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園
客廳墻上突如其來的一道光影,攝住了我的雙眸,是因為知曉它很快會如風一樣,剎那間了無蹤跡?
我仍愿在手心又不在手心的分分秒秒化為似錦的繁花,哪怕它終究無法逃遁過眼云煙的命運,我依然彎腰向它靠近。靠近的或許不是其他,而是自己那暫別塵世的心情。
一切都將陷入沉靜。熱鬧后的沉寂,讓人回到的不僅是初始的海岸?
可只要還有一盞燈在窗外綻放一束柔和,只要還有一朵花在黑夜怒放,我沒有理由不相信這個世界的暖是可以在掌心洋溢,沒有理由不相信出乎意料的可能在張開雙臂。
人生好像是在一次又一次冒險中突圍。
無限風光不在險峰,在我們內心深處絕版。
我仍堅信行走必將擁抱沓來的美好。
而隨身的行囊,裝上一朵自由的安然,一縷日子之外的云淡風輕,就好。
不管昨晚那一場雨從何時開始飛舞,今天會不會跟傳說中的暴風雨擦肩,都與我的雙手合十的姿勢無關。曾經的飄散僅是隨風的興致?此刻在指尖的將始終盈袖嗎?
驟然想起前年在北京路閑逛相遇賣黃桷蘭的老婆婆,她說著令我不知所以然的粵語,卻絲毫未減低我購買的欲望。與其說我喜歡此花,不如說買下是對她勞動的一闋尊重吧!
想起去年鄰居好友送來她院里收獲的第一根黃瓜,那彎曲的模樣,是因為與生俱來的謙卑,還是它明了自己最終會在他人唇齒里走完一生?
誰都有無奈被動之時,譬如前年6月,我遇上一位不速之客——耳鳴,穩(wěn)坐于我左耳,晝夜不停地呼嘯,濕透的豈止是時光的背面?
我問:“與身體里的風吹草動相遇,是一種狹路相逢的開始?”
沒有過不了的坎,只要意志和從容還在血液里奔流,天就不會啞暗下來。
總有一些人能一直陪著你走,不遠也不近,有沒有攜著一把火一盞燈無關緊要,有沒有懷抱萬種柔情也不是問題的核心。
自己才可能是自己天荒地老的寄托。
聽從內心的召喚,把適合自己的路走得蕩氣回腸。
靜靜的深夜,任一曲《空中之城》伴著我的無眠,床頭柜上的書由我隨意挑閱,世界好像在我打開又關上的瞬間忽近忽遠。驟然我有些癡迷的感覺。不確定抑或是一種確定呢。
對于以文字為樂趣的人而言,文字在筆尖飛揚時,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樂土。
心思也可以是一枝玫瑰,一邊盛開,一邊凋零。
沒有什么永垂不朽。
一個人是否高貴不是由于頭上的光環(huán),而是由于品行純凈如蓮。
曾經繞著廣州大劇院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醒目的標志在屹立,這抑或與人相似,有底氣的人不需要名片。
曾經用500泰銖換取一張去大皇宮的門票,在擁擠的人群中張望,看到的是我們看不到的一面。
但勝過在原地打轉。
只是去任何一個地方好像都需要心情的引領。
看似心如止水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比欲望叢生的人可怕。
有些人宛若說變則變的天氣。
亦始終覺得一個人無論是被鮮花簇擁,還是身陷低谷難以自拔,其實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不管是借助什么渠道、媒介傳遞出來的東西,是不是跨越了歲月的藩籬,是不是在人們的心海里不息地流淌,都可能像一襲風經過。
依然含著贊賞的目光挽起現(xiàn)在,凝望未來。不對他人下任何一種斷語,誰知人家身上的潛力哪天被喚醒,繼而鋪天蓋地地爆發(fā)?
這世界誰是誰的高山流水?誰的腳步先于愿望?誰的預言走在時間前列?
無非后浪推前浪。
無非風水在唇齒間的旋轉。
無非人的價值由所在位置的夸大或縮小。
只是從不可能到可能,要穿越一條怎樣的河流?
一個人要贏得多少次掌聲,才不被掌聲淹沒?
一個人深諳清晨的陽光未必比夜晚的星星明亮,要歷經多少風霜?
答案在風中飄,我在風中回溯過盡的千帆,微笑讓我到了另一座山丘。
繼續(xù)用一席文字之外的聲音,為被我獨寵的一樹光陰開宴吧,繼續(xù)在時光之上,在思索與不思索的疆域淡定、自如。