖畫,擁有無限的激情和可能。青春的意義,國的意義,便都在這兒了。
巨龍騰飛待我輩,不悔早生五十載。
深夜,獨守著書桌,人都道青春的火熱,可誰又曉得其中酸澀滋味。慘白的月光照在臉上,照穿心中。遠處橘黃的燈火朦朧了整個世界。當燈火同目光重疊的那一霎,整個世界充滿了耀眼的光,黑夜恍如白晝。夜雨中飛舞的蝴蝶,在何處妖艷綻放?在燈火中望見了遠方,卻望不盡遠方。少年怎不識得愁之滋味,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心中總為或許永遠等不到的人留有無人能及的凈土,有誰能擺脫情這張大網(wǎng),這矛盾的青春或許才更完整。
無數(shù)人的青春便成了國之青春。將鮮血灑在這片土地,縱使她曾支離破碎、黑云壓城,長河漸落曉星沈,當金石之利迤邐而來,紫氣東來天欲曉,英雄策馬西風嘯。
古泉清清,悠悠我心
吳家池子,位于筆者母校昌樂一中校內(nèi)。池中有三兩睡蓮,魚兒游曳。二零一八年,適逢母校八十華誕,寄此文以表祝愿。
剪一縷月光,和著吳池的碧水,兩三睡蓮,煮成一壺清酒。清,卻回味濃烈,蟬兒發(fā)出夏日最后一絲哀鳴。以夢為馬,品這蓮花佳釀。
李白斗酒千杯醉,一醉只消萬古愁。我品得舌尖縈繞的酒香,吳池,只得慢慢的品。清靈涌上心頭,散漫全身。陳摶一臥夢百年,吳池之魂兮,清越悠長。
天生地長育英才,任爾鐵騎踏龍城。吳池的魂,不滅的魂,滋潤了希望,澆灌了成長。于國破家亡之際,只要有光,就有希望,清泉不竭,首陽不倒,我中華少年在,我民族就屹立不倒。風塵煙火盡,水清泉自流。
吳池之魂,于風雨飄搖之中益發(fā)堅定,鎮(zhèn)東方欲曉之處!“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
少年的心,已不再如孩童單薄,到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嘆自己如此平庸,恨小子一事無成。漫步林蔭之下,金黃遍落,心中難免幾分蕭瑟。離鄉(xiāng)求學,離人愁更與何人說?夜月出奇的靜,幾片殘葉斜掛在枝頭,好似被舉世遺忘。慘白的月光照在臉上映在水中。水波微漾,寄愁心明月,到千里故人。水波送我,清風送我,寄寓蓮中,夢魂歸去。
水若有靈,定認我心。池若有魂,展我心境。有人巧舌如簧,智退秦兵;有人化筆為戈,劍指凌云;有人把酒問月,花間獨酌。水之靈淡淡化入我心,映入我魂。嘴里說著埋怨的話,但多年之后再次提起卻還是會熱淚盈眶。進了門,就便是一家人,身上是相同的烙印,懷里是剪不斷的情絲。
秋雨條條,斜鳥孤飛。雁過寒潭不留影,石落湖心泛波紋。吳池以其包容的心境,以方丈之地化萬頃碧波,吸入的,是浮是躁,流出的,是靜是靈。海納百川,池凈萬子。吳池的學子以清明的心境奮力邁向未來。
北國之冬轉(zhuǎn)眼將至,但在那冰天雪地里仍有魚兒在池面冰層下游曳,出游從容。也仍有花兒樣的少年響亮的口號!作花兒,也要作數(shù)九天凌霜傲雪的寒梅。
當泉水再次叮咚作響,嫩芽再次爬上枝頭,白楊樹像是挺拔了幾分。沉重古樸的大鐘再次發(fā)出渾厚的低吟,泉邊的槐樹又孕育了幾分香。
池低,一股清流緩緩流出,散盡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