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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臺(tái)州刺史陸淳與日僧最澄(上)
      ——唐詩在日本

      2019-04-27 07:51:58戶崎哲彥
      關(guān)鍵詞:全唐詩天臺(tái)臺(tái)州

      [日]戶崎哲彥

      (島根大學(xué) 法文學(xué)部,日本 島根縣)

      引 言

      日中交流歷史悠久,自古來往如梭,其東大門乃浙東地區(qū)。浙東瀕臨大海,閃爍如燈塔,東通扶桑,正似敦煌玉門,西面流沙,而抵歐洲羅馬。

      眾所周知,日本遣唐使船多次漂到浙東間登陸,又浙東間解纜而歸。如阿倍仲麻呂(698?-770,晁衡),①《唐會(huì)要》卷一○○《日本國》:“開元初,又遣使來朝,……其偏使朝臣仲滿,慕中國之風(fēng),因留不去,改姓名為朝衡,歷仕左補(bǔ)闕,終右(左)常侍、安南(鎮(zhèn)南)都護(hù)?!碧鞂毷d(753)臨歸朝,在明州詠一首和歌,②日本·紀(jì)貫之等勅撰《古今和歌集》(延喜五年,905)卷九《羇旅歌》,后序云:“明州と言ふ所の海辺にて、かの國の人、餞別しけり?!币徽f阿倍等在蘇州上船,見淡海三船(722-785)《唐大和上(鑒真)東征傳》(寶貴十年,779),云:“和上于天寶十二載十月〔十〕九日戌時(shí),從龍興寺出,至江頭乘舟?!酥巯轮撂K州黃〔泗浦〕。”據(jù)悉,蘇州市張家港市楊慶安村與塘橋鎮(zhèn)灘里村交界處。贈(zèng)以離別:“天の原ふりさけ見れば春日なる三笠の山に出でし月かも?!雹垡糇x如“阿麻能波羅,布利佐計(jì)美禮婆,加須我奈流,美加佐能夜麻珥,以傳志都岐加毛?!币姟洞笕毡臼贰?。和歌大意謂:“翹首望東天,神馳奈良邊。三笠山頂上,想又皎月圓?!笨淘谖靼才d慶公園阿倍仲麻呂紀(jì)年碑側(cè)面。“天の原”,謂天河、天漢,紀(jì)貫之《土佐日記》(承平五年,935)作“青海原”。誰料出航后遭颶風(fēng)襲擊,漂流南海,竟到驩州(即今越南之地)。大詩人王維(701-761)、李白(701-762)皆阿倍好友。王維作《送秘書晁監(jiān)還日本國詩并序》,詩五言六韻,序尤長,達(dá)550字,別情連綿。僅此一篇,足見二人友誼之深。李白《送王屋山人魏萬還王屋》詩云:“身著日本裘,昂藏出風(fēng)塵?!毕掠凶宰⒃疲骸棒脛t朝卿所贈(zèng),日本布為之?!敝环Q“朝卿”,蓋時(shí)為世人所知。阿倍曾贈(zèng)“日本裘”以作紀(jì)念。別后,李白以為阿倍等船沉大海,作詩《哭晁卿衡》,末云:“明月不歸沈碧海,白云愁色滿蒼梧?!薄懊髟隆保^朝卿;“白云”,李白自況;“碧?!?、“蒼梧”等等,詞語盡優(yōu)美,以哀悼故舊,可知二人交情之厚。此二人俱歷史名人,詩歌早已膾炙眾口。歷來有多少如此日中交誼不知,而尚有可談?wù)?,乃陸淳與最澄。陸淳(?-805),唐代臺(tái)州刺史。最澄(766-822),隨遣唐使之日僧。

      一、《臺(tái)州相送詩》

      最澄,日本高僧,謚稱“傳教大師”,開創(chuàng)日本天臺(tái)宗。日本延歷二十一年(804),唐貞元二十年,五月遵天皇之命,入唐求法,次年八月到“明州鄮縣”登岸。①一乘忠(一說最澄弟子仁忠)撰《叡山大師傳》:“未久著岸,名為明州鄮縣,此臺(tái)州近境也?!薄对涂たh圖志》卷二六《江南道二·浙東觀察使·明州》:“鄮縣,上。郭下?!蠛#诳h東七十里?!保?]89同時(shí)渡海者有空海(774-835),謚稱“弘法大師”,日本真言宗之鼻祖。二位高僧可謂日本佛教之雙璧,而入唐目的不同:空海,留學(xué)僧,學(xué)期 20年,②空?!墩埜V萦^察使入京啟》(貞元二十年十月):“簉留學(xué)末,限以廿年?!保?]271故漂到福州長溪縣后,直赴帝都長安。最澄為“求法使”,為“興法道”[3]653,尤其是求“天臺(tái)義宗”[3]653。先居明州養(yǎng)病,九月申請“往天臺(tái)巡禮”“供養(yǎng)”,十五日出發(fā)[3]654,二十六日至臺(tái)州。③吳顗《送最澄上人還日本國〔詩〕〔并〕敘》,詳后文。最澄一行需十一日。據(jù)《元和郡縣圖志》卷二六《江南道二·浙東觀察使·明州》:“西南至臺(tái)州寧??h一百六十里,至州二百五十里。”唐公式令:“諸行程,馬日七十里,步及驢日五十里,車日卅里?!泵髋c臺(tái)之間車約九日。二僧先后歸朝,亦皆在明州解纜。

      最澄次年三月離臺(tái),在天臺(tái)不到半年,時(shí)臺(tái)州官員僧侶等送別并作詩,今皆載入《顯戒論緣起》上卷。最澄歸朝后,日本弘仁十年(820)為建大乘戒壇而撰《顯戒論》,請勅許。附有《顯戒論緣起》(以下簡稱《緣起》),《序》云:“今斯《緣起》者,拾其新文,示‘顯戒’由者也。若墜此文,恐偏執(zhí)者,將斷圣化,是故名‘緣起’,兩卷,謹(jǐn)進(jìn)史記官。最澄誠恐誠懼謹(jǐn)上。時(shí)大日本國弘仁十二年(812)季春三月也?!保?]649《緣起》二卷,可稱一大宗證件集,含有入唐交流之文獻(xiàn),幾乎皆唐人所作。今存上卷,內(nèi)有題作《臺(tái)州相送詩》者?,F(xiàn)存收錄資料,管見所及,可考者有:

      甲本:《傳教大師全集》卷二《顯戒論緣起》…………………………………………………(A本)

      此本《臺(tái)州相送詩》眉欄有校注,至今最周詳,卷末云:

      原本:享保元年(1716)景申冬十月出版本全一卷。對校本:イ本,享保改元?dú)r出版本全一卷。ロ本,《天臺(tái)霞標(biāo)》所録文。編者云:本書本有上下兩卷,而盡缺下卷,唯存題目耳,惜哉。[3]684

      乙本:《天臺(tái)霞標(biāo)》初編卷一《根本傳教大師》[4]9-10……………………………………(B本)

      此書日本明和八年(1771)吉祥寺金龍敬雄搜輯而編,至于文久二年(1862)比叡山無量院沙門慈本(1794-1868)校訂、增補(bǔ),全七編二十八卷。收《臺(tái)州相送詩》,題下有小字夾注“顯戒緣起”四字,謂出自《顯戒緣起起》,指A本所用校本“ロ本”,有校語。

      丙本:日蓮手抄《顯戒論緣起》………(C本)

      日本高僧日蓮(1222-1282)抄寫于文永五年(1268),真跡本今存,寫到《顯戒論緣起》上卷末為止。今人《解說》云:“《叡山大師傳》記載‘《顯戒緣起》二卷’,而《修禪院目錄》記載‘《顯戒論緣起》一卷廿四紙’,疑最澄滅后下卷不久?!薄秴鄙酱髱焸鳌?,撰者仁忠,一曰真忠,④有議論,參見前川健一《〈叡山大師傳〉の成立と仁忠》,《印度學(xué)佛教學(xué)研究》61-2,2013年。最澄弟子,就大師所撰有云:“《顯戒論》三卷、《〔顯戒〕〔論〕緣起》二卷?!雹荨秱鹘檀髱熑肪砦濉陡戒洝罚?5頁。有注:“顯戒二字,原本無,今依一本加?!比粞a(bǔ),當(dāng)再加“論”字。“修禪院和上記”《傳教大師御撰述目錄》云:“《顯戒論緣起》:一卷廿四紙?!焉献詤鄙絺鹘檀髱熡?jīng)藏目錄中書?!保?]51修禪院和上者,天臺(tái)初代座主義真,最澄高徒,曾為翻譯隨師入唐。據(jù)此,在最澄(766-822)示寂后,義真(781-833)在世之間佚失。

      丁本:伊藤松《鄰交征書》……………(D本)

      江戶時(shí)代漢學(xué)家伊藤松(字貞一,號(hào)威山)輯,其子伊藤鶴校,天保九年(1838)始付梓,天保十一年刻成。錄文末云:“以上九首并序,有誤字不可讀者,皆從原本《顯戒緣起》。”原本指何本,何據(jù)謂原本,未詳。

      戊本:《全唐文》《全唐詩》……………(E本)

      陸心源《唐文拾遺續(xù)拾》據(jù)日本《鄰交征書》、《顯戒論緣起》收錄《敘》一首,⑥陸心源《唐文拾遺續(xù)拾》卷五稱輯自“《日本鄰交征書》、《顯戒論緣起》上”。周紹良《全唐文新編》編入卷六一八,只云“《日本鄰交征書》”,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第7003頁。今人《全唐詩補(bǔ)編》據(jù)《顯戒論緣起》收錄《敘》并《詩》九首。⑦陳尚君《全唐詩補(bǔ)編》中冊《全唐詩續(xù)拾》卷一九,《顯戒論緣起》“轉(zhuǎn)錄自張布云《唐代逸詩輯存》”,中華書局1986年,第943-947頁?!段摹贰对姟肺淖峙加姓`,似未經(jīng)校正。

      日本早有校對,又存800年前所鈔,以下不嫌煩,一一錄文核對,以供參考。

      《臺(tái)州相送詩》一[九]首〔并序〕

      AC、E本同,B本“一”作“九”,又B本有“并序”二字,近是。按:《顯戒論緣起》鈔本早作“一”,《天臺(tái)霞標(biāo)》所據(jù)本與此不同,A本未提及異文。B本(慈本校補(bǔ)本)無校語,恐非慈本所改,蓋曾有一本作“……九首并序”。此下先有序,后有詩。

      《送最澄上人還日本國〔詩〕〔并〕敘》

      過去諸佛,為求法故,或碎身如塵,或捐軀強(qiáng)虎。嘗聞其說,今覩其人。日本沙門最澄,宿植善根,早知幻影,處世界而不著,等虛空而不礙。于有為而證無為,在煩惱而得解脫。聞中國故大師智顗,傳如來心印于天臺(tái)山,遂赍黃金,渉巨海,不憚陷[滔]天之駭浪,不怖映日之驚鱉[鰲],外其身而身存,思其法而法得,大哉之[其]求法也。以貞元二十年九月二十六日,臻于[臨]??ぃ]大[太]守陸公,獻(xiàn)金十五兩、筑紫斐紙二百張、筑紫筆二管、筑紫墨四挺、刀子一、加斑組二、火鐵二、加大[火]石八、蘭木九、水精珠一貫。陸公精孔門之奧旨,薀[蘊(yùn)]經(jīng)國之宏才,清比冰囊,明逾霜月,以紙等九物,達(dá)于庶使,返金于師。師譯言請貨金貿(mào)紙,用書《天臺(tái)止觀》。陸公從之,乃命大師門人之裔哲曰道邃,集工寫之,逾月而畢。邃公亦開宗指審焉,最澄忻然瞻仰,作禮[禮]而去。三月初吉,遐方景濃,酌新茗以餞行,對春風(fēng)以送遠(yuǎn)。上人還國謁奏,知我唐圣君之御宇也。

      貞元二十[廿]一年巳日,臺(tái)州司馬吳顗敘

      【最】AC二本作“?”,《廣韻·去聲·泰》云:“最:極也,俗作?。祖外切?!苯翊孀畛斡H筆,皆用“?”,可知AC二本忠實(shí)于原本。以下不校出,均用“最”字。【敘】B本作“序”,注:“《本師》稿本注云:《緣起》‘序’作‘?dāng)ⅰ??!盌本作“并序”二字。【去】D本作“?”,下同,異體字?!緩?qiáng)】D本作“強(qiáng)”,異體字?!居G】《全詩》作“睹”?!镜K】AC俱作“凝”,D同,C本“ロ本作礙”,今B本作然。“礙”字為是。E本(全詩)作“凝”,注:“一作礙?!薄緹o】C本作“無”,異體字?!緪馈緿本作“腦”,訛?!娟濉緼CD本作“賷”,E本(文、詩)改作“赍”。唐《干祿字書》云:“賷、赍:上通,下正。”【陷】ABC本俱作“陷”,A本注:“陷,疑滔?!盉 本注:“陷,疑誤,應(yīng)作滔字?!盌作“滔”。E本(詩)“陷”注:“張步云謂疑滔?!薄诀M】B本注:“龞同,或疑鰲?!薄稄V韻·入聲·薛·鷩》云:“鱉:魚鱉,俗作鱉、蟞?!盌本、E本(文)作“鰲”、E本(詩)作“鰲”?!就狻课〦本(詩)作“處”。今人恐與簡體字“處”相混。【之】ABC本皆同,A本注:“○原哉下‘之’,疑其?!盉本注:“之,疑其字?!睘槭?。D、E本作“其”。【於】A本注:“於,依ロ本加?!盉C本及余本皆有“于”。“??ぁ彼坪喎Q,惟E本“于”下補(bǔ)“臨”。按:“于”形似“臨”草書,“臻于海郡”,疑原作“臻臨??ぁ?。【大】A本注:“大,原作太,今依イ、ロ本改?!盉C本俱作“大”。余本皆作“太”?!局緿本、E本(詩)作“筑”,下同?!爸稀保孛?,日本九州島北部?!径緼本注:“紙下‘二’,ロ本作一。”今B本作“二”,C本同。E本注:“一作二。”【挺】C本作“廷”?!景摺课〦本(詩)作“班”,訛?!鞍呓M”謂彩綬之類?!凹印保傻孛?,謂加羅國,位于今朝鮮半島南部?!敬蟆浚篈BCD皆同,A本注:“大,疑火?!盉本注:“大,應(yīng)作火。”為是。E本(詩)“大”注:“張步云謂疑火。”【珠】A本注:“精下疑脫念字?!敝^念珠。按:最澄《大唐明州向臺(tái)州天臺(tái)山牒》見有“水精念珠十貫”,“一貫”者其一。下有“貫”,無“念”字亦通?!臼煛緼C本俱同,BD本等皆作“蘊(yùn)”,近是?!般摺薄版辈輹薪?。【禮】C本作“禮”。《干祿字書》:“禮、禮:并正。多行上字?!编崒弰t手寫給最澄公驗(yàn),真筆現(xiàn)存,詳后文,作“禮”。不須改作“禮”?!炯緼本注:“吉,原本作告,今依○原改。”B本注:“告,疑吉字?!盋本作“告”。【酌】CD本右“勺”作“タ”。【御】AC本上空一格,忠實(shí)于原本。【二十】C本作“廿”,諸本作本字,唐人多用“廿”字?!舅取緽本注:“本(慈本)按:序曰‘三月初吉’,則應(yīng)作‘上巳日’也?!弊畛巍秲?nèi)證佛法相承血脈譜》(日本弘仁十年820)云:“大唐貞元二十一年歲次乙酉春三月二日初夜更亥時(shí),于臺(tái)州臨??h龍興寺西廂極樂凈土院奉請?zhí)炫_(tái)第七傳法道邃和上,最澄、義真等與大唐沙門二十七人俱受圓教菩薩戒?!保?]550二日受戒,似次日餞別。貞元二十一年三月庚午朔,辛巳十二日,非三日,而唐人“上巳”謂三月三日,與十二支“巳”無關(guān),如《晉書》卷二一《禮志》云:“漢儀:季春上巳,官及百姓皆禊于東流水上,洗濯袚除去宿垢。而自魏以后,但用三日,不以上巳也?!保?]671《舊唐書》本紀(jì)云德宗:“貞元六年……三月庚子(三日),百僚宴于曲江亭,上賦《上巳詩》一篇賜之?!保?]369敬宗“寶歷二年三月甲戌(三日)……賜宰臣百僚上巳宴于曲江亭?!保?]519但檢《全唐詩》,題作“上巳日”有二十六首,不單言“巳日”,此文“巳”字上脫“上”字,否則上既曰“三月初告”,故省字,存疑。

      重譯越滄溟,來求觀行經(jīng)。問鄉(xiāng)朝指日,尋路夜看星。

      得法心念[愈]喜,乘杯體自寧。扶桑一念到,風(fēng)水豈勞形。

      【詩】AC本敘文下改行,有《詩》一字,下載詩,共九首,詩題當(dāng)與《敘》同,即《送最澄上人還日本國》。下八首皆有署名在詩前。惟此首無之,當(dāng)為“臺(tái)州司馬吳顗”所作。C本“詩”下改行,每五字空一格,每四句改行,易知五言詩。【念】A本注云:“心念之念字可疑。ロ本註曰:心念之念,疑隨字?!盉本注:“念,疑隨字?!盋本作“全”字,D本作“愈”。按:“念”字重出,又前字平仄不合,而“隨”字以“自”字為對則欠佳,又字樣不似“年”形,“全”字有俗氣,“愈”字近是。B本末注云:“詩中之注,皆道人(謂敬雄)所加,下同?!?/p>

      〔同前〕臺(tái)州錄事參軍孟光:

      往歲來求請,新年受法歸。眾香隨貝葉,一雨潤禪衣。

      素舸輕飜浪,征帆背落暉。遙知到本國,相見道流稀。

      【同前】C本有此二字,謂其詩題。下同?!練w】C本作“皈”。佛書常用此字?!舅亍緼本注云:“素,イ本作表。ロ本註曰:素,疑索或去字?!盉本注作然。按:“素舸”,唐詩中習(xí)見,如李白《越女詞》:“東陽素足女,會(huì)稽素舸郎?!薄八佤础敝C“輕”意。【飜】BCDE本“飜”字作“翻”,異體字,下同。《干祿字書》:“飜、翻:上通,下正。”

      〔同前〕臺(tái)州臨〔?!晨h令毛渙:

      萬里求文教,王春愴別離。未[來]傳不住相,歸集祖行詩。

      舉筆論蕃意,焚香問漢儀。莫言滄海闊,杯度自應(yīng)知。

      【臨】按:“臨”下疑脫“?!弊??!救f】C本作“萬”,《干祿字書》:“萬、萬:并正?!标懘窘o最澄公驗(yàn)親筆用“萬”字?!疚础緼本註:“ロ本註曰:未,應(yīng)作來?!币夿本同。近是?!凹嫘性姟敝^此《送最澄上人還日本國》詩九首。E本注:“日本甲本注:‘未,應(yīng)作來?!薄締枴緼本注:“問,イ本作門?!狈鞘??!鹃煛緽DE本作”,異體字。

      〔同前〕鄉(xiāng)貢進(jìn)士崔謩:

      一葉來自東,路在滄溟中。遠(yuǎn)思日邊國,卻逐波上風(fēng)。

      問法言語異,傳經(jīng)文字同。何當(dāng)至本處,定作玄門宗。

      【謩】A本注:“謩,イ本作暮?!狈鞘恰Mā爸儭??!救~】A本注:“ロ本註曰:葉,應(yīng)作乗。”見B本同。“葉”字亦通,出于達(dá)摩故事?!菊Z言】A本注:“ロ本註曰:言語,疑顛倒?!币夿本同。

      〔同前〕廣文館進(jìn)士全濟(jì)時(shí):

      家與扶桑近,煙波望不窮。來求貝葉偈,遠(yuǎn)[還]過海龍宮。

      流水隨歸處,征帆遠(yuǎn)向東。相思渺無畔,應(yīng)使夢魂通。

      【與】C本作“與”。《干祿字書》:“與、與:上俗,下正?!薄具h(yuǎn)】A本註:“ロ本註曰:遠(yuǎn),疑作還?!苯?。見B本同?!斑h(yuǎn)”字重出,故云爾?!練w】C本作“皈”?!緹o】C本作“無”。

      〔同前〕天臺(tái)沙門行滿:

      異域鄉(xiāng)音別,觀心法性同。來時(shí)求半偈,去罷悟真空。

      貝葉飜經(jīng)疏,歸程大海東。何當(dāng)?shù)奖緡?,繼踵大師風(fēng)。

      【歸】C本作“皈”?!境獭緾本作“逞”,訛?!敬蟆恐爻?,上“大”字疑錯(cuò)別字,如“蒼”“天”“入”等。

      〔同前〕天臺(tái)歸真弟子許蘭:

      道高心轉(zhuǎn)實(shí),德重意唯堅(jiān)。不懼洪波遠(yuǎn),中華訪法緣。

      精勤同忍[慧]可,廣學(xué)等彌天。歸到扶桑國,迎人擁海燸[堧]。

      【忍】A本注:“○原忍,疑慧。”近是?;劭桑?。B本注:“認(rèn),應(yīng)作惠。”B本詩末注云:“考:《本師》稿本注曰‘惠可’?!渡教盟量肌吩疲骸婊劭沙趺窆猓瑤熓逻_(dá)摩,遂與改名。’”D本作“惠”?!緩洝緾本作“彌”?!練w】C本作“皈”。【到】D本作“致”,不如“到”字。【燸】A本注:“ロ本註曰:燸,應(yīng)作煙?!币夿本注同。E本作“壖,注:“日本甲本注‘壖,應(yīng)作煙’。”C本作“”。按:疑“堧”字。

      〔同前〕天臺(tái)僧幻夢:

      劫[卻]返扶桑路,還乘舊[蘆]葉舩。上潮看浸日,飜浪欲陷[滔]天。

      求宿寧逾日[月],云行詎來年。遠(yuǎn)將干竺法,歸去化生緣。

      【卻】A本注:“○原劫,疑卻字。”見B本同。當(dāng)作“卻”或“卻”。E本注:“疑卻?!盋本作“劫”?!九f】A本注:“ロ本註曰:舊,疑蘆字。”見B本同。為是。C本作“舊”?!九x】BD本作“船”,《干祿字書》:“鈆、鉛:沿、船并同,上通,下正?!碧迫硕嘤谩芭x”?!窘緼D本作“”,浸的異體字?!鞠荨緼本注:“ロ本註曰:陷,應(yīng)作滔?!币夿本同。為是。余本皆作“滔”。E本注:“日本甲本注:‘陷,應(yīng)作滔?!薄救铡緼本注:“ロ本註曰:日,疑月?!币夿本同。近是。E本注:“日本甲本注:‘日,疑月。’”【干】B本詩末注云“:考:《本師》稿本注云:‘干竺、天竺、身毒,皆同’?!薄練w】C本作“皈”。

      〔同前〕前國子監(jiān)明經(jīng)林暈:

      求獲真乗妙,言歸倍有情。玄關(guān)心地得,鄉(xiāng)思日邊生。

      作梵慈云布,浮杯漲海清??纯催_(dá)彼岸,長老散華迎。

      【歸】C本作“皈”?!究础緾本作重迭字?!救A】CD本作“花”。唐人多用“散華”。

      今傳九首,除天臺(tái)行滿(739-822)外,①《宋高僧傳》卷二二有《宋天臺(tái)山智者院行滿傳》。參見清田寂云《叡山大師傳に見られる行滿座主の語について》,《天臺(tái)學(xué)報(bào)》第43號(hào),2001年。史書未見載。蓋臺(tái)州官人及天臺(tái)僧等參與餞行,善詩者作詩送別。《詩》前有《送最澄上人還日本國敘》,蓋冠《敘》編為一卷,以贈(zèng)最澄。今本《緣起》題作“《臺(tái)州相送詩》一首”,《霞標(biāo)》“一”字據(jù)《緣起》一作“九”,而C本古鈔本作“一”。或“首”字疑原作“卷”,抑或“一”字疑作“十”,如“《臺(tái)州相送詩并敘》一卷十首”。此外尚有可考者,有記載作“四卷”。

      二、《天臺(tái)師友相送詩集》四卷

      《天臺(tái)霞標(biāo)》有《比叡山經(jīng)藏目錄》,載《大唐將來書》,云:[4]518

      《天臺(tái)法華玄義》十卷

      …………

      《天臺(tái)雜文并達(dá)磨宗雜文》一帙 同(謂目錄別在)

      《天臺(tái)師友相送詩集》四卷 唐本目錄別在。

      《四分律鈔記》十九卷 同

      永納比叡鎮(zhèn)國道場

      …………

      《大唐雜俗文》壹帙 目錄別在 永納止觀院

      弘仁二年(812)七月十七日 最澄永納

      可知另有書題作《天臺(tái)師友相送詩集》者。此非歷代天臺(tái)師友之間相送詩集。最澄將來,當(dāng)指送最澄一行之詩,即《緣起》所謂《臺(tái)州相送詩》無疑。書名酷似,非有二集,然云“四卷”,則首數(shù)應(yīng)多?!杜_(tái)州相送詩》皆五言四韻,止九首,絕非“四卷”。若其九首為一卷,即四卷之一,則四卷約有三十六首,甚多?!八摹彼朴炞?,然而另有史料可證無誤。今存《傳教大師將來目錄》一卷,②比叡山延歷寺藏,國寶,28.7cm×3.59m。黑白照片(部分)有:《日本書學(xué)大系·法書篇》第六卷《最澄將來越州録》,同朋社1988年,第11-20頁。彩色照片(部分)有:日本·文化廳監(jiān)修《國寶》11《書跡Ⅲ》,6《傳教大師將來目錄》,6-1卷首,6-2卷末,《解說》,每日新聞社1984年,第149頁;《比叡山高野山名寶展·圖錄》,產(chǎn)經(jīng)新聞社1997年,5《傳教大師將來目錄》,第44頁;《日本の國寶(076)》,《傳教大師將來目錄》,朝日新聞社1998年,第66頁。通行本有比叡山凈土院藏版本,日本江戶時(shí)代·文政四年(1821)序。《大師全集》第四卷,卷首照片(部分),“御真跡,入唐求法請[將]來目錄,國寶,比叡善延立寺藏”,同冊《傳教大師將來目錄》,“原本:比叡山凈土院藏版刊本全一卷”,第349-384頁。國寶,首有最澄“延歷二十四年(806)”《進(jìn)官錄上表》,可謂歸國匯報(bào)、復(fù)命書之類,前有《傳教大師將來臺(tái)州錄》,后有《傳教大師將來越州錄》,末載如下(圖片摹寫本第3-4行):③參見牛場真玄《傳教大師の〈將來目錄〉について》,《印度學(xué)佛教學(xué)》18卷1號(hào),1969年;《凈土院版〈傳教大師將來目錄〉について》,《印度學(xué)佛教學(xué)研究》19卷1號(hào),1970年。

      《惣日本國求法目錄》一卷

      《相送集》四卷 百紙

      此《將來目錄》末有署名:“大唐貞元貳拾壹年歲次乙酉(805),五月朔己巳,拾叁日辛巳,日本國求法僧最澄録”(圖片倒數(shù)第2行),可知最澄臨歸所編,見有“《相送集》四卷”者。此集亦最澄所將來,書名及卷數(shù)與《天臺(tái)師友相送詩集》相符。從時(shí)間推考,先稱《相送集》四卷(805年),后稱《天臺(tái)師友相送詩集》四卷(812年),又《臺(tái)州相送詩》一[九]首(820年),書名漸變,然而《相送集》一作“七卷”,卷數(shù)卻變少矣。《傳教大師將來目錄》多有補(bǔ)寫,“《相送集》四卷”左側(cè)有“已上二部五卷同帙”,另一部指《天臺(tái)雜文并達(dá)磨宗雜文》一帙,而“四”字右側(cè)有“七”字,“卷”下右側(cè)有“甲乙丙丁代[戊]己庚”④《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卷五五《目錄部》收《傳教大師將來越州録》,無“七”字,遺漏,第1059頁下。七字。“天臺(tái)”以外,越州、明州皆有師友應(yīng)不少,如僧有天臺(tái)道邃、干淑、翛然、越州寂照、順曉,官有史孫階、孫萬寶,最澄一行尚有義真、丹福成、真立人,大使藤原葛野麻呂一行有笠田作、山田大庭、上毛野潁人,并見《緣起》。又“三月二日初夜更亥時(shí),……最澄、義真等與大唐沙門27人俱受圓教菩薩戒。①《傳教大師全集》卷二,最澄《內(nèi)證佛法相承血脈譜》,第38頁(第236頁)。另,臺(tái)州國清寺受戒,見十名大德,《大唐受具足戒僧義真戒牒》,《緣起》,第24頁(第286頁)。今按《臺(tái)州相送詩》,行滿、許蘭、幻夢等天臺(tái)僧以外,尚有臺(tái)州司馬、臺(tái)州錄事參軍、臺(tái)州臨??h令等官員及鄉(xiāng)貢進(jìn)士、廣文館進(jìn)士、前國子監(jiān)明經(jīng)等士人,當(dāng)時(shí)皆應(yīng)在治所臨??h。天臺(tái)山國清寺在唐興縣,②《緣起》卷上《大唐臺(tái)州給僧義真公驗(yàn)》云:“臺(tái)州唐興縣天臺(tái)山國清寺受具足戒。”《元和郡縣圖志》卷二六《臺(tái)州》云:“唐興縣,上。東南至州一百一十里。……天臺(tái)山,在縣北一十里?!眲t“臺(tái)州相送”或謂州城送別?!杜_(tái)州相送詩》一卷,似專結(jié)集以州治送詩,《相送集》四卷則含越州、明州等地送詩,然而《天臺(tái)師友相送詩集》作“七卷”,有改正,可置信?;驓w國后以《相送集》四卷改編為七卷。詩集所題“天臺(tái)”,地名,限于天臺(tái)山,則七卷太多,似應(yīng)刪改而未刪。然而有“百紙”二字,亦似補(bǔ)寫,若四卷,則每卷約二十五紙,若七卷則每卷十四、五紙。如《緣起》上卷,原本廿四紙。

      據(jù)《目錄》所載,每卷多則七十紙,少則二十紙,③《妙法蓮花經(jīng)玄義》十卷二百七十二紙,《妙法蓮花經(jīng)文句疏記》十卷五百一十五紙,《妙法蓮花經(jīng)觀音品義疏》二卷三十八紙,《摩訶止觀》十卷三百七十紙,《摩訶止觀補(bǔ)行傳弘決》十卷七百四十七紙,《大般涅盤經(jīng)疏抄》五卷三百三十六紙,《法界次第》三卷八十紙,《金光明經(jīng)疏》三卷八十九紙,《菩薩戒經(jīng)義記》二卷四十四紙,《四分律鈔記》一十九卷一千三百八十紙,《十四科義疏》二卷一百二十紙,《因明疏》二卷六十三紙,《五佛頂轉(zhuǎn)論王經(jīng)》五卷一百紙等等。不齊。當(dāng)時(shí)為卷子本,唐紙高不過一尺,寬不過一尺半,《目錄》用紙正相符。④蘇易簡(958-996)《文房四譜》卷四《紙譜》:“晉令,諸作紙:大紙一尺三分,長一尺八分,聽參作廣一尺四寸。小紙廣九寸五分,長一尺四寸?!纬墒健杜c溫庭筠云藍(lán)紙絕句并序》:一日辱飛卿九寸小紙,兩行親書,云要采箋十幡,錄少詩稿。予有雜箋數(shù)角,多抽揀與人。”肖東發(fā)《中國出版圖史》云:“晉代的紙高23-24厘米,長26-27厘米;唐代的紙高25-26厘米或26-27厘米,長40-43厘米或44-51厘米?!保戏饺請?bào)出版社2009年,第91頁。)日本《延喜式》(延喜五年905)《圖書寮式》“年料紙”條云:“凡年料所造紙二萬張:廣二尺二寸、長(高)一尺二寸?!敝复蠹??!秱鹘檀髱煂砟夸洝芬痪碜饔谔仆?,28.7cm×3.59m,合唐紙“小紙廣九寸五分,長一尺四寸”。每紙一行16字至18字之間,有界,16行(小字30字至35字),一紙約270字?!赌夸洝份d“《傅大士還詩》十二首一卷”,應(yīng)指傅翕(497-569)《還原詩》十二首,216字,蓋一紙一卷,每首改行亦應(yīng)有余。⑤《還原詩》第一首:“還源去,生死涅槃齊,由心不平等,法性有高低?!?8字,每首一行含題亦13行。

      《相送詩集》至少有四卷,或后改裝為七卷,《詩集》“百紙”則恐不止一百首。送別最澄者定多,送詩者亦不少,絕非十來首。如唐時(shí)送別詩集,曾有:《白云記》卷數(shù)不明,“睿宗時(shí),天臺(tái)道士司馬承禎被征至京師,及還,適贈(zèng)詩,序其高尚之致,其詞甚美。當(dāng)時(shí)朝廷之士,無不屬和,凡三百余人。徐彥伯編而序之,謂之《白云記》,頗傳于代。”[8]5027一云:“常侍徐彥伯撮其美者三十余篇”。⑥《大唐新語》二三《隱逸》“司馬承禎”條云:“睿宗深加賞異。無何,〔留之欲加寵位。固辭。無何告歸山,乃賜寶琴、花帔以遣之。工部侍郎李適之賦詩以贈(zèng)焉〔公卿多賦詩以送。〕散騎常侍徐彥伯,撮其美者三十余[一]篇,為制《序》,名曰《白云記》,見傳于世?!币嘁姟短綇V記》卷二一《神仙》“司馬承禎”條引《大唐新語》,稍異,今補(bǔ)?!冻⒓啡?,“開元中張孝嵩出塞,張九齡、韓休、崔沔、王翰、胡皓”[9]222,不知首數(shù)?!端桶妆O(jiān)歸東都詩》一卷[10]5398,“樂天分司東洛,朝賢悉會(huì)興化亭送別。酒酣,各請一字至七字詩,以題為韻”,其詩至少有元稹、韋式、張籍、李紳、劉禹錫等十首[11]1048—1049。此外有賀知章所撰送行歌詩《奉和圣制送張說巡邊》(一作《奉和圣制送張尚書燕國公說赴朔方》),“現(xiàn)存此類唱和最多的一組,共有二十二首”,亦應(yīng)作序結(jié)集。以上皆著名人士,無名小卒而未見著錄者不知有多少,可謂無數(shù),如柳宗元《送從兄偁罷選歸江淮詩序》云:“于是賦而序之,繼其聲者列于左,凡五十七首。遂命從侄立,編為《后序》終篇。”[12]631相送下第歸省亦五、六十首,頗多,作序結(jié)集,不知編幾卷。又,李漢編次《昌黎集》,律詩一百六十首編為二卷,⑦李漢《序》云:“律詩一百六十首……總七百并《目錄》合為四十一卷”,宋刊四十一本卷九“律詩凡八十五首”,卷十“律詩凡八十首”。白居易每《律詩》卷收“凡一百首”,七言律詩則一卷大約有八十乃至一百首。又,當(dāng)時(shí)“四卷”何概念,如“居守劉公(劉允章侍郎)主文歲(咸通九年,868),患舉子納卷繁多,榜〔南院〕云:‘納卷(所謂行卷)不得過三軸?!诱窦{四十軸,因之大掇兇譽(yù)?!雹唷短妻浴肪砭?,又卷一二略同。由此觀之,《相送詩集》既四卷,亦甚多,士人送別集中罕見,何況七卷。

      唐時(shí)官員聚集唱和,所謂“集會(huì)總集”流行,⑨賈晉華《唐代集會(huì)總集與詩人群研究》:“集會(huì)總集所收作品,其著者曾經(jīng)在一定時(shí)間里聚集于一定地點(diǎn)從事詩歌唱和或其它文學(xué)活動(dòng),往往有較多人參預(yù),形成一定規(guī)模的詩人群體。”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1年,《導(dǎo)言》第1頁。此書未以人群送別詩為對象。送別亦然,⑩參見陳尚君《唐人編選詩歌總集敘錄》,考述唐人送別唱和詩集十一種。往往作詩,多則作序而結(jié)集,已成習(xí)俗。又,安史之亂以后江東“詩僧”輩出,劉禹錫《澈上人文集紀(jì)》云:“世之言詩僧,多出江左。靈一導(dǎo)其源,護(hù)國襲之,清江揚(yáng)其波,法振沿之。……晝公后,澈公承之?!比绾剑?91?-793?)、清江、法振①李益(748-827)有《送賈校書東歸寄振上人》詩,一作《振上人院喜見賈弇兼酬別》,賈弇見《大歷年浙東聯(lián)唱集》。靈澈等,浙東越州人多,又多與天臺(tái)關(guān)系密切[13],皆亦與官員士人唱和。宋初,楊億(974-1020)云:“開元中,有朝衡者,隸太學(xué),應(yīng)舉,仕至補(bǔ)闕,求歸國,授檢校秘書監(jiān),放還。王維及當(dāng)時(shí)名輩皆有詩、序送別?!雹凇稐钗墓勗贰肪硪弧度毡旧畩P然、朝衡》,楊億口述、黃鑒筆錄、宋庠整理,李裕民輯校,上海古籍書店1993年,第9頁。楊億,《冊府元龜》編者之一。日僧成尋(1011-1081)《參天臺(tái)五臺(tái)山記》卷五《延久四年(1072)》、《類苑》卷七八。晁衡阿倍,時(shí)為衛(wèi)尉少卿(正四品上)或秘書監(jiān)(從三品),而送別詩今存三四首:趙驊(717?-783)《送晁補(bǔ)闕歸日本》五言律詩,③《全唐詩》卷一二九。參見謝海平《唐代詩人與在華外國人之文字交》,臺(tái)灣·文史哲出版社1981年,第66-94頁。稱“補(bǔ)闕”,蓋作于開元二十一年(733),此次不得歸朝。王維《送秘書晁監(jiān)還日本國》五言六韻,包佶(728-789)《送日本國聘賀使晁巨卿東歸》五言六韻,④《全唐詩》卷二○五。《英華》宋刊本作“巨”,明刊本作“臣”?!瓣顺肌敝^日語“朝臣”?!度圃姟肪砥呷髟疲骸俺狻惨蛔骱狻?,字巨卿,日本人。開元初,日本王圣武遣其臣粟田副仲滿來朝,請從諸儒授經(jīng)。仲滿慕華,不肯去,易姓名曰朝衡,歷左補(bǔ)闕,久之歸國。上元中,擢散騎常侍。詩一首(《銜命還國作》)?!钡H短拼蠛蜕蠔|征傳》:“天寶十二載歲次癸巳十月十五日壬午:日本國大使特進(jìn)藤原朝臣清河、副使銀青光祿大夫光祿卿大伴宿禰胡[古?]麿、副使銀青光祿大夫秘書監(jiān)吉備朝臣真?zhèn)?、衛(wèi)尉卿安倍朝臣朝衡等,來至延光寺。”二首蓋作于天寶十二年(753)第二次歸朝時(shí)。今散見兩首,而阿倍漂流到驩州,終不歸朝,故或許佚而不傳。如玄宗有《送日本使》五言律詩,⑤《全唐詩逸》卷上,出自思托《延歷僧錄》(延歷七年788)“開元皇帝御制詩送日本使”。其真假,眾說紛紜,詳增村宏《唐の玄宗の詩〈送日本使〉について》,《鹿兒島經(jīng)大論集》二○卷四號(hào)(1980年)、二一卷二號(hào)、二二卷一號(hào)(1981年)。似送阿倍等,而詩體與王維、包佶等送詩不同,作時(shí)作地恐不同。

      此外,劉長卿(709-780?)《同崔載華贈(zèng)日本聘使》七言絕句,崔載華亦應(yīng)有送詩,不傳。錢起(722?-780)有《送僧歸日本》五言律詩,⑥《全唐詩》卷三五九,題下注;“一作東?!币希?79?-846?)《極玄集》上卷作《送僧歸日東》。此外,劉禹錫有《贈(zèng)日本僧智藏》七言律詩,《全唐詩》卷三五九,非送別詩。徐凝(元和、大中間)有《送日本使還》五言六韻,⑦《全唐詩》卷四七四,《小傳》云:“元和中官至侍郎?!碧彰簟度圃娮髡咝餮a(bǔ)正》云:“大中中留別白居易之作,時(shí)猶布衣?!边|海出版社2010年,上冊,第773頁。方干(809-888)《送僧歸日本》七言律詩[14]7495。棲白(晚唐越中僧)有《送圓仁三藏歸本國》五言律詩,蓋作于大中元年(847)。⑧《全唐詩》卷八二三。陶敏《全唐詩作者小傳補(bǔ)正》云:“蓋其卒在僖宗廣明、中和黃巢之亂中?!毕聝?,第1567頁。圓仁(794-864)于大中元年(847)歸國。黃巢之亂,干符五年(878)至中和四年(884)。送日僧詩則送圓載者較多,皮日休(834-902?)有《送圓載上人歸日本國》《重送》七言律詩,⑨《全唐詩》卷六一四?!短炫_(tái)霞標(biāo)》初編卷三《圓載和尚》條云:“皮日休詩二首、陸龜蒙詩二首、顏宣詩、錢起詩二首,散出諸書,散出國史。”錢起詩,時(shí)代不合,非送圓載者。所收與《全詩》文字稍有出入。陸龜蒙(?-881)有《和龔美(皮日休)〈重送圓載上人歸日本〉》七言律詩[14]7196,顏萱(晚唐人)《送圓載上人》七言律詩[14]7240,蓋作于干符四年(877)。韋莊(836-910)有《送日本國僧敬龍歸》七言絕句[14]7996。貫休(832-912)《送僧歸日本》七言律詩[14]9372、吳融(850-903)《送僧歸日本》七言律詩[14]7861。齊己(863-937)《送僧歸日本》七言絕句[14]9596。詩題同而詩體不同,時(shí)期亦稍相距。

      送別詩今多散見,故似為個(gè)別所送,由《臺(tái)州相送詩》可知,實(shí)則散佚不傳而已。又有送空海詩,今存五首,亦皆《欽定全唐詩》失佚,僅見日本文獻(xiàn)。

      送別空海詩皆載《高野大師御廣傳》。圣賢(1083-1147)撰二卷,成書于日本元永元年(1118),卷上載詩[15]118-120。今只錄其題及人,省其詩文文字如下:

      唐家詩人、才子、緇素等,屬賦《餞送大師詩》并制序云云。出《雜英集》。

      《送日本三藏空海上人朝宗我唐兼直[貢]方物而□□□□從[歸]海東詩敘》(詩并敘)前試衛(wèi)尉寺丞朱千乗《送空海上人朝謁后歸日本國》越府鄉(xiāng)貢進(jìn)士朱少瑞

      《奉送日本國使空海上人橘秀才朝獻(xiàn)后卻還在》(詩)⑩“在”字,不通,疑訛或衍字。大唐國沙門曇清

      同前(詩) 大唐沙門鴻漸同前(詩) 鄭壬字[孚]申甫

      《雜英集》,佚書,成書早,可置信。據(jù)王勇先生考證,曇清詩“三春孤島清”合于朱千乘詩序“沽洗之月”,皆元和元年(806)三月空海將于明州上船歸朝時(shí),在越州送別所作[16]87。此說甚是。然惟朱千乘詩為五言八韻,朱少瑞、曇清、鴻漸、鄭申甫四人詩皆為五言四韻,又曇清、鴻漸、鄭申甫三人詩題同而與朱少瑞詩題不同,故似非“同席上所作”,而恐同一時(shí)期,即留越州時(shí)所作而已。朱千乘為之《敘》,則“……詩敘”應(yīng)作“……詩并敘”。蓋作送別詩,編一卷以贈(zèng)空海。

      總之,集體作送別詩,并作序,結(jié)集而贈(zèng),此送別贈(zèng)詩之禮,已行于官與僧之間,是儒、釋交流形態(tài)之一,又行于與日本官、僧之間,是日中交流形態(tài)之一。最澄,乃東夷人,一緇禿比丘,而官、僧聚會(huì)送別,結(jié)集四卷或七卷,達(dá)一百紙之多,可惜幾乎皆佚失,今存九首。就晁衡而言,三、四品高官,送別詩應(yīng)更多,今亦多佚失,不止一百首,應(yīng)結(jié)集有《序》。惟王維詩有《序》,尤長,而不似結(jié)集所作。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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